解放区土地改革中的诉苦运动及其当代回响

〔摘要〕 新民主主义革命后期，为了巩固解放区，推动革命形势进一步发展，党在解放区积极推进土地改革。在此次土地改革中，党通过诉苦运动，访苦情、引苦水、算苦账、归苦因，引导农民实现从私人情感向公共情感的转变，促成农民阶级意识的觉醒，激发了农民参与土地改革的自主性，融铸党与农民团结的情感共同体，强化了农民对党的领导的认同。新时代，推进乡村全面振兴需要我们积极运用诉苦运动中乡村治理的经验，将物质保障与情感关怀相结合，继续巩固党群关系，强化农民推动乡村全面振兴的主体性。

〔关键词〕 解放区；土地改革；诉苦运动；情感转变

〔中图分类号〕D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203（2024）05-0046-05

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反动派不顾国内人民期盼和平建国的愿望，破坏“双十协定”不断扩大对解放区的军事进攻，国内阶级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此时，伴随解放区群众运动的发展，农民在反奸清算、减租减息斗争中，进一步要求消除封建剥削，抗战时期减租减息的土地政策，已不能适应农民的要求，有些地区的农民直接从地主手中取得土地，部分实现了“耕者有其田”。为满足农民对于土地的迫切要求，进一步发动农民参与革命，党中央于1946年5月4日发出《关于土地问题的指示》强调，“各地党委必须明确认识，解决解放区的土地问题是我党目前最基本的历史任务，是目前一切工作的最基本环节”，“必须以最大的决心和努力，放手发动和领导目前的群众运动来完成这一历史任务”。〔1〕377在此次土地改革中，我们党通过组织农民诉苦运动催生了农民的阶级情感，唤醒了农民的阶级自觉，动员农民积极参与土地改革，在实现耕者有其田的同时，促进了解放区经济建设，强化了农民翻身作主的革命积极性，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最终胜利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和群众基础。从社会心理学情感研究的视角分析这一运动，考察农民情感变化的过程，分析农民情感变化的缘由，不仅能为相关党史研究提供新的视角，而且能为新时代推进乡村全面振兴提供一定的经验启示。

一、诉苦运动中党对农民情感的引导

在土地改革中，我们党通过诉苦运动访苦情、引苦水、算苦账、归苦因，“对农民日常生活中那种较为自然状态的‘苦难’和‘苦难意识’加以凝聚和提炼，从而使其穿透日常生活的层面，与阶级意识并进而与国家的框架建立起联系”〔2〕130，引导农民觉醒阶级意识，克服面对面对抗地主的恐惧，使农民阶级以新的方式看待自身困境，形成翻身作主的自觉，反抗被剥削被压迫的封建生产关系，积极参与土地改革。

（一）访苦情与引苦水

在访苦情的过程中，党员以受苦出身的庄稼人的姿态深入农民的日常生活，详细了解农民被剥削被压迫的苦楚，和农民形成了深度的情感共鸣。例如，党员毫无顾忌地与疾病缠身的贫农“混用筷子，日复一日地吃着粗淡的‘疙瘩’”〔3〕334，通过吃派饭与贫农进行情感对话、建立深交，贫农们也“期待我们的到来，争先恐后地发出邀请”〔3〕334。党员一户户地同贫农吃同一锅饭、睡同一铺炕，一同忍受虱子与跳蚤，与贫农促膝长谈、同甘共苦，得到了农民的信任，打破了无人诉苦、无苦可诉、有苦不敢诉的僵局。党员通过一次次深入的访贫问苦实现了与贫农的情感联结，把贫农发动了起来，为日后发动贫农参加诉苦会作好了准备。

当对一个村的苦情有了深入的调查研究后，诉苦运动就进入了引苦水的阶段。党组织在个体诉苦的基础上，把农民聚集在一起开小型诉苦会，缓解农民对诉苦的紧张抗拒感，训练农民诉苦的言语表达能力，引导农民彼此之间互倒苦水，形成群体情感共鸣，为农民阶级意识的觉醒做好铺垫。在细节方面，小型诉苦会以诉苦反省为主题，参会人数在十几到几十人之间，“使人们从人数上产生一种安全感”，“一个人的话可以启发另一个人”，〔4〕33会场选址往往在农民熟悉的闲置阁楼或破屋子里，会场布置不讲排场、不专门摆桌子凳子，便于农民“觉得哪堆人合群就在哪里坐下”，“随时都可以进入‘咯吵’”。〔3〕316此外，小型诉苦会为保证情感动员的效果一般不让地主参与，以免出现地主恐吓佃雇致其不敢诉苦的情况。小型诉苦会“开始主要是交谈，干部与积极分子，积极分子与群众，群众与群众，‘商量商量’、‘嘁喳嘁喳’、‘闲谈’、‘拉背场’”〔5〕75，农民在诉苦中往往强调“属我苦”〔6〕486，讲的多是“琐碎、局部和微不足道”〔6〕482的生活细节和充斥个人脾性、世仇宿怨的琐屑情感，且诉苦对象仅限于特殊情境下的个体地主。这种小型诉苦会的意义正在于营造安心的交流环境，使农民有胆气诉苦，且“一个人忘掉的事情，总有别人记得清楚，集体的智慧胜过任何个人”〔3〕316，由此充分调起农民的诉苦热情及对苦情的完整回忆，将诉苦从一个陌生的、从未在公开场合尝试过的行为，转变为一个熟悉的、可共同参与的行为。同时，发挥妇女诉苦情感细腻、易感动人的优点着力培养诉苦典型，引导农民形成共同的诉苦感受，直至其情感能量最大化，突破对地主压迫的惧怕，释放平日里压抑的情感，共同倾诉对地主欺压的愤恨。

在访苦情和引苦水的过程中，党组织引导农民对个人记忆中的苦痛进行回顾与提取，使农民发觉原来不止我苦、穷人都苦，进而以此作为情感契合点，实现“以苦连苦”，由不敢诉苦、秘密诉苦到小组诉苦、公开诉苦，苦人联苦人、穷人联穷人，苦越诉越苦、人越联越多，使农民在诉苦中形成了彼此都是穷苦农民的群体意识、产生了愤恨地主欺压的情感共鸣。

（二）算苦账与归苦因

访苦情、引苦水整合了散落在农民情感记忆中的细小碎片，将这些“泪流尽，血榨干”〔6〕482的生活境况的诉苦导向对地主欺压的愤恨后，需要立刻转入诉苦大会阶段，公开与地主清算苦账。

同引苦水阶段的小型诉苦会不同，诉苦大会多由几百到上千人、几个村合并在一起进行，地主必须到场。诉苦大会的场地不会过大、人员相对集中，“对群众的排列，有组织的在一起，无组织的在一起，妇女在一起，儿童在一起，有计划的将区积极分子插在内里”〔7〕125，会场中地主和农民是完全分开的，贫农在一边，地主在另一边，会场中完全分开的站位也体现着农民与地主在情感上明确的划分。同时，在会场醒目位置张贴标语口号“打倒恶霸！打倒封建地主！”〔8〕202便于农民在情绪高涨时喊出统一的口号。精心设置的会场能使诉苦大会的仪式性效果最大化，使现场情感氛围在关键节点更进一步，引起强烈的情感共鸣。在诉苦大会上，农民与地主围绕农民的苦情激烈论辩，以诉苦典型激发农民的悲愤情感，引导农民“再不要讲情面”〔8〕203，一面清算一面哭诉，让恶行昭彰的地主“戴一顶写着‘消灭封建势力’的高帽子”〔8〕201当面给农民下跪，使地主的封建权威、尊严面子尽失。

算完苦账紧接着就要归苦因，在此阶段，诉苦运动的重点已从情感动员转向经济斗争说理。归苦因也叫挖苦根，“苦根不挖，诉苦白搭”〔7〕129。党在农民中组织“谁养活谁”的大讨论，使农民认识到了地主阶级不劳而获的剥削行为，从而弄清穷人穷“是叫地主剥削去了”，“穷是穷在地主身上”，“地主是藕，穷人是仔泥。藕靠泥养着，养的又白又胖”。〔9〕随后发动农民讨论“天下什么东西最值钱”，“靠什么吃饭”，一开始农民各说各话，推小车的说两条腿值钱，种菜的说菜园值钱，一般都说金子最值钱。随后在党员引导下使农民明晰“力气最值钱”，“穷人没有本，力气便是钱”，〔9〕地主富是他们剥削了作为穷人的自己，过去是“穷人开、穷人种、富人有饭吃”〔9〕，现在要“穷人开、穷人种、穷人有饭吃”〔9〕。

在归苦因的过程中，党组织将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学说通俗化为“谁养活谁”的问题，帮农民弄清自己过去受苦的根由，彻底认识到旧社会一切罪恶都扎根在地主身上。过去农民因租种地主的土地而感激地主恩德，通过归苦因，他们知晓了没有农民劳动的土地是长不出庄稼的，地主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是在“喝穷人血”，是在剥削农民。那些因亲缘关系拉不下面子的农民则是经济被剥削，情感也被剥削。通过归苦因将针对某个地主的私愤宣泄升华为对封建剥削的抵制反抗，使农民与地主产生了敌我分明的阶级情感分界。由此，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被剥削压迫的农民，他们“活过来了，感情恢复了”〔8〕215，他们自发聚集在党组织周围，团结一致地发出“要算的！啥都要算！算得清清楚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10〕59的呐喊，摆脱对地主的情感盲从，从地主欺压和宗法束缚的封建社会关系中挣脱出来，不再依附于地主，形成了独立的农民阶级的阶级意识，以翻身作主的自觉积极投身到土地改革中去。

二、诉苦运动中农民的情感转变及其影响

经年累月饱受封建压迫的农民，其情感被深深奴化扭曲，诉苦运动让农民实现了由诉诸“生活关系”的私人情感向诉诸“生产关系”的公共情感的转变，使农民形成了自身的阶级情感，认识到自身的阶级归属，觉醒了阶级意识，强化了农民对党的领导的认同。

（一）实现农民从私人情感向公共情感的转变

在土地改革前，地主占有大量土地，以高利贷和田租等形式剥削农民，以宗族制度欺压农民，以礼教迷信愚弄农民。同时，小农生产应对自然灾害风险的能力较弱，大量租佃土地的农民为了保障自身的生存，必须接受宗族礼教的束缚，作为个体成为地主阶级的附庸，其情感亦只能是囿于“生活关系”范围内的私人情感。随着诉苦运动的开展，在访苦情、引苦水的过程中，“当诉苦者将这种对‘恶’的认识通过共同的叙述活动变成一种‘他性’之后，通过这种他性的存在，诉苦者看到了‘我们’的共同性”〔11〕103。小型诉苦会以频繁的面对面互动的形式形成高流动性的情感渲染，诉苦典型声泪俱下地控诉被地主欺压的亲身经历，农民在交流中苦感共通，不再就事论事，开始认识到彼此间的一致性，“苦”成为农民间牢固的情感纽带，这种共同的情感体验，促使农民从私人情感转向公共情感。在公共情感的熏陶下，农民公共情感交流的程度逐步深化，表达公共情感的能力得到增强，使其在算苦账时愿意在诉苦大会上节奏一致地响应打倒地主、推翻封建剥削的口号。在归苦因阶段，党引导农民凝练提取私人情感中的“苦”，进而全面揭露并痛斥剥削欺压农民的地主，将个人诉苦上升为控诉地主阶级压迫之苦，将少数人之苦上升为群众之苦，明确地主阶级剥削是农民苦难的根源。由此，在党的领导下，在诉苦运动中讨论同一话题、谴责同一对象，被带入组织化的公共领域，作为彼此互相接受的群体参与公共空间，发展出独立于宗族血缘的社会关系，跨越私人情感范畴，产生出稳定的公共情感。

（二）农民情感转变的现实影响

1.促成农民阶级意识的觉醒，激发了农民参与土地改革的主体性。阶级情感是孕育阶级意识的土壤。农民在诉苦运动中，将自身个体生活的苦痛与农民阶级被压迫剥削的苦痛联系起来，使得具体的、特殊的私人情感逐渐转变为抽象的、普遍的公共情感，形成了共同的阶级情感。由此，农民不再受限于宗法血缘的“生活关系”，开始视彼此为同一群体，与不劳而获的地主阶级划清界限，形成了对自身政治身份的认知，促成了农民阶级意识的觉醒。

情感的转变驱动认知的改变，认知的改变驱使行动的转变。农民在诉苦运动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情感体验，明白了自身“苦”的根源在于封建剥削，明确了农民阶级推翻地主阶级剥削压迫的历史使命，从“自然和社会力量的被动受害者”〔3〕714转变为“一个新世界的积极建设者”〔3〕714，开始依照阶级自觉主动参与公共生活、寻求生产关系的变革，以翻身作主的心态积极参与土地改革，得到了世世代代梦寐以求的土地，摧毁了封建剥削的经济基础，有力地推动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形势向前发展。

2.融铸党与农民团结的情感共同体，强化了农民对党的领导的认同。通过诉苦运动，党领导农民建立起一套崭新的社会文化结构，为乡村公共生活提供了新的秩序，使农民能以彼此共同的公共情感为基础对事物作出价值判断。这种公共情感使农民认识到土地改革政策的好处，认识到党和农民的密切关系，“天晴了，世事成咱们的了，若不是共产党这个救命的政策，咱们趴在地上一辈子也起不来”〔12〕489-497。这使农民更加自愿自觉地参加土地改革、接受党的领导，强化了对党的心理归属与情感依恋，使党和农民形成休戚与共的情感共同体。党在诉苦运动中使农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强大的公共情感力量，对农民而言，党不再是一个外在的存在，而是内化到农民情感深处的领路人。同时，农民的情感转向促进其社会主体意识的生长，在情感维度对党和集体有了高度认同，农民阶级意识的觉醒，使其完成了从“我和我的希望”〔3〕304到“我们和我们的需要”〔3〕304的觉醒与质变，使其愿意塑造出一个惯于集体行动、拥抱公共情感、人们相互督促、有着共同目标的农民集体。

三、诉苦运动的当代回响

情感作为一种可感染、可传播、可解读、可共享的信息，通常以“润物无声”的方式，或者以“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发挥其主体建构与社会整合功能。“中国共产党不仅是使命型政党，也是情感型政党，政党情感对于党的历史发展具有深远影响。”〔13〕习近平指出，要“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发展各方面，转化为人们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习惯”〔14〕。在新时代的乡村治理中，农村基层党组织和党员干部要切实做到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将物质保障与情感关怀相结合，继续巩固党群关系，强化农民推动乡村全面振兴的主体性。

我们党在诉苦运动中积累了有效的乡村治理工作经验。一方面，关注农民的物质需求，给予充足的物质保障。土地是中国农民最关切的现实问题，是中国农民最根本的物质利益所在。党通过诉苦运动让农民明白自身所受的阶级压迫，形成独立自主的阶级意识，引导农民积极参加土地改革，使农民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土地，保障了农民的物质利益，进而使农民有了获得感、幸福感，更加相信党、支持党的领导。另一方面，关注农民的情感需求，给予细致的情感关怀。情感并非是物质的附属品，不会自动随着物质条件的改善而发展，单纯地提供物质保障并不必然带来情感认同。在诉苦运动中，党员挨家挨户访苦情，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深入体会农民被压迫的苦楚，和农民形成了深度的情感共鸣。我们党在通过土地改革保障农民物质利益的基础上，确立了与农民间深厚的情感联系，实现了农民自身生存境遇改变与新民主主义革命宏大叙事之间的情感联结，为农民提供了目标引导，满足了农民当家作主的阶级情感需求。

新时代，我们党应结合“三农”工作的实际情况，灵活运用诉苦运动中乡村治理的工作经验，关注农民物质情感需要、强化农民主体性，进而有力推动乡村全面振兴。一方面，要与时俱进地满足农民新的物质生活需求。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过程中，要实实在在地提高农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增强农民的物质获得感。其一，保障农民的土地收益。针对直接从事农业生产尤其是粮食生产的农民，要加快健全种粮农民收益保障机制，进一步激发种粮农民从事粮食生产经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对于出让土地的个体农民和村集体，应完善农村土地流转政策，既要确保农民个人获得稳定持续的土地流转收入、维护农村居民财产性权益，又要稳步提高土地出让收入用于农业农村建设的比例，进一步强化一般公共预算优先保障农业农村发展的刚性约束，实现农村土地生产要素与生产资源公平化。其二，加快推进农村公共设施升级。充分运用“千万工程”经验，构建乡村全面振兴多元投入保障机制，引导各类社会资源投入农村公共设施建设，既要推动农村交通道路、水电供应、网络通信、环卫清洁等传统基础设施升级，又要加强普惠性、基础性、兜底性农村数字化、智能化基础设施建设。其三，切实提高农民生活质量与水平、缩小城乡社会发展差距。既要巩固脱贫效果，健全覆盖农村人口的常态化防止返贫致贫机制，确保相应机制作用范围不留死角，提高脱贫攻坚成果的质量；又要完善强农惠农政策，积极推动城乡基本公共服务普惠共享，以流动专家坐诊、流动图书馆、流动文艺演出等形式，促进优质公共服务向农村延伸，以城带乡、城乡共享，多措并举提高农民生活质量与水平。

另一方面，要增强与农民的情感联系，满足农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增强农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其一，切实密切党群关系。农村基层党员干部要深入农民扎实践行群众路线，厚植“一枝一叶总关情”的人民情怀，站在农民的视角、以通俗易懂、富有情感温度的言语宣传党的政策。要在倾听农民心声上下功夫，对农民零散的情感表达进行凝练聚焦，将农民的情感需求明确为具体的政治经济利益诉求，进而将其与党的主张和政策相结合展开工作。要常到一线跑一跑，常到群众中转一转，以农民在情感上易于接受的方式协调农村治理中出现的矛盾，以心换心、以情换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其二，强化农民主体性。农村基层党组织应引导农民在乡村全面振兴中不断“生产”新的公共情感体验，巩固其对党和集体的高度认同，强化其推动乡村全面振兴的主体性。在决策村重要事项时，农村基层党组织要发挥农村基层党建的引领作用，依托村党支部等引导农民参与讨论，培养农民参与决策讨论的能力，并在讨论中明确农民意愿和要求，本着维护农民合法权益的原则，形成具体可行的集体决策意见；在落实具体决策时，农村基层党组织要引导农民将个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村集体的共同利益结合起来，从宏观层面说明相关政策、从微观层面解释具体利害，进而获得农民在情感上的认同、在行动上的支持，依靠农民推动各项决策落地。在农村基层党组织的领导下，规范农民参与村集体事务决策的流程，增强农民在村委会制度下参与农村治理的能力，深化农民公共情感交流的程度，强化其表达公共情感的能力，引导农民强化集体归属感，筑牢党与农民团结的情感共同体，进而强化农民推动乡村全面振兴的主体性。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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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习近平同志代表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的报告摘登〔N〕.人民日报，2017-10-19（02）.

责任编辑 王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