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明威家串串门

张希良

儿子一个人在美国东北部的耶鲁大学学习，由于疫情的缘故，我已经三年没见到他了。今年春节，我想利用假期时间，飞过去看望一下他。主要還是想让他陪陪我，借此也让儿子舒缓一下那紧张的科研生活。我独自飞往美国，刚倒过时差来，父子俩就商量去美国南部旅游。我们从纽约的肯尼迪机场，直飞佛罗里达旅游城市迈阿密。

这是佛罗里达州第二大城市，位于佛罗里达州东南角比斯开湾、佛罗里达大沼泽地和大西洋之间。是个繁华的热带旅游城市，也是难得的度假胜地，别名“美洲首都”。绵延数十公里的洁净海滩，阳光灿烂，空气新鲜。细软的沙滩，悠闲的游人，碧绿清澈的海水。那种空气中的洁净，沙滩上的干净，让人不自觉地想去亲近。我和儿子从海里游泳出来，躺在沙滩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惬意舒适，感觉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在迈阿密玩了一天一夜，我们又租车，沿着鱼线一样，一条长长窄窄的岛屿，离开迈阿密继续南行。

岛链宽阔的地方，热带植物散发着干净的新绿，让人心旷神怡。行驶在这条大海中的公路上，静谧的环境让人感觉心情异样的平静。我环顾左右，两边都是碧绿的大海，狭窄的地方只有那一条公路，仿佛在大海里开车。儿子告诉我，这就是美国著名的“一号公路”。从这里，可以直奔墨西哥湾里面最南部的小城基韦斯特岛。

风光旖旎，碧绿的海水，湛蓝的天空，海鸟从那白云边飞来，落在我们旁边，似乎是久违的老朋友相见，丝毫不觉得有不妥的地方，独特的自然风光之美吸引着我们。我和儿子开开停停，路上车辆不多，也会经历过一些风景秀丽的小岛，我们会停下来，用手机拍那些海鸟。

基韦斯特岛，是佛罗里达群岛最南端的一个小岛城市，也是美国的最南部。距离迈阿密207 公里，距离南美古巴的哈瓦那仅有107 公里。从纽约的零下二十多度，到这里30℃，真是冷热两重天。

眺望墨西哥湾碧绿的海面，我在寻找那只带着风帆的小船，那位老人，那条跃起的大马林鱼。

为什么我会有这个想法？因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海明威，就曾经住在这里。现在的海明威博物馆，也就是他的故居。他的《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老人，就是在这墨西哥湾的湾流里，捕获到的那条大马林鱼。

走进海明威博物馆，发现被一片翠绿的热带植物所覆盖，这个院子继续散发着蓬勃的气息。这座至今还是基韦斯特岛上占地最大的独栋别墅，却只有一个朝西南的栅栏门，进了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恰似一个精致漂亮的热带小花园。高大的棕榈树、顶着硕大叶片的芭蕉树，浓密的热带植物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这处漂亮的二层楼房。院子里，有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还有一个碧绿的游泳池。池东边是一片茂密的热带树林，林中曲径通幽，游人在院中的小路上穿梭，真没想到，来海明威故居参观的人还很多。

隔着马路，西边有一座高大的灯塔，这座灯塔夜晚的灯光，指引着墨西哥湾过往的船只，也照亮着海明威一颗澎湃不息的文学之心。据说，当年，海明威经常喝醉晚归，就是借着这灯塔的亮光回家。

海明威的故居非常宽敞，在基韦斯特岛上，真算得上是豪宅了。这里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他的书房、卧室，里面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原来居住生活的模样。

在二楼的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他曾看过的书，海明威写作的书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他用过的笔，仿佛昨天还有人在使用。旁边一台老式打字机，仿佛在等待着它的主人来重新启动。

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就是在这里写成的。

书房墙上到处都悬挂着油画和照片。我的视线扫过一张照片时，上面的一个人似曾相识的模样吸引着我。我停下了脚步，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宋美龄。海明威曾经跟随他干记者的夫人，在1940 年到过战火纷飞的中国，在重庆，他们受到了宋美龄的热情接待。

最让我好奇的是，院子和别墅内，不时会出现一只只悠闲的猫。据说那是海明威抚养过的猫的后代。

在海明威二楼的卧室里，保持原样的睡床上，几只猫正躺在主人的床上酣睡，丝毫不被进进出出的游客惊扰，一副见识过大世面的样子。据说当时海明威，养了一只叫“白雪”的猫，它生有六个脚趾，由于基因遗传，直至今日，白雪的后代还是六趾猫。

看猫爪，是区分是否海明威家猫的最好办法。

在院子的椅子上我休息了一会儿。凝望着这所房子，我似乎看到，海明威正站在二楼的窗前，向院子里探望雨打芭蕉的景象，那只可爱的猫正机警地躲在芭蕉叶下瞅着叶子上滴落的雨滴。海明威还曾写过一篇小说叫《雨中的猫》，估计原型就是他的白雪。

经过这一次的实地参观，我对海明威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出生在美国北部五大湖区的芝加哥，生活在美国南部的墨西哥湾边。他还曾去过南美洲、欧洲、非洲、亚洲，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当过记者，干过编辑，写过众多的小说，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去过古巴、智利、阿根廷，也去过西班牙、意大利等许多欧洲国家参战。当过苏联的克格勃，在中国的重庆受到宋美龄的接见。在非洲去打猎，到大海里去钓鱼，通过钓鱼认识了《老人与海》的原型弗恩特斯。凭借一部中篇小说《老人与海》，海明威获1954 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谁能想到，以硬汉形象著称的海明威，却在1961年，仅仅62 岁的时候，不堪疾病折磨开枪自杀。小说中的老人原型弗恩特斯，在海明威死后，还在古巴为海明威建立了“海明威博物馆”，经受磨难的弗恩特斯一直活到了102 岁。

我从美国旅游回来后，恰巧电视台邀请我参加了“作家谈名著”的节目。我谈的内容，自然就是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