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羊草产业亟待振兴

陶雅，徐丽君，李峰，李文龙，孙启忠，徐畅，林克剑*

（1. 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农业农村部饲草高效生产模式创新重点实验室，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2.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北京 100081；3. 国家乳业技术创新中心，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羊草（Leymus chinensis）［1］是禾本科植物中最负盛名的饲草［2］，它茎细叶多，适口性好，营养物质丰富，饲用价值高，被牧民誉为“抓膘草”［3］。羊草分布广泛，适应性强，抗寒抗旱，耐瘠薄，耐盐碱性强，被誉为碱草［4］。回望历史，在20 世纪八九十年代，羊草是我国出口创汇的第一草［5-6］，20 世纪90 年代至21 世纪初，在我国现代奶业发展初期，羊草发挥过重要作用［7-8］。然而，在苜蓿（Medicago sativa）、燕麦（Avena sativa）产业蓬勃发展的今天，羊草产业的发展则处于低迷状态。本研究试图通过对我国饲草产业目前面临资源约束、供需矛盾等突出问题和羊草产业发展现状的分析，阐明振兴羊草产业的必要性、现状及存在问题、优势意义和对策与建议。

1 振兴饲草产业需要发展羊草

1.1 资源约束越来越突出，饲草用地难用水难显著增强

为了守住耕地“红线”，饲草用地难、用耕地种植更难的问题越来越突出，受此影响我国饲草种植面积连续几年呈下降趋势（表1），2019 年下降到低点，总饲草保留面积为889.56 万hm2，其中多年生饲草面积下降较为明显，2019 年面积为491.05 万hm2，一年生饲草面积也在下降，2019 年种植面积为405.18 万hm2，与2016 年相比总饲草、多年生和一年生饲草面积分别下降了25.6%、35.5% 和6.8%［9-13］。

表1 2016-2022 年全国饲草种植面积Table 1 Cultivation area of forage in 2016-2022 （×104 hm2）

苜蓿为我国饲草产业的支柱性产业［14］，产业发展一方面受制于用地难、用耕地种植更难的困局，另一方面还面临着用水难、用水灌溉苜蓿更难的挑战［15］。众所周知，没有水就没有苜蓿产业的发展。在土地和水资源的双重制约下，近几年我国苜蓿种植面积呈下降态势（表2）。2016 年年底苜蓿保留面积达437.47 万hm2，从2017 年苜蓿保留面积开始下降，到2020 年下降至220.67 万hm2，与2016 年相比，下降了49.6%；2020 年苜蓿保留面积与2019年（231.48 万hm2）基本持平。苜蓿干草总产量2016 年达3025.7 万t，随着2017 年苜蓿保留面积的下降，2020 年苜蓿干草总产量下降至1665.3 万t，与2016 年相比，下降了45.0%，与2019 年（1694.0 万t）基本持平［9-13］。2016年苜蓿青贮量为162.9 万t，其他年份与之基本持平，2019 年苜蓿青贮量大幅增加，达405.2 万t，2020 年回落至178.1 万t。

表2 2016-2020 年全国苜蓿生产情况Table 2 Alfalfa production in 2016-2020

1.2 优质饲草供给力不强，缺口依然较大

近年来，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牛羊肉和奶类需求持续快速增长，优质饲草需求量持续增长，饲草供需矛盾依然突出，特别是苜蓿、燕麦的需求量缺口较大，对外依从度也较高（表3）。2014 年，全国进口饲草100.49 万t，到2021 年饲草进口量达到199.25 万t，与2014 年相比增加了98.3%。在进口的饲草中，苜蓿的进口量最大，2021 年达178.03 万t，占饲草总进口量的89.4%，燕麦次之，占10.6%［16］。

表3 全国饲草进口量Table 3 Forage import volume （×104 t）

1.3 灾害困扰着苜蓿燕麦稳定健康发展，冻害影响着苜蓿的生产

苜蓿、燕麦是我国重要的优质饲草，也是近几年发展较快的产业。然而，在产业发展中，冻害、病虫害和倒伏严重影响着高产和优质饲草的生产。我国苜蓿主产区主要分布在北方干旱、半干旱区［17］，这些地区冬季寒冷、干旱少雪或无雪，常常引发苜蓿冻害的发生，如2001 年呼伦贝尔市某地4000 多hm2的苜蓿未返青，造成巨大生态经济双损失。目前，阿鲁科尔沁旗苜蓿主产区，苜蓿冻害时有发生。

苜蓿、燕麦病虫害也影响着产业的稳定、健康发展，倒伏也是苜蓿、燕麦生产中常见的现象，特别是燕麦倒伏给生产上带来不小的损失。

1.4 土地流转等费用的升高，苜蓿燕麦生产成本居高不下

生产资料、能源、水资源、劳务和管理等费用的持续增高，特别是土地流转费居高不下，致使苜蓿、燕麦的生产成本在高位运行，其中土地流转费增高贡献最大。由于生产成本高居不下，苜蓿、燕麦企业从草产品中获得足够好的经济效益的负担越来越大，苜蓿、燕麦经营实体的利润空间正在受到挤压，利润空间越来越小。

2 羊草产业发展现状及存在问题

2.1 羊草种植面积呈下降趋势，商品草生产规模小

羊草是我国重要而著名的饲草［2］。20 世纪50年代末，我国开始引种驯化栽培羊草，60 年代黑龙江大面积试种成功，70 年代以后在东北三省和内蒙古迅速推广，1986 年东北三省一区羊草人工种植面积达12.6 万hm2［18］。

从表4 可知，2012-2018 年羊草种植面积呈下降趋势，2012 年羊草种植面积达36.2 万hm2，到2018 年下降到8.4 万hm2，下降了76.8%，2019 年以后开始增加，2020 年面积达18.7 万hm2，比2019 年增加了70.0%，尽管这样，羊草种植距2012 年最高水平还有一定的差距。羊草种子田面积和种子产量呈不稳定发展，2016 年羊草人工种植的种子田面积最高，达0.406 万hm2，种子产量也较高，达748.0 t，之后人工种植种子田面积和种子产量呈下降趋势，2019-2020 年羊草人工种植种子田面积和种子产量基本持平，分别为0.205～0.221 万hm2和370.2～386.0 t［9-13，19］。与前几年相比，羊草种业呈下滑状态。

表4 2012-2020 年我国羊草生产情况Table 4 L. chinensis production in 2012-2020

羊草为我国主要的商品草，2017 年产量为74 万t，占全国的7.2%，位居第3［仅次于苜蓿，玉米（Zea mays）］。2018 年羊草商品草生产面积为27.53 万hm2，占全国商品草的28.3%，位居第2（仅次于苜蓿），产量为50 万t，占全国商品草的6.1%，位于第4（仅次于苜蓿、玉米、燕麦）。2020 年羊草商品草生产面积达11.6 万hm2，位居第3（仅次于苜蓿、玉米），占全国商品草总面积的12.9%，商品草达20 万t，位居第4（仅次于苜蓿、玉米、燕麦），占商品草生产总量的8.2%［10-13］。由此可见，羊草商品草总产量不高，在全国商品草中占比较低。尽管羊草为我国主要商品草，但主要以天然羊草草原生产为主，人工种植羊草的商品草产草量还很低。

同时，在区块链中共识机制与激励机制息息相关，许多共识机制的改进是为了更好地设计激励机制，文章中我们对此不做讨论。

2.2 羊草的优质性长期未得到重视，产业发展受限

羊草营养物质丰富，通过对孕穗期、抽穗期和开花期农牧1 号羊草主要营养物质含量研究（表5），表明其为品质优良的牧草［20］。农牧1 号羊草干物质由孕穗期的88.96%增加至开花期的92.01%；粗蛋白含量随着生育期的变化而下降，其中以孕穗期粗蛋白含量最高，可达13.56%，羊草中性洗涤纤维、酸性洗涤纤维含量随着生育期的延长而先增后减。羊草粗脂肪和磷含量分别为2.23%～3.20%和0.54%～0.67%。

表5 羊草不同刈割时间营养成分［20］Table 5 Nutritional components of L. chinensis at different cutting times （%）［20］

与同属禾本科饲草燕麦相比（表6）［21］，羊草营养成分与其相近（表6），羊草的粗蛋白含量略高于燕麦，达7.58%～13.56%，燕麦粗蛋白含量为8.38%～9.47%；中性洗涤纤维含量羊草略高于燕麦，酸性洗涤纤维含量羊草与燕麦相近。

表6 燕麦品种营养成分比较［21］Table 6 Comparison of the nutritional composition of the forage oat varieties［21］ （%）

从上述分析不难看出，羊草营养价值与燕麦相近，在目前全国燕麦供给不足的情况下，可以加大羊草产业的发展，以补充燕麦供给不足。有研究表明［7］，栽培羊草适口性好，营养价值高，羊草每天饲喂每头奶牛比饲喂野生羊草增加净利润3.23 元，每头奶牛每年可增加净利润986.35 元。

2.3 生态生物学优势明显，但还未转变为产业优势

2.3.1 分布范围广 羊草属于广域性旱生牧草［22］，在我国东北、华北乃至西北各地皆有分布［23］，在内蒙古平川草原或丘陵山地，常见有小型的群落，东北中部从哈尔滨到齐齐哈尔及萨尔图和安达一带草原中，羊草成为唯一的建群种或优势种群落，为草原牧区的主要牧草，因此牛、马、羊畜牧业在此区域特别发达［4］。由此可见，羊草适宜我国东北、华北及西北的干旱、半干旱及半湿润地区旱作雨养，更适宜在灌溉区种植（表7）。

表7 羊草生态生物学特性Table 7 Ecological and 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L. chinensis

2.3.2 生态类型多样 根据羊草的地理分布、形态特征及生态特性，可将羊草分为深绿色、黄绿色和灰绿色3种生态型［24］（表7），3 种生态型羊草的抗逆性、生长特性有很大的差别，都具有发达的根茎，既具有有性繁殖能力，又具极强的无性繁殖能力，所以具有极强的生存能力。

2.3.3 根茎发达 羊草是根茎十分发达的禾草，根茎繁殖能力强，具有极强的侵占性（表7）和扩展性。因此，在播种当年，1 m2内只要有几株羊草，第2、3 年后，根茎上的节形成地上枝条，草群就会变得十分茂密［3］。

2.3.4 综合抗逆性强 羊草具有耐旱耐寒、耐盐碱、耐瘠薄、抗风沙和耐践踏等抗逆优良特性［3，23-26］（表7）。不论在适应极端气候条件，还是低质土壤条件等，羊草都具有较强的适应能力和生存能力。在抗寒耐旱方面明显强于苜蓿、更强于燕麦，羊草不受冻害困扰。羊草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年降水量250 mm，冬季最低温度-40.5 ℃的条件下，均可以安全越冬，牧民称其为不怕旱冻不死的草［27］。研究表明，在苜蓿不能安全越冬的地区，种植羊草具有一定的优势［28-29］。

在土壤适应性方面，羊草要比苜蓿、燕麦宽泛得多，苜蓿、燕麦不能生长的地方羊草能正常生长，并具有一定的产量，在适应撂荒地、盐碱地、沙地和退耕地等不良土地方面羊草表现出明显的优势，特别是在耐碱性上优势明显，在土壤pH 7.0～9.4 的碱土上羊草生长良好［27］，如在松嫩平原盐生草甸羊草或是建群种或是优势种［30］。张冬梅等［31］研究表明，在100 hm2盐碱地上种植羊草可年产干草27 万kg，供450 头奶牛使用，使农民的收入增加15 万元，一方面提高了盐碱地的经济效益，另一方面使盐碱地的生态环境大为改善，同时也增加了当地农民的就业机会。

2.3.5 栽培生物学优势明显 羊草栽培生物学优势明显［3，25-27，32-35］（表8），既可旱作，也可在灌溉条件下种植。在灌溉条件下，早春播种可刈割1～2 次，生长2 年可刈割2～3 次。分蘖能力和侵占性强，具有极强的无性繁殖能力，以无性繁殖为主，有性繁殖为辅，在呼和浩特农牧1 号羊草种子产量可达825～900 kg·hm-2，在锡林郭勒正镶蓝旗达525～600 kg·hm-2。

表8 羊草栽培生物学特性Table 8 Cultural 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L. chinensis

与苜蓿、燕麦相比，羊草具备强大的生态生物学和栽培生物学特性，目前其生态优势、产业优势和经济优势尚未得到充分体现，还有待进一步发挥。

2.4 政策扶持有限，产业发展受限

自2012 年我国实施“振兴奶业苜蓿行动”以来，苜蓿得到了快速发展［15，29］。2018 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进奶业振兴保障乳品质量安全的意见》提出，推广粮改饲，大力发展青贮玉米、燕麦草等优质饲草料产业。2020 年《国务院关于推进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再一次提出：“因地制宜推行粮改饲，增加青贮玉米种植，提高苜蓿、燕麦草等紧缺饲草自给率”。财政部、农业农村部《2022 年重点强农惠农政策》提出，重点支持收储使用青贮玉米、苜蓿、饲用燕麦等优质饲草。同年农业农村部、财政部发布了《关于实施奶业生产能力提升整县推进项目的通知》提出，支持通过租赁或长期订单等方式，促进青贮玉米、苜蓿、燕麦等优质饲草料种植和奶牛养殖就地就近配套衔接。由此可见，近几年苜蓿、燕麦产业的发展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

与苜蓿、燕麦相比，羊草产业发展近几年受到政策支持有限，产业发展受到一定的影响。目前羊草产业主要以天然羊草草地为主，而人工种植的羊草地较少，特别是高质量羊草草地更少，导致全国羊草总量生产不足，供给能力不强，质量相对较差。由于上述因素的存在，与苜蓿和燕麦相比，羊草在市场中的竞争力较弱。在当下，羊草进入奶牛养殖场的数量有限，主要用于肉羊、肉牛养殖。由于政策扶持不到位，从事羊草种植的企业较少或较弱，加之缺乏强大的奶业市场拉动，导致我国目前羊草产业仍处于低迷状态。

2.5 种源不足，扩大再生产受限

由于受政策扶持较少或没有，羊草种子繁育基地建设滞后，基础条件差，种子生产设施不健全，收获机械、清选设备落后，严重影响羊草种子生产与产量的提高。目前市场上流通的羊草种子，多以天然羊草草原上采收的种子为主［30］，产量低、质量差［31］，种子成熟度不一致，发芽率低，出苗一致性差。科技创新力不强是影响羊草种子产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过去由于饲草良种繁育机制不健全，缺乏优良品种种子繁育支持，许多优良羊草新品种得不到及时繁殖有些已经消失，如抽穗率、结实率和种子产量较高的吉生、农牧等系列羊草品种已近消失［20，36］；目前培育的羊草新品种中野生驯化品种较多，育成品种较少，羊草“三低”（发芽率、抽穗率、结实率低）问题突破有限，特别是在抽穗率和结实率方面突破不显著，种子产量提高不明显，近几年全国羊草种子总产量维持在350～500 t［13］，严重影响着我国羊草扩大再生产［37］。

3 发展羊草产业的优势意义

3.1 突破资源约束，避免与粮食作物争地争水

为了守住耕地“红线”，对苜蓿、燕麦等大多数优质饲草发展来说，耕地和水资源的约束日趋突出，苜蓿、燕麦种植用地难、用水难的问题将长期存在。我国撂荒地、盐碱地、沙地等后备耕地资源丰富，因此，从战略层面出发，大量开发撂荒地、盐碱地、沙地种植羊草十分必要，且潜力巨大。众所周知，我国撂荒地、盐碱地、沙地多分布于干旱、半干旱区，饲草生产常年受干旱、寒冷、风沙及土壤瘠薄与盐碱的胁迫，与苜蓿、燕麦相比，羊草能更好地适应这些不良环境，特别是盐碱地，在pH 7.5～9.4 的盐碱地上羊草可正常生长，因此羊草具有碱草之美誉［4］。我国有待开发利用的盐碱地资源约1 亿hm2［38］，多分布在水热条件相对较好的地区，如黄河流域。2021 年国家《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规划纲要》指出，要深入实施盐碱地治理重大工程，推动盐碱地农业方面取得技术突破。2022 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支持将符合条件的盐碱地等后备资源适度有序开发为耕地。研究制定盐碱地综合利用规划和实施方案”。这就为盐碱地羊草发展提供了契机。充分利用撂荒地、盐碱地、沙地等资源种植羊草，一方面避免了因种植羊草引发的与粮食作物争地争水的问题，缓解了因种植饲草带来的耕地压力，同时也扩大了羊草种植面积，有助于提升我国饲草供给能力，缓解苜蓿、燕麦生产不足的压力。

3.2 提高饲草生产能力，缓解供需矛盾

随着我国高质量畜牧业的快速发展，特别是奶业的快速发展，对优质饲草的需求量越来越大。然而目前我国优质饲草如苜蓿、燕麦的生产能力有限，还不能满足快速发展的畜牧业要求，饲草供需矛盾依然存在，需要从国外进口部分苜蓿、燕麦来补充缺口，对外依从度在不断增高。饲草面临着扩大数量、提高质量、增加产量的挑战。在土地和水资源的双重约束下，充分利用撂荒地、盐碱地、沙地等资源种植羊草，是现阶段实现扩大饲草种植面积、提高饲草质量、增加饲草产量，提高我国饲草生产能力和供给能力的有效途径，也是补充苜蓿、燕麦的不足，特别是补充奶业中的燕麦不足，减少燕麦进口量的重要抓手。

由于羊草抽穗率低，群体叶量丰富，营养价值高，适口性好，饲喂效果好［8，39］，为各种家畜所喜食，马尤喜食［23］。牧民形容“羊草有油性，用羊草喂牲口，就是不喂料也上膘”，因此，有“牲口的细粮”之美称［26］，牧民将羊草评为头等牧草，夏秋季具有抓膘作用，所以被广大牧民誉为“抓膘草”［3］。羊草茎细叶多，可调制成优质干草，其干草颜色浓绿，气味芳香。同时，羊草具有返青早，枯萎期迟，放牧利用时间长等优势。因此，羊草为调制干草和放牧理想的牧草之一［2］。

3.3 降低生产成本，扩大利用空间

目前苜蓿、燕麦生产成本持续高涨，特别是土地流转费快速升高，导致苜蓿、燕麦生产成本居高不下，其中土地流转费的升高约占生产成本的70%以上。随着生产成本的升高，生产者的利润空间正受到挤压。倘若利用土地质量相对较差，资源丰富的撂荒地、盐碱地和沙地种植羊草，土地流转费会显著下降，羊草种植生产者的利润空间会相对较大。

4 对策与建议

4.1 完善扶持政策，重视羊草产业发展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推动高质量发展。将羊草纳入畜牧业生产要素中，与其他生产要素协同发展，扭转目前重苜蓿燕麦，轻羊草的现象，将羊草产业发展放到与苜蓿、燕麦产业同等重要位置，享受同等政策补贴。重点对新增的规模化羊草种子田，集中连片羊草种植基地给予资金补贴支持，加大对羊草灌溉、收获、加工机械、贮藏、运输等补贴力度。进一步将羊草作为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基础，特别是奶业发展基础，推进羊草产业与奶产业对接，将奶业发展与羊草产业统筹起来。发挥羊草生态生物学优势，集中打造人工羊草草地主产区及优势产区，争取在羊草集中分布区（如东北三省和内蒙古中东部）形成若干人工羊草优势产区。另一方面，在适宜羊草种植的奶牛养殖核心区，建设优质高产人工羊草种植基地，积极探讨优质人工羊草基地+奶牛场养殖示范模式、羊草基地+肉牛肉羊养殖基地。其次，羊草种植要与苜蓿、燕麦享受同等政策扶持，以订单式的生产供应方式，推动羊草规模化种植、智能化管理、机械化作业，专业化生产和集约化经营，实现产供销精准对接，推动羊草生产端与奶牛、肉牛肉羊养殖端按质按量签订合同。要鼓励有实力的饲草企业或合作社，参与到羊草种植和产业化发展中来。

4.2 提升羊草科技创新水平，夯实种子生产基础

以科技创新支撑羊草产业增产增效，加大羊草产业关键核心技术与设施装备研发。利用新理论新技术开展羊草突破种子产量低的瓶颈问题，加快高发芽率、高抽穗率、高结实率、高种子产量的新品种培育，完善和建立新的羊草良种繁育体系，构建育、繁、推一体化的商业化育种模式，增加投入改善羊草种子田基础设施建设；深入研究羊草种子生产关键技术，提高羊草种子生产效率。加快羊草新品种、新技术、新产品的示范推广，力争羊草在撂荒地、盐碱地和沙地种植问题上取得技术新突破，深入研究羊草规模化生产、智能化管理、机械化作业的全产业链要素的关键核心技术。

4.3 发挥羊草优势，提高资源利用率

羊草的生态生物学特性明显优于苜蓿、燕麦，对气候、土壤条件要求不严，适应性广，在苜蓿、燕麦不能生长的地方羊草能良好生长。当前苜蓿、燕麦一方面受到土地和水资源双重制约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又面临着供需矛盾突出，这就需要在扩大数量、提高质量、增加产量上取得新突破、见到新成效。扩大数量，就要充分利用撂荒地、盐碱地、沙地等丰富资源扩大种植面积，羊草对这些土地有良好的适应性。提高质量，就是加强土地改良，引育羊草新品种，全面提高土地、草地和种子质量。增加产量，就是通过扩大羊草种植面积、提高质量，同时强化羊草先进种植技术的推广，着力提高羊草的土地资源综合利用率和产品精深加工度。众所周知，撂荒地、盐碱地、沙地等丰富资源流转费用较低，在这些土地上种植羊草可以降低土地流转费，进而降低因土地流转费引起的高生产成本。

4.4 培育龙头企业，建立数字交易平台

目前苜蓿、燕麦产业的龙头企业在不断发展壮大，而羊草产业中的龙头企业还较少，不论在种植面积还是在经营规模上，与苜蓿、燕麦龙头企业还有一定的差距。因此需要加大羊草龙头企业及规模化合作社的培育，在羊草种植、生产和加工乃至经营等方面要给予资金和技术上的倾斜，促进羊草种植企业、合作社、农牧民种植专业户与奶业、肉牛肉羊及草业龙头企业建立利益联结机制，充分发挥龙头企业在资金、技术、生产、管理、销售等方面的抗风险能力及对市场高度敏锐的判断能力，有效带动羊草种植小型企业、合作社和农牧民种植散户，改变羊草产业目前的“小、散、弱”现状。尽快建立羊草数字交易平台，打通羊草销路，消除羊草种植者销售顾虑。打造羊草品牌产品，提升羊草知名度，扩大羊草影响力，使羊草不仅要渗透到肉牛、肉羊养殖中，更要渗透到奶牛养殖中，成为高质量畜牧业发展中的基本生产要素。

综上所述，在苜蓿、燕麦受到耕地和水资源的双重影响下，充分发挥羊草生态生物学和栽培生物学优势，利用盐碱地、撂荒地、退耕地、沙地等边际土地大力发展人工羊草地种植，提升羊草生产能力和供给能力，改善羊草品质，振兴羊草产业，以填补我国优质饲草需求缺口、扭转对进口饲草依赖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