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蕊,夏奥博
(河南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 河南 新乡 453007)
2019年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现已更名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对人的精神健康产生了很大影响[1-2].大学生因为接触网络媒体较多,易受到疫情发展情况报道的影响[3].同时,因受疫情影响,学习、生活、社交、就业等方面都发生了较大变化,外界环境的改变对其心理冲击较大[4]61,易产生焦虑和抑郁等负性情绪.昌敬惠等[5]对广东省3 881名大学生进行网络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下大学生焦虑、抑郁情绪发生率明显上升.韩拓等[6]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居家隔离期间的大学生进行调查,发现有近半数大学生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郁、焦虑和(或)压力等负性情绪.
在疫情常态化管理下,为确保大学生安全,许多高校采取封闭式管理,学生非必要不离校.大学生的学习、生活和社交方式发生变化,这与憧憬的大学生活大相径庭,无疑会影响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曹松林等[4]61-62发现后疫情时期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不容乐观,在性别方面存在显著差异,网络成瘾、自卑、抑郁、就业压力、学业压力是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主要因素.
众所周知,体育活动对心理健康有积极影响.但由于疫情常态化下学校暂时的封闭管理,学生的校外活动和其他娱乐活动受到限制,体力活动水平可能会下降.基于此,对疫情常态化下学校暂时封闭管理期间,在校大学生抑郁、焦虑、压力负性情绪和体力活动水平进行调查,探讨体力活动与负性情绪之间的关系,分析不同体力活动水平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程度的影响,为改善大学生心理健康提供理论依据和建议.
以河南省某高校在校本科生为调查对象,通过问卷星网络平台发放问卷,发放时间为2022年11月.因疫情原因学校在10月中旬开始线上授课,学生非必要不出校,在11月份期间无重大考试.负性情绪不受考试影响.
回收487份问卷,有效问卷419份.根据国际体力活动问卷数据清理和异常值剔除原则[7]962,剔除无效问卷120份,最终确定299份问卷纳入分析,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基本信息
研究采用抑郁-焦虑-压力自评量表(DASS-21)测量,量表由抑郁、焦虑和压力三个分量表组成.龚栩等[8]引入DASS-21中文版的量表对大学生群体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认为该量表具有稳定的心理测量学特性和良好的信效度,能够较好地反映我国大学生群体的抑郁、焦虑和压力水平.
研究采用国际体力活动问卷(international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e,IPAQ)(短卷),共计7个问题,前6个问题是询问个体不同强度的体力活动情况,第7题是咨询个体久坐时间的情况.屈宁宁等[9]认为IPAQ(短卷)测量大学生的体力活动水平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参照樊萌语等[7]962的研究方法,进行体力活动水平计算、MET赋值及分组.
采用SPSS 20.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非正态分布数据用中位数(四分位距)[M(QL~QU)]表示,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不同体力活动水平对负性情绪三个维度的影响,用多独立样本非参数检验(Kruskal-Wallis单因素ANOVA),事后进行两两比较.
采用国际体力活动问卷IPAQ(短卷)调查大学生每周体力活动水平,分别将高、中强度的体力活动和步行的MET赋值为8.0、4.0和3.3,每种体力活动水平为对应的运动强度赋值、每周频率(d/周)、每天时间(min/d)之积,一周总的体力活动水平等于三种强度的能量消耗之和.校园封闭管理下,在校女大学生体力活动水平偏低(见表2),体力活动水平在1 000 MET-min/周以下的人数最多,占46.7%.最低者几乎未进行任何体力活动,最高者超过10 000 MET-min/周.
表2 封闭管理期间在校大学生的体力活动水平
采用DASS-21量表评估在校大学生的负性情绪,男生和女生均有不同程度的抑郁(43.8%)、焦虑(53.8%)和压力(26.1%),如表3所示.卡方检验后发现,抑郁和压力情绪不存在性别差异,焦虑情绪在“正常”和“重度”程度上存在性别差异.
表3 校园封闭管理下大学生负性情绪的比较
参照樊萌语等[7]962的研究,将299名在校大学生分为高、中和低体力活动水平三组(见表4).由于体力活动数值不是定义分组的唯一标准,所以标准差偏大,因此各组的体力活动水平(MET-min/周)用四分位数表示.男生高体力活动水平者居多,女生低体力活动水平者居多.
表4 校园封闭管理下大学生的体力活动水平
卡方检验后,在体力活动水平高、中、低三个等级水平中,性别均存在非常显著性差异(P<0.001),见表5.
表5 大学生的体力活动水平卡方检验结果
体力活动水平等级与抑郁、焦虑和压力分值的相关性采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见表6),体力活动水平和抑郁程度、焦虑程度、压力程度之间为负相关,表明体力活动水平越高,抑郁、焦虑和压力的程度越低.
表6 体力活动水平与抑郁、焦虑和压力的相关性
为探究不同体力活动水平对抑郁、焦虑和压力程度的影响,采用非参数检验(Kruskal-Wallis单因素ANOVA),比较不同体力活动水平之间抑郁、焦虑和压力程度的差异.
事后两组之间进行比较,男生在抑郁、焦虑和压力三种情绪方面,与低体力活动组相比,中体力活动组无显著差异(调整后P>0.05),高体力活动组有非常显著性差异(调整后P<0.001).高体力活动组与中体力活动组之间,三种情绪也无显著性差异(调整后P>0.05),见表7.女生负性情绪方面,与低体力活动组相比,中体力活动组只有抑郁情绪有非常显著性差异(调整后P<0.001),高体力活动组三种情绪方面均有显著差异(调整后P<0.05).高体力活动组与中体力活动组之间无显著性差异(调整后P>0.05),见表8.
表7 男生不同体力活动水平之间负性情绪程度比较
表8 女生不同体力活动水平之间负性情绪程度比较
研究结果发现,校园封闭管理期间,在校大学生存在不同程度的负性情绪,特别是焦虑及抑郁症状最为明显.大学生活是大学生在大学阶段以学习为主要任务的各个方面的综合活动形式,是大学生在人生发展中的重要过渡阶段.进入大学后,大学生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自由地融入社会,还可以从社会生活中学习汲取到学校生活中所没有的方式和方法[10].校园封闭管理下,出入校园受到限制,娱乐活动减少,影响了正常的大学生活.特别是对于刚入校的大一新生来说,与其心目中理想的大学生活大相径庭.同时,线上教学只能完成知识传递功能,难以发挥育人作用.师生间社交缺失,难以产生思想与创造的激荡,学生的思维、态度和行为难以得到有效地塑造,自律性不足的学生难以专注学习获得实质性的进展[11].以上因素可能导致大学生心理产生负性情绪.闫春梅等[12]在2021年10月—11月期间对兰州某高校在校生进行调查,发现封闭式管理下学生抑郁和焦虑检出率较高,作息情况、网络教学适应度、担心自己和家人感染等都是影响负性情绪的重要因素.因此,在校园封闭管理下,在校大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不容忽视.
体力活动是指因骨骼肌收缩引起的能量消耗明显增加的身体活动.基于体力活动增进健康的大量证据,学者们提出将体力活动作为第五大生命体征,与体温、脉搏、呼吸、血压一起在临床场合常规性进行测量和评估[13].本研究中在校大学生体力活动情况并不乐观,特别是女生低体力活动人数较多,有些人几乎未进行任何体力活动.研究通过Spearman相关性分析得知,体力活动水平与抑郁、焦虑和压力程度成负相关.因此,校园封闭管理下体力活动的减少可能是影响在校大学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
通过比较三种强度的体力活动水平对大学生负性情绪程度的影响,发现不同体力活动水平对抑郁、焦虑和压力程度的影响不同.这与Tenglong Yan等[14]的研究结果相近,高强度体力活动组抑郁风险最低,其次是低强度体力活动组和无体力活动组.因此,体力活动水平在降低大学负性情绪程度上存在剂量-效应关系.男生负性情绪的三个维度和女生的焦虑和压力维度,组间两两比较后,只有高体力活动组显著低于低体力活动组,说明男生和女生体力活动水平需要达到一定的高度,才能显著改善负性情绪.
笔者只分析了体力活动的总水平对在校大学生负性情绪的影响,并没有考虑运动类型和方式对其影响的不同.T.S.Da Costa等[15]比较2019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大流行期间,练习有氧、力量和混合(有氧和力量)运动的受试者和非运动参与者的抑郁和焦虑水平,结果发现,混合运动组和有氧运动组的抑郁水平显著低于力量运动组和非运动组,混合运动和有氧运动组的焦虑水平显著低于非运动组.因此,未来研究可以考虑运动处方各要素的变量.
校园封闭管理期间,在校大学生负性情绪出现率较高,女大学生体力活动水平偏低.体力活动水平和抑郁、焦虑和压力之间为负相关.不同体力活动水平下大学生的焦虑和压力程度差别明显,需要达到高体力活动水平,才能显著改善负性情绪.
虽然负性情绪(抑郁、焦虑和压力)的症状大多为轻度和中度,但这是暂时校园封闭管理期间的一个重大心理健康问题.因此,在特殊防控条件下需要校园封闭管理时,可以合理利用校内资源开展活动以提高学生的体力活动水平,有效控制和减少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