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青海省部分牧区羊只棘豆中毒情况调查及分析

马利青,阚 威,黄金云,张立成,王小红,切 环,王贵元,李长云,李秀萍,简莹娜,胡 勇,王戈平,王光华

(1.青海大学畜牧兽医科学院,青海省动物疾病病原诊断与绿色防控技术研究重点实验室,青海 西宁 810016;2.青海省动物疫病控制中心,青海 西宁 810001;3.青海省贵南县畜牧兽医站,青海 贵南 813100;4.青海省贵德县畜牧兽医站,青海 贵德 811700;5.青海省天峻县畜牧兽医站,青海 天峻 817200; 6.青海省海晏县畜牧兽医站,青海 海晏 812200)

2022年8月,青海省部分牧区陆续出现羊只死亡病例。根据对患羊临床症状的了解,在对送检报告予以综合分析的基础上,通过剖检、当地有毒杂草调研及实验室检测等,基本明确了死亡原因。综合已有调查资料,根据对致病关键因素的分析,提出了防治措施,供发病地区防治参考。

1 基本情况

2022年8月,陆续收到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贵南县和兴海县,海北藏族自治州海晏县,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天峻县因出现羊只死亡而发出的诊断求助申请,部分地方也送检了病料,实验人员对送检样品进行了检验,但未检出可疑的致病原。2022年9月,应青海省农业农村厅的要求前往贵南县进行现场调研,期间走访了4户牧民,其中过马营镇3户,塔秀镇1户,剖检了12只死亡羊只。

在对来自贵南县、贵德县、兴海县、天峻县以及海晏县的送检报告进行综合分析后,将疾病发生情况汇总如下:疾病发生在从夏季牧场转到秋季牧场后的1周左右,发病羊多为欧拉羊和当地藏系绵羊的杂交后代,膘情较好的生产母羊及当年羔羊多发。病程大约在1～4周左右,发病初期表现为精神沉郁、视力模糊和运动障碍,后逐渐卧地不起、消瘦,直至死亡。发现早期为急性死亡,后期多为慢性死亡,表现为逐渐消瘦,发烧,体温高达39.7℃～41.2℃,喜饮水,个别病羊死前腹中有水声;部分羊只死前流涎水或舌头外露[1],期间伴有视力模糊、运动障碍、卧地不起,个别羊呻吟、回看腹部、划泳等[2];少数羊排黑色稀便,后期排便困难或排出干硬的粪便[3-5]。有1户养殖户的羊群发生了流产,325只生产母羊中有45只发生流产,流产胎儿均无被毛。

2 剖检变化

对上述地区12只剖检羊只情况进行分析汇总如下:皮下出血,尤其在胸前和前肢肩胛骨肌肉处(10/12);心包膜出血(8/12),心包积液(4/12),心脏冠状沟脂肪出血(11/12);肝脏肿大(11/12),质地脆(11/12),土黄色(8/12);胆囊充盈(11/12);脾脏肿大(4/12),边缘有梗死灶(9/12);肺脏气肿(10/12),肺脏实变(7/17),小叶性肺炎(3/12);肾脏肿大(7/12),肾脏出血(4/12),肾盂肾炎(2/12);大网膜出血(8/12);十二指肠出血(8/12)及球状部溃疡(5/12);肠系膜出血(7/12),肠系膜淋巴结肿大(11/12),呈条索状(6/12);小肠出血(5/12);大肠盲肠粪结(7/12);膀胱充盈(7/12);胃粘膜脱落(5/12),瓣胃干燥(4/12);气管外环出血(5/12),气管内环出血(2/12)。

3 显微镜镜检

对上述组织进行涂片,经染色镜检,未观察到可疑病原。

4 实验室检测

对来自贵德县、天峻县、海晏县和贵南县的送检病料进行细菌的分离培养和分子生物学检测等实验室检验,均未检出可疑致病原。后收集瘤胃内容物样品送至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检测中心进行苦马豆素含量的检测,标样和样品中苦马豆素气相色谱检测图详见图1、图2,样品中苦马豆素含量的检测结果详见表1。

表1 样品中苦马豆素含量的检测结果

图1 标样中苦马豆素检测色谱图

结果显示,在被检的12份样品中均检出了苦马豆素峰值,至于引起羊只发病的具体数值本文未予探究,文中所用样品均为已临床发病或死亡的羊只,而非在实验条件下所获得的准确数据。苦马豆素是有毒杂草棘豆的主要有毒成份,在瘤胃内容物中检出苦马豆素可以说明本次羊只死亡事件与羊只采食大量的有毒杂草棘豆有关。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建立有关苦马豆素以及有毒杂草棘豆中毒的判定标准。

据张生民等[4]报道,自1960年至今青海已有化隆、祁连、贵南、同德、共和、刚察、天峻、乌兰及都兰9个县发生马匹棘豆中毒;祁连、刚察和天峻3个县发生羊只棘豆中毒;此外天峻县尚有个别牛发生棘豆中毒。赵宝玉等[6]采用现场调查和资料收集相结合的方法,对我国疯草的种类、分布、危害及各地有关疯草中毒防治对策进行了调查研究。纪亚君等报道[7],青海草地共有17种棘豆属植物,主要分布在黄南藏族自治州的泽库县、河南县,玉树藏族自治州的玉树市、称多县、囊谦县、杂多县、治多县和曲麻莱县,海北藏族自治州的刚察县、海晏县和祁连县,海南藏族自治州的兴海县、贵南县、同德县以及海东地区的湟中、化隆等县。王凯等[5]对青海省海北、海西、海南和海东地区的棘豆种类和危害做过调查,认为甘肃棘豆为主要的危害种。李洪业[8]报道,英得尔种羊场家畜棘豆中毒情况严重,20世纪90年代呈猛增趋势,已严重影响畜牧业的发展。家畜棘豆中毒通常发生于每年的8-11月间,中毒家畜以绵羊和马为主,青海半细毛羊对棘豆中毒尤其敏感。才朗当周等[9]对英得尔种羊场的放牧绵羊自然棘豆中毒羊群采用补饲法、轮牧法和应用棘豆中毒预防药物“棘防A号”“棘防B号”和“棘防E号”综合措施预防绵羊棘豆中毒,使羊群因棘豆中毒引起的死亡和淘汰率明显减少,产羔数及繁活数明显增加。王春庆等[10]采用现场调查和资料收集相结合的方法,对青海省草原棘豆属的种类、分布、危害及各地有关棘豆中毒防治对策进行了调查。多杰措等[11]用采集自贵南县的黄花棘豆,研究试验性黄花棘豆中毒后各时期绵羊的血清总蛋白、白蛋白和球蛋白含量变化。在给羊只饲喂黄花棘豆粉后,第28 d采血后停止投服黄花棘豆,试验羊中毒症状在2周内全部消失。韩启龙[12]对海北州毒草分布和防治历程进行了概述,并提出毒草治理措施。李秀萍等[13]用在天峻县关角山隧道采集的黄花棘豆对小白鼠进行了毒性试验。苏忠超等[14]采用15种不同方法对天峻县的黄花棘豆进行处理,检测了不同处理后各组苦马豆素的含量。王娅琳等[15]以贵南县高寒草甸棘豆草等4种退化指示植物为研究对象,分析放牧干扰对叶片碳、氮、磷含量及其化学计量特征,探讨了高寒草甸生态系统中退化植物对环境变化的响应和适应策略。

5 苦马豆素毒性机制

5.1 抑制 α-甘露糖苷酶和高尔基氏体

苦马豆素中的甘露糖苷酶Ⅱ可抑制细胞溶酶体α-甘露糖苷酶和高尔基氏体甘露糖苷酶Ⅱ活性,导致家畜体内低聚糖代谢和糖蛋白合成出现障碍,引起中毒症状,苦马豆素阳离子与甘露糖阳离子的半椅状空间结构相似,其对甘露糖苷酶有高度亲和性,从而抑制α-甘露糖苷酶的活性,造成甘露糖蓄积,使动物出现中枢神经系统和实质器官的病变,临床表现出一系列神经症状、运动障碍和流产[16,17]。

5.2 苦马豆素诱导细胞凋亡

我国学者在体外毒性试验研究中证实,苦马豆素可以通过死亡受体通路和内质网应激途径诱导 SD 大鼠脑组织和大脑皮质神经细胞发生凋亡[18,19]。另外,苦马豆素引起的细胞损伤与自噬有关[19,20]。

6 防除

6.1 对有毒棘豆的防治措施

6.1.1严禁过度放牧,合理利用草场 过度放牧是造成草地退化和毒草繁衍的主要因素,优良牧草的种类和数量减少,棘豆属植物就会大量生长。因此,要以草定畜,制定合理的放牧利用制度,避开毒草的毒性高峰期,严禁超载过牧,合理利用草场[21]。

6.1.2应用化学药物进行防除 化学药物多为 2,4-D 丁酯、2-甲-4-氯、施它隆、百草隆等药物[22]。化学防除具有高效、速效和使用方便的特点。

6.1.3应用物理方法进行防除 物理方法包括人工挖除、用火焚烧、生物防治和去毒利用等方法。

6.2 对黄花棘豆的防治途径

对于有损于生态平衡的动植物,都必须予以根除,严杜建等[23]的研究对黄花棘豆的防治方法进行了分析和概括。

6.2.1使用除草剂进行防治 因为这种植物的分布范围比较广泛、密度比较高,最为高效的方法就是使用灭草剂来进行根除[24]。灭草剂的种类有很多种,如氟乐灵、乙苯胺、百草枯等。

6.2.2使用物理方法进行防治 通过人工或者机器进行割除也是一种有效的方式,具有效率高、见效快的特点,割下来的毒草经加工后还可以当作饲料[25]。

6.2.3训练外来牲畜的辨别能力 一般情况下,当地家畜中毒的概率是很小的,原因是这些家畜在长时间的生存过程中对毒草产生了一定的辨别能力。出现误食最多的就是新引进来的品种,如伊犁马、光中驴等。因此,可以将新引进的牲畜与当地家畜放在一起圈养,使引进牲畜在一段时间后逐渐产生对毒草的辨别能力。

6.2.4研究新产品,抑制其生长 大自然中的每一种植物或者动物都有天敌存在,因此要加大资金投入力度,对黄花棘豆的品性、生长状态等进行深入了解,研究开发用于防治的新产品,以抑制其生长,最终使黄花棘豆问题得到科学、合理、有效的解决。

致谢在对羊只发病情况进行调研的过程中得到青海省农业农村厅的大力支持,在检测方法的建立过程中得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赵宝玉教授的帮助,在样品采集过程中得到海南州、贵南县、贵德县、天峻县、海晏县政府的大力帮助,在此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