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怡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南充 637009)
焦虑是一种情绪体验,道德焦虑实际上是焦虑情绪在道德领域的反应。新媒体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流更加便捷,致使多元化的道德价值观不断冲击主流道德价值观,造成人们对道德价值观认知的模糊、道德方向的迷失,进而导致道德焦虑。当前,大学生是最大的网络群体且处在不稳定的价值状态之中,纷繁复杂的信息对大学生的道德认知具有强大的冲击性和破坏性。这种冲击与影响易使大学生在道德选择中左右摇摆,在道德认知中自我否定,在道德行为中出现冷漠等现象,最终产生道德焦虑感。过度的道德焦虑将会对大学生的道德价值观产生重要影响,甚至对他们正常的学习、工作、生活造成负面影响,这极不利于我国人才的培养。因此,探讨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焦虑的现状、问题与原因,并提出有针对性的疏导对策,对于新媒体时代缓解大学生道德焦虑,提升大学生道德水平以及树立正确的道德价值观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焦虑是指在新媒体时代,大学生在应对道德应然和道德实然之间的差距时所反映出的一种消极的心理状态。一般而言,大学生道德焦虑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自我要求所产生的自我理想与自我价值实现的落差带来的失落和迷茫;二是社会关系中对公共事件引发的道德观所产生的偏差带来的不安情绪。也就是说,在新媒体时代,当网络中的公共事件违背了大学生自我的道德认知,即会引发道德焦虑。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焦虑具有以下特征和表现。
大学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社会群体,大学生的道德焦虑不仅具备其他群体道德焦虑的共性,也具有其自身的特殊性。其特殊性表现为在新媒体时代,大学生的道德焦虑不仅涵盖了公共网络事件中面对道德冲突和道德选择时引发的不安情绪,还涵盖了对于校园生活、学习、工作以及同辈竞争方面的道德焦虑。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焦虑有以下特征:一是个体差异性。由于每个人关注的内容不同,对信息的敏感程度不一致,导致大学生道德焦虑的内容具有个体差异性。例如,部分大学生比较关注整个社会发展的大环境,当网络上出现了一系列道德失范事件报道时,这类大学生就容易通过此类事件引发对自身情境的担忧,由此产生道德忧虑;而另一些大学生更关心学业进步、个人荣誉、他人评价等,因此也容易对网络上传播的如学术剽窃等事件产生道德焦虑。二是相对破坏性。适度的道德焦虑有益于提升大学生的道德素养以及约束其不道德行为,但持久的、过度的道德焦虑将影响大学生的身心健康,甚至可能对周围的人产生一定程度的负面效应。这具体体现为处在道德焦虑中的大学生在再次面临同样的道德选择时,会缺乏从容的气度以及实施道德行为的勇气,甚至产生一些病态的行为和想法,如“好人未必有好报”“乐于助人是错误的”等观念。此外,大学生的道德焦虑也容易传播给身边的人,由此形成小范围的集体道德焦虑。三是不稳定性。大学生由于其自身的人格塑造处于生长期,对事物的看法不全面,因此,在新媒体环境下,大学生的道德焦虑多是处于朦胧困惑阶段,既容易被周围的信息所左右,也容易通过教育等手段缓解以及改变其焦虑。
个人的道德品行由“知、情、意、行”四个要素组成。因此,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焦虑往往以道德认知、道德情感、道德意志以及道德行为为表征,具体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道德认知模糊
道德认知是指在原有的道德知识结构中,在具有可利用的道德知识基础上,对具有新的道德意义范例的辨认,并从中获取稳定清晰的道德新知的过程[1]46。道德认知是大学生孕育道德情感、锤炼道德意志以及采取道德行为的前提。在过去,大学生的道德认知主要来源于道德教育以及自身在社会实践中所得的思考,是一个“习得”的过程;而在新媒体时代,大学生的道德认知习得增添了一个重要的途径——互联网。大学生可以从互联网上丰富自己的道德认知。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大学生的道德认知很容易被互联网上纷繁错乱的信息所左右,也容易因信息产生焦虑,反过来模糊其道德认知。大学生的道德认知模糊化具体表现为两方面:一是道德判断出现混乱。对于生活中的事物,我们要先进行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才能有正确认知,而网络社会使得新事物层出不穷且不断地冲击着旧的认知。因此,当一些大学生处在这种眼花缭乱的环境中,就容易丧失对于事物理性的思考并且降低其判断能力,由此对于道德的判断就会陷入混乱。二是道德认知陷入怀疑。在新媒体时代,面对纷繁复杂以及日益更新的事物,作为道德主体的大学生的认知就会出现困惑。具体而言,由于网络技术的发展以及网络平台的增多,给予了每个人平等地输出各种价值观的平台,而当各种“金钱至上”“躺平主义”等价值观交织在一起时,就使得一些大学生对自身以往一直坚守的道德观产生了怀疑,由此,焦虑、不安纷至沓来,产生道德焦虑。
2.道德情感淡薄
“情感作为一种认可或不认可的反应与态度,总是有内容的,即是对某事、某物的认可或不认可。”[2]道德情感反映的是个体对于他人道德行为的赞赏以及对他人不道德行为的谴责。简而言之,道德情感就是对“善”“恶”的态度和反应。在现实生活中,道德情感具体表现“为他人善的行为而产生的崇敬之情”,“为他人恶的行为而产生的蔑视情感”,或是“为他人的不幸遭遇而产生的同情之情”等诸如此类的情感表达。人的道德情感不同,对事物的反应也不同。譬如,对待社会中的道德失范事件,有的人会感觉愤怒,而有的人则反应比较冷淡。此外,道德情感也是引发个人道德行为的直接动力。道德情感既可以推动道德主体做出“善”的行动,即对“善”的认可可以引导主体做善行之事,或是带有“羞耻”“仁慈”情感而不忍做伤害他人之事,也可以推动道德主体阻止不道德行为,如对他人的行为感到厌恶、愤怒以及不认可时引发对不道德行为的抗争。新媒体时代,道德情感对于大学生道德行为的选择偏向至关重要,它会影响大学生的道德情感态度与反应,尤其是处于道德焦虑中的大学生,身处道德判断的泥潭,其自身道德认知的迷惘往往会将这种“行善之情或阻恶之情”变得消极,最终导致道德情感的冷漠。
3.道德意志弱化
道德意志是指主体在道德活动中,为履行一定的道德义务和责任,根据某种道德原则来支配、调节、控制自己的道德观念和道德行为,从而实现预定目的的精神力量和心理过程[3]。道德意志是主体履行道德行为的决心和毅力,能从内在的角度对个体的道德选择进行加固。这能帮助个人在面临两难的道德选择时,做出符合自己内心活动的行为,从而避免内心冲突。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一个内心具有坚定信念的人往往不易产生焦虑;相反,那些左右摇摆、难以做抉择的人往往容易心生焦虑。换言之,大学生在面对道德冲突和道德选择时出现的矛盾、不安和纠结,其内在原因在于大学生自身的道德意志不坚定,对自身坚守的道德价值的不信任,以至于在道德抉择中缺乏选择的自主性。总之,在新媒体时代,由于一些大学生自身意志薄弱,易受外界因素的干扰,做出有违自身内心深处道德信念的道德行为,从而产生“负罪感”“羞耻感”等道德焦虑心理。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由道德焦虑带来的消极心理会使大学生本不坚定的道德意志更加薄弱。
4.道德行为冷漠
道德行为的冷漠指个体缺乏或丧失践行道德行为的勇气,是一种非道德行为[4]。大学生道德行为的冷漠是大学生道德认知模糊、道德情感消极以及道德意志薄弱作用下的综合结果,具体体现为对周围的道德事件漠不关心,感受不到他人的痛苦以及对社会的道德要求无动于衷等。新媒体时代,一些大学生会变成道德行为的冷漠者,一方面在于他们的道德认知和道德情感已经出现了偏差,这意味着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不认可道德行为的冷漠是不道德行为,他们已经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行为,而这种现象同时也意味着社会的伦理秩序出现了问题以及学校的道德教育没有到位。另一方面在于他们想逃避现实以寻求内心的安宁。当大学生处于道德选择进退两难的困境时,由于新媒体时代信息的错落、多种价值观的交织,使得大学生身陷道德判断的泥潭,内心也会变得焦虑不安。为了逃避这种选择,大学生会倾向采取冷漠的道德行为。但同时,大学生在践行道德冷漠行为后,其自身也会受到内心良知的谴责以及社会舆论的影响,由此加深道德焦虑。总之,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行为出现冷漠,既是大学生道德焦虑的表现,也是道德焦虑的结果。
大学生的道德焦虑是一种心理状态。新媒体时代大学生道德焦虑反映的是大学生对于道德实然和应然之间的紧张关系,同时也反映出处于新媒体时代的大学生对于现实道德状况的失望,它的产生既是外在多种因素的影响结果,也有其自身内在的原因。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环境的变化会引起人的焦虑,同时也是对道德的一种考验。随着社会的进步,人的精神生活应随之发展,但由于社会转型期形成的复杂道德环境,导致在现实生活中道德建设跟不上经济发展的步伐。人们在道德建设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中产生心理失衡,于是引发道德危机,产生道德焦虑,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社会结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断裂。我国经济的发展趋向使社会结构也随之发生变化,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从血缘、亲缘、地缘为基础的传统模式转变为以利益驱动为目的的社会交往关系。社会结构由“差序格局下的熟人社会”转变为“半熟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熟悉的关系陌生化”的状态。这种社会结构的变化使得传统伦理道德孕育的土壤正在消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多的是以市场化利益为原则,传统伦理道德中的“善缘”“善行恶报”的约束作用减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陌生。这种现象长期发展就会导致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而道德情感不强的人进入这个空间,会难以遵守公共道德规范,失去自律与他律的调控,从而产生大量的道德失范事件,引发群体性的道德焦虑。二是社会转型期下多元价值观对固有传统道德伦理的冲击,加之传统道德文化自身的局限性,使得传统伦理道德的维系功能减退,社会秩序失衡。一方面,社会转型期下新旧文化交织往往会使民众的道德价值导向变得模糊,导致其无法正确地认识和对待传统道德文化。部分民众忽视以及否认传统道德文化的“义礼孝”,转而推崇西化的利己主义、自由主义。这种从认知上开始否认传统道德文化将直接导致其对以传统道德价值观为基础纽带的道德行为的否定。另一方面,市场经济所带来的利益至上价值观强烈地冲击着我国的传统道德文化。“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引发的以利益为目的的交往行为与我国传统的“重义轻利”“崇尚正义”等道德观相悖。这种利己主义的价值观给人们带来的新鲜感使其沉浸其中并伴随着对本土文化的不自信,使得传统道德文化式微。此外,传统伦理道德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传统伦理道德更多的是约束个体之间的关系,而缺少对个人与社会关系之间的约束,导致“私德有余,公德不足”,这也必然会导致公共道德危机事件。三是社会转型期下新的道德范式还未完全构建,社会成员的行为缺乏一个强有力的评判尺度。在多元价值观的冲击下,何为“善”何为“恶”,对新时代的道德冲突该如何选择以及对于不道德行为应该如何监管和惩罚等都缺乏清晰的表达。总之,如果没有“正义的尺”评判这些行为,社会上的道德行为将难以为继,整个社会秩序将会变得混乱,道德焦虑将不可避免地发生。
综上,在新媒体时代,伴随着我国社会转型期复杂的道德环境,工具理性的过快发展,破坏了原有的伦理世界。这就导致旧的道德范式正在裂变,新的道德范式尚未完全建立,这种情形下就容易产生道德建设空白而滋生许多道德失范事件,而处在价值观尚未成熟时期的大学生很容易对整个社会的公共事件产生道德焦虑。
网络的发展使个人实现了“不出门足知天下事”,使得现实社会在网络上显象化。但网络场域的复杂性同时也引发了一些道德伦理问题,使网络使用者产生道德焦虑。具体表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方面,网络对于现实社会的道德失范事件具有放大和催化作用。由于社会转型期下道德秩序的混乱以及一些领域法律的空场,使得道德失范事件增多,而网络的及时性以及扁平化的传播能使社会事件迅速迸发成热点并且“滚雪球”式地不断扩大影响力。当“理性的个体进入公共舆论时会在群体价值观念影响下被激情与非理性绑架或裹挟,丧失独立判断”[5],使人产生对整个社会道德环境的误判,产生一种“这个社会怎么了”“这个社会怎么这样了”的错觉,从而引发道德焦虑。另一方面,网络社会的无差别赋权与监管机制缺位推动网络道德失范行为的发生。于个人而言,网络技术的无差别赋权使公众在匿名的网络准入原则以及虚拟化的条件中脱下道德的外衣,产生恶意中伤他人、“人肉”他人等网络道德失范行为。同时,网络技术的无差别赋权使得网络成为个人平等地、自由地发表言论的平台,而网络平台上复杂多元的价值观输出,会导致人们对道德认同的削弱。人类有寻求自身认可和他人认可的心理需求,当道德认同削弱时自然会从心理上对网络道德选择无所适从,从而引发道德焦虑。于媒体而言,现代媒体是公众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但部分媒体缺乏社会责任感,通过碎片化解读新闻内容,或特意筛选负面信息内容,或携带消极暗示以博取流量和关注。在媒体对事件进行加工、截取之后,必然会干扰公众理性的道德认知,产生错误的道德判断。同时在虚拟化的环境中,大学生更是难以判断信息的真实性而易在带有这种情绪化言论的推动下产生道德焦虑。
总之,网络技术的发展在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给我国的传统道德伦理造成了巨大冲击,这对于我国网络空间的道德建设也是一大考验。一方面,它给网络道德失范行为创造了环境;另一方面,它也助推了现实社会中道德失范事件的传播。目前的大学生更多的是通过网络来“知天下”,是活跃于网络空间的重要载体之一,这样的环境显然会助涨大学生的道德焦虑。
大学生产生道德焦虑除了外在因素对于主体的影响外,还包括其自身道德心理建设薄弱以及道德教育不足等原因。首先,大学生自身道德心理建设薄弱。道德焦虑问题是一个心理问题,从心理角度来看,道德焦虑的形成和发展与人的自我意识密切相关。一方面,大学生产生道德焦虑在于道德认知下产生的“知行不一”而引发的心理不适。现实中,大学生所接受的高素质教育而形成的道德认知,在遭遇社会问题时,其道德心理和行为往往会出现相异甚至是背离的情况。大学生在道德要求下所实施的利他行为,因害怕遭遇恶意回报,从而产生回避的道德行为,最终造成心理不安。另一方面,大学生的心理建设薄弱还反映在其情绪管理不足上,对于网络上的言论缺乏理性的认识和判断,易被情绪化的语言所牵引以弱化其道德判断力。其次,大学生道德教育不足。大学生接受的道德教育应使其具备清晰的主流道德认知,具有坚定的道德选择和道德意志,而不应该轻易被外界的环境影响。但是,现今高校的道德教育显然不能满足大学生疏导道德焦虑的要求。一方面高校的道德教育存在形式化。这主要体现在高校对大学生道德教育的重视不够以及授课形式的单一性等问题,难以吸引大学生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大学生的道德教育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当前的道德教育内容往往滞后于现实,未能得到及时更新。此外,道德教育的合力效应不明显,课内、课外所反映的现状不一样,线上、线下联结机制不完善。尤其在新冠肺炎疫情这一新常态下,线上、线下结合的授课方式是主要趋势,但由于联结机制的不完善,容易使德育教学内容断层,德育教育效果大打折扣。
总之,大学生心理素质的偏差会使其具备对周围的事物较低的心理防御能力,容易引发焦虑、暴躁等消极情绪。高校道德教育的不健全,使大学生在纷繁复杂的网络中缺乏健康的道德心理和正确的道德认知,在道德选择中左右为难进而产生道德焦虑。
大学生过度的道德焦虑不利于其独立人格的培养,甚至会对社会道德风气造成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因此需要通过营造良好的社会道德氛围、加强网络道德秩序的引导和监管以及优化道德教育的方式来疏导大学生的道德焦虑。
正如审视自己的道德生活会让人产生焦虑感一样,审视社会的道德状况,也同样会使人产生焦虑感。换言之,整个社会的道德环境状况会对个体的心理产生重要影响。尽管新媒体时代的网络世界是虚拟的,但从本质上说,网络上所反映的虚拟的道德问题,仍然是现实社会道德状况的反映。因此,疏导大学生的道德焦虑,首要的是营造良好的社会道德环境,创造符合中国人的道德价值体系,重拾大学生的道德信心,实现道德回归。
首先,要建立适应新媒体时代的道德伦理秩序。秩序本质是调适个人与集体之间的关系,建立适应新媒体时代的伦理道德秩序。一方面,应激发人的道德主体性,即提高公民的道德水平以及对积极的道德伦理秩序的追求;另一方面,道德伦理秩序的构建要以正义为价值目标,提高公民对社会正义的信任感。从深层次来说,大学生对道德的焦虑,也是对社会公平缺失的焦虑。为此,一要构建长效的道德奖惩机制。道德蕴含成本,因此要维护社会的良好风气,就要奖励优秀道德行为,惩罚道德失范行为。二要构建道德责任机制,推进道德法治化进程,使公民能够普遍履行自我的道德责任。道德责任机制将道德责任的建构融入公众,使公众知责而守责,进而不畏责且敢于担责。三要促进公共道德的制度化建设。“法律是道德的保障,可以通过强制性规范人们行为、惩罚违法行为来引领道德风尚。”[6]同时,道德文化的作用也不可忽视,形成法治而非人治的道德文化有助于推进道德责任机制的建立。
其次,要弘扬优秀传统道德伦理文化。在新媒体时代,多元价值观会对传统道德文化造成一定程度的消解。中华优秀传统道德文化是当代中国人行使道德行为的文化根源。弘扬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道德,有利于培养当代大学生良好的性格品行,构建健康、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为此,一方面,要教育大学生认同和尊重优秀传统道德文化,发自内心地接纳和践行“崇正义”“知荣耻”“守诚信”等道德观,增加对传统道德文化的自信;另一方面,要创新传统道德文化,兼顾时代性、大众性并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为传统道德文化注入现代元素,使其不断地在历史长河中具备更强的生命力。
最后,重塑道德评判标准。不同性质的社会有不同的道德评判标准,如封建社会强调忠孝两全、社会主义社会强调集体主义、资本主义社会强调个人主义等[7]。因此,在新媒体时代也应以“法理”约束“伦理”,赋予“法理”在道德评判标准中基石的地位。道德并非是简单地传承旧伦理及全盘接收网络时代的“新理论”,而是以法理为底层逻辑,构建出符合时代新要求的道德评判标准,使公众不至于在时空变化的模糊性中进退两难。传统媒体时代中“人治”干扰“法治”的情况屡见不鲜,在一定程度上忽略“法理”存在的必要性和首要性。因此,“非法理”的评判标准应坚决予以抵制和抛弃,避免出现以道德裹挟社会舆论冲击甚至颠覆法律的情形。
新媒体时代,网络道德秩序的空白容易引发网络道德失范问题。同时,网络的交互性容易使价值观尚未成熟的大学生被网络中的情绪化言论所裹挟,由此引发道德焦虑。因此,需要加强对网络的监管,营造良好的网络道德秩序,重拾大学生对于网络道德的信心。
第一,要加强网络监管,推动网络空间的法治化建设,构建“情理兼容”的网络空间道德生态。这要求网络空间道德秩序的建设既要设置好道德底线,以威慑、引导的方式约束公众行为,也要引导个体的情感理性释放。一方面要加强网络空间的法治建设,进一步推进网络实名化以及提高准入门槛以约束网络用户的行为,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对虚假以及不实报道的媒体予以追责。同时,制定和完善网络行为规范准则,建立网络道德失范惩戒机制。通过法律以及技术化的手段监督网络失范行为,营造温暖和谐的“道德舆论场”。另一方面,网络虽是一个拟态化的世界,网络空间的主体看似只有数字化的账户和编码,人们在其中虚拟地交往,但网络的使用者是具体的、感性的、鲜活的人,因此在网络公共空间交往时,必不可少地会产生一些积极的或消极的情绪。但这并不意味着网络使用者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人,而是应该把在凝聚道德共识过程中所释放出的情绪把控在合理以及合法的范围内,以更理性的态度来对待网络中传播的公共事件与信息,以更加积极的心态来对待现实生活中的道德失范事件。
第二,要善用“共识机制”增加道德认同,破除网络道德认同的割裂现象。通过运用“道德共识机制”引导个人知荣辱、明是非,捍卫符合社会主流的道德价值观,使社会成员在权利、责任和义务方面形成道德共同体,使公众对“善”的道德行为有正确的认知。一方面,运用利益协调机制,兼顾不同群体和阶层的利益,给予他们平等表达自身诉求的平台,并坚持从“利益关系和利益冲突视角找寻各群体和阶层在数字化生存环境中的最大公约数”[5],促进道德共识的形成。另一方面,通过构建矛盾化解机制,运用技术化手段加强网络舆情监测,增强风险预测能力,及时化解网络矛盾冲突。
在新媒体时代,大学生对于网络事件所反映出的道德焦虑,恰恰说明了大学生自身的道德自主意识不够以及高校的道德教育不到位。因此,必须优化大学生的道德教育,不断提高大学生道德自律水平。
第一,要加强对大学生道德教育的重视程度,创新道德教育形式。道德教育是一个由外化引导到内化提升的过程,通过道德教育,大学生可以通过接受道德规范、道德行为方式以及价值取向等来完善自身人格,引导大学生人格特质的形成,培养大学生的感知能力,帮助大学生形成对网络道德的正确认识,提高明辨是非的能力。一方面,通过创新高校道德教育的授课模式、教学过程等,重视道德认知与道德行为的高度统一,并以情景化教学方式等深化大学生对道德教育的认同感。另一方面,注重大学生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网络并不是法外之地,要引导大学生对网络道德的正确认知,在网络交往中严于律己,遵守网络道德规范,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成为网络良好道德秩序的带头人。同时,增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课程的时效性和科学性,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教育内容,推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常态化,提高大学生对于网络信息的辨别能力,增强自身的道德信念与道德判断力。
第二,要加强大学生道德心理建设,形成正确的道德心态,提高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道德焦虑是通过个体的心理产生作用的,而大学生对周围的事物产生道德焦虑,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其心理状态落差,因此应加强大学生道德心理建设,增强大学生应对焦虑的心理防御能力。一方面高校应重视大学生心理健康课程建设,不断丰富心理健康教育课程的内容。教育者应敏锐地收集大学生目前最有可能出现的以及在新媒体时代诱发的一些新兴心理问题,及时帮助大学生树立正确的道德价值观,使他们具备一种宽容的心态。同时,应提升心理课程教育者的素质。高校心理课程教育者不应采用僵化不变的课程内容来教育学生,而应该与时俱进,优化教育理念,并用专业的知识来武装学生的头脑。另一方面,对网络心理咨询平台进行升级换代。传统的心理咨询平台在时间、空间以及隐私性等方面存在诸多弊端。要加强大学生道德心理建设,可以利用大学生喜欢上网的特性,打造和更新网络心理咨询平台,运用最新的网络媒体技术为大学生服务。网络的隐蔽性、交互性以及跨时空性很好地解决了部分大学生由于种种顾虑而产生的逃避心理咨询的行为。通过重视大学生的道德心理建设,能帮助大学生客观地认识自己的道德水准,正确地认识到自身的道德缺陷,以宽容的心态直面道德应然与实然之间的落差,保持心理平衡,消除道德焦虑之感。
道德焦虑是社会转型期网络道德秩序未建立起来而产生的特有现象。不可否认,没有网络技术的发展也会产生道德焦虑,但在新媒体时代,网络具备的互动性、平等性、情绪性等特征,会将现实中发生的道德失范问题投射和放大,助长道德焦虑的产生和发展。道德焦虑本质上是人内心对于“善”的一种追求,疏导大学生的道德焦虑目的就在于消除其带来的负面影响,增强其在新媒体时代对于道德认知、道德情感、道德意志以及道德行为的“善”的积极效果。这不仅需要我们提高公众的道德素养,减少道德失范行为,也需要提升大学生的心理素质和道德判断能力,以疏导新媒体时代大学生的道德焦虑,重拾大学生的网络道德信心,提升大学生的整体道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