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讯问”的难点及解决路径

王瑞峰

讯问是司法办案活动高频、重要的环节之一。适应数字化转型新要求，实现互联网远程讯问是政法智能化的必然趋势。J检察院积极试点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破解司法办案难题，解决因取保候审犯罪嫌疑人在外省外区，难以开展线下讯问导致办案受阻等问题，为今后大范围采用“无接触式讯问”进行了有益探索，取得了一定成效。

平台存在的必要性

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审查逮捕阶段讯问犯罪嫌疑人的规定》，讯问除可以通过传统的面对面方式进行以外，还可以通过视频的方式进行。检察人员对外省外区犯罪嫌疑人、证人开展面对面调查核实及现场讯问，导致讯问效率低，取保候审案件难以及时办结的问题普遍存在。办案检察官普遍反映需要一款新的互联网应用软件，能让检察官按照司法办案程序规范开展互联网讯问活动。但是传统的互联网远程视频软件只能实现讯问中的问、答等基本环节，不能满足司法办案所要求的文书签名、同步录音录像等法定功能需求。

技术难点分析

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应能验证当事人身份的真实性。平台预约需要当事人的真实姓名、身份号码、手机号，信息错误则预约失败；平台应通过与活体检测技术和人脸识别技术平台对接，对当事人和其他参与人的身份进行核实，保证其身份的真实性、合法性。

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应能保证当事人签名的合法性。远程讯问平台应与CA签名技术平台对接，实现线上电子签名，支持手机App签名和扫描签名，保证签名的真实性及合法性。目前，远程讯问平台无法实现远程捺印，捺印需要公安的专用指纹获取设备。当事人远程参与讯问时，没有专用设备获取指纹。系统无法获得手机自带指纹识别系统的应用权限，所以无法实现远程捺印。

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使用的安全性问题。平台应设置管理员账号和个人账号，其中个人账号为承办人实名绑定的手机号码，承办人使用个人账号，通过手机验证码，进入平台下载音视频、文书等。另外设置管理员账号，通过管理平台查看承办人使用的日志记录，实现溯源追查。

可能存在的问题

程序化对平台使用效率的限制。为达到规范化、安全化要求，平台设计需要制定严格的使用规则，对使用流程进行严格把控。例如，在使用远程视频讯问平台时，必须按照软件使用说明的步骤，满足预约、讯问、完成文书签名等需求，文书需要在完成讯问后通过指定路径下载。因此，程序的模式化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远程视频讯问平台提审的效率性。

网络硬件配置成本限制。由于远程视频讯问机制对视频、网络、电脑等硬件设备要求较高，设置远程视频讯问的第一步就是购买硬件设施，且由于网络的使用、养护、维修等都需要专业的网络人才保障设施正常运作，划拨必要资金用于技术人才培养也是机制运行必需的投入。无论是硬件设备购置，还是专业人才引进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平台试运行情况

J检察院在上级检察院检务保障部信息中心大力支持下，严格遵循远程讯问的规范要求，破解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技术难题，积极试点运行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

一是完成平台建设。统筹院内资源，为办案部门使用平台提供提审场所，并配备两台国产化笔记本电脑终端，终端配置360、火狐浏览器，并连接网络打印机，方便检察官实时打印笔录。在平台内搭建多个线上远程提审室，确保多个部门能同时提审。

二是设定操作规范。制作《检察院远程讯问平台使用手册》，对平台功能介绍，操作流程，使用说明，常见问题等作详细介绍，使承办人快速上手平台操作。建立信息技术部门与业务部门联络人机制，确定一名业务部门检察人员与信息技术部门精准对接办案需求。

三是开展应用培训。开展远程讯问平台使用培训，提升检察干警运用平台的能力和水平，由业务部门检察官、检察官助理、书记员与检察技术人员共同参与。技术人员分别按照提审预约，开始提审，结束提审三个阶段进行详细演示操作，并模拟测试案例，对系统内部电子签名、法律文书导入、证据上传、人脸识别等功能做了详细展示，充分发挥检察技术在检察业务中的保障作用。

平台试运行成效

互联网远程询问平台从全面运行至2023年7月中旬，J检察院刑检部门采用该平台共提审案件501件673人，运行成效明显。

办案效率不断提高。受理的案件中，主要适用的案件范围是犯罪嫌疑人在外地或者被害人在外地，无法现场做笔录的案件。省去了传统讯问中的纸质笔录的打印传送扫描环节，减少讯问过程中人员交叉接触，保证了办案安全，提高了办案效率。

内部功能不断完善。J检察院积极促进平台内部功能的完善，在使用过程中注意收集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运用中遇到的各类问题30余项，积极向上级院检务保障部信息中心汇报，共同研究提出解决方案。例如，针对使用平台数量陡增的情况，积极与信息中心沟通平台扩容，并在平台内搭建多个远程提审室，新增平台账号，填补平台账号使用缺口，确保可同时进行多人提审，提高使用效率。又如，及时研究解决签名抓取不稳定、法律文书的保存模式以及因案件涉及敏感词汇，通知短信无法发送给当事人等问题。根据不同类型案件的办案需求，定制专用的讯问功能模块，每个模块配置相关法律文书，协助业务部门制定各种法律文书模板适应办案需求。

接受程度不断提升。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行，检察人员使用平台熟练度提升，该系统被检察人员认可和接受程度已大幅提高，大部分检察人员在经过数次使用后，均认为该系统使用方便、快捷、高效，使用的意愿大幅提升。J检察院运用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有效解决了无法开展讯问的問题，积案清理率达到95%以上，办案效率提升显著，所有审结案件处理结果无一错漏。

平台完善建议

明确运用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的案件范围。平台的应用虽然可以提高办案效率，但是客观上受拍摄视角、屏幕切换、数据转化等技术性因素限制，检察官并不能全面、细致地获知犯罪嫌疑人心理变化，不能完全取代传统的现场讯问。建议由业务部门牵头梳理，明确运用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的案件范围，一般主要适用于犯罪嫌疑人认罪认罚的、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的刑事案件，而对于疑难复杂案件、犯罪嫌疑人作无罪辩解的或涉及未成年人、外国人、聋哑人、限制责任能力人等刑事案件排除适用。

制定互联网远程讯问平台使用操作规程。由于司法办案置于互联网平台，需要进一步约束办案人员对使用远程视频讯问平台的规范性。如要求承办人着检察制服，做到仪表整洁、举止文明。负责系统调试的有关人员应严格执行保密纪律，不得泄露与案件有关的情况等。

建议规范协作关系。该平台的使用涉及上下级院检务保障部门、业务部门之间的协作关系，需要进一步明确各自职责、工作任务和完成时限，强化工作衔接。对目前平台应用过程中出现的各类状况作类型化的统计，从而明确各类突发情况出现后补救措施。比如，缺乏因系统信号中断导致提审过程中断时的程序后果和补全措施。

（作者单位：上海市金山区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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