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背景下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的路径探究

摘 要：全球化背景下，文化交流与互鉴日益频繁，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至关重要。以职业教育为媒介推动跨文化交流，有利于提升我国文化自信、促进各国间文化交流、推进世界文化认同。基于此，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应守正创新，拓展“传统+时代”的跨文化交流内容；立足实践，开展“学习+体验”的跨文化交流方式；沟通互鉴，搭建“线上+线下”的跨文化交流平台；健全制度，实施“引导+监督”的跨文化交流保障。

关键词：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文化自信；文化认同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0-9889（2024）15-0046-04

在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国的联系日益紧密，文化交流的频率不断提高，且交流程度不断加深。全球化发展为文化交流带来了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挑战，比如在不同文化间有更加频繁的冲突，因此国家间的跨文化交流至关重要。文化是指人类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跨文化交流是指两个及以上不同文化背景的地区在文化领域的交流，包括国家内不同地区的文化交流和不同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本文的跨文化交流特指国家间的文化交流。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是应对全球化背景下文化交流挑战的重要思路。

一、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的意义

（一）文化互鉴：促进文化互通，学习先进理念

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可以促进不同国家文化的相互借鉴，学习对方的先进文化、优秀经验，增进友谊。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和互动日益紧密，而职业教育正是非常有效的平台和途径。在跨文化交流中，职业教育通过提供文化交流平台，让不同文化背景的学习者和教师参与到跨文化交流活动、跨国文化合作项目、实践经验交流活动中，通过学习不同的文化知识，分享不同的文化经验，体验不同的文化风情，领略不同的文化习俗，促进不同国家文化间的交流互鉴，促使融合共生，共同进步。近年来，广西壮族自治区积极组织跨文化交流活动，举办中国—东盟职业教育联展暨论坛、中国—东盟（南宁）文化月活动，开展中国—东盟（南宁）艺术展览、中国—东盟音乐周活动等，展示了东盟各国的职业教育成就、优秀文艺作品、特色民族乐器等，让学习者和广大民众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各国的文化魅力。［1］

（二）文化认同：缓解文化冲突，共建文明秩序

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可以推进世界范围内不同国家的文化交流，增进了解，缓解文化冲突，促进文化认同，共同构建文明和谐的秩序。通过职业教育，学习者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传统习俗，从而减少文化误解和偏见。学习者可以通过实际体验深入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特点，对多元文化有更多包容和理解。此外，职业教育可以培养具有跨文化沟通和合作能力的人才，他们能更好地理解和应对不同的文化场景和行为方式，帮助解决文化冲突，促进文化认同，共建文明秩序。［2］这些具有跨文化背景的人才将成为促进各国之间文化交流的重要纽带，为构建和谐、包容的世界文化环境贡献力量。

二、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的实践路径

跨文化交流涉及各种文化要素在全球社会中的迁移、扩散、变动的过程。

（一）守正创新，“传统+时代”的跨文化交流内容

首先，探寻职业教育多元文化间的相似性。不同国家的文化千姿百态，传统文化丰富多元，但不同文化间又有其相似性，可以通过探寻职业教育多元文化间的相似性，促进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可以通过在多元文化间寻找相似性，在坚持自身文化传统的同时进行借鉴、创新。比如，中国有“礼仪之邦”的美称，中华文化注重以和为贵，泰国有“微笑之国”的美称，泰国人民热情友善、待人真诚；我国少数民族傣族有“泼水节”，泰国有“宋干节”，都是用清水相互泼洒，寓意除旧迎新；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广西壮族自治区少数民族语言“壮语”与泰国东北地区的方言有许多相似之处。中泰文化中的许多相同要素推动了两国文化的交流［3］。职业院校教师可以在课堂上引导学生寻找和学习国家间相似的文化，通过相似的文化要素探寻跨文化的交流点。

其次，职业教育相似文化间生成性融合。各国文化和而不同，要想使文化交流更生动、有机，就需要在多元文化间寻找相似性，契合相似文化要素的融合点，可以通过职业教育促进相似文化间的生成性融合。第一，职业院校应寻找相似文化要素的融合点，通过研究文化元素寻找它们之间的联系与共性。职业院校教师在课堂上教授职业技能的过程中，可以引入国家间相似的文化元素，如在音乐课上介绍民族乐器、特色唱法。第二，职业教育应契合相似文化要素的融合点，根据相似文化要素的融合点设计课程，比如在美术课上选取图腾文化进行融合，加深文化认同。第三，职业教育应将国家间的相似文化进行生成性融合，对相似文化的融合点进行创新。比如，广西艺术学院的甘美兰乐团是中国文化与印度尼西亚文化融合的生动案例，甘美兰在印度尼西亚语言中表示“敲击乐”，是印度尼西亚最具代表性的乐种，甘美兰乐团根据印度尼西亚西爪哇传统歌曲改编曲目，将甘美兰与中国民族乐器琵琶、马骨胡、葫芦胡结合创作曲目，使双方文化交流从相知、相亲走向相融。

最后，职业教育中文化知识的创新性表达。各国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底蕴深厚，在全球化背景下，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需要传统文化适应时代要求，将职业教育中的文化知识进行创新性表达。一是对职业教育中的文化知识内容进行创新，使文化更加多样。职业教育中可以引入跨学科内容，将文化知识与实际技能相结合，如学习文化背景、产业历史等。另外，需要在注重我国文化的同时涵盖其他国家的文化，提高学生的跨文化交流能力。二是对职业教育中的文化知识形式进行创新，丰富文化的呈现形式。职业教育可以通过参观展览、实地考察等形式开展文化实践学习，让学生参与文化活动，感受不同文化的魅力。三是对职业教育中文化知识的教学方式进行创新，丰富教学形式。开展职业教育可以利用现代多媒体技术，融入现代元素，如利用影音视频、AI技术、3D打印等技术展示或还原文化产品，激发学生跨文化学习的兴趣，增加跨文化学习的深度。

（二）立足实践，“学习+体验”的跨文化交流方式

首先，选取职业教育经典文化故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有许多与职业精神有关的故事，在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过程中，可以着重选取含有职业精神的经典文化故事和真实案例。如鲁班专注细节，创造了榫卯结构，使木构建筑更加稳固持久。还可以举行职业教育经典文化故事传承活动，通过角色扮演、演讲、讲座、话剧、朗诵等多种形式，培养学生的职业精神，增进文化交流。如广西艺术学院打造原创舞台剧《少年黄大年》，通过舞台剧的艺术形式将地质工作者黄大年的职业精神以文艺作品的形式展现出来，生动地展示了黄大年少年时期的地质梦，引发了观众思想上的共鸣与思考，促进了职业教育经典文化故事的传承。

其次，开发职业教育文化艺术产品。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可以职业教育文化创新艺术产品为载体，通过文创产品生动呈现职业教育传统文化，将职业教育传统手工艺进行复刻与再创作。［4］在创作与开发过程中，文创产品应该坚持多样化，可以是以职业教育文化为主题的艺术产品、设计作品、手工艺等，也可以通过文具、服装、饰品等大众化的形式走入群众，通过文创产品既能引发跨文化交流者的兴趣，又能加深他们对职业教育传统文化的认识，促进文化交流互鉴。在推广与宣传过程中，可以利用博物馆、展览馆、学校、企业、线上线下商店等多种渠道，让更多人可以接触和了解文创产品，也可以通过书籍、杂志、网络平台等多种方式，让更多群体了解文创产品。

最后，开展职业教育文化体验活动。职业教育兼具学术性与实践性双重属性，所以，以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更需要学习者在实践中去体验。职业院校可以开展传统手工艺术体验、传统职业技能展示、传统工厂学习实训等文化体验活动。传统手工艺术体验可以选择经典的文化工艺，比如体验广西壮族的绣球制作手艺、云南白族的扎染手工艺。传统职业技能展示包括技能学习过程展示和熟练掌握后的技能展示。传统工厂学习实训可以与传统手工艺文化产品企业合作，让学生真正学到技术。跨文化学习者体验不同的传统文化，不仅可以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积极支持者，而且可以成为促进文化认同的积极促进者。比如，可以开展美食文化体验活动，组织学生参加不同国家的烹饪课程，学习制作不同国家的传统美食，并了解美食背后的文化故事，让学生可以感受到不同地域的美食文化，领略不同文化的魅力。

（三）沟通互鉴，“线上+线下”的跨文化交流平台

首先，搭建国际平台，促进文化交流。建立健全国际交流平台是职业教育推动跨文化交流的关键一环，需要各国的共同努力。一方面，于我国而言，要努力打造我国的职业教育文化品牌，营造积极的国际合作环境。在国际交流平台分享我国的成功经验，向国际展示中国智慧，增进世界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我国职业教育先进理念的了解，提高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影响力与竞争力。比如，我国已成立“一带一路”国际陶瓷教育联盟，并开展“一带一路”国际陶瓷教育研讨会，展现了我国特色的陶瓷文化，增强了国际影响力。另一方面，于国际而言，成立国际职业教育合作组织，健全国际性职业教育交流平台，开展国际性职业教育交流活动。在国际交流平台，各国可以交流本国的职业教育成就和成功经验，分享跨文化交流成功案例，也可以共同探讨跨文化交流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共同应对国际性挑战，寻求可行的解决办法，为跨文化交流创设和谐的交流氛围［5］。近年来，我国积极举办国际活动，建立国际交流平台，如中国—东盟博览会、中国—东盟职业教育联展暨论坛、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论坛等，还积极参与国际会议，如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中国—东南亚国际技术教育合作峰会等。［6］

其次，搭建学术平台，拓宽学术交流借鉴渠道。学术理论研究承担着指导应用研究、辅助政府决策、提供社会服务的使命。做好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应着力完善学术交流平台，提高职业教育学术交流平台的现代化与国际化。第一，应重视议题设置，议题讨论应紧跟热点，洞察时事，把握研究潮流，将职业教育学术平台融合国际前沿议题，为解决实际问题、辅助政府决策等提供学术借鉴与支持，增加职业教育学术研究的深度和广度。比如，2023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论坛积极探讨了中国—东盟教育合作空间、中国—东盟工匠学院建设、中国—东盟区域产教集聚融合等，为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借鉴。第二，应创新研究形式，在职业教育学术平台开展跨国合作研究、跨文化比较案例分析、跨文化实践经验分享等，通过跨国合作研究加深不同文化间的相互理解，通过跨文化比较案例分析和实践经验分享促进文化交流。［7］第三，活跃交流氛围，由于不同国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所以在学术交流平台可以进行不同文化的经验分享，鼓励国家间开展积极的文化交流，相互借鉴。如由中国—东盟中心、广西艺术学院和东南亚教育部长组织高等教育与发展区域中心联合发起成立的中国—东盟艺术高校联盟，通过定期开展线上线下交流活动，有效地促进了我国和东盟国家文化艺术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增进了我国和东盟国家艺术高校师生对彼此国家文化艺术的了解。

最后，健全网络平台，拓展文化交流互鉴空间。可以通过互联网媒介建立扁平化的文化交流结构，利用短视频平台、公众号等渠道开展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并传递信息和共享知识，营造开放的文化交流空间。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可以选取公共领域的形象代言人，积极发挥“意见领袖”的推动作用。如中越友好使者杜氏清花是“歌唱中越友谊的百灵鸟”，是大力推进中国与东盟国家文艺交流的亲历者、见证人，选择她作为形象代言人，有利于促进中越文化交流。另外，还可以建立对外交流矩阵，通过纸质媒介、客户端媒介等构建一体化的交流体系，合理组合二者优势，可以更好地促进跨文化交流。

（四）健全制度，“引导+监督”的跨文化交流保障

首先，发挥政府的宏观引领作用。政府是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宏观引领者，需要发挥政策引导、资源保障、社会服务的作用。一是政策引导，政府应做好政策的制订和规划工作，明确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目标、方向，健全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国际合作交流机制。［8］二是资源保障，政府应制订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保障机制，提供经费支持、税收优惠等激励措施，还可以通过设立人才奖学金和交流项目，培养和资助具有国际视野和跨文化交流能力的人才。三是社会服务，政府可以开展公益性的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活动，宣传我国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成功案例和杰出人才，使成果惠及广大人民群众，并加深对职业教育成就和优秀文化传统的了解，成为文化交流的积极践行者。近年来，我国采取相关举措积极推进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深化与东盟国家的职业教育合作，如在政策支持下，广西建设职业技术学院与柬埔寨国家技术培训学院合作共建了中国—柬埔寨现代建筑工匠学院，双方合作建设“中国建筑技术前沿”系列工作坊，进一步深化了中国—东盟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发展，在政府引领下促进了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

其次，健全跨文化育人管理机制。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需要有健全的跨文化育人管理机制，政府、学校、教师、社会都应该为此做出努力。政府应该设立专门机构负责跨文化育人工作，协调各方资源，制订计划，推行措施；学校作为育人的主要场所，应该建立健全学生管理体系，设立跨文化课程，培养学生的跨文化意识和能力，完善跨文化选拔机制，将跨文化教育纳入教学计划和评估体系中；教师作为育人的主要引导者，应该提高自身素质，积极参加相关培训，增强跨文化意识和能力，提升跨文化教学能力，将跨文化知识融入职业教育课堂教学中，并且积极参加职业教育跨文化学术交流与合作，为学生提供更多跨文化知识学习机会；社会作为育人的外在环境，可以开展丰富多彩的跨文化交流活动，为学生提供实践和体验的机会，增强学生的跨文化意识。如“科学家故事舞台剧推广行动”由中国科协、教育部、共青团中央、中国科学院等联合举办，旨在讲好科学家故事，传播科学家精神。该活动由政府主办协调、学校宣传管理、教师教学指导、社会宣传推广，是健全跨文化育人管理机制的典型案例。

最后，把控跨文化交流意识形态。在当前互联网时代的背景下，跨文化交流的意识形态把控至关重要。第一，跨文化交流应该遵守法律法规，避免涉及宗教信仰等敏感话题，审慎选择和审核跨文化教育内容。第二，跨文化交流应该尊重文化差异，考虑不同文化背景对职业教育的影响，借鉴吸收其他文化的先进经验的同时，也要谨慎对待外部文化对本国文化的影响，使跨文化交流实现良性双向互动。在引入国外教育理念和文化时，可以结合本国的文化特色和需求进行调整，保留本土教育传统的优势，避免盲目复制外部模式而导致本土文化的流失。第三，跨文化交流应该加强跨文化沟通交流，建立相互理解和尊重的良好关系，加深不同文化间的了解，根据跨文化交流国家的实际情况，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同国家采用不同方案。此外，跨文化交流还需要注重国家文化安全，谨防文化渗透，加强文化自信，坚守文化立场。

总之，在全球化背景下，跨文化交流是建立文明和谐的文化秩序的必然选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国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基石，坚定文化自信是推进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的关键。在推进职业教育跨文化交流过程中，各国文化间存在着许多差异，应在尊重差异的基础上进行文化交流，积极以职业教育推进跨文化交流。

参考文献

［1］马金娟.“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广西与东盟国家职业教育合作机制研究［J］.东南亚纵横，2021（3）：105-111.

［2］贾文山，王琼.“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多维内涵探析及跨文化传播研究［J］.国际新闻界，2023，45（5）：6-26.

［3］庞光鹏.以全人类共同价值引领中国—东盟社会文化共同体建设［J］.新东方，2023（5）：77-82.

［4］方黎.文化共同体的生成逻辑与演进机制：兼议新征程中华民族文化共同体的发展策略［J］.广西民族研究，2023（3）：136-145.

［5］覃绍娇，林丽.“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东盟高等职业教育合作：表征、根源及对策［J］.职业技术教育，2023，44（36）：68-75.

［6］张斌.建设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广西的使命与服务［J］.东南亚纵横，2023（3）：99-110.

［7］张秋凤，杨满福.“一带一路”视域下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合作的问题表征与推进策略［J］.教育与职业，2021（7）：12-18.

［8］杨修平.对外讲好中国职教故事的时代要义与学理逻辑［J］.职业技术教育，2022，43（7）：21-28.

注：本文系2023年度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资助经费重点课题“职业教育跨文化传播：全球化背景下文化共同体的构建”（ZGDMKT2023ZD002）的研究成果。

（责编 蒋海兰）

作者简介：江唯，1979年生，河北邯郸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钢琴演奏与钢琴教学；宋世宁，2000年生，通讯作者，河北邯郸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与东盟职业教育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