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教育领域学习力研究的演进过程与主题分析

丁月萍，刘 佳

（泰州学院，江苏 泰州 225300）

1 研究背景

“学习力” 于1965 年由美国教授佛睿斯特提出，其研究起步于管理学，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开始在教育领域兴起[1]，主要关注影响师生学习力的因素，并据此施加干预，以此促进学生学习。学习力是指支撑学习者持续不断学习的各种力量因素的综合系统，包括动力系统（如学习动力、毅力）、行为系统（如学习能力）、调节系统（如自我监督）、环境支持系统[2]。我国关于学习力的研究源于21 世纪初期，近十年随着教育理论研究的深入，国内教育领域学习力的研究呈现多元化、高增长等特点，形成了一定数量的学术文献，对这些已有文献的分析，可以为我国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发展提供参考和借鉴。因此，本文试图通过文献计量的方法，以CNKI数据库中核心期刊为来源，对我国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演进过程与主题聚类进行论述分析。

2 研究方法

文献来源上，本研究采用CNKI 文献库中CSSCI 和北大核心期刊来源，以 “学习力” 为关键词，检索到相关文献共340 篇，筛选出教育领域相关文献共314 篇，作为本研究的样本数据。文献年份范围为2004～2022 年，检索时间为2022年6月17日。

在研究工具上，本研究使用知识图谱分析工具CiteSpace，采用 “最小生成树” 算法简化共现网络，节点类型设置为 “关键词” ，绘制关键词时区图和关键词聚类图，分析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演进过程和研究主题。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教育领域学习力研究的演进阶段

在CiteSpace 软件中，时区视图侧重于从时间维度上表示知识演进，探究研究的热点，以及热点的更新[3]。结合时区视图和各关键词所代表的样本文献的研究内容，可以将国内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演进过程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2004～2008年）：终身学习理念下的初步发展

在样本文献中，国内最早关于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研究是2004 年楼一峰发表在《成人教育》上的一篇文章《终身学习的本质》[4]，该文章对学习力的本质、学习力与终身学习力理念的关系、提高学习力的策略进行论述，开启了国内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研究。此阶段出现频率较多的关键词是 “终身学习力” “自主学习” “大学生” “内涵” “培养” 。自主学习是终身学习的有效方式，受传统教育观念和应试教育的影响，基础教育中自主学习的重视程度不够，因此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初尝试集中在成人（含继续教育、远程学习者、教师）、大学生、研究生等自主性发育成熟的群体上，研究内容侧重于阐释学习力的内涵和结构，从理论层面提出培养学习力的策略。结合当时时代背景，党的十六大明确提出把 “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之一。由此对于终身学习、自主学习、学习力等本质的探讨，引起了部分学者的关注和思考，而这些也成就了我国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初步发展。

第二阶段（2009～2014年）：学科学习力的迅速发展

蔡林森解放学习力让普通的永威学校在三年内成为河南省的品牌学校[5]。这让大家开始关注永威教学革命的奥秘，也看到基础教育各学科课程改革的新方向。在该阶段学习力的研究成果数量较之前翻了4 倍，出现次数较多的关键词是小学生、中小学、现状、思维方式、提升策略、教学策略。研究内容主要是（1）调查中小学生学习力的现状，郭黎岩等人对2～8 年级的1100 名学生进行调查，结果发现中小学生学习力随着年龄增长呈上升趋势，但不同结构的增长趋势始于不同的年级[6]。（2）从学校管理、教师专业素质/教学能力、课堂教学以及学习者本身探讨提升不同学科学习力的策略，策略侧重于学习力中的学习能力培养，例如张玲[7]和郭黎岩[7]基于脑科学研究的实践探索。学习力与学科学习融合研究，并与核心素养的目标相统一，这是必然的趋势。但学科研究主要集中在语文、数学两科目，对其他科目涉及较少，这也暴露出相关研究没有全面展开。

第三阶段（2015 年至今）：融入信息技术的实践探索

“互联网+” 时代的到来，推动了现代信息技术与学科教学的深度融合，引发了教与学方式的深度变革，为学习力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探索方向。在这个阶段出现次数较多的关键词有翻转课堂、信息技术、影响因素、深度学习、教学研讨等。如，从学习力不同要素对翻转课堂的需求探索课堂设计[8]；人工智能教育完善学习力模式[9]。同时该阶段也有对上阶段的继承，在信息化背景下探讨学习力内涵结构及其影响因素，如，以上海闵行区电子书包项目为实践背景，采用混合设计探究技术丰富环境下学习力的构成要素及其结构[10]。

3.2 研究主题分析

在CiteSpace 软件中，利用 “Indexing Terms” 聚类模式对关键词进行主题聚类，结果显示聚类模型值 Q=0.78，聚类平均轮廓值S=0.99，这意味着聚类的结构和类别是合理的[3]。表1 显示了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研究出现频次大于10 的关键词共7个，本研究将此聚类归纳为三个方面：

表1 教育领域学习力研究关键词聚类

（1）树立科学教育理念，深化改革教与学的方式。聚类3 命名为教学策略，聚焦教学方式、信息技术；聚类4 命名为培养，主要涉及学习活动中的指导策略。培养学习力是课堂教学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学习力的培养不能脱离知识而孤立存在，完整的知识是由显性的符号表征和隐性的思维方法、价值意义所构成的[11]。赵庭标提出整体教学模式，即在课堂教学中，要加强对教学内容的整体设计，从宏观的整体背景到微观的局部知识，让学生不仅知道 “学什么” ，更要知道 “为什么学” ，增强学生学习动力[12]。通过有策略的提问，将学生引向知识，体验知识创生的内在逻辑，提高学生的探究能力。教师要将知识置身于生活情境，在教学中融入自己的生命体验和感悟，引导学生将知识学习与个人发展需求相结合，让学生的学习富有意义，自然地提升学习力。

互联网+的到来，推动了现代信息技术与教、学方式的融合， “翻转课堂” 是目前最引人注目的、带动学习力解放的教学变革。学生通过课前自主学习线上资源，明白要 “学什么” ；课堂中通过教师讲授、自主探究、协作学习，解决 “为什么学” 的问题；通过课后总结、应用拓展，建立新旧知识间的联系，学以致用，明白 “怎么做”[8]。翻转课堂形成了以 “学生为中心” 的学、以 “教师为中心” 的教和以 “学习资源为中心” 的支持系统，实现了学生学习力动力、学习毅力、深度学习能力等学习力的整体提升。

（2）在学科教育中发展学习力。聚类0 和聚类1 主要从学习力的视角，重新思考学科教育的本质和内涵，提出在学科教与学中培养学习力的举措，学科主要集中在数学和语文两方面。浙江师范大学王维忠教授关于数学课程学习力的构建，包括 “知识与经验” “思维与方法” “兴趣与价值感 ” 三个基础要素， “欣赏与理解” “实践与体悟” “合作与交流” 三条基本途径以及作为高级层次的 “批判与创新”[13]。在内容上要让学生体会所学知识在整个数学知识结构中的位置，以及知识和知识之间的关系，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显化知识背后的数学思想，帮助学生及时归纳解决问题的基本方法。例如探索有理数除法法则过程中，不断渗透归纳、转化、类比等数学思想，反复使用，建立起迁移能力强的知识和方法体系，提高探索能力[12]。

（3）不同阶段学生学习力的发展。聚类6 主要关注大学生学习力的现状、影响因素、特征、提升途径等方面。黄小欧等人对海南高校1000 名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发现大学生学习力总体水平中上，但结构不均衡[14]。随着年级的升高，大学生学习力呈现U 形发展趋势，大二成为学习力的 “分水岭”[15]，大二现象凸显了教师指导的重要性。加强学生学习力的发展，需要学校从管理层面建立学习型、创新型、开放型学校[16]；教师注重 “以学生为中心” 的教学改革，注重过程考核[2]；学生要注重生涯规划，确定奋斗目标，激发学习动力，注重学习方法的实践积累，提高学习能力，注重学习状态的保持，抵挡干扰，持之以恒，磨练学习毅力[17]。

相较于大学生群体，小学阶段学习力研究范围小，深度不够。但小学阶段是教育的基础环节，也是儿童大脑发育的重要时期，亦是锻造学习力 “童子功” 的最佳时期。大脑是学习活动的物质载体，学习力是大脑神经活动的功能表征，学习力的培养需要遵循大脑的发育规律和特点[6]。中小学生可以通过手部训练锻炼注意稳定性，通过全身运动激活全脑提高毅力和耐力，通过可视化的思维导图提高学习能力[5]。广泛而经典的阅读，可以从小激发学生多领域学习的兴趣，在大脑中生成不同知识生长的 “种子” ，促进小学生智慧生成。培养良好的学习习惯和独立生活的能力，让学生在学习活动中形成自主性、独立性和自我监控能力[18]。

4 未来展望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社会的广泛参与，学习力在教育领域的研究正在向纵深方向发展，但同时也面临很多挑战：（1）学习力的本质尚未得到系统而明确的回答，这是学习力研究的基础；（2）各学科学习力的培养策略成果丰硕，但缺乏系统的培养体系，效果甚微；（3）学习力在信息技术上的应用偏重于高等教育，知识技能偏重科学类学科，这一现象会造成教育发展的不平衡。未来，需要继续加强对学习力本质的探索，从宏观层面制定学习力的发展规划，增大学科和年级的覆盖面，提高相关人员的信息技术素养，落实立德树人和核心素养的观念，培养具有终身学习力的合格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