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的思考

王晓雨

摘   要：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抓手。职业教育作为横跨三個领域，即“教育域”“职业域”与“产业域”的跨界教育，可以把人才培养与解决三农问题紧密对接，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充分发挥其独特的优势。乡村振兴战略为职业教育发展带来新的契机，推进乡村振兴是职业教育义不容辞的时代使命。目前职业教育在助推乡村振兴战略中的功能和作用尚未得到充分发挥。增加职业教育有效供给，增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内生动力；增强职业教育的吸引力，为乡村振兴注入人才活水；完善主体利益协调机制，激发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振兴的活力，是进一步推进乡村振兴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必须做好的工作。

关键词：乡村振兴；职业教育；协同发展

中图分类号：C91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3）19-0007-03

我国经济已经进入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的阶段，正处于转型发展的攻关期，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取得决定性胜利的迫切要求。作为农业大国，我国农业农村发展得好，农民过得富足，国家才能繁荣富强。为此，党的十九大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大举措之一。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解决三农问题、确保国家粮食安全的关键抓手，事关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的实现。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迫切要求，人才供给是乡村振兴的关键所在。实现乡村振兴必须破解乡村人才困境，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促进农村三产融合发展，“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1]职业教育作为“教育域”“职业域”与“产业域”的跨界教育，可以把人才培养与解决农业农村产业发展问题紧密对接起来，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充分发挥其独特优势。职业教育特别是涉农职业教育要紧紧抓住这一政策机遇，发挥自身专长，为解决三农问题作出积极贡献，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坚实保障。

一、乡村振兴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的应然逻辑

乡村振兴需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助推，而农村产业融合发展需要职业教育给予人才和技术支持。职业教育作为应用型人才培养的主渠道，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地位至关重要。同时，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也可以反哺职业教育，为职业教育转型升级赋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也在一定程度上倒逼职业教育创新发展。

（一）推进乡村振兴是职业教育的时代使命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全面部署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细则，提出：“推动农村产业深度融合，培育农村新产业新业态，打造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新载体新模式，推动要素跨界配置和产业有机融合，让农村一二三产业在融合发展中同步升级、同步增值、同步受益。”[2]职业教育院校作为技能型、应用型人才培养的主体，应主动承担历史责任，为实现乡村振兴发挥自身独特优势。在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乡村产业发展已经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短板，乡村地区也成为职业教育展示自身价值的主要场域。职业教育特别是涉农职业教育需紧密结合乡村振兴人才需求，培养一批懂技术、懂经营、爱农村的新型农业人才，有效推动农村产业升级，为乡村发展提供智力支持和人才支撑，为乡村振兴提供坚实的保障。

（二）乡村振兴为职业教育发展带来的新机遇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农村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同时对技能型人才的需求也更加迫切，凸显了职业教育的时代价值和重要地位。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中，特别强调必须优先发展农村职业教育来保障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而在《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中，则把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服务产业需求、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等作为高等职业教育的基本原则[3]。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可以为农村三产融合提供大量高素质技能人才，奠定农村产业发展的人才基础。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推进，职业教育特别是农村职业教育在推动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中的作用和迫切性日益彰显。2019年起，职业教育政策红利持续释放，政策明确强调：“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4]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必须依托职业院校开展农业技术培训及配套服务，为职业教育的发展提供新的机遇。

二、乡村振兴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的现实困境

农村职业教育是农村人才培养的基地，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中具有重要地位和独特优势。然而，由于职业教育供给与农村产业发展需求错位、职业教育社会吸引力不足、职业教育参与乡村振兴的主体利益协调机制不完善等因素的影响，目前职业教育在推进乡村振兴中的功能和作用尚未得到应有发挥。

（一）供给与需求错位，职业教育推进乡村振兴乏力

教育是人才培养的关键，农村职业教育为乡村振兴培养一批懂农业、爱农村的高素质人才队伍是时代赋予的光荣使命。然而在城镇化、工业化价值取向的影响下，一段时期以来，职业教育虽然培养了大批实用型人才，但不能真正服务于地方经济发展尤其是乡村产业发展需要，职业教育“离农”倾向明显。“作为技术技能型人才的供给主体，职业教育在专业建设、资源布局、人才培养模式、价值导向等方面还不能满足需求侧的要求，尤其是不能满足已经变化的需求侧要求。”[5]自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农村面貌逐渐发生巨大变化，农村产业出现多样化和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趋势，农民对职业教育也随之出现多元化的需求，而职业教育却没有紧紧跟上时代发展变化的步伐，依然固守原有办学模式，没有及时调整专业设置以满足农村三产融合发展带来的对人才和技术需求的变化，不能精准对接乡村产业转型升级、新型职业农民培养等，致使职业教育供给与农村产业发展需求错位。许多职业院校不仅缺少涉农专业，而且缺乏灵活的专业调整机制，没有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在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方面应有的贡献和力量。

（二）职业教育缺少吸引力，难以保障乡村振兴的人才供给

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农村技术人才缺口较大，而职业院校却难以获得优质生源，人才培養质量难以提升。造成这一后果的原因有很多方面，首先，受传统文化观念的影响，很多人头脑中根深蒂固地存在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旧传统观念，形成了重视普通教育轻视职业教育的社会氛围，在这种氛围下职业教育的吸引力很难提升。其次，招生政策不公平，普通教育院校总是先于职业教育院校招生，人们往往认为先招生的就是好的教育，这就给人一种职业教育的地位低于普通教育的不良印象。于是人们并不把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看成是具有同等地位的两种教育类型，而是看成两种具有不同地位的教育，极大降低了职业教育对家长和考生的吸引力。再次，职业技术人才经济地位低下，不仅工作环境相对较差，工资及福利待遇也低于理论型人才，削弱了人们学习职业技术的动力。最后，职业院校毕业生缺少进一步成长和学习的空间。职业教育体系不健全，尤其是缺少高层次职业教育，更没有研究生职业教育，职业院校的毕业生很难沿着职业教育这条路持续深造，转为接受普通教育的渠道也并不畅通。上述种种原因使职业教育失去了吸引力，职业院校便难以培养出大量的高素质专业技术人才支撑乡村振兴。

（三）主体利益协调机制不完善，职业教育参与乡村振兴动力不足

乡村振兴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职业教育机构、政府、企业、农民等多个利益相关者，需要各领域、各行业、各部门之间通力协作。尽管2017年以来党中央、国务院下发了《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创新驱动乡村振兴发展专项规划（2018—2022 年）》等一系列文件，鼓励政府、行业、企业等各界力量共同参与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但是社会多元主体在参与乡村振兴实践中的地位、权利与义务，缺乏合作方面的组织、管理、协调等制度安排尚未有明确规定，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仍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无法可依、无章可循的问题。多个主体参与乡村振兴固然有助于发挥各方优势，但制度设计协同性的缺失，降低了不同实践主体执行制度安排的效率，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与冲突。在助推乡村振兴过程中，作为教育主体的职业教育无法有效利用政府、企业、乡村资源，达到资源共享和工作协同，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职业教育参与乡村振兴积极性的发挥。

三、乡村振兴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增加职业教育有效供给，增强农村产业融合内生动力

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核心任务。如今人们对农业农村的期望已经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而悄然发生变化，从过去单一农产品需求的满足，上升到清新空气、秀美田园风光、优良风俗文化需求的满足。这就需要加快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在农村培育一批新产业、新业态。加快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有赖于农村内部诸要素积极性和创造力的有效发挥，需要合理配置农村人才与技术要素。面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推进，职业教育应契合时代需求的变化，转变传统的人才培养观念，践行现代职业教育的使命担当，使职业教育面向三农，开创全新的职业技术人才培育途径，全面提升农民素质，为乡村振兴提供人才保障。职业教育应瞄准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的实际需求，增加有效供给。第一，从需求侧具体情况出发，把职业院校的师资队伍、课程体系、教学设施等要素与农村三产融合要素对接，实现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要素有效整合与跨界配置。第二，增加对农村三产融合发展需要的人才与技术供给。第三，为乡村振兴提供农民终身教育服务，不断提升农民文化素养和职业技能，为农村三产融合发展培育适应全产业链的新型职业农民。通过上述职业教育供给改革，增强农村三产融合内生动力。

（二）增强职业教育的吸引力，为乡村振兴注入人才活水

乡村振兴，人才先行。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和推进需要农村有大批农业技术人才的供给。教育是人才培养的有效路径，职业教育作为跨界教育可以把人才培养与解决农业农村产业发展问题紧密对接起来，为解决三农问题培养大批科技人才，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大显身手。在乡村振兴战略进入高速推进阶段的背景下，乡村对职业技术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加，但由于职业教育尤其是农村职业教育社会认同度低，缺乏吸引力，多数学生不愿进入职业院校学习，尤其是不愿意学习农业职业技术，已经培养出来的农业技术人才也不愿投身乡村振兴之中。提高职业教育吸引力的关键在于营造崇尚技术和劳动的社会氛围，消除其负面社会氛围赖以形成的经济基础和制度因素。在加大宣传职业教育的同时，通过制度变革提高技能型劳动者的经济和社会地位。

薪酬高低是个人进行职业选择的重要衡量标准，因此要提高职业教育的吸引力，就要让职业技术工人的收入不低于相同强度劳动的脑力劳动者的收入。还要进行招生考试制度改革，让职业院校与普通高等学校同时招生，使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而不是仅凭分数高低确定接受哪一种类型的教育。此外，还要构建完善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使选择职业教育的学生可以一直沿着职业教育这条路不断地学习和提升，有足够的学历上升空间，打破以往接受职业教育的学生无法获得高学历的人为障碍。立足于乡村振兴国家发展战略，职业院校还应重视对学生进行创新发展、健康生活、热爱农村等人文素养的培育，帮助学生开拓创新、创业思路，引导学生将个人职业生涯规划融入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中，在乡村振兴的实践中展示自己的职业才能，实现自身人生价值。

（三）完善主体利益协调机制，激发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振兴的活力

乡村振兴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等各方面的振兴，需要在政府、教育机构、企业、农民等多元主体合作的基础上实现资源整合。因此，从振兴内容丰富性与振兴主体的复杂性出发，职业教育在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过程中，需要把政府、学校、企业、乡村这些利益主体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需要建立和完善多元主体的利益协调机制，通过激励相容实现共建共治共享。推动乡村振兴与职业教育协同发展，首先，需要政府的统筹规划与政策支持。政府要做好顶层设计和制度安排，构建多元参与主体间沟通对话与交流协作机制。其次，需要职业院校的推进实施。由职业院校牵头，开展高校、企业、产业等多元主体的合作，构建服务乡村经济社会发展的立体化、多功能的产教融合平台。再次，需要汇聚企业力量。企业参与乡村振兴，可以推动农村新型经济组织的建立，通过资金和技术支持破解农村小生产与大市场的矛盾，企业的发展也可以盘活乡村人力资本要素。最后，需要汇聚乡村力量。乡村人力、资本、土地等要素的有效利用是乡村发展的内生动力，激活这些内生发展动力才能提高乡村发展质量，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只有明确界定政府、职业院校、企业、农民等多元主体在乡村振兴合作中的权利、责任和义务边界，完善主体利益协调机制，才能避免多元主体在合作中发生矛盾，提升合作效率，从而充分释放职业教育助推乡村振兴的活力。

四、结束语

乡村振兴是党和国家在新时代解决好“三农”问题的重大战略，也为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全新的机遇。紧密结合区域发展实际，精准对接农业经济转型、产业升级和农村从业人员素质提升等现实需求，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职业教育的必然选择[6]。职业教育应充分发挥自身优势，转变办学理念，结合区域经济发展实际和乡村振兴战略，调整人才培养目标、专业设置和培养方案，推动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与人才培养创新，使人才与技术供给紧密切合乡村振兴需求，使职业教育有效服务于地方产业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为乡村振兴作出职业教育应有的贡献。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EB/OL].（2020-10-27）[2017-10-27]http：//www.gov.cn/zhuanti/2017-10/27/content_5234876.htm

[2]   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EB/OL].（2020-10-27）[2018-09-26]http：//www.gov.cn/zhengce/2018-09/26/content_5325534.html.

[3]   吕军，韩东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农业工程咨询设计行业发展思考[J].农业开发与装备，2018（12）：20－21．

[4]   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EB/OL].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9-02/13/content_5365341.htm

[5]   庄西真.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困境的时代表征[J].教育发展研究，2016（9）：71-78.

[6]   张旭刚．农村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实践困境与治理路径[J].职业技术教育，2018（4）：59－64．

[责任编辑   卫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