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 德
(长春大学 文学院,长春 130022)
关于国家文化安全指标体系建构的问题,学界已经开展研究。目前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仍然没有得到一个兼具科学性、系统性和实操性的框架体系。这或许与文化安全研究进入了“瓶颈”状态有关,即相关研究脱离了安全主体,误把文化安全等同于文化产业安全和泛化了国家文化安全范围[1]91。这就导致文化安全指标体系研究不令人满意,其成果也缺少系统性和操作性。现在有必要调整思路,拓宽视野,摆脱固化思维,从跨学科的角度审视文化安全,并在此基础上重新构建安全指标[2]。本文尝试在文化“资源”视角下思考并建构文化安全指标体系框架。
文化资源安全的视角是把文化视为“资源”并通过有效的“利用”进而实现安全。从文化治理的角度看,文化是国家实现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治理的手段,利用和借助其功能可以解决国家发展中的问题[3]。也就是说,文化是国家治理的重要资源。这种资源的核心特性是“共享”——文化由集体创造并且人人享用,即使拥有产权保护的文化资源也可以通过某些合理合法的渠道实现共享。如果一种文化资源共享程度越深、范围越广,则其获得的安全性就越高、生命力就越强;反之,则安全性越低、生命力越弱。因此,文化资源的安全“共享”,就是文化资源本身安全的重要保障。在国家层面,文化资源的安全共享直接关系到文化治理的有效实施。文化资源安全共享程度深,则表明治理得成功,有利于国家的安全。这种“共享”的实质就是国家对于文化资源的“利用”。国家通过有效的文化资源利用,进而实现国家文化安全。
基于共享和利用的视角,文化资源安全的核心理念就是关系本位主义[4]96。文化资源的主体是多样的和多层次的,纵向包括个人、群体、国家,横向包括各类行业部门、各民族区域等。要实现这些主体之间的和谐共处,共同发展,就必须使他们的文化主体身份处于平等、互利和共生的关系之中。否则,各主体之间的物质权利冲突、丛林法则混乱便不可避免,他们的文化身份也会被固化成一个背景,失去了实际意义。关系本位主义要求人们用整体的、运动的和发展的眼光来看待各种文化资源。文化资源是关联共生、互相依托的,文化是在交流互动中获得生命的,而一旦孤立就会走向死亡。
因此,要实现文化资源安全,需要符合这样三个标准:一是利用的自主性,二是利用的持续性,三是利用的广泛性。自主性是各主体在文化资源利用过程中从自身需求出发,保持文化资源自身的基本属性和权利。从国家层面看,就是保持国家的文化主权。持续性是指各主体对于文化资源的利用要保持长期性和稳定性,短期化和动荡化不符合文化发展规律,更不符合国家利益。广泛性是指文化资源利用要保持开放性和多样性,封闭和单一都会造成利用过程的失败,产生安全威胁。基于这三个标准,不同的文化资源主体之间必须相互尊重、平等互利,才能实现共同安全。
实现文化资源安全不仅要求各主体共同参与,更要求国家必须作为其中的主要主体。在文化资源安全视域下,普通主体(个体或团体)虽然是安全的重要参与者,但是他们之间由于各自强烈的异质性而普遍存在矛盾冲突,难以同时实现上述三个标准。与此不同的是,国家主体拥有超越性,在面对各类相互异质的文化资源时能够发挥统合、协调作用,追求超越的总体目标。这种超越性表明:国家与其他各类文化主体之间没有根本利益冲突,相互之间能够保持平衡和互动的关系。这种超越性使国家在文化资源安全的实现过程中能够发挥主导作用。可见,文化资源安全主体是国家,维护文化资源安全的最高目标是维护国家安全。
明确了上述文化资源安全视角、理念和标准之后,就可以进行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研究了。
目前,学术界并没有从总体的文化“资源”安全角度进行安全指标体系构建的研究,只是在文化资源相关各类型(例如物质/非物质文化遗产、语言、宗教等)安全指标体系方面有所讨论。
常春颜以影响非物质文化遗产安全的“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作为二级指标来设计指标体系。内部因素主要是指非遗文化自身,包括文化自觉意识、非遗传承人、非遗的记录与存储、非遗自身价值等。外部因素是指影响到非遗文化安全的各种外部力量,包括法律、政策、旅游、公众认识等[5]。这种设计以文化资源自身为主要安全对象,而忽视了安全主体的存在。
范庆斌运用PSR模型对旅游地文化遗产安全指标进行设计,其压力层(P)包括社会经济、旅游发展、文化冲击3个要素,状态层(S)包括物化载体、非物化载体2个要素,响应层(R)包括政府响应、公众响应2个要素。各要素之下包含相应的指标,共28个[6]。这种设计方案考虑到了安全指标的体系性,但忽视了各层次要素之间的关联性,而且主要以文化遗产自身为安全对象,安全主体并不明晰。
方小兵把语言安全划分为三类,分别是语言自身安全、语言关系安全和语言应用安全。然后从语言濒危程度、语言关系和谐度、语言服务能力三个方面构建语言安全指标体系[7]。这种设计对于语言资源安全的类型有全面考虑,尝试一个综合性的建构,然而,由于缺乏系统的安全理论的支撑,从而使语言濒危程度、语言关系和谐度、语言服务能力三方面指标相互独立而缺少相关性。
杨莉作了宗教风险研究,建构了九个方面的指标体系,包括:宗教法治程度、民族宗教关系、宗教信仰人数及比例、政教关系情况、宗教突发事件、宗教教派矛盾、宗教极端势力和恐怖袭击事件、跨国宗教问题、宗教风俗禁忌[8]。风险与安全密切相关,虽然这些风险指标是经验的选择,但仍然值得借鉴。
除上述研究外,胡惠林和韩源等学者关于文化安全指标体系的讨论值得关注。胡惠林在《中国国家文化安全论》中建构了包括六个子系统的国家文化安全指标体系框架:文化政治、文化经济、文化信息、文化能力、公共文化和国际文化关系[9]。这个框架考虑了文化安全指标的“外部特征较模糊,对象范畴较难确定”的因素,把影响文化安全的观念形态、政治、经济、社会、环境等各类要素罗列出来,力争做到全面无遗漏。但其中存在的问题是,这些要素之间缺乏关联性,无法实现系统整合,进而无法有效解释威胁来源、安全状态和措施方法。韩源等学者在《中国国家文化安全形势评估——基于PSR和FAHP的实证研究》中把国家文化安全系统看成“由现有状态、内在矛盾、应对措施共同作用构成的动态系统”,把影响国家文化安全的因素归结为“国家文化运行系统内在的矛盾运动”[10]。这个思路显然优于前述学者的探索,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文章在利用PSR模型构建指标体系时,却把国家文化安全系统划分为意识形态安全、民族文化安全、公共文化安全三个分支系统。这种划分虽然强调了文化安全内部各要素和类型,却忽略了安全指标选取和评价的现实操作性。这三个分支系统所指内涵具有一定的宽泛性,外延多有重叠,难以通过实证方式获取所需的指标数据。文章数据获取方式为普查、专家评价和文献评估三种,其样本数量和性质显然具有浓厚的主观色彩。
综合上述分析,可知关于我国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的研究存在三个问题。一是研究视角不够灵活开阔。“文化资源安全”本质就是文化安全,是一种在“资源”视角下进行的文化安全研究[4]97。这一视角还没有引起学界足够的关注。人们仍然处于文化的“宽泛”意义中(例如意识形态、传统内涵等)研究价值观、核心特征或文化主权不受威胁的问题。这并不是研究文化本身的安全问题,而是以文化作为背景研究政治安全、经济安全、社会安全问题。文化的互动性、共享性等特征被忽略,仅仅强调文化的纯粹性,使文化成为了静止的背景。在这种状态下,文化安全研究渐渐陷入困境。现在学界有必要换一个视角,把文化看成一种可“利用”的资源,进而关注文化资源共享和利用的安全问题,如此就能够相对容易地建构一套系统的安全指标体系。
二是关于“安全”概念的适用范围存在模糊性。在安全指标体系设计中,存在着安全主体不明晰的现象,即安全主体在国家、民族、团体、个体之间不断游移变动,甚至把文化资源本身当作了主要安全主体。如在语言安全研究中,有学者指出当前的语言“安全”概念涵盖了几乎所有的语言问题,从语言自身的问题到语言存在性问题,再到语言与各领域杂糅后产生的安全问题,缺乏清晰的边界。语言安全主体宽泛且模糊,从语言本身到语言的使用者,再到国家、群体、个人,一直处于变动游移之中[11]。显然,这是一种“安全”概念泛化状态,极可能演变成“肤浅的东西”[12]。这种安全边界模糊现象不利于安全指标体系的建构。在设计文化安全指标体系时,必须明确回答“安全主体是谁”这个问题。文化安全固然涉及到个体、民族、群体,但是这些主体都不具备整体协调、统筹掌控和强力执行的能力,不可能作为安全指标的主要实践者和实现者,不宜被作为主要的安全主体。只有具备这些能力的“国家”,才有可能成为主要的安全主体,也只有明确安全边界,才有可能建构合理的安全指标体系。
三是指标建构缺少系统的理论支撑。建构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的前提是必须有一套安全理论。这套理论要解决安全理念、安全主体、安全侵害、安全价值中心、安全维护力量、安全维护内容、安全制度等问题。在理论指导下,所建构的安全指标才有可能具有实操性和有效性。令人遗憾的是,文化资源安全理论还没有得到充分研究,这是导致安全指标建构方案多种多样、杂乱无章的根本原因。
依据前述文化资源安全的视角、理念和标准以及相关研究的问题分析,可以形成如下建构思路:
文化资源安全指标要素包括政策制度、社会、经济、文化资源四个类型。政策制度要素反映了国家文化资源利用的方向,为文化资源存续发展提供环境背景。例如,我国改革开放政策在推动经济快速发展繁荣的同时对精神文化的建设有所影响;城市化快速推进过程中,一部分古代遗址建筑村落等被破坏;计划生育政策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国家庭传统伦理;随着对外开放,西方管理制度模式被引入国内,某些西方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对我国意识形态、传统文化产生了较大影响。这些都表明政策制度对于文化资源安全的影响是广泛和深远的。
社会和经济要素是国家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利用文化资源的能力表现,表现为管理、掌控、开发和拓展文化资源。从文化主权角度看,这种能力关系到一个国家的“文化立法权、管理权、制度和意识形态选择权、文化传播交流的独立自主权”[13]。从文化核心角度看,这种能力是主流文化价值观念免于来自内部或外部文化因素的侵蚀、破坏或颠覆的重要保障[14]。从文化利益角度看,这种能力是保障一个国家意识形态、民族文化能够自主发展和公共文化能够与国家发展需求相一致的重要力量[1]93。可见,这种能力关系到国家当下的生存安全和长远的发展布局,是安全评估的重要指标。
文化资源要素是指文化资源自身及相互关系,是国家文化资源利用的对象,具有基础性质。文化资源自身(特别是非物质形态文化)是一种动态存在,在传承发展过程中具有异变特质。一般性的异变并不能构成国家的安全事件,但是关键的或特殊的异变(例如宗教信仰在境外势力渗透下发生改变;传统文化在现代市场冲击下弱化或消亡)很可能削弱国家文化资源的利用能力或者使国家无文化资源可用,显然属于安全问题。文化资源关系是指文化资源内部各种类之间的关系,例如宗教文化内部不同教派间的关系和不同信仰间的关系、语言资源内部不同语种间的关系等。全球化时代,区域内外、民族内外、国家内外和文明内外原本相距遥远的不同文化面临着相互竞争的可能甚至相互冲击的风险。这些关系如果是共享、共存和共赢的性质,则有利于国家安全,反之则会带来威胁和挑战。例如,新疆喀什、和田地区的普通话和民语的双语教育仅仅在50%左右的学校实现[15],显然两种语言资源还没有建构起良性互动关系,有损于国家战略利益。
PSR框架,原本是用来说明人类活动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压力(P)—状态(S)—响应(R)关系的系统模型。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造成了影响,产生了压力,导致环境状态发生改变,进而影响人类的社会经济生活;人类社会作出响应,制定各方面政策制度来防止、减轻或转移压力及对环境的破坏;如此一来,自然环境的状态就会出现改善,形成可持续循环。在此模型中,状态(S)是核心关注点,它既受到P的压力影响,又受到R的调控。运用此模型,既可以分析当前环境、资源的状态和产生这种状态的因果关系,也可以预测人类活动压力和社会响应对环境、资源未来将产生的后果,特别适用于阐释环境、资源和可持续发展领域问题[16]。文化作为一种独特的“资源”,可以运用PSR框架进行说明和分析。文化资源本身就是由人类创造的,必然受到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影响。事实上,今天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的文化资源如同自然资源一样也承受着巨大压力,存在是否可持续的问题。所谓“文化治理”“文化多样性”“文化安全”“文化经济”“文化软实力”等理念和行动实际就是针对这些压力而制定的政策措施和制度安排。因此,可以运用PSR框架来分析文化资源的安全问题,构建我国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的层次框架。
文化资源安全指标PSR框架中,压力(P)是指国家在文化资源利用过程中所产生的或所受到的负面影响,主要包括政策制度影响、社会经济影响和文化资源自身变异压力。这些负面影响有可能损耗文化资源利用的自主性、持续性和广泛性,造成威胁。状态(S)是指国家在文化资源利用过程中,文化资源政策制度、社会经济和文化资源自身受到压力影响之后的表现形式。这些形式有的是积极稳定的,有的则是消极混乱的,因而产生不同的安全意义。响应(R)是指国家在文化资源利用过程中针对影响压力和反应状态采取的措施方法,包括政策制度的执行、社会要素的投入、经济要素的调整和文化资源传播、传承、保护和创新手段等。响应的安全意义主要是正面的。
依据上述思路,便可着手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框架的建构工作。
此框架呈现为“塔”形,共四层(图1)。由上而下,“文化资源安全”为目标层,P、S、R为功能层,“文化资源、社会、经济、政策制度”为系统层,最下面的“基本指标”是基础指标层。
图1 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层次框架
目标层是关于国家文化资源在某个时点或某段时期的安全状态的总体判断。这个判断要通过下面的各子系统分析和综合而获得。功能层是关于国家文化资源安全的影响要素的功能分类,即把各要素按照其在整体系统中所发挥的不同作用划分为压力指标、状态指标和响应指标三类。系统层是关于功能层因素在国家各领域的定位,即确定这些要素源于何处,属于何种系统。按上文分析,这些要素分别源自文化资源、社会、经济和政策制度,共四个子系统。基础指标层是关于文化资源安全压力、状态和响应的指标反映,是整个框架系统的基础元素。这些指标经过归一化处理后进行评价计算,可得出文化资源安全的压力值、状态值和响应值,为“文化资源安全”目标层提供支撑基础。总体而言,各功能、子系统和基础指标均以“国家文化资源安全”为总目标,同时受到总目标的控制,相互联系又相互作用,构建了一个完整的有机系统。
基于文化资源安全指标框架层次关系,要进一步确定安全指标的选取范围和内容。把功能层与系统层各要素耦合,可建立矩阵式框架(表1)。此框架不仅显示出国家文化资源安全原因、结果和调控措施,还显示出压力、状态和响应功能要素的具体定位,即功能与系统的耦合效应,从而相对明确地划定了基本指标选取的具体范围和内容。
与以往学者进行的安全指标研究相比较,此框架更具有优势。由表1可知,政策制度、社会、经济和文化资源四者之间存在联动性,其中政策制度对于其他三者具有先期引导和制约作用,而后三者又是政策制度的反映和实践。这就决定了耦合后的P、S、R指标范围前后上下之间具有密切关联性,并非随意列举。以往研究中的安全指标要素(如“内/外部因素”“自身/关系/应用”“物质/非物质”“能力”等)显然缺乏关联,而此处各要素则具有较强的系统性。
当指标范围确定后便可进行指标选取工作,需注意以下事项:其一,文化资源安全指标建构是一个新课题,在借鉴或运用传统指标时要有所创新,不能简单照搬过去的或传统的社会、经济及文化方面的统计指标。如在社会指标中,人口增加在过去意味着资源压力,但在目前的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中,这个问题要辩证地看。因为人口数量大的群体和数量小的群体很可能持有不同文化,而人口增减变化在无有效平衡措施的情况下有可能导致文化冲突。再如,经济快速增长在一般情况下常常意味着较高的资源消耗,但是经济发展提升了文化的传播力和影响力,这将有利于文化资源安全。可见,传统的统计指标对于文化资源安全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对其使用需要进行创新。其二,文化资源安全会涉及到很多难以量化的指标,需要安全评价者寻找可度量的方法“尺度”或采取替代的方法和指标。比较而言,经济系统因数据资源丰富,其指标易于度量,相关统计工作比较完善。但是,社会、文化系统的指标往往难以度量,特别是社会文化中的非物质成分不易评价。政策制度系统的指标也存在不易量化的方面,如政策法规“执行度”“影响度”等虽然重要却难以量化,相关统计资源缺少且不易获取。这些对于文化资源安全评价而言,需要寻找科学合理的解决办法。其三,文化资源安全指标选取要注意借鉴相关文化资源安全研究成果。对于合理的指标和要素,可以将其纳入到指标框架之中。如文化产业、文化遗产均与文化资源密切相关,其安全指标有可资借用的部分。总之,建构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需要充分利用现有统计资料,同时吸取相关指标体系中有价值的内容,以便构建一个有序、严谨、有创新的系统。
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从目标和结构上主要分为描述性指标和评价性指标两个部分,前者属于基础指标,后者属于相对指标。
建构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的一项基础工作是设置描述性指标体系。“文化资源安全”虽然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其指标体系建构也颇具创新性,但并不意味着它不需要任何依托而无中生有;相反,它必须在充分利用已有统计的基础上,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发展和创新。因此,先要建构描述性指标体系。一方面,要总结回顾以往的统计特别是相关领域,如文化管理、文化建设、文化经济(产业)、文化保护、文化安全等指标体系,汇集描述性的文化资源安全状况和趋势的基本数据,全面反映文化资源安全的基本状态。另一方面,要参考并借鉴近些年学界关于各具体类型文化(如语言、宗教、文化数据、意识形态、传统文化、文化遗产等)安全指标研究的成果,设计具有创新性的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
基于表1中所显示的指标范围和内容,可以构建出国家文化资源安全描述性指标体系框架结构。共四个层次:第一层为总系统层“国家文化资源安全总目标”;第二层为子系统层,包括政策制度、社会、经济、文化资源;第三层为主题层,包括政策、机构、法律、执行、人口、城乡、教育、科技、结构、增长、贸易、消费、文化、质量和创新,其中文化主题细分为语言、宗教、传统、数据,共18个主题;第四层为指标层,即每个主题包括相应的指标。这个框架一方面为搜集文化资源安全数据划定了范围,为协调统一各项统计提供了基础,另一方面也为评价性指标提供了数据来源,是其重要的基础。
与描述性指标体系重在客观描述不同,评价性指标体系的作用在于对文化资源安全的状况进行评价和比较,进而有助于把握文化资源安全状态、脉络和趋势。评价性指标体系是在描述性指标基础上进一步建构而成的,其指标设置应注意三点:一是要在描述性指标的基础上考察各子系统相互关系,探索出具有创新性、综合性和系统性的评价指标。二是要为各指标赋予权数。这可以通过专家咨询和层次分析等方法来实现。三是要制定评价标准即以文化资源利用的自主性、持续性和广泛性为安全准则。
围绕国家文化资源利用安全的基本理念,以国家为安全主体,以政策制度、社会、经济和文化资源为系统要素并运用PSR模型建构文化资源安全指标体系框架。此框架相对于以往研究成果具有系统性、全面性和创新性的特点。系统性是指此框架基于PSR模型建构了具有明确的安全理念和安全标准,以国家为安全主体,以政策制度、社会、经济和文化资源四要素相互关联的系统整体。全面性是指此框架建构了描述性指标体系和评价性指标体系,确定了各类指标的主题范围,方向明确、边界清晰,可以相对全面地反映文化资源安全状态。创新性是指此框架突破了文化安全研究的瓶颈,在“文化资源”安全视角下建构指标体系,使相对模糊的安全要素变得清晰起来,使以往难以获取的指标变得相对容易。按此框架进行文化资源安全评价能够发挥出指标体系的描述、解释、评价、监测和预警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