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璐
在当代中生态治理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内容,要求在改善生态环境和促进经济、社会与生态系统协调发展的同时,推进生态文明建设领域的现代化,这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必由之路。
我国持续高速的经济增长带来了“城市病”,随之而来的生态危机也在城市中蔓延,威胁着人们的生存,增加了城市的运营成本,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为实现短期利益盲目扩大城市规模等一系列问题。
城市边缘区域作为城市空间规模扩张的主要对象,是城市生态修复建设中重要的基底组成,但由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容易被忽略,增加了城市生态问题产生的可能性。
城市边缘区的概念于1936 年由德国地理学家哈伯特·路易在柏林城市地域结构研究中首次提出,指城市新区与旧区相连接的一部分。中国的城乡边缘区研究始于1980 年代末,在1990 年代中后期达到高潮。
从广义角度来说,城市边缘区在社区类型上被定义为是城市到乡村的过渡地带,分为城市郊区、市辖区、影响区3 个层次。生态学中的边缘区强调了“城”与“乡”两种生态的边缘关系。狭义概念是从空间范畴上将其定义为广义城市边缘区的第一层环状地带,按照地理位置、人口密度和产业结构划分[1-3]。
城市边缘区是介于城市与乡村之间独立的地域单元,是城市建成区延伸至周边广大农业用地融合渐变的区域,也是城市化发展的产物,受到“外延型”和“飞地型”城市化的影响,具有区域动态性、自发性和盲目性的特征。其土地组成和生态环境较为复杂,土地利用可变性强,空间优化潜能高,但边缘区的扩展方向受到多因素的影响,随着经济发展出现非均衡性波动,呈现的形态较为多样复杂[4]。
从生态学角度界定,城市绿色空间是具有生命支撑、社会服务和环境保护等多重功能的城市地域空间,以城市绿地系统为基本骨架,包含生物要素和非生物要素。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对城市边缘区的形态建构、风貌体现和空间结构塑造起关键作用,由绿地、水体、农业用地等要素组成。景观生态学角度认为,城市边缘区绿地空间是位于城市边缘内,由不同土地单元镶嵌而成的复合生态系统,承担着城市空间韧性发展的重要职能。
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的组成要素根据产生过程和人工化程度分为自然要素和人文要素。自然要素是指在生态过程中未受人为干预的景观,但是目前完全自然的景观较少,因此将其认定为能够基本维持自然状态且受人工干扰较少的景观。其空间占比较大,是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的生态自然基底。人文要素是以廊道和斑块的形式呈现,生态面貌受到人工干扰的影响,因此表现出方向性和周期性[5]。
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紧邻城市,为城市的生态环境提供保障,实现城乡之间的生态互动,与城市具有互补性。它具有丰富的自然景观资源,同时具备城市生态环境和自然生态环境的特征,具有良好的景观游憩价值。相较于城市其他受人工干扰较多的区域,其生态稳定性较强,可以维持自身的生态平衡。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是动态变化的。
城市规模的无序扩张改变了土地利用结构,割裂了城市边缘区的景观格局,使边缘区绿色空间在外力作用下向建设用地转化,导致边缘区的生态斑块发生变化,生态稳定性变差,呈现生态脆弱性的特征。
因地理位置优势,城市边缘区能够为城市提供充足的后备土地资源,实现三生共赢的目标,适合开发特色观光旅游、农业示范区、科普教育实践基地等。城市边缘区地处城乡之间,可以有效嵌入文化产业,起到文化保护传承和衔接城乡文化的作用。
城市边缘区是城乡相互作用最频繁、土地利用形态最复杂、土地属性变化最快的区域。早期由城市内部向外扩张,城市部分功能逐渐向边缘区转移,存在3 种较为明显的空间扩展规律—地域分异与职能演化规律;由内向外、渐进扩散、同心圆圈层式发展规律;指状生长、填充、蔓延空间扩展规律。
由于城市的无序扩张,早期的乡村腹地转化为现在的城市边缘区,规模布局和功能定位的不合理影响了边缘区的功能。由于产业的发展,边缘区的规划精力主要投入在建设区域,导致边缘区土地资源被占用,大量涌入的建设项目使其逐渐倾向城市化[6]。
在城镇化背景下,中心城市在总体规划上取得最大效益,边缘区往往表现出资源不平衡的问题,无法达到城乡整体发展的目的。边缘区的生态空间在一定程度被割裂,人工因素介入过多,建设用地和非建设用地犬牙交错,人工斑块和廊道切割了原本的自然、半自然斑块,阻断了生物的交流,连通性日益下降。
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作为城市内部景观空间的延伸,其主要功能是为市民提供休闲游憩的场所。但是在实际规划中,场地设计简单粗狂,一味追求绿量,导致景观同质化严重,缺乏文化特色。由于缺少可达性,影响了绿色空间的价值,忽略了绿色空间的保护与利用[7]。不恰当的硬质景观的设置,忽略了绿色空间自身的生态敏感性,无法起到缓解环境压力的作用,不能有效整合空间内的自然资源和产业资源。后期管理不到位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不利于未来的可持续发展[8]。
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为城市内部和边缘区的生物多样性保护提供重要的屏障。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生态规划营造需着重考虑区域中包含的自然和非自然资源,从环境“承载力”出发,思考合理的土地利用规划模式,以便加强城市内部与边缘区的生态连接,缓解城市的生态压力。
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是中心城区的生态屏障,作为城市生态网络中的重要生态基底,为城市化的发展提供重要的生态价值。一方面,以生态视角为切入点,在保护绿地空间原有生态环境的前提下,适度进行人工干预,要在保证适度景观异质性的同时,提供生态恢复必需的要素。另一方面,要考虑周边的生态特点,限制不合理的开发建设,避免土地过度利用,实现边缘区绿色空间生态环境的自我调节,建立积极有序的生态循环系统。
以保护边缘区绿色空间为前提,考虑绿色空间景观生态的敏感性,明确现有的自然生境斑块、周边易利用的缓冲空间以及可利用的生态联系廊道,梳理水文系统,营造多类型的生物栖息地。在延续自然演替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持原有的生境结构和物种分布,通过绿色空间内景观单元的横向联系,形成整体的景观空间结构,纳入城市总体绿色空间结构,形成复合绿色生态网络,确保绿色空间的有效性和功能完整性[9]。
以生态设计为导向,建立弹性城市边缘区框架,优先保护城市边缘区的自然资源,根据人口分布、动态经济发展需求和边缘区的发展预测,优先规划绿色空间,以最经济高效的方式布置内部相关产业结构,合理进行正向的生态干预,维护生态健康。良性引导可建设区域,开展特色绿色产业,发展不同类型的集约化农业,开发休闲娱乐相关产业。同时,抓住边缘区的地域性文化特色,延伸休闲娱乐产业链,实现自然资源、特色地域文化、生态科普、生态工业等多维度融合,促进边缘区的结构布局、组织功能与自然生态环境协调一致,形成良性循环。
边缘区绿色空间的前期基础分析。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生态优化必须基于充分的前期分析,一方面要着重分析边缘区的自然地理格局和生态特征,包括气候、水文、地形和区域人口状况等。从土地利用规划层面,考虑城市与生态的共生关系以及建设和保护的协调关系,可以选择生态规划及修复方式,即采用先保护再自然修复的方式,也可以通过人工辅助修复或生态重建的方式。另一方面,从时空动态视角了解其与城市间的关系,综合考虑现有的绿色空间和周边限制因素,明确未来城市化发展程度和生态形态塑造的方向,思考历史人文的社会价值,提炼有效信息,进而明确功能定位。
建立景观生态保护与开发分级。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的生态修复需要综合考虑生态基质内部的要素组成,符合生态环境自身的发展规律,建立生态评估体系,对用地进行分级,分析城市边缘区在城市生态网络系统的连接度。
4.2.1 构建弹性发展的复合生态网络
在保证连通性的前提下,设计有曲度的边缘区绿色空间自然边界,连接建成区域和自然区域,设置生态“脚踏石”系统,通过“簇群”的模式发展,补充绿色生态基质[10],如修复生态系统结构、恢复生态系统功能和保护生物多样性。通过设置生态功能区、生态廊道和生态节点,实现孤立板块与已稳定空间的能量交换和流通,强调生态系统的连贯性,使得多种形式的生态斑块边界与自然基质之间互动更为频繁,减少秩序性元素的介入,避免单一的地域生态单元复制。
4.2.2 构建山水生态景观格局
根据前期规划的边缘区内绿色空间的发展方向,统筹考虑各个自然资源要素和各类生态系统,分析相互间的作用,需重点考虑水文系统、植被系统以及栖息地系统修复3 个方面:
1)调整水系水文环境。规划设计之前要优先了解场地水文信息。对于重建修复区域,应尽可能在场地内设计较为丰富的地形高差变化,创造生态系统所需的水文条件。针对边缘区河道及生态岸线空间,尽可能减小对水文特征的干扰,建立湿地类型的栖息地,满足水系的纵向连通,恢复多样化的水流生境条件,为水生生物提供物质能量交换通道。在邻近修复场地区域尤其是交接地带,要建立人工屏障或自然障碍,减少内部的干扰,利用水环境改造技术实现分层级修复,最大限度实现绿色空间的生态效益[11]。
2)塑造植被系统。植被采用地带性分布种植,本着先保留再引入的原则,根据重建或恢复的地形条件,以自然手段或生物技术满足植被分层、土壤适宜性、水分和耐受性等要求,若存在植被持续退化的情况,则需要重新整理地形[12-13]。在交接边界需要提高种植密度,以抵御外来物种的入侵,增加本区域植物的存活率,形成稳定的植被群落,塑造多样且良好的植物景观。
3)建立栖息地系统。基于边缘区绿地空间的物种资源调研,更新边缘区的自然系统,协调统一各个要素,创造多种生境条件。合理设定栖息地开放空间的位置和规模,设置迁徙通廊,保证野生动植物的生存空间和物质能量交换,满足物种迁徙路径、食物供应和避免濒危的要求。
以生态为主导,开展生态农业产业,如产品型农业、服务型农业和体验型农业,保留边缘区原有农田,通过农田林网建设,改善农田小气候。适度引导农业产业开发,引入有机农业,有机贯通边缘区开敞空间和生态源地,结合城市公共空间,引导区域良性发展[14]。
控制城市的发展边界,管理新开发项目的性质和选址,确保城市发展与既有的基础设施边界相吻合。同时,发展休闲文化产业,充分挖掘和继承当地特色文化,形成绿色生态文化产业链,修建基础设施,营造绿色健康的活动场所。
城市边缘区绿色空间是城市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城市、农田和自然环境的过渡地带,边缘区绿色空间的优化从生态修复出发,通过恢复和重建生态系统,构建复合生态网络格局,恢复生物多样性,增加绿地覆盖率,同时保护和传承地域文化,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增加基础设施覆盖,达到人和环境协调、自然环境和人类活动和谐的生态修复新阶段,推动城市生态修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