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辉,周小棚,赵思远,李 化,叶成林,谢和平*
(1.四川大学 水力学与山区河流开发保护国家重点实验室 地质工程与地质灾害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65;2.重庆交通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重庆 400074)
碉楼是青藏高原一种独特的历史文化遗存,得到历史学、民族学、考古学、建筑学和艺术学等相关学科的广泛研究[1]。碉楼的主要分布范围包括青藏高原东南部的横断山脉地区和藏南谷地,即西藏雅鲁藏布江以南的林芝、山南、日喀则等地区[2-4],主要自然环境特点是依山居止和近山谷[2]。石硕等[1]在评述碉楼研究现状时,认为地域研究的不均衡和缺乏全面、系统和综合的调查研究是造成碉楼研究不足的两个重要方面。按照作者的理解,上述研究的局限性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区域地理条件。不论是横断山脉,还是藏南谷地,总体地貌特征是高山峡谷。即使在当代,很多地区仍然是人烟稀少,甚至是无人区,交通极为不便,步行都极为困难。这点作者在近年来的三江并流区历史堵江滑坡调查中感受深刻。从学科角度分析,现有研究绝大部分都是在社会科学层面进行的。人类迁徙除了战争因素外,自然环境的变迁往往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因此,可以考虑从自然环境变迁方面丰富藏彝走廊的研究内容。
2018至2022年间,作者对金沙江上游白格滑坡[5-7]诱发的灾害与损失,以及怒江、澜沧江和金沙江的三江并流区历史滑坡堵江进行了调查[8-10],在白格堰塞坝上游发现有残留的碉楼建筑(图1,数字为残碉编号,下图同)。残碉位于坡度超过30°的陡峻基岩岸坡上,拔河高程超过120 m(图1(b)),建筑风格也与现代建筑迥异。类似残碉在德格县色曲沿岸、金沙江岗托大桥至白玉县偶曲河口两岸、白玉县卓英村和日西村、澜沧江上游等地均有分布,其中以金沙江上游,特别是白玉县卓英村的分布最为密集。卓英村残碉作为一个历史部落或村庄的遗迹,是藏彝走廊历史文化遗存的一个组成部分,在现有公开文献中均未见相关研究与报道。
图1 陡峻峭壁上的残碉Fig.1 Tower relics on a steep rock slope
本文将介绍这些残碉遗迹的初步调查与地质测年成果,并结合其下游错拉堰塞湖的形成与消亡历史,分析该历史部落兴起、衰落或迁徙的自然原因,以及藏彝走廊的迁徙路线。
“卓英”一词的藏语意思是“麦田”。卓英村是白玉县金沙乡的一个小村庄,位于金沙江左岸,地理坐标为东经98°39′2″,北纬31°10′43″,幅员面积41 km2,对岸为江达县波罗乡,如图2所示。
图2 白玉县卓英村残碉分布(基于Google Earth地图修改)Fig.2 Distribution of tower relics in Zhuoying village (revision based on Google Earth image)
卓英村建村历史很短,20世纪60年代的三年困难时期,由白玉县城迁徙至此的村民开始在此地结群而居,目前已经发展成为一个13户59人的藏族村落。整个卓英村位于一个较为封闭的区域,交通极不方便。虽有简易公路可自金沙乡八吉村通达,但是需翻越海拔超过4 900 m的雪青山垭口,且有半年以上的时间大雪封山,不能通行。除交通不便外,该村土地整体贫瘠,因此近年的扶贫工程已将该村整体搬迁至偶曲河口的金沙乡政府驻地附近。
因交通困难,现场调查仅仅局部完成;后期采用无人机航拍,进行了补充。从结果来看:卓英村目前共发现残碉17个,分布在海拔2 961~3 096 m之间;其中,6号残碉海拔最高,9号残碉海拔最低。该段落河面标高为2 890~2 900 m,相应的拔河高程约61~196 m。
残碉整体特点如下:
1)残碉包括石碉和土碉两类,以石碉为主(图3),仅8号和10号残碉为土碉(图4)。
图3 1号和3号石碉Fig.3 Stone tower relics No.1 and No.3
图4 8号和10号土碉Fig.4 Earth tower relics No.8 and No.10
2)石碉的建筑面积一般小于土碉的建筑面积。6号石碉的建筑面积最小,约46 m2;8号土碉的建筑面积最大,约400 m2。
3)相对于丹巴、马尔康等地的碉楼建筑,卓英村残碉的建筑风格相对原始。石碉外墙为干砌石,内部充填土体;土碉基础为片石,上部为夯土墙体,夯土没有筛分。结合卓英村建村历史,残碉应该为历史残留。
4)不论是石碉还是土碉,均偶见原木加筋,仅1号石碉(图3)木质加筋较多,约1.2 m一层,原木也有粗浅加工。采用14C测年技术,并经CALIB[11]校正获得的年代结果见表1。位置较高的3号石碉(样品ZYC-3)修建年代为1 780 a BP(公元170年,相当于东汉末期);位置较低的1号石碉(样品ZYC-1)修建年代为1 490 a BP(公元460年,相当于南朝时期)。残碉的历史不仅悠久,而且建造工艺也随年代在发展完善。
表1 卓英村残碉和措拉堰塞湖测年成果Tab.1 Geological dating data for the tower relics in Zhuoying village and Cuola damming lake
5)石碉总体沿金沙江左岸及其冲沟分布,选址于小山脊的突出基岩部位;而土碉一般位于中部相对平坦部位。
综合分析,石碉的功用在于防御,土碉则用于居住,因此这些残碉极有可能是一个历史部落或村庄的遗迹。
措拉滑坡位于卓英村下游约44 km处,为一巨型历史堵江滑坡。基岩主要为燕山期侵入的二长花岗岩和花岗闪长岩。滑坡所在河段夹于波罗—木协断裂与罗麦—阿尼断裂之间,两条断裂均为金沙江断裂带的分支断裂。其中,波罗—木协断裂产状240°∠50°~70°,罗麦—阿尼断裂产状250°∠55°~65°(图5),均陡倾西南。
图5 措拉古滑坡地形地质平面图Fig.5 Geological plainview of Cuola paleo-landslide
罗麦—阿尼断裂由多条逆冲断层构成,相对左岸为顺坡向,控制了滑坡的后壁。滑坡区长度约3 740 m,宽度约1 940 m,后壁高程约4 400 m,面积约5.3 km2;滑坡堵江形成的堰塞坝长度约1 780 m,宽度约1 940 m,面积约2.8 km2,估算方量约4×108m3。堰塞坝结构密实、破碎,仅在表面可见尺寸较大的漂砾,呈现出高速运动、挤压破碎特征,表观摩擦系数为0.28。堰塞坝形态呈现出右高左低特征,右岸爬高至高程约3 350 m,左岸残留垭口高程约3 080 m;以河床平水位高程2 800 m起算,堰塞坝高约280 m。由于堰塞坝溃口仍然存在跌水,尚未下切至滑坡前的河床高程,因此实际堰塞坝高会更高。综合这些特征,措拉滑坡极有可能是地震诱发形成的。
为确定滑坡的形成年代,在滑坡堆积体表面取3件大块石表面样进行10BE测年;在近坝湖区取3件湖相沉积物进行OSL测年。取样位置如图5所示,测年结果见表1。
讨论如下:
1)年代最久的为河床部位的湖相沉积物埋藏年龄,分别为50.9 ka BP(KRX-2)和45.3 ka BP(KRX-3)。这两件样品接近河床平水位高程,大致可以反映堵江年代(即早于50.9 ka BP),处于最后一期冰期(即大理冰期(70~10 ka BP))。
2)KRX-1样接近湖相沉积物顶面高程,即至少在5.50 ka BP,堰塞坝尚未溃决。对比KRX-1与KRX-2的取样高程与年代,措拉堰塞湖沉积物的平均淤积速率为1.32 mm/a,远低于金沙江下游乌东德堰塞湖的淤积速率5.5~6.0 mm/a[10]。该速度体现了金沙江上游的高海拔、低气温的淤积特点。
3)10BE的测年结果可以划分为两期,分别为12.7 ka BP(CL04)和约4 ka BP(CL05和CL06)。这两期与滑坡年代无关,合理的解释是滑坡发生后,滑坡后壁又发生过两次较大的表层岩体崩塌事件。结合区域地质背景,这两次崩塌极有可能是地震诱发。
按高程3 080 m估算,堰塞湖长约180 km,库尾可延伸至德格县汪布顶乡(图6)。措拉堰塞湖是金沙江上游干流上已经确认的、海拔最高的第1座堰塞湖,其堰塞湖淤积具有冰湖淤积和传统堰塞湖淤积双重特点。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大致以白格滑坡为界,下游为传统堰塞湖淤积特征,上游为冰湖淤积特征。传统湖相沉积物以层状粉土、黏土沉积为特征,在白格滑坡至堰塞坝河段可断续发现,顶面高程最大为2 888 m(样品KRX-1取样高程)。白格以上河段的淤积特征呈现出冰湖淤积特点,上层为细沙和粉土,下层为尺寸较为均一的卵石层,与河漫滩的二元结构一致,但是静水沉积特征显著,且卵石层上部的土体颗粒较粗(图7)。冰湖沉积特征在金沙江上游岗托大桥至赠曲河口的宽谷河段残留较多,顶面高程3 000~3 050 m。
图6 措拉古堰塞湖淹没和淤积范围Fig.6 Submerging and silting extent of Cuola paleodammed lake
图7 堰塞湖湖尾1级阶地二元结构特征Fig.7 Twin-layered characteristics of river terrace 1 in the rear of the dammed lake
措拉堰塞湖的上述淤积特征说明在大理冰期该段河谷并未受冰川直接作用,但是作为无冰川作用的第1座堰塞湖,其沉积特征呈现出现代龙头水库类似特点,即粗颗粒首先沉积于库尾,然后逐渐向库首推进,导致堰塞湖面积渐进萎缩;只有少量的细颗粒才搬运至库首沉积,形成库尾和库首两种完全不同的沉积特征。其下游的堰塞湖则由于首库的拦截作用,湖相沉积物以粉粒、黏粒为主。
堰塞坝溃口位于坝高较高的右岸,与其下游的王大龙堰塞坝[10]溃决原因类似,是罗麦—阿尼断裂的某条分支错动造成的。在克日乡驻地的上下游,堰塞坝溃坝沉积物沿河分布数公里,残留的顶部最大高程约2 920 m。但是限于溃坝沉积物曝光不足,使用OSL方法测年精度严重不足[12],较为准确的溃坝年代还需要考虑其他途径来确定。
拉哇水电站位于措拉堰塞坝下游、特米堰塞湖内,其坝址河床包含两层性质迥异的沉积物:下层为黏土和粉质黏土,属于典型的堰塞湖沉积物;上层为粉细砂层,极有可能是措拉堰塞湖溃决在特米堰塞湖形成的沉积物。借大坝基坑开挖之机,对两层沉积物进行了取样和OSL测年,结果见表1。由表1可知,下层湖相沉积物样品年代为2.55~2.70 ka BP(LW-1和LW-3),而上层的粉细砂层年代为1.51 ka BP。考虑特米堰塞坝的溃决消亡时间约为1.4 ka BP[13],推测粉细砂层为上游措拉滑坡的溃坝沉积物是合理的。
结合现场调查和地质测年,措拉堰塞湖的演变过程大致如下:
1)堰塞湖水位长期维持在3 050 m左右,时间下限应该在分支断裂错断堰塞坝之时,即4 000 a BP。主要证据来自岗托大桥右岸的岗托村,雕刻有“西藏”二字的石质小孤山的浪蚀高程为3 050 m,最大水平侵蚀深度约1.5 m(图8)。该水位低于堰塞坝垭口高程3 080 m,最可能的原因是崩塌抬高了垭口高程。现场调查未在垭口上游、湖相沉积物顶面高程2 888 m以上发现湖相沉积物,即:措拉堰塞湖未呈现出与王大龙堰塞湖相似的沉积规律,同时在垭口下游也未见流水冲刷痕迹。因此,垭口在冰期和间冰期早期可能未过水或仅短期过水,这与堰塞坝岩性为花岗岩,表层渗透性较好有关,另外冰期和间冰期早期河流流量也不大。
图8 岗托村小孤山浪蚀特征Fig.8 Wave erosion of a hill in Gangtuo village
2)约4 000 a BP年前,堰塞坝被断层错断,坝体右侧开始形成溢流口,湖水位开始逐年下降,湖尾高程约3 000~3 050 m的淤积顶面逐渐露出地表形成湖滩。堰塞坝在最后一次溃决前,湖水位应该高于下游溃坝沉积物顶面高程2 920 m。
3)约1 510 a BP年前,堰塞坝经历了一次较大的溃决事件,堰塞湖完全消失,河床湖相沉积物完全出露,进入自然下切侵蚀阶段。下游河道残留的溃坝沉积物沉积过程连续,故溃坝是一次性洪水灾变事件。
卓英村残碉高程为3 096~2 961 m,修建时间为1 780~1 490 a BP。基于第2节分析,堰塞坝在1 510 a BP最终溃决前的湖水面高程已经由约3 050 m逐渐降低至2 920 m。残碉不论是高程,还是修建年代均与堰塞湖水位变化存在一致性。因此,两者之间一定存在联系。
按现代河谷地貌特征,卓英村碉楼遗迹的分布是不合理的,缺乏基本的人居环境条件,残碉附近缺少土地,取水也不方便。但是若放在一两千年以前,景象则完全不同。根据湖尾的1级阶地特征,可以推测卓英村当年的自然环境条件,高程约3 000 m的湖滩面积较大,金沙江干热河谷的气候相对温和,卓英村临水而居。河漫滩表层主要由粉细砂和粉土构成,与黄土类似,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是一种便于耕种的良田,也是放牧条件良好的草场。从安全角度上讲,村东侧的雪青山白雪皑皑,西侧的河流缓缓流淌,构成了村庄的自然安全屏障;沿河的南、北陡坡地段修建的碉楼(图1和3)控制了村庄的进出通道,可保证村庄安全无忧。也就是说,在当年的自然环境条件下,卓英村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取水方便,可视为一处人居环境条件优越的“风水宝地”。
随着气候的逐渐变暖,金沙江的流量与侵蚀能力逐渐增加,湖水位逐渐下降,湖滩也逐年侵蚀崩塌,新建碉楼位置不得不降低以适应河水位变化。特别是措拉堰塞湖完全溃决后,原村庄的湖滩逐渐被侵蚀殆尽,耕地丧失,人居环境逐渐恶化,生产与生活取水不便。这应该就是卓英村最终被遗弃的原因。从年代上看,1号石碉的建筑年代(1 490 a BP)与措拉堰塞湖溃决年代(1 510 a BP)极为接近,很好地说明了村庄遗弃原因。
类似情况在横断山区普遍存在,例如,西藏的林芝市和鲁朗镇均位于历史堰塞湖区,河流侵蚀对城镇的未来发展均存在重要影响。
有学者认为白玉县东汉时期属于白狼国的治理范围[14-15],卓英村残碉是否属于白狼国的历史遗迹尚有待进一步的考古证实。
类似遗迹在卓英村下游的日西村、金沙江上游岗托大桥至偶曲河口段、德格县色曲、巴塘县及其下游金沙江河谷、澜沧江上游等地均有发现,年代和建筑风格也相近。如果卓英村残碉与白狼国有关的话,那么白狼国的边界范围可能需要重新界定。白狼国存在的历史久远,历史文献记载也仅是寥寥数语,其治理范围、文化特征、后期迁徙或融合等也只能在有限的历史记载基础上,结合民俗学、语言学等[16-19]进行研究。若能从自然科学和考古学等方面对这些残碉进行深入研究,极有可能获得白狼国更为详细的资料,推进藏彝走廊的深入研究。
自“藏彝走廊”概念被提出以来,其相关问题一直是学术界的研究热点[20-21]。横断山区作为历史民族自西北向西南迁徙的重要途径,具体迁徙细节和路线等还有待于进一步厘清,艾南山[22]认为南北向的山顶夷平面和山间河谷是两条重要的迁徙路线。
结合作者近年在三江并流区的考察经历,最大感受是哪一条迁徙路线都十分艰难。横断山区的山顶夷平面在4 600~5 000 m以上,即使是垭口高程也往往超过4 200 m,沿着现代公路翻越也是一件困难的事。考虑数千年之前气候相对要冷,山顶冰雪皑皑,翻越难度更大;横断山区的河谷基本上是高山峡谷,很多峡谷段基本无法通行,即使是徒步也极为艰难。仅以金沙江为例,自白玉县金沙乡偶曲河口至巴塘县巴曲河口,沿金沙江河岸除局部地段外基本没有道路,是四川省交通条件最为恶劣的地区,甚至没有之一。国道G215的修建改善了两县的交通条件,但是米拉山垭口高程接近4 400 m,欧帕拉垭口高程也达4 200 m,冬季基本无法通行,目前正在施工隧道。可以想象,对于古人而言,这些垭口基本上等同天堑。
上述分析没有考虑几千年以来河谷的环境演变问题。按措拉堰塞湖的淤积高程,当年至少从岗托大桥至堰塞坝址可以说是坦途。下游河段至巴塘县昌波乡麦曲河口,近年调查已发现完全堵江的滑坡堰塞坝不下10余处[10,13,23-28]。这些滑坡的堵江历史悠久,基本都形成了巨厚的湖相沉积物,虽然目前已经全部溃决,但尚有部分堰塞坝与湖相沉积物残留。这些古堰塞湖沉积物在河道形成了一道道阶梯,为民族迁徙提供了一条既温暖又方便的通道。因此,藏彝走廊的迁徙应该主要沿河道进行,仅在局部地区存在翻越垭口的可能。
本文介绍了近年新发现的金沙江上游白玉县卓英村碉楼遗迹及其下游的措拉堰塞湖调查结果,认为两者在成因上是关联的,均是金沙江上游河谷自然环境演变的结果。主要结论如下:
1)卓英村残碉群兴建于1 780~1 490 a BP,相应的历史年代为东汉末期至南朝时期,按地域极有可能是白狼国遗迹。
2)残碉的修建高程和时间与措拉滑坡堰塞湖尾部的湖滩高程和溃决时间等具有较好的一致性,湖泊淤积为卓英村的兴起提供了良好的人居环境。
3)约1 510 a BP前的一次大洪水事件导致措拉堰塞坝完全溃决,岸坡塌岸导致卓英村耕地的逐渐消失、人居环境的恶化是卓英村被遗弃的自然因素。
4)横断山脉河流的历史滑坡堰塞湖淤积为民族迁徙提供了良好的通道。
5)卓英村残碉的深入研究有望丰富和拓展白狼国与藏彝走廊的研究内容。
[致谢]本文的测年结果由北京光释光实验室科技有限公司完成,四川大学考古研究所邹立波副教授提供了白狼国的相关史料与研究建议。在此一并表示衷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