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波 赵晞 曹贤洁
摘 要: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2019-2022年间关于数字出版的研究成果为对象,利用可视化软件进行文献计量分析,通过科学知识图谱呈现数字出版研究的研究网络和热点前沿。发现数字出版研究的热点议题主要集中于学术出版和图书馆服务、数字化重塑出版生态、后疫情时代的数字出版和跨学科特色的数字出版研究。未来,我国数字出版研究还需拓展丰富数字出版研究理论、关注数字出版新技术研究、追踪当前数字出版领域的热点议题。
关键词:数字出版 Citespace 知识图谱
数字出版是指利用数字技术进行内容编辑加工,并通过网络传播数字内容产品的一种新型出版方式,其主要特征为内容生产数字化、管理过程数字化、产品形态数字化和传播渠道网络化。我国数字出版产业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且处于领先地位。然而,西方发达国家的数字出版起步早、发展快,因此我国出版产业有必要全面了解和把握国际数字出版的发展情况,站在全球视角推动我国数字出版产业持续快速发展。
为了更好地探索数字出版产业,近年来大批学者深耕数字出版研究。早在2013年,学者廉同辉、袁勤俭和宗乾进就采用CiteSpace可视化软件对1998年至2011年间CSSCI收录的数字出版文献进行分析,绘制出数字出版的关键词、发文作者、被引作者、发文期刊、被引期刊、发文机构的知识图谱,为其他研究者提供借鉴。[1]2014年,学者刘锦宏、丁美方和安珍珍同样利用CiteSpace工具以1982年至2014年間Web of Science收录的数字出版文献为研究对象,分析数字出版的机构分布、合作网络、高产作者、高被引作者、重要引文文献、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问题。[2]然而,这些早期的研究成果受制于时代的影响,更多地停留在描述性阶段,没有生成更深入的见解。2019年学者冉华、钟娅利用可视化软件呈现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1998—2018年间数字出版研究的学术版图、研究状况与前沿热点,分析数字出版研究的热点议题,进而展望数字出版研究尚可拓展的研究视野。[3]然而,受制于发表时间,该研究的研究数据只截至2018年。
自2019年以来,英国出版公司布鲁姆斯伯里(Bloomsbury)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推出了能为作者提供创意激发和写作建议的名为“作家工具包”(Writer's Toolkit)的应用程序;美国数字出版公司明显证据(Evident Proof)推出了利用区块链技术为数字出版物提供版权保护和溯源服务的名为“区块链平台”(Blockchain Platform)的服务。相关案例表明,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先进数字技术,在数字出版领域的应用范围和深度不断扩展和拓展,为数字出版带来了更多的创新和可能性。2019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疫情背景下,数字出版利用其可以实现线上出版、线上销售和线上阅读的优势,减少了物流和人员流动的风险,为出版业提供了新的业务模式和商业机会。研究员艾米·沃特森(Amy Watson)在其报告《美国数字出版业——统计和事实》(U.S. digital publishing industry - statistics & facts)中指出2019—2027年全球数字出版产业收入将呈现平稳上涨趋势,预计到2027年全球数字出版产业收入将突破300亿美元大关。庞大的变化的市场吸引了众多学者的研究。为了深入了解近几年全球数字出版研究新进展,本文收集了Web of Science数据库2019年至2022年间的相关文献,并利用CiteSpace软件为数字出版的深度探索提供参考。
本文以Web of Science(简称WOS)作为数据来源,以“Digital publishing”进行主题检索。为避免无效检索和检索结果超出学科范围,将文献类型限定为:article、proceedings paper、review。将时间跨度限定为2019—2022年,经CiteSpace数据预处理除重、精确检索后,最终确定文献数量为241篇。
一、研究网络
文献的发文作者和研究机构是科学研究的主体,通过分析作者和机构之间的合作网络,可以发掘研究领域中重要的国家、研究团队和处于核心位置的科研人员。
(一)科研合作国家分析
从各个国家的研究数量来看,延续了1998-2018年发展概况,数字出版研究的学术版图依然以欧美国家为重镇,美国占据核心地位并拥有绝对影响力。但与过去相比,这四年间,西班牙和英国的学术成果有所增加,发文量超越中国。书网Bookwire对全球西班牙语数字出版市场的调查也显示其出版市场正蓬勃发展——西班牙语出版商的电子书销售在2020年全年增长了112%,有声书增长了137%。[4]
各国研究的重点较为相似,都包括学术出版、智能出版、图书馆服务等,研究主题相似使得研究者很容易达成合作意向。在这些主题中,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优势领域,相互的合作也能取长补短,加快整个研究进程。
(二)科研合作机构分析
通过对数字出版研究机构的合作网络进行分析,可以了解该研究领域重要研究机构的分布及合作情况(见表1)。研究机构主要以大学为主,其中发文量最多的研究机构为N8大学联盟(N8 Research Partnership),作为英国最大的学术研究团体,N8大学联盟成员包括英国北部的杜伦大学、曼彻斯特大学、谢菲尔德大学、兰卡斯特大学、约克大学、纽卡斯尔大学、利兹大学、利物浦大学等8所研究型大学。第二名是伊利诺伊大学。第三名是伦敦大学,伦敦大学信息研究系是英国唯一将图书馆和信息研究、档案和记录管理、出版和数字人文学科集于一体的学系。中国的北京师范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的发文量都为3篇,这两所大学对数字出版研究较早,有较为成熟的研究团队。
表1 发文量排名前7的研究机构
进行研究机构的共现网络分析,检测结果显示:N=146,E=174(Density=0.0164),节点之间的连线相对稀疏,研究团体分散,不同机构之间的作者合作较少,这说明在数字出版领域尚未形成具有一定凝聚力的科研群体。
(三)核心作者分析
通过对数字出版领域作者的合作网络分析,可以了解该研究领域作者的分布及合作情况。在2019—2022年,核心作者的最高发文量为2篇,分别有11位作者。这些作者的研究内容主要聚焦于学术出版、平台内容创作、数字出版技术,如发文量为2篇的克里斯汀·拉森(Christine Larson)关注内容创作者与数字出版平台之间的关系,并指出言情作家更适应数字环境,具备更强的对抗不稳定性的能力,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平台的控制。
在作者合作网络中,节点大小代表发表量的多少,作者之间连线的粗细代表合作频次,线条越粗,代表合作次数越高。国外作者共现网络的检测结果显示:N=135,E=67(Density=0.0052)表示在数字出版的研究领域,有135位重要作者,67条连线。但点与点之间的分布相对分散,说明作者的合作较少,核心的作者群尚未形成。有些作者意识到科研合作的重要性,但其相互之间的合作仍未形成稳定、持续的关系,未来该领域作者之间的合作交流尚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二、热点议题
关键词是作者对文章核心问题的提取与精简概括,对关键词分析体现了数字出版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对关键词的频次和中心度进行了统计,综合考虑选取了频次排名前10的关键词(见表2)。
从关键词频次可以看出社交媒体、开放获取、数字出版的研究主题较多;从中心度可以看出联系较为紧密的是社交媒体,中心度高达0.34,基本上与其他关键词均有共现关系。
为了更好地考察数字出版领域相关研究热点的知识结构,探析关键词的组合分类,使用LLR对高频关键词进行聚类,并得到较为清晰的关键词聚类谱图。一般来说,模块值Q>0.3意味着划分出来的社团结构是显著的,当平均轮廓值S>0.7时,聚类是高效率令人信服的。由图2可知,模块值Q=0.5772,说明聚类结果结构显著,平均轮廓值S=0.8288,聚类高效且结果令人信服。通过图谱可知共得到8个聚类,分别为:#0 digital publishing(数字出版)、#1 digital journalism(数字新闻)、#2 entrepreneurship(企业家精神)、#3 open access publishing(开放获取出版)、#4 big data(大数据)、#5 scholarly communication(学术传播)、#6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知识产权)、#7 audio(音频)。
基于图谱聚类并结合研究热点及研究主题,可以发现当前学者对数字出版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一)学术出版和图书馆服务
近四年来,学术出版依旧是数字出版领域的热点议题。过去的研究更多聚焦开放获取给学术研究带来的积极影响,开放获取的政策借鉴意义。一部分学者延续了对过往有关开放获取的研究,关注其对学术活动的影响;还有部分学者注意到开放获取领域仍然存在障碍和挑战,尽管一些国家已经出台相关政策措施推进信息共享,但开放获取仍然面临期刊及其平台的投入和管理较少,开放获取基础设施亟须建设问题,大量的高校、机构还未对共享知识库进行建设。[5]有学者指出文章处理费成为开放获取期刊路上的一大阻碍因素。文章处理费用是指在学术期刊发表论文时需要向期刊支付的费用。这些费用由作者或其研究机构支付,数額可能在几百美元到几千美元之间不等。因为这种无法被减免的成本存在,开放获取期刊难以得到更长远的发展。面对这些困境,有学者试图提出解决对策。马克·迪祖拉(Mark Dzula)、西德·尼吴(Sydney Wuu)、尼莎娜·露雅(Janitza Luna)以印度为例,在分析了现有的开源技术后,探索了如何推出一个开放式的、可访问的、公平的数字出版平台,以便帮助研究人员更好的开放获取文章;在开放获取的进展停滞不前,在新论文发不出、发出的论文有一半受付费墙的影响。托比·格林(Toby Green)提出使用数字转型原则重塑出版过程,为OA开辟一条可持续发展的新路径。
网络技术、数字技术的发展和开放获取理念、科研用户需求的变化,使得图书馆能够以数字出版者的身份参与到数字出版活动中并提供相应服务,高校图书馆可以利用数字出版支持校内师生的教学和科研。因此,高校图书馆出版作为新的学术交流模式受到了学界和业界的关注。[6]卡特琳娜·芬伦(Katrina Fenlon)、梅根·森斯尼(Megan Senseney)、玛丽亚·波恩(Maria Bonn)和克里斯托弗·马登(Christoper Maden)、珍妮特·斯瓦茨切诺(Janet Swatscheno)、拉特莎·维莱斯(LaTesha Velez)等学者不约而同地选择将人文学者作为调查对象,以学者的出版需求探究高校图书馆如何填补当前人文领域数字出版的空白,包括维持多样化的数字学术产品、支持作者的身份模式、帮助学者获得更多受众等。周力虹(Zhou Lihong)、黄如花(Huang Ruhua)等人聚焦中国高校图书馆,指出图书馆应该从支持服务、制定研究思路、定位合作伙伴、撰写提案、研究发表成果等五个方面为国内数字学术服务提供指导。
除了开放获取和图书馆出版的发展为学术出版领域注入了新的生机以外,新的数字技术也被广泛应用到学术出版领域,带来了期刊写作、评审的高效化和学术交流的公平化。学者布莱恩·帕特里奇(Brian Paltridge)指出云端硬盘和数字学术平台能够助力学术工作者更便捷地完成检索、阅读、写作和出版工作,出版商可以利用数字对象标识符(DOI)等实现更公正的期刊文章的评审排序;学者克拉丽莎·切利奥(Clarissa J. Ceglio)、汤姆·鲁施菲德特(Tom Scheinfeldt)、萨拉·赛克斯
(Sara Sikes)等学者运用数字技术优化学术生产模型,使其实现了整合工作流程的功能,不再受限于传统的纯印刷模式,使学术生产、交流变得更加公平和高效。学者安妮·克鲁格(Anne K Krüeger)指出在文献评估领域,大数据等技术的应用能将定性特征转化为定量指标,并通过自动化程序得出更客观准确的学术评审结果。
但是,数字技术为学术出版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风险和挑战。随着出版从印刷环境下的物理分发转向数字环境下的在线分发,围绕出版的一系列相互依赖的要素正在发生转移和重组:时间和精力、支付计划和风险、作者和机构政策等,由此带来了掠夺式的开放获取、学术造假和数字盗版等风险。学者保罗·亚当斯(Paul C. Adams)探讨了学术作者在数字环境中面临掠夺性期刊的剥削风险、影响作者和学术本身的信誉损失风险、维持思想和知识合法性流动的互惠和资助结构的不稳定风险。另外,数字盗版加剧了部分学者的贫困和边缘化。
(二)数字化重塑出版生态
根据CiteSpace的突变词分析,大数据在2019年对数字出版产生了显著影响。数字技术的发展重构了传统的阅读概念,5G、AR/VR、AI等数字技术与阅读的融合实现了阅读空间和阅读场景的跨越,催生了如有声阅读、微阅读、社交化阅读等新的数字阅读形态,改变了阅读载体和读者的阅读习惯。数字阅读载体、形式和习惯的变迁推动着数字出版产品和平台的革新,出版介质、出版服务和出版方式也随之发生改变,整个出版生态系统和过去大不相同。
1.数字化带来新的出版形态
有声读物是数字出版的最大亮点和增长点,已经从印刷图书的边缘副产品转变为数字出版和阅读的中心。美国2021年前11个月的有声书销售增长了14.9%,收入达到7亿美元。在英国,有声书2021年上半年销售额比上年同期增长了71%,达到7600万英镑。[7]学者米莉森特·韦伯(Millicent Weber)、丽贝卡·吉布林(Rebecca Giblin)、丁燕芳(Ding Yanfang)等学者在调查了澳大利亚四家图书馆中数字有声书的借阅数据后指出,有声书从2006年开始就经历了大幅增长,犯罪、科幻和奇幻是最受欢迎的有声书类型。学者阿拉特·伊斯卡拉-特普拉诺(Arrate Izcara-Temprano)、拉奎尔·戈麦斯-迪亚斯(Raquel Gómez-Díaz)、阿拉丝丽·加西亚-罗德里格斯(Araceli García-Rodríguez)通过分析西班牙现有的销售分销平台和图书馆借阅平台,发现面向儿童的有声读物相对稀缺,为提高有声读物的销售额和图书市场占比,应调整接口、适当分类,提高有声读物的可见性并在引入元数据和扩展信息方面实现标准化。
2.数字化改变出版平台
在出版平台层面,众多数字出版新兴平台的崛起使得数字出版产业链呈现去中心化的趋势,将出版商和作者从对超级平台的依赖中解救出来,学者克里斯汀·拉森(Christine Larson)发现独立浪漫作家可以凭借大受欢迎的作品,摆脱平台的钳制,实现数字文化产品的生产、出版、销售闭环,为抵制亚马逊平台的主导地位提供了可能。这种现象有利于数字内容生态的长久健康发展。此外,数字出版平台还拓展了文化产业链条,2019年前后,在线平台积极寻求与影视产业和视频内容平台的战略合作,文学出版从单一的图书产业演变为跨媒体故事产业。加拿大自出版平台Wattpad与各方影视制作机构展开合作,将该平台发表的类型小说改编为影视作品。克莱尔·帕内尔(Claire Parnell)学者认为其做法实现产业链条的纵向延伸。Wattpad上的创意作品可以制作成多媒体聊天故事,由该公司的图书出版部门出版。这些作品也有可能通过合作计划促成交易,与出版商、媒体制作公司、广告品牌公司合作制作成圖书、电视、电影、IP产品等。Wattpad还继续开发各种商业模式,以在一个动态的环境中运营该平台。Wattpad的多样化商业模式融合时代媒体行业的相互联系和媒体景观的全球化,在全球的创意产业平台中都是与众不同的。
3.数字化改变出版策略
在出版商层面,互联网巨头对数字发行渠道的垄断、流媒体平台的强势崛起,对出版商造成一定压力。在用户规模、广告收入锐减、免费/廉价内容无法支撑其传统商业模式的背景下,出版商需要对战略定位和商业策略进行调整,以应对数字化转型的挑战。伊丽萨·萨尔瓦多(Elisa Salvador)、本格霍兹·皮埃尔-让(Pierre-Jean Benghozi)调查了法国104家出版商的出版战略,考察了书籍的类别和类型是否、如何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出版商的数字化策略和电子书设计,为数字时代出版社改变发行策略提供参考;玛尔塔·马加丹-迪亚斯(Marta Magadán-Díaz)、赫苏斯·里瓦斯-加西亚(Jesús I. Rivas-García)认为西班牙出版公司也正在经历这样一个转型和技术变革的时期,需要对内部流程、产品组合进行全面修改,并指出西班牙出版公司存在数字作品质量不高和增值税问题。戴维·米尔斯(David Mills)、娜塔莎·罗宾逊(Natasha Robinson)以两家知名出版公司为研究对象,根据对作者和出版商的采访发现这两家出版企业虽然都承诺要实现出版民主化,但都被指控存在“掠夺性”商业行为,因此学者认为在学术领域应重新审视信用经济,正视学术信用经济的局限性。
4.数字化重塑出版过程
对出版过程而言,出版物形态的改变、因数字平台而诞生的新的出版参与者会引发图书出版模式的变革。伊本·哈夫(Iben Have)、比吉特·斯托加德·佩德森(Birgitte Stougaard Pedersen)指出,有声书的出版一方面依旧依赖于由作者、出版商、书店、图书馆等构成的传统制度化路径,但另一方面它催生了流媒体平台、用户和使用设备等新的出版场域,增加了数字出版领域的复杂性;何塞·托马塞纳(José M. Tomasena)的研究表明,图书博客(BookTubers)已经成为出版业的重要参与者,他们通过影响儿童和青少年促进了阅读和图书消费,并建立了与出版商、作者等文学场域不同代理人之间的合作,成为出版生态系统的重要部分。
(三)后疫情时代的数字出版
2020年,新冠疫情席卷全球。疫情冲击和不确定性所引发的长期衰退,使出版业需要削减开支来应对生存压力,导致产业规模萎缩和发展停滞。学者查尔斯沃特·金森(Charles Watkinson)指出疫情期间高校预算缩减,高校的图书采购、出版经营、教职团队等都需要做出适当改变。高校出版社应利用自身多样性的优势,在危机中做出灵活性的调整。
此外,受新冠疫情的影响,整个欧美出版业都在经历“数字加速”(Digital acceleration)。传统出版业的深层结构性问题,尤其是落后的出版技术与运营模式,在数字化的浪潮冲击下暴露无遗——面对居家办公、远程学习等新场景和突然剧增的数字内容需求,传统出版业几乎毫无准备,甚至视机遇为危机。疫情大流行正在加速新旧出版模式的裂变。[8]对此,学者山田由纪(Yuki Yamada)指出,不管是在疫情期间还是后疫情时代,出版业可以采取微型出版方式,有效提高研究人员和从业人员的实时参与度。微型出版方式是指在学术论文通过预登记注册后,仅保留描述和方法等核心内容,以最少的文本实现快速同行评审、快速灵活出版。
(四)学科交叉研究
出版学是一门新闻、传播、图书馆、情报、中文等多学科交叉的跨学科专业,其学科的交叉性为出版研究提供了一种多学科的视角。同样的,数字出版研究学术场域中表现出鲜明的跨学科学术研究的特点。
随着全球变暖的持续加剧,低碳环境保护的概念越来越深,传统出版业的木材和其他材料的消费影响了低碳环境保护的进程,梁慧贞(Liang Huizhen)从环保角度,分析了数字出版业的低碳和经济优势。此外,有的学者从健康传播的角度分析出版在传播健康知识方面所起的作用,并提出了如何利用出版信息来改善地区健康;有学者从出版人才培养出发,探讨了在新媒体时代,大学出版人才培养的改革问题,为解决出版业资源分配不平衡的问题提供了参考。
随着教育信息化的加速推进,数字出版产业的迅速发展与普及,“互联网+教育”模式深刻改变了当前教育环境的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传统纸质出版内容早已无法满足新时期的发展需求,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加持下的数字出版教育产品成为当前数字教育领域学者的研究热点。有学者从教育资源的角度出发,介绍当下数字格式的教育材料,这些技术可供性主导的数字资源,可以配合传统印刷材料创造更丰富、更有效的学习体验。
三、结论
本文基于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对数字出版研究领域文献的国家合作网络、机构合作网络、作者合作网络、关键词分析及研究热点进行了可视化分析,以图谱的形式展现了数字出版研究领域的相关研究成果。
虽然国内外数字出版研究领域已累积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是数字出版是一个动态的变化的研究对象,研究环境和数字技术等影响因素的变革驱动数字出版研究领域不断出现新的研究方向。数字出版研究远未达到饱和,高质量研究尚待丰富,研究广度和深度也都有待进一步提升。总体上来看,国内外数字出版研究与实践结合较为紧密,热点议题集中在学术出版、数字化背景下的出版生态系统、后疫情时代的出版业以及与其他学科的交叉研究。基于前述分析得到的研究热点,结合我国当前的产业发展实践及趋势,针对未来我国数字出版研究提出以下三方面的研究趋势。
(一)拓展丰富数字出版研究理论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9]目前,数字出版研究偏重于实务操作,因此导致领域内研究理论和研究范式缺失。然而,数字出版作为一种人、载体、内容相互交互的出版形态,对它的学术研究应超越实证而深入到对它的本质研究中去。因此,研究者需要跳脱出对数字出版是传统出版数字化的观念,以全新的思维、理念对数字出版行业的建构提出对策。[10]期望未来无论在基础理论、研究范式,还是在领域拓展、实践指导等方面,数字出版学都能取得显著进步,具备成熟学科的规模和气象。
(二)关注数字出版新技术研究
2022年中宣部印发《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意见强调加强前沿技术探索应用。紧盯技术发展前沿,用好信息技术革命成果,强化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应用,创新驱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不仅是顶层设计要求,更是现实因素导向。国内外的数字出版产业都在追求建立一体化内容协同生产传播新体系,期望以数字技术融入实现出版全流程的融合化,进而充分把握数字时代不同受众群体的新型阅读需求,推出更多广为读者接受、适合网络传播的数字出版产品和服务。因此,未来学者需持续聚焦数字出版技术研究,既要关注新技术对出版领域的影响、变革、融合探索,又要研究新技术在数字出版领域的具体技术应用。
(三)追踪当前数字出版领域的热点议题
数字出版研究历经发展已经步入相对成熟的阶段,该研究领域早已从初期的相对集中到如今衍生出各种细节分枝。但是学者需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正视数字出版研究中的“变”与“不变”。系统性总结梳理数字出版研究成果发现,数字学术出版研究、数字出版商业模式等一直都是数字出版领域的研究热点。因为它们都是数字技术在出版领域应用的产物,它们共同受到政治、经济、技术等多种因素的影响,相互关联、相互作用,共同推动数字出版领域的发展和变革。因此,不论环境发生什么变革,都不能割裂其与数字出版研究的联系。未来学者依旧需要研究数字学术出版和数字出版商业模式,进而全面了解數字出版的发展趋势和特点,为数字出版的未来发展提供更为科学和有效的战略和建议。
(作者单位系浙江传媒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