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听写说”:思维素养培育背景下对“听说读写”的重构

2023-12-11 23:07杨伟民浙江省海盐高级中学
教学月刊(中学版) 2023年31期
关键词:重构培育素养

杨伟民|浙江省海盐高级中学

“思维发展与提升”是高中段语文学科核心素养之一,为了更好地促进学生思维素养的提升,高中语文教师应注重在以“听说读写”为主的语文学习活动中强化对学生思维素养的培育。“听说读写”四种语文学习活动本身就蕴含思维训练价值,然而当下的语文教学往往缺少对其进行过程性设计,忽视了四种活动本身具有的思维培育功能。其实,从培育学生思维素养的视角,将“听说读写”四种语文学习活动重构为“读听写说”,可以帮助学生实现思维发展的学习目标。下面,笔者将围绕思维素养培育背景下为何将“听说读写”重构为“读听写说”展开论述。

一、“读听写说”是对如何培育思维素养的更好解答

语文课堂的思维素养培育本身就蕴含在语文课堂活动之中,也就是说可以在由“听说读写”重构后的“读听写说”之中完成。

首先,以往人们关注“听说读写”,基本侧重于强调四种语文学习活动皆有价值,而不是强调“听说读写”的顺序不可再调整。叶圣陶先生指出学习语文的目的在于把“听”“说”“读”“写”四项本领学得更好。由此,人们基本认同这四项活动是语文学习活动的重要内容,在课堂中也多以“听说读写”活动作为课堂学习活动的主体。但是,叶老在提出要重视培养学生的发表(表达)能力时也说过,“在接受方面,听和读同样重要;在发表方面,说和写同样重要”,并且为了强调听说训练的重要性,他还说过“读和听是同一回事,写和说是同一回事”[1]。也就是说,随着人们立足点与重视程度的不同,大家看重的不是顺序,而是四者本身具有的价值。

其次,“听说读写”四种语文学习活动本身就蕴含思维训练价值,无须再另外增加所谓的思维训练活动,即便增加,也逃不脱“听说读写”的载体。为了表明对“思维”重要价值的认同,众多研究者与一线教师在“听说读写”活动的基础上,往往又增添了“思维”。如:潘涌在“听说读写”的基础之上增加了“视思评”活动[2];郑明义认为,要对学生进行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听、说、读、写、思(思维)全面训练[3];高桂芳提出“基于语文素养的听说读写思训练”[4]等。虽然笔者认为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 年版2020 年修订)》已经明确四大核心素养架构的总原则下,不宜随意地扩大其种类范围,但这种类型上的量的增加,在一定程度上不仅表现出众多研究者与实践者对“思维”的重视,也传达出了对传统“听说读写”所起作用的尚不满足之情。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类型上的并列增加,那么“思维”对“听说读写”的重要影响又该如何体现出来呢?罗文平提出“构建以思维为核心,以情感为纽带,以听、说、读、写为支点的模型”[5]的观点。在这个模型中,“听说读写”是外在支点,而“思维”与“情感”是隐含在内部的纽带与核心,从而构成“外内关系”。这让我们意识到,以“听说读写”作为外显的主要语文学习活动形式,“思维”实际上是内隐在其中的,虽说这样的关系并不复杂,却为我们重构以“听说读写”为主的语文学习活动打开了新的窗口。

最后,要想有效发挥“听说读写”四种活动的思维训练价值,关键在优化结构,发挥整体效益。对高中阶段而言,“读听写说”才是更优解。从提高和锻炼思维能力的角度来看,基于思维训练而提出的“先读、再听、再写、后说”的过程,可以帮助学生带着问题去读文本,对文本内容进行加工与整理,从而更好地理解文本的含义与结构。先读,学生可以从读的过程中提出问题;之后带着问题去听别人阐述观点,与自己的结论进行比较鉴别;然后带着思考去写,将自己的观点梳理成文字,构建较严密的逻辑思路;最后带着思考去说,通过进一步概括观点,组织语言,进行表达,加深对文本的理解与思考。

教师应更理性地看待“听说读写”的关系,找到“听说读写”四项基本的语文学习活动之间的内在逻辑,将“听说读写”重构为“读听写说”,从优化结构的角度出发提高语文学习活动的思维含量。

二、“读听写说”符合高中生的心理认知特点

如何优化四者的结构?笔者认为,可以从现代科学心理学角度入手。何更生指出,“听说读写”属于语文技能目标,它们分别属于语音辨别技能,发音技能,说话、朗读技能,书写技能[6]。这样由“辨音”到“发音”,再到“朗读”与“书写”,由浅入深,层层深入。但这样的过程更多地是符合低幼年级学生的心理认知特点,当学生进入中学阶段之后,其体现出来的“个性心理增强”[7]“出现越来越多的自我意识”[8]等特征都在指引我们,中学语文教学应该符合中学生的心理认知特点。

在这里,“读听写说”可以被理解为:“读”是带着问题自己读,“听”是带着问题听别人说,“写”是带着思考说服自己,“说”是带着思考说服别人。这样调整顺序后的“读听写说”语文学习活动,过程更加优化,更符合“先提问再解答”的心理逻辑过程。

“读听”与“写说”相比,往往更容易被掌握和选择,更有利于“写说”的实现。也就是说,“读听”不仅仅是信息的接收,而更应是“带着问题”的“信息接收”,这样的接收是有目的性与选择性的,需要学生自我思考。同理,“写说”也不仅仅是信息的输出,而更应是“带着思考”的“信息传达”,以保障这样的传达是有思想性与说服力的。

三、“读听写说”的思维训练价值各有侧重

通常来讲,“读听写说”四种语文学习活动的思维训练价值,在不同阶段,一般是各有侧重的。叶圣陶虽多次提出“语文学习要听、说、读、写四者并重”,但他这样说的原因,一方面是针对当时“重读写,轻听说”的偏颇,另一方面则体现出他对语文教育所应具有的实用功能的重视。可这并不意味着四者的思维训练价值就相同,“读听”属于信息输入,筛选与梳理的思考居多,思维训练价值相对较轻,而“写说”属于信息输出,辨析与创设的思考居多,思维训练价值相对较重。

对于“读听写说”而言,“读听”是输入,属于个人理解范畴,“写说”是输出,属于个人表达范畴。高中阶段,教师应以“读听”充分激发学生的自我意识和个性理解,然后再以“写说”给予他们表达自我主张的机会。首先,把“读”放在“听”的前面,是期望以“带着问题自己读”强调高中生应该有“自我思考”,再通过“带着问题听别人说”强调高中生还要善于听取他人更广泛的意见,只有这样,得出的观点才更可能全面且完备。其次,把“带着思考说服自己”的“写”放在“说”前面,也是期望学生应形成个人较成熟、有条理的观点后,再通过“说服别人”的方式来进行自我展示与平等讨论,从而验证“写”的观点。这四者在思维训练中各有侧重,且呈现由内向外、由己及人的特点。

比如,在教学统编版高中《语文》(以下简称“统编教材”)必修上册第一单元的三首诗歌《沁园春·长沙》《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红烛》的过程中,“读”是较容易进入文本的方式,师生往往会通过不同形式的“朗读”,品味诗歌语言,体验诗歌情感,赏析诗歌主旨与特色。在学生“读诗”的能力不断提升,并达到一定程度的过程中,其“听诗”“写诗”甚至“说诗”的能力往往也会随之而提升。倪宝元认为“语言能力的高低自然与思维能力的强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9],如果更关注其间语言与思维的紧密联系,我们就有理由与信心,实现思维素养培育背景下的“读听写说”重构,以增加它们在不同阶段所产生的各自不同的实用性与发展性。

究其原因,刘淼认为“人的阅读、写作、听说等行为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思维加工过程,它使人原有的思维结构产生变化,不断形成高一级的思维结构,从而不断与外部世界相适应”[10]。因此,从“思维”角度再来看待“听说读写”,就能既把它们当成一项项具体的语文能力,又把它们看成是一处处具有不同“思维训练价值”的外在活动显现,从而就有可能在具体的情境下对它们进行程度强弱不同的重新优化。

四、“读听写说”便于组织过程性的语文学习活动

语文学习活动虽然在学生发展的不同阶段可能会体现出不同的样态,但在高中阶段,我们更应该看到它与“思维”产生相互促进的作用,更要重视它对过程性语文学习活动的积极推动。

在统编教材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一单元中,《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和《长征胜利万岁》两篇文章文字浅易、主题鲜明,是学生容易认为自己“一看就懂”的文章。如何让学生自己看透浅易文字背后的“去芜存精”,如何带领学生实现从文字到文脉再到文化的认知进阶,如何引导学生从“这一篇”上升到“这一类”,是高中语文教学的应有之义。于是,笔者所在团队设计了如下学习任务。

校文学社在“迎建党百年·红色经典作品展”活动中设置了“激情岁月”“理性光芒”两个板块,那么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和《长征胜利万岁》两文放入其中哪一个板块更合适?请从“抒情”与“说理”的角度阐明自己的理由。

基于这一学习任务,我们安排了以下四个学习活动。

【读一读】自读两文,思考它们入选的理由。(文章抒发了什么情感?这些情感又是在哪些地方体现的?文章说明了什么道理?这些道理又是如何展现的?)

【听一听】小组讨论交流,听取本组同学的意见。如果意见差别较大,可以保留意见。

【写一写】为自己的观点找到支撑,并梳理成文字的形式。(要“言之有理”)

【说一说】以小组为单位,选派代表阐明观点,达成共识。(师生要重视不同的意见,可将其作为后续教学的切入点)

这样的“读听写说”是对常规的听(听他人表达观点)、说(表达自己“已经受到他人影响”的体会)、读(阅读文本内容来验证他人观点)、写(梳理一些他人的或现成的收获)活动的优化。这四个学习活动的设计与使用,首先建立在“语言的建构与运用”的根本之上,然后也在调整顺序的同时,更强调各个活动中的“思维含量”。这种在活动中的“思维含量”要求,不仅是一种体现思维价值的训练,更是推进学生语文学习活动的一条深层逻辑线,它将语文课堂学习活动有机地串联起来,更有利于课堂的过程性组织。

当然,以“读听写说”的顺序来安排语文教学,不是说每一项都必须具备,也不是说不能调整,而是一种通常性的建议。笔者认为,“读听写说”可以是一种常态化的设计,它要素具备,流程清晰,易于实践,有利于教师组织过程性的课堂教学。同时,它符合高中生的心理特点,有利于发展学生的思维,使学生在思维素养层面得到连续性与深度化的培育,助力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提升,为其“审美”“文化”素养的养成打下扎实的基础。

为什么要将“听说读写”重构成“读听写说”?总的来讲,不是为了产生一个新名词,而是为了探索适应学生发展与课堂转型的新实践。从理念上来讲,是考虑在“思维课堂”进入高中语文教学的今天,教师需要更多地站在“思维素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对学生思维素养的培育既应体现出“语文的学科性”(听说读写),也应体现出“语文的思维性”(从“听说读写”到“读听写说”)。从实践上来讲,不论是项目式、活动化学习,还是学习任务群教学,本质上仍然由听、说、读、写组成,但采用“读听写说”后,更有利于促进学生思维的发展,以及组织过程性的语文学习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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