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共产党形象塑造与传播的重要阵地,新主流电影以其红色与商业的综合特性实现了大众口碑与电影票房的平衡。新主流电影在一方面符合了中国社会主义文化的宣传与发展方向,另一方面亦迎合人民群众对电影艺术产品于价值观宣扬与党之形象塑造的新期待。中国共产党党员向上联系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主流审美文化形态,向下又沟通了人民,将“以人为本”的价值观念扎根于各个领域。电影中党员形象的塑造,其主流性、人民性与文化性具有深厚的研究价值。
一、人物呈现:从“单薄”到“丰满”
在以往的党员题材电影中,党员因承载着积极、高尚、完美的理想主义人格而被塑造成“高大全”的英雄形象。随着社会语境变化,新主流电影跳脱了以往革命题材影片中对党员扁平单一的概念化解读,人们可以从女性导演的新主流电影作品中明显观察到党员形象的变化,他们摆脱了“脸谱”,露出了“真容”,彰显出“小而美”的特点。
(一)扁平单一:“高大全”的脸谱化形象
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出“我们的文艺是为什么人的”[1]问题,形成了文化“为大众服务”“为政治服务”的重要思想。作为国家意识形态的传话筒,中国共产党员被千篇一律地塑造为完美无缺的形象,呈现出“脸谱化”特征,其职能在于榜样示范。
21世纪初期,新主流电影因沿用了传统主旋律电影中“高大全”的叙事方法陷入了官方叫好、观众不叫座的尴尬境地。由钱冷冷、孙成执导的《王忠诚》便是如此。这部医疗题材影片以中国著名神经外科专家王忠诚同志的主要生平事迹为原型,采取“作为神的英雄”的表现原则,塑造了永远洋溢着乐观主义精神的“高大全”的英雄形象。影片中王忠诚每一次选择无不彰显出其高尚的人格:当他荣获“何梁何利科学与技术成就奖”时,在领奖台上,他心心念念的是等待着他手术的病人;当北京成立中国第一个神经外科时,他告别妻子和幼小的孩子,只身从天津奔赴北京开始新的征程;当他受到嘉奖时,会将得到的100万元奖金全部捐献用于医学研究。不可否认,王忠诚是共产党人“高大全”形象的化身,是优秀共产党员的代表,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不仅有填补神经外科空白的世纪之作,还创造了脑干肿瘤手术成功率最高的世界纪录。根据这样一位真实的神经外科专家创作的影片,虽制作精良,艺术精湛,但评分却不尽人意。究其原因在于影片严肃的风格、单一的人物形象和波澜不惊的表演难以引起观众的兴趣。
影片中王忠誠的形象基本是完美英雄,没有个人私生活,只有救死扶伤的使命,他的事迹真实却遥远,正如导演孙成在创作手记里所言:“王忠诚的事迹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他对于我们而言是梦、是天”[2],因此容易使观众产生“只可远观”的感受。由此看来,新主流电影只有将高尚的英雄塑造成呼之欲出的凡人,才能使观众在观影中获得审美满足。
(二)真实立体:“接地气”的生活化形象
2016年,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文艺创作要“从最真实的生活出发”,“深刻提炼生活,生动表达生活,全景展现生活”[3]。因此,要求创作者反映出生活的现实真实状态。新主流电影需要多方面塑造党员形象,一方面以真实视角剖析人物形象,另一方面展示“烟火气”的生活形象,以此传递情感共鸣。[4]
影片《十八洞村》以湖南省花垣县十八洞村真实的脱贫故事为原型,描绘出党员干部在扶贫路上的点点滴滴,显示了新主流电影力图突破脸谱化的人物程式,努力塑造真实的立体形象。白微饰演的共产党员王申在本科毕业后成为一名公务员,被县委政府派到十八洞村当扶贫干部。王申刚到村里时,虽有一腔热血,但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基层工作中缺乏经验,不了解实际情况,工作进展遇到阻碍,随着与退伍军人杨英俊等人更深层次的交流,王申同村民们关系日渐紧密,扶贫策略和工作方法也得到了认可。王申走进田间地头,深入走访贫困户,寻找种植老稻谷的“飞地”,同村民一道跟“穷”打了场硬仗,最终成长为干实事、系群众的基层干部形象。相较于过去“高大全”的共产党员形象,影片中的年轻党员身上存在“瑕疵”,也正是这种“瑕疵”让人物真实可感。《十八洞村》以质朴、接地气的叙述风格,透过女性导演独有的温情细腻视角,还原了他们作为普通人的喜怒与哀乐,使人物呈现出真实之美。影片着力于说明新主流电影中的党员干部是具有真实情感的个体生命,他们有了更多属于“人”的快乐和烦恼,从而使党员形象更“接地气”。
“真实的生活素材赋予了电影故事和人物生命力。”[5]影片《十八洞村》将脱贫事业与日常生活相结合,通过揭示党员曲折的成长史及挖掘内在心理活动,党员干部的形象显得更加真实可信、更具生活气息。
(三)生动鲜活:“有血肉”的饱满化形象
英国小说家福斯特曾提出了圆形人物这一概念,认为圆形人物具有饱满复杂、立体多元的性格特征。[6]通过圆形人物性格流动性变化,人物关系的冲突,新主流电影故事更加充满张力美。影片中党员饱满鲜活的形象获得了更有说服力的刻画与塑造,从而让银幕前的观众产生情感共鸣。
2019年陈力执导的影片《古田军号》着力刻画了刘安恭这一人物,他有学识、才华,也有革命热情,曾在苏联接受过正规军事学院的培训,深受十月革命经验和共产国际理念的影响,是布尔什维克坚定的支持者和崇拜者,被称为“中国的布哈林”。但他在革命路线的选择上是脱离实际的,甚至可能给中国革命带来惨重损失,不过影片并不是将他作为“反面人物”来塑造,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呈现了他敢于牺牲的奉献精神。刘安恭在九江战役中奋勇当先、无畏冲锋,最终壮烈牺牲,这一幕让观众发出怅然的唏嘘。此外,人物之间的分歧与矛盾也是立体饱满塑造党员形象的途径之一。影片《古田军号》中的毛泽东、朱德、陈毅,甚至是刘安恭都对革命取得胜利有着急切的期盼,对新中国有着热烈的向往,但在战争混乱的背景下,他们对中国共产党、对军队的建设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毛泽东与朱德为党内军事与思想路线产生争论;毛泽东与刘安恭因苏联模式而产生争论;毛泽东与陈毅因立场不明而产生争论;所有的分歧展现出各具鲜活脾气和独特个性而又忠于共产主义信念的领袖群像,导演用细腻的笔调将和解的暗示描写得透彻入微,刘安恭与毛泽东在教室门口的对视,毛泽东、陈毅和朱德同时坐在一条板凳上,是影片对于领导人之间和解与团结的刻画[7]。从矛盾显现到矛盾激化再到和解团结的这一过程,归还了党员作为“人”的小脾气、急性子,缩短了观众与党员之间的距离,营造了人物的血肉感形象。
新主流电影注重通过立体饱满的人物形象和生动鲜活的细节刻画,使党员成为生动鲜活的人物,而不再是摆在神坛上的塑像,有效地避免了人物落入扁平单一化塑造的窠臼。
二、叙事赋能:从“样板”到“多元”
宏大叙事侧重于对历史发展规律的探索与认知,在新阶段诠释、回顾着过去的历史。新主流电影进一步发展了“宏大叙事”,不仅宏观地讲述了历史规律,还深化个性叙事,融合多元叙事,纵向加深影片内容的厚度,横向拓宽影片内容的广度。从“样板”到“多元”,新主流电影叙事在某种程度上为党员形象的塑造提供了更加新颖的创作思路。
(一)宏大叙事的重现:典型模范者
时代需要宏大叙事,正如任何“正义”和“真理”一样,都必须依托“宏大叙事”来说明[8]。新主流电影在宏观讲述历史事件的基础上,也勾勒出典型的模范人物。电影理论家贝拉·巴拉兹在《电影美学》中指出,英雄、典范是“所有民族文学中不可或缺的”[9],从史诗到电影都是如此。
陈力执导的电影《周恩来的四个昼夜》以宏大的叙事对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初,各领导干部奔赴祖国各地,深入基层进行社会调查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进行了审视和展现。周总理用“决心”体察民情,他听不到真声音,查不到真情况,绝不离开伯延公社,他在影片中明确说道:“只要有一个问题不清楚,我就不会离开”;周总理用“慧心”洞察社情,影片中伯延公社主任郭凤林通过威胁干部、关押“刺头”、封锁消息来隐瞒真相,周总理明察秋毫,深入底层调研求证实情。他坐在炕头上与老奶奶亲切聊天,拉着老党员郭百岁的手亲切唤“老哥哥”听真话;与农民一起插地瓜秧苗了解真相;他苦口婆心开导干部说真话,同张二廷等农民交朋友,让“刺头”坦诚直言。周总理用“真心”细察民意,影片中周总理忧民所忧,他用真心、真情、真诚感动了伯延老区的人民,畅通了地方与中央的沟通渠道。影片讴歌了共产党人实事求是的优良作风,呈现了周总理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这是每个中国共产党党员始终追求的品格。
以古鉴今,《周恩来的四个昼夜》的宏大叙事立意在此,高度毋庸置疑。但这部电影并没有只考虑宏大叙事和政治意志,还构建了虚实结合的史实叙述结构,影片刻画了周恩来在调查研究过程中求真务实的模范者形象,角色从“样板式”叙事符号脱离,同时也书写了女性导演在塑造伟人形象时的细腻心绪。
(二)个性叙事的置换:隐形奉献者
“人物承载着影片的主题意蕴,处于电影叙事的中心位置。”[10]近年来的新主流电影也开始更多地刻画小人物。“个人叙事”也更加被学术界重视,这是因为它传达了不同于宏大叙事的多重声音。[11]这是因为影视界凭借个性叙事策略,通过“以小见大”的方式来诠释家国情怀。
章子怡执导的《我和我的父辈》之《诗》篇将更多视角对准了默默无闻的“航天人”这一特殊群体。影片中郁凯迎是火药雕刻师,是新中国第一代航天工作者的代表;施儒宏是科研人员,他们共同组成了“东方红一号”成功发射背后的一个普通航天家庭。为保守国家机密,父亲婉转温情地说自己是“在天上写诗的诗人”,母亲则用“孔明灯”来对火箭进行隐喻。章子怡从女性视角出发,运用概念化的手法,通过爆炸声潜在地表达施儒宏的牺牲。影片对爆炸声有两次特写,第一次爆炸时,施儒宏洞察到在试车现场隔壁可以人工观察数据,且危险性不大;第二次爆炸时,危险系数提高,施儒宏通过肉眼观测到设备故障,直接被吞没入火海。故事的悲情不仅止于孩子失去生父与养父的痛,也展现了科研工作者献身航天事业的大无畏精神。火药雕刻师要保证火箭固体燃料也就是推进剂燃面的尺寸和精度符合标准,一旦出错,可能会导致推进剂不能按照预定方案走向燃烧,会造成火箭偏离轨道甚至坠毁或爆炸。而这项工作还不能用机器来完成,只能人工用刀切,这需要长期的努力和付出才能做到0.5毫米以下的误差,郁凯迎夫妇是那些为祖国航天事业默默付出的人的缩影。父辈心无杂念、志存高远,默默无闻地谱写出那个时代无私奉献的华章。[12]
《诗》单元用浪漫主义的诗篇书写了“做隐姓埋名人,干惊天动地事”的科学家形象,在新主流电影中,这些神秘职业者得到了重新的发现和书写,默默奉献于航空航天事业的科研人员得到了影像化表达。可以说,中国航空航天事业的星辰大海,是一代又一代航天人的前赴后继、忠诚奉献。
(三)多元叙事的融合:诗意的浪漫情怀
浪漫与诗意是中国人在审美格调上的追求[13],这种追求也体现在新主流电影中,导演经常会在影片中融入一些审美意象。“意象”是人类以物达意、借景抒情而形成的人造之象[14],是創作者主观意念与客观物象的统一体。在这种多元叙事策略的表达过程中,党员颇具浪漫情怀的形象呼之欲出,意象构建策略则为电影带来了更灵动的叙事表达。
陈力执导的《湘江北去》中出现的辣椒意象,则颇具韵味。影片中的辣椒以剁辣椒、辣椒油、干红辣子、辣椒粉、辣椒酱等形式呈现,是蔡和森等热血青年的重要食物来源;是湖南有识之士敬赠恩师杨昌济的见面礼;是在车站送别毛泽东的珍贵礼物。“不吃辣子就要生病”“不吃辣椒不革命”,辣椒不仅代表着革命激情,也代表着刚强坚忍的革命品格,隐喻化的手法为该片营造了更深刻的情怀之美。此外,陈力在细节处借助诗意的镜头语言彰显了革命者的浪漫情怀,再现了毛泽东与杨开慧之间唯美的革命爱情,为新主流创作注入了女性温柔隽永的力量。影片选取了毛泽东初到北京、恩师生病、恩师病逝的关键时间点,呈现了杨开慧三次立足门外静静等待的画面。尤其是第三次等待,已是恩师杨昌济先生故去之后,杨开慧在飘飘洒洒的白雪中等待,空景镜头与角色单薄的身影交相呼应,在绵绵飞雪中升华了两人的爱情。而毛泽东也按照曾经的约定在“飞雪时”至“吾家”,镜头推进,只见毛泽东抱起杨开慧放进黄包车里,在漫天飞雪中拉起车奔跑起来。该片在讲述毛泽东与杨开慧爱情故事时,在细节处借助诗意的镜头语言彰显了革命家的浪漫情怀。
影片《湘江北去》刻画了党员在生活中诗意浪漫的形象,在立意上用大量具有象征意味的意象叙述来表现主要人物的革命信仰与理想追求,在表现手法上以生活化场景和独特的意象来表达人物的坚强意志和内在情感,以具象化的方式赋予了年轻党员情感和温度。
三、价值追寻:从“小我”到“无我”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15]这些个人在现实社会价值关系中具有多重身份,既是个体的“小我”,也是国家的“大我”,又是人民的“无我”。新主流电影注重从人物的价值追求视角切入,从超越“小我”,到成就“大我”,再到最后实现“无我”,党员形象的流变过程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爱党、爱国、爱民情怀。
(一)超越“小我”:坚守信仰的爱党情怀
由斗琪执导的电影《追光》是以女性党员“小我”来讲述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影片以中国第一位女共产党员缪伯英为叙事主体,采用回忆视角,再现了她们践行共产党人铮铮誓言的画面。
影片中讲述了缪伯英“剪长辫抗校规”的故事,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握住两条长辫,表情激昂而愤慨。当剪刀穿过辫子的瞬间,她冲破了蔑视女性的枷锁;当辫子落地的霎那,让每一位时代女性都坚信自己将得到真正的解放。为了避免缠足裹脚继续残害女性身心健康,缪伯英向封建势力重拳出击,高高举起“女性解放,从我做起”的横幅,带领进步女学生将鞋子甩掉、将糟粕砸碎,沿街赤脚前行为女性自由而歌。作为中国第一位女共产党员,缪伯英不论是在妇女解放进程上,还是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以往的一些历史革命题材影片中,早期共产党人群体都是铁骨铮铮的刚武男儿,而《追光》则以女性为主体,女性导演用她细腻的笔触,塑造了不惧牺牲的女性形象,凸显了女性党员坚守信仰的爱党情怀。缪伯英在白色恐怖的笼罩下做党的地下工作时,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捕,藏身体于冰冷的苏州河中,虽躲过一劫,却身患重病。在生命垂危之际,缪伯英嘱咐丈夫为党的事业战斗到底。她在绝笔信中对丈夫何孟雄说:“既以身许党,应为党的事业牺牲,奈何因病行将逝世,未能战死沙场,真是憾事。孟雄,你要坚决斗争,直到胜利。”年仅30岁的缪伯英,用自己的生命书写了一首壮丽史诗。缪伯英的形象被导演塑造得灵动鲜活,不仅是外在形象生动立体,更是通过细腻且富有层次的情感描写,深入而又透彻地展现出她的精神世界,她的爱党情怀、牺牲自我的革命精神跃然于银幕,直抵观众内心。
(二)铸就“大我”:至诚报国的爱国情怀
2019年,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只有把自己的小我融入祖国的大我、人民的大我之中,与时代同步伐、与人民共命运,才能更好实现人生价值、升华人生境界。”[16]。由陈力执导的影片《守岛人》正是王继才夫妇铸就“大我”的真实写照,表达了“一寸赤心惟报国”的爱国奉献精神。
影片中王继才夫妇面对无电无饮用水、海风呼啸的恶劣条件,从一人到多人,几十年如一日地挥国旗、升国旗、护国旗,用仪式链诠释了“守岛报国”的精神内涵。国旗象征着国家的主权和荣誉,正如王继才在影片中所表达的,“我们守护的不是一面普通的旗帜,而是升腾在每一名中华儿女心中的信仰”。从王继才在岛上升起的第一面国旗开始,五星红旗从此在岛上高高飘扬,精神信仰在心中闪闪发光。即便是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王继才夫妇依然坚持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不可逾越的仪式。而当王继才牺牲后,王仕花依然每天举行升旗仪式,这种对民族、国家炽热的爱,是精神信仰的外化。此外,影片还选取王继才夫妇守岛生涯的真实小场景,如他们聆听北京奥运会时,激动走正步;在海岛组织家庭春晚;透过望远镜看强大的中国海军等故事情节,表达了王继才夫妇的自豪感,从不同侧面展现了王继才夫妇“守岛就是守国”的爱国主义情怀。影片《守岛人》中王继才夫妇守护的不仅是巴掌大的小岛,更是心有“大我”的爱国情怀。王继才父母体弱年迈,而他無法照顾尽孝,甚至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因台风侵袭无法离岛,王继才变成“接生婆”,亲自为妻子接生,一度让妻儿深陷险境;无法陪伴在孩子身边,更无法照顾他们,迫使女儿不得不退学挣钱供弟弟读书。每一次的选择都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而“守岛就是守国”的信念让他们坚持下来。正如影片中王继才时常念叨着,“人这辈子,能干好一件事,就不亏心。”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让王继才夫妇一朝上岛、一生卫国,让他们在平凡岗位上奉献自己对国家的忠诚与挚爱。
(三)实现“无我”:不负人民的爱民情怀
习近平总书记曾在回应意大利众议长菲科时说道,“我将无我,不负人民。我愿意做到一个‘无我的状态,为中国的发展奉献自己。”[17]不仅彰显出人民领袖的人民情怀,更彰显出中国共产党人“无我”的为民情怀。
苗月执导的《秀美人生》以第一书记黄文秀同志为人物原型,讲述了一位当代优秀青年为党的扶贫事业鞠躬尽瘁的感人故事。黄文秀以“无我”的政治担当自觉从村民利益出发,回应村民期待。为根本性解决村里扶贫难啃的“骨头”,黄文秀深入群众,了解村民真实状况,为村民排忧解难。她通过修建新桥、冒雨营救等实际行动帮助银匠班叔,使老人备受感动,最终答应搬下山重操旧业;她为被迫辍学的桂平争取到继续上学的机会;当村民要砍掉只开花不结果的柑橘树时,她立即找来农业专家解决问题;当面对村里的闲散懒汉黄大贵时,黄文秀三番五次鼓励他振作起来,种植中草药致富,并亲自为黄大贵找回爱人。这些点点滴滴正是文秀走进群众、深入群众、融入群众,为群众做实事的体现,黄文秀将“无我”的担当精神具象化为为群众干实事的公仆形象,同时亦在这点滴的事务中升华自己的爱国、爱民情怀。黄文秀同志是共产党人不为私利、甘于奉献人民的典型代表,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生动诠释了人生价值的选择,黄文秀同志用年轻的生命诠释了共产党人“无我”为民的奉献精神。
黄文秀同志以“无我”之精神担起了扶贫重任,践行了中国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却将自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30岁。习近平总书记称赞她“用美好青春诠释了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谱写了新时代的青春之歌”。[18]
结语
21世纪主流电影所塑造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形象,是随着时代的更迭不断变化的,是中国文化精神的形象创造。女性导演带有与男性迥异的细腻视角,思考大时代背景下党员的位置,对党员形象的刻画有着精准、丰富又极具深度的把握,党员形象从“单薄”到“丰满”,以展现“接地气”的生活化形象及“有血肉”的饱满化形象;叙事模式从“样板”转变为“多元”,以凸显党员人物形象。影片意在以小节点见证大流变;价值追求从“小我”走向“无我”,党员的使命担当、国家情怀、公仆情怀得到更多彰显。
“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19]电影作为当代最为重要的大众审美文化形态,新主流电影成为时代前进的号角。要面向世界讲述精彩的中国共产党故事,新主流电影中的党员形象无疑承担了宣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共产党精神与“以人文本”的价值观的功能,因此对新主流电影中的党员形象分析具有深远的意义。
【作者简介】 王汉卿,男,山东临沂人,东南大学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本科学办主任,思政讲师。
【基金项目】 本文系2023年度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中青年骨干队伍建设项目、东南大学2023年辅导员思政研究精
品项目“主流红色电影融入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路径探析”(编号:2023FDYJPXM01)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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