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魏玉娇,王安阳,于宁波,田新涛,安毅
(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山东 青岛 266100 1 急诊科; 2 心血管内科)
动脉粥样硬化是一种以动脉壁内脂质和炎性细胞积聚为特征的慢性疾病,在急性心肌梗死的发生中起重要作用。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炎症、氧化应激、血小板聚集及脂质沉积参与了动脉粥样硬化的形成。血小板计数/淋巴细胞比值(PLR)、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值(NLR)、单核细胞/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比值(MHR)等比值指标与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密切相关,且与冠状动脉病变程度具有一定的相关性[1-2]。载脂蛋白A1(ApoA1)是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的主要载脂蛋白,具有抑制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的作用。此外,人们一致认为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是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动脉粥样硬化的主要危险因素。载脂蛋白B(ApoB)是LDL-C的主要载脂蛋白,也是心血管疾病的独立预测因子[3-4]。目前关于ApoA1/ApoB与冠状动脉病变程度的关系很少有研究报道。本研究回顾性地分析了该比值与冠状动脉病变程度的关系,并探讨该比值在评估冠状动脉病变程度中的价值。
根据第4版心肌梗死通用定义[5],选取2018年1月—2020年10月于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心血管内科因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STEMI)行冠状动脉造影术病人566例。排除标准:①代谢系统相关疾病(肾病综合征、甲状腺功能异常、脂肪肝、肝炎、肝硬化等);②急性心力衰竭(NYHA心功能分级Ⅱ、Ⅲ、Ⅳ级)、急性脑血管疾病、心肌炎、严重外伤、既往接受过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或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者。该研究经青岛大学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且所有纳入研究的病人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收集病人年龄、性别、吸烟及饮酒史、既往史等基础信息。所有病人均采集清晨空腹静脉血并检测血常规、血脂分析、肝肾功能等实验室指标。采用标准Judkin’s技术对所有病人进行选择性冠状动脉造影,根据Gensini(GS)评分法[6],由两名以上心血管内科专家对冠状动脉病变程度进行评估,并将病人分为两组:高危组241例,GS评分≥60分;低危组325例,GS评分<60分。
两组病人的性别、高血压疾病史、体质量指数(BMI)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低危组相比,高危组吸烟史、糖尿病病史、再灌注性心律失常发生率和射血分数(EF)明显增高,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χ2=5.153~27.077,Z=-3.460,P<0.05)。见表1。
表1 两组病人基线资料比较(例(χ/%))
两组病人白细胞、血小板、清蛋白/C反应蛋白(CRP)、三酰甘油、总胆固醇、LDL-C、ApoA1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低危组相比较,高危组的PLR、NLR、MHR均显著增高(Z=-4.075~-3.089,P<0.05),而ApoA1/ApoB显著减低(Z=-8.953,P<0.001)。此外,两组病人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单核细胞、H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LR)、ApoB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Z=-8.093~-2.413,P<0.05)。见表2。
表2 两组病人实验室指标比较(M(P25,P75))
单因素分析显示,吸烟、糖尿病、高NLR、高PLR、高MHR、再灌注性心律失常发生率均为高危组的危险因素(P<0.05),ApoA1/ApoB、高HLR、HDL-C、EF值为高危组的保护因素(P<0.01)。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ApoA1/ApoB是高危组的独立保护因素(P<0.001),高NLR是高危组的独立危险因素(P<0.01)。此外,吸烟史、糖尿病、单核细胞、EF值、再灌注性心律失常发生率也是冠状动脉病变程度的独立预测因子(P<0.05)。见表3。
表3 高危组病人危险因素的的单因素和多因素分析
结果显示,ApoA1/ApoB、NLR、PLR对GS评分级别均具有诊断价值(AUC=0.58~0.72,P<0.01),其中ApoA1/ApoB的AUC值(0.720)最大,预测价值相对较高,相应的灵敏度和特异度分别为71.37%和65.23%。见表4、图1。
图1 ApoA1/ApoB、NLR、PLR诊断GS评分级别的ROC曲线
表4 NLR、PLR、ApoA1/ApoB对GS评分级别的诊断价值
动脉粥样硬化是一种以动脉壁内脂质和炎症细胞聚集为特征的慢性疾病,在STEAMI的发生中起重要作用。有研究显示,PLR、NLR、MHR、LDL-C/HDL-C与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和冠状动脉病变程度相关[1]。ApoA1是血浆中高密度脂蛋白的主要组成成分,可促进细胞内胆固醇外排,并将胆固醇从外周组织转运至肝脏,具有抗动脉粥样硬化和心血管疾病的作用。ApoB主要存在于低密度脂蛋白中,其测量结果可反映潜在致动脉粥样硬化的脂蛋白颗粒的数量[3,7]。LDL-C作为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动脉粥样硬化的主要危险因素。因此,作为LDL-C的主要载脂蛋白,ApoB也是心血管疾病的预测因子[4]。
ApoA1和HDL对动脉粥样硬化均有保护作用,通过清除巨噬细胞和血管平滑肌细胞中过多的胆固醇和磷脂,从而阻止泡沫细胞的形成,是抗动脉粥样硬化形成的关键因素。在动脉粥样硬化斑块中的巨噬细胞和血管平滑肌细胞中,ATP结合盒转运体A1(ABCA1)的表达及其与ApoA1结合能力显著降低,导致ApoA1介导胆固醇逆向转运(RCT)功能丧失,进而导致脂质沉积,加重动脉粥样硬化[8]。此外,在动脉粥样硬化病变附近的氧化应激状态和炎症微环境中,在中性粒细胞髓过氧化物酶等化学酶的氧化、硝化等化学作用下,ApoA1的功能结构遭到破坏,失去了对胆固醇的调节作用,加重动脉粥样硬化[9]。最近的研究发现,由于脂蛋白独特的功能和结构蛋白组成,ApoB被认为是比LDL-C更好的冠心病风险标志物,且优于非HDL-C标志物。ApoA1和ApoB作为HDL-C和LDL-C的关键成分,在冠心病的诊断和预测中具有较高的相关性。ApoA1/ApoB被认为是冠心病的独立保护因素[3]。BODDE等[10]在调整了影响因素后发现,ApoB和ApoB/ApoA1的升高与发生STEMI的风险增加有关,且ApoB优于非HDL-C和LDL-C脑血管疾病风险的预测因子。有研究显示,AopB/ApoA1是冠心病敏感的生物标志物,而ApoB被确定为较非HDL-C更精确的心血管风险生物标志物[11]。目前,我国和美国心脏协会/欧洲心脏病学会的血脂异常指南都偏重于以降低LDL-C作为主要治疗指标,对LDL-C基线水平有越来越高的要求。研究显示,ApoA1抗体浓度升高与心血管预后不良相关,ApoA1抗体有望作为心血管自身免疫的标志物[12]。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显示,ApoA1抗体对于心肌梗死、严重颈动脉狭窄和类风湿性关节炎病人的不良心血管事件具有显著预测价值[13]。因此,ApoA1抗体浓度可能是未来心血管不良事件的最佳预测指标。
本研究结果显示,ApoA1/ApoB与冠状动脉病变程度有明显的相关性,提示ApoA1/ApoB有望成为监测心血管残余风险、预测冠状动脉病变程度的敏感指标。血小板计数升高会增加血液黏度,促进炎症反应和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形成;而淋巴细胞计数减少会降低机体的抗炎能力,导致短期的炎症状态;中性粒细胞计数升高反映了机体持续存在的非特异性炎症反应[14]。这些研究提示了炎症细胞在炎症反应中的作用,而且动脉粥样硬化与炎症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KURTUL等[15]研究显示,PLR是急性心肌梗死病人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术术后无复流、冠状动脉病变程度、心肌再灌注不足和住院不良事件的独立危险因素。本研究结果也提示,高水平的PLR和NLR在预测GS评分病变程度方面也具有很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
综上,ApoA1/ApoB有望成为预测STEMI病人冠状动脉病变程度的敏感指标,对于临床诊断和治疗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