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书万卷笔自雄——读《菊香斋诗文钞》有感

钟书林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234)

胡安顺先生数十年如一日,近期与二三好友联袂出版了《长安集》。其中《菊香斋诗文钞》(以下简称《诗文钞》)乃胡先生数十年诗文创作菁华之所在,品列上乘,内容包括诗、词、赋、记、杂论、对联及格律论说、创作体会等,诚为指示后生小子创作之津涉。

《诗文钞》书写了先生数十年坚持不懈的诗文创作,从青壮年到中老年的生命情感,以及数十年读书工作生活的所见所感。从某种意义上看,《诗文钞》所体现的,既是一部个人生活小史,也是先生所在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的学院学人小史、校际交往小史;既是一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读书工作生活的缩影,也是数十年间风云岁月在一位知识分子笔端的反映。书末“附录五”所附西北大学文学院刘炜评教授《调胡安顺教授三首》以诗的形式表现了胡先生幼年、求学、客居、成名等人生艰辛与奋斗历程,可谓先生小史,与全书相互映照。

一、诗文承载传统担当

胡先生学术研究与诗文创作并重,刘炜评教授称先生“凡古文、辞赋、四六、诗词、联语,靡不驾驭自如”,此言不虚。先生以其丰富的古典文学素养和生花妙笔,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做出了积极贡献。

张玉喜（2006）提出一个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可以用金融总量、金融结构和金融效率指标衡量，考虑数据可得性，本文从金融总量、金融效率两方面衡量广西县域金融发展水平。

高校内部各项软硬件设施的建设，其最主要的目标，是要满足整体工作需求，包括教学工作与管理工作。但与发达国家的高校相对比，我国高校的基础建设依然体现出落后的趋势，后勤信息化管理平台的建设与更新也不到位。但是高校后勤管理是一项内容复杂、贯穿全程的综合性管理工作，服务的范围广、数据分散难以收集，且关联多个部门，因此如果没有先进的技术与设施，管理目标是无法达成的[2]。

清明节公祭轩辕黄帝,是海内外中华儿女的盛事。从2001年开始,先生应陕西省公祭黄帝陵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之邀,多次为清明节公祭轩辕黄帝陵撰写祭文、对联等。其立意高古而用词典雅,例如《甲申年清明节公祭轩辕黄帝文》曰:“赫赫我祖,功业何伟!仰观日月之行,俯察江河之流,动顺风雨之变,法乾坤以正衣裳,造书契而创文明……赫赫我祖!名高天下而不恃,仁建土德而不矜。见可而进,识时而退,厚德载物,上善若水。”[1]197盛赞轩辕黄帝功绩及其影响。文末缀颂词三首,仿效《诗经》体,庄重典正。其一曰:“桥山峣峣,沮水滔滔。追思我祖,功丰德高。宾服诸侯,惠及耋耄。教化天下,万姓来朝。”其三曰:“赫赫我祖,普天仰之。明德惟馨,永其襄之。清明佳节,神其降之。黍稷美酒,时来享之。”[1]197这两首后发表于《诗刊》,收入《诗文钞》。

2004年8月,时逢“首届华清池国际梨园艺术节”,先生应邀撰写《梨园弟子祭祖文》。祭文开篇曰:“明明祖师,千古一帝。业启开元,功致封建盛世之最;文注《孝经》,言成四海万民之法;艺创梨园,曲定九州百代之音。”四六骈偶,称颂玄宗文治武功。接着叙说当时梨园之盛:

《蝜蝂新传》的创作特点颇类于其“续貂体”诗。该文附记说:“近读柳宗元《蝜蝂传》一文,以为于蝜蝂之性状未尽其详,今试补之。”开篇先叙蝜蝂的习性:“蝜蝂之为虫也,非唯善负,好高,贪鄙无厌,且形丑,臭恶,毒甚。”继而细说其习性:“终年以粪便为食,以跟屁为事,以剽取他虫之获以为积”,“酷嗜报复,喜伤异类,人莫敢近”。之后叙述其处事:“遇强不强,或掉头疾逃,或摇尾乞怜,或攫食以奉之;遇弱不弱,常欺侮老幼,扼杀羸瘦,肆虐以害之”,“失势则沮丧,得志即猖狂,得失之间,最为彷徨”。再后指出其擅长及遭遇:“并无异能,唯善背负攀缘,每依大树,踩蚁肩而上,居高枝而乐,甚自得计,以为爬高之术莫予过也。”“某日,其一误以牛腿为大树,奋力攀缘至肛,闻屎臭而喜,心思又尝美味佳肴矣。得意忘形之际,不料牛屎喷出,惨遭冲埋,坠地而死。”[1]194蝜蝂之贪鄙、恶毒、跟屁、剽取、酷嗜报复、喜伤同类、恃强凌弱、拜高踩低、以贪取攀爬为能事,无一不是人类世相丑陋的写照。《蝜蝂新传》相较于《蝜蝂传》,文笔更为辛辣,讽刺意味更强。对于其结局之思考,颇为深刻,令人警醒:“(蝜蝂)阴秽丑类,遇湿而生,食粪而长”,“不自省,不修内功,却以贪取攀爬为能事”。文末痛批:“心高而坠于高,性贪而死于贪,食粪而葬于粪,不亦宜乎?”以虫寓人,以虫鉴人,入木三分,发人深省。

遥想当年梨园之盛,机构四而教坊六,乐章百而弟子千,祖师亲任教习,贵妃躬自示范,王维李白供其词,龟年阿蛮扬其声。一时间,善才云集,群星璀璨。春日柳长,歌按昭君思归之乐,音中“经首”;秋夜月明,舞奏霓裳羽衣之曲,节合“桑林”。虽韶虞武象、蓬莱仙乐不能过也。[1]199

这段叙述颇见先生的文笔功力,其辞采精工,骈散错落,不失韵致,摹写逼真,当年状景,宛在眼前。其后叙写梨园衰落及其后世影响,却宛若一段戏剧小史:“后经安史之乱,梨园洗劫,弟子流落,然梨园精神未灭,乐章未坠,宋元杂剧、明清传奇即其翻新之声,与古希腊悲剧、印度梵剧鼎足而立,遂成民族之瑰宝,文明之象征。明清以降,秦腔古韵导源于前,晋剧、川剧、汉剧、昆剧、豫剧、京剧、评剧、越剧、湖南花鼓、安徽黄梅诸剧三百余种继声其后,孳衍流变,踵事增华,尤为大观,致使梨园之声响彻神州,梨园弟子走遍天下。一剧开演,万人空巷;一曲未终,千夫落泪。影响所至,山野樵叟多能哼唱;教化所及,市井浪子相率回头。”[1]199简括地介绍了秦腔发展史,同时形象化地描叙了戏剧之社会教化功能,富有感染力。既是凭吊,更是咏史。

先生工于辞赋,《诗文钞》收录了多篇赋作,如《农耕赋》《崇文宝塔赋》《镇原赋》《丹江赋》等,均颇见笔力。《农耕赋》为保存农耕文明之记忆而作,开篇即言农耕的重要性:“农耕者,华夏之所本也,重之则国强,轻之则民殃。五谷者,万民之所赖也,得之则安生,失之则仆僵。土地者,祖宗之所遗也,宝之则富足,毁之则败亡。”以排比句起势,文采飞动。接着,历数先秦史实掌故,进一步阐明农耕与国家盛衰的内在关系:“是故神农斫木为耜,黄帝服牛乘马,后稷教民稼穑,公刘彻田为粮。《书》曰‘农用八政’,《诗》云‘十月涤场’。《春秋》大义训农,《孟子》五亩树桑。齐桓度地致霸,秦嬴耕战始皇。”[1]158仍以排比句连贯而下,将一个个历史典故有机地熔铸其中,体现出了高超的语言驾驭能力与深厚的国学功底。

《丹江赋》更堪称为同类作品中的翘楚,甫一问世,即获得高度好评。开篇在点出丹江得名由来之后,描绘其变化万千之态:“静如处女,动如游龙。或平或怒,或缓或急。平缓则悠柔,利万物而不争;急怒则咆哮,摧千屋于瞬间。”继而叙述其悠久历史:“帝尧征伐,以讨不庭,战此水而服南蛮;商鞅变法,功封商於,居此水而威诸侯。张仪联楚破齐,出奇计,借此水而留怀王;强秦兵出咸阳,过牧护,绝此水而吞吴楚。刘邦起兵沛县,入武关,涉此水而诛暴秦;四皓穴处商山,食商芝,饮此水而定帝位;光武夜出长安,避王莽,伏此水而致中兴;闯王屯兵鼎龙,八进八出,据此水而亡大明;红军五进商洛,先念突围,滨此水而创基地。”连用九个历史典故,凝成一组排比句群,气贯长虹,引人入胜,充分展示出丹江流域战略地位的重要性。末了以“故知商洛自古形胜地,兴亡成败系丹江”二句总结,点出了商洛与丹江的重要性。最后赋诗八句:“商洛自来名远扬,云烟八景系丹江。物华天宝帝王业,人杰地灵戏剧乡。高士山中威望在,将军帐下运筹忙。书生最是忆秦汉,道里至今夸闯王。”[1]161以高度凝练的笔触概括出丹江极富特色的自然风貌、历史地位和人文名胜,令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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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兴之所至,发而为诗

“苏州司业诗名老,乐府皆言妙入神。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王安石《题张司业诗》)在胡先生这些精彩诗文的背后,我们看到了他数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的志趣、坚持和艰辛,兴之所至,发而为诗。

先生曾在《雪舞诗兴》自叙诗歌创作与诗兴、灵感关系时说:“雪来思涌似潮生,雪去凭空神不灵。诗有别才非在学,却关景物更关情。”据此可知,先生的不少诗文,皆因兴而作。例如,他因看到友人所发“近日北大、清华老同学圈因政见不同吵爆了”数语,即兴作《北大精神》一诗:“空谈政治是书生,北大精神何处逢?家国情怀几个有,蔡公再世亦无能。”振聋发聩,引人深思。诗前自序曰:“余因为是作以响应。”又如,先生曾见到“长安诗人群”中有人发的组诗《心事如烟》,感到“颇多趣味”,因起兴作《赠烟民》二首。其一曰:“半日两包胜做官,清晨一口活神仙。死囚临决求过瘾,初夜新郎先点烟。”文笔戏谑活泼,寥寥数笔,栩栩如生地勾勒出一幅幅“瘾君子”的众生相。其二曰:“斯翁烟斗霸王鞭,德胜烽烟伴卷烟。鲁迅文思因烟涌,邓公烟后再开元。”专咏名人与烟,颇有夸辩的味道,意趣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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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还喜欢创作“嵌句体”和“续貂体”。所谓“嵌句体”,是将前人的一句诗嵌入自己的诗作中,做到平仄合律,意境自然,生出新意。例如,2019年己亥春节期间,中华书局朱兆虎先生给胡先生发来《夕阳芳草见游猪》画一张,附言曰:“古人尚雅,极少以‘猪’入诗,梁启超盛推乾隆皇帝‘夕阳芳草见游猪’的妙句,在雅集上请王云作画,姚华赋诗,自书画题,堪称诗书画三绝,成为近代艺林佳话。苏东坡也调侃汉代官府不许私人酿酒,打砸私家酒瓮,酒流满地,却把家畜都给醉倒了,有‘西邻椎瓮盎,醉倒猪与鸭’的佳句。”朱先生点评说:“雅俗无间,惟须妙手;万象更新,不待阴晴。”胡先生因以“夕阳芳草见游猪”为题,续绝句三首,附记曰:“猪年万城禁炮,聊以诗增兴耳。”其一曰:“春来冬去雪霜无,解冻川原争复苏。陇上早梅开未尽,夕阳芳草见游猪。”其二曰:“夕阳芳草见游猪,云际飞鸿声渐无。陇下炊烟正袅袅,牧童弄笛在归途。”其三曰:“向晚山花开似无,夕阳芳草见游猪。河边打闹谁家子,掬水高抛看雨珠。”[1]106-107三首诗意,据该画中姚华的“不觉悠然见,群猪正尔游。夕阳随地没,芳草贴天柔。陇外牛羊下,望中山水秋”等诗句发展而来,而更富于清新、恬淡、宁静的意趣。

在散文创作方面,也体现出胡先生兴之所至的文学志趣。其代表作品有《秦奋先生传》《蝜蝂新传》《曾因酒醉鞭名马——旧题诗与中国酒文化》等寓言体。《秦奋先生传》:“先生尊姓秦,名奋,字耕耘,清末追名县逐利乡骛远村人”。秦奋谐音“勤奋”,开篇以勤奋、耕耘,追名、逐利、骛远奠定全篇基调。紧接着,叙其为人:

90 d试验期之后，各组抽取接近平均体重2公3母屠宰，屠宰前空腹称取空腹活体重；静脉采血20 ml，分为2份，一份置医用抗凝负压管供血生化指标测定用（血液样品用泡沫箱加冰袋贮存），另一份在3 000 r/min条件下离心取血清，用于血清指标测定用。

少负任性之气,长无乡曲之誉。五短身材,貌恭心非。性好诽毁,狐疑多忌。希世而行,比周而交。美恶同俗,随波起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言而无信,见利忘义。志大才疏,曲学多辩。好为人师,意在矜伐。近之而不恭,疏之而生怨。损人以自高,炫己以自慰。常穿凿附会,辗转生意。攻细捐大,舍本求末。得筌忘鱼,顾兔失麋。钩深探赜,不能致远。皓首穷经,一事无成。镂心属文,专务空谈。词拙意寡,旨鄙理乖。终日矻矻,蝇营狗苟,以求盈尺之利。[1]187-188

以寓言和传记的形式将儒生的诸多缺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予以批判,语言诙谐,指斥秦奋先生“终日矻矻,以求盈尺之利”,入木三分。其漫画式之敷陈,颇见辛辣之笔力,读之令人捧腹不禁。文章还列举出秦奋先生的十八处“不足”:

综览全篇,文章的立意似有意仿效阮籍《大人先生传》、陶渊明《五柳先生传》。《五柳先生传》连用九个“不”字,世称“九不主义”。本文则一连用了十八个“不”,由于是以对比的形式说明十八类现象,故用“不”虽多而不见其烦。文章的结尾更耐人寻味,以大胆讽刺的笔触揭示出了“秦奋”浅薄可笑而又自负狂妄的扭曲心态,颇具典型意义。行文借鉴了《五柳先生传》“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的特点而有所扩展,奇思妙构,成功完成了秦奋先生这一“箭垛式”人物的点睛之笔。

3.1 职称、学历、医院级别均影响指南认知与应用 本研究中，眼科医师对临床指南的重要性普遍持认可态度，但多对临床指南，特别是对循证临床指南的认知尚浅，指南的临床应用亦存在障碍。同时，眼科医师的教育背景、职称等均影响指南认知与应用。在指南的制定中，高级专家团队占主导地位，而指南的批判性评价和应用涉及各级眼科医师。因此，向各级医师培训循证指南制定、评价等相关知识，以及更好地介绍、推广和普及现有指南，具有重要意义。

其学不足以破愚,教不足以解惑。论不足以为法,行不足以垂范。文不足以传世,武不足以御敌。忠不足以安邦,奸不足以乱党。智不足以饰非,勇不足以抗上。仁不足以立德,信不足以交友。权不足以谋私,威不足以肆志。进不足以济贫,退不足以事亲。喜不足以乐众,哀不足以感人。[1]188

先生热爱生活,生活中习见的一些景物常被摄入诗中。如《阳春三叠》中的《杨白花》:“二月小绒护绿芽,随风飘舞弄流霞。”《曲江来燕》:“曲江故苑来新燕,游人应悔到天涯。”《榆钱》:“圆如通宝连青琐,欲续韶光接夏莲。”《校园即景》写师大校园特有风光:“兰桂飘香百鸟鸣,飞泉流韵读书声。”《终南山》题山水画:“千寻飞瀑接流霞,百态古松生断崖。枫树连天漫无路,茅庐隐约有人家。”读之若身临其境,不禁神往。

对照组采用临床上常规治疗方法，主要有面罩吸氧、硝酸酯类扩充血管、利尿、强心、解痉平喘药物等手段，研究组在进行对照组手段的基础上采用无创呼吸机通气治疗手段，治疗时可以采用深圳迈瑞生物医疗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SynoVent E5呼吸机。参数设置为：呼气末正压4～5 cm H2O，吸气相正压10～18 cm H2O、吸氧浓度设置为30%～60%、呼吸频率为14～20次/min[4]。

三、诗以乐群,文以辅仁

孔子曰:“《诗》可以群。”[2]185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2]132古代文学家大多交游广泛,诗人交游的重要形式之一是雅集唱和,例如晋代金谷集会、兰亭集会,每为后人所仿效。

在《诗文钞》一书中,有不少内容即属于雅集唱和之作,可谓以文会友、以友辅仁。《长安暮春诗友雅集》中的“忘怀百事扰,暂觉一身轻”“欢聚雅堂内,清谈非俗人。投缘全在趣,同好故相亲”“长安春事晚,集会效兰亭”“尽兴终南下,赋诗相继成”等诗句,即是对这些场景的反映。

对于身边故去的师友、同事,胡先生多撰诗或对联纪念。这些诗文、联语各具特色,合璧观之,宛如陕师大文学院名人小史。其中《忆黎风先生》是一首七律,后两联曰:“少壮风华多义气,晚年寂寞任寒清。可怜一世说鲁迅,却被胡风误半生。”高度概括了著名学者黎风先生一生的风雨沉浮。《忆魏德运同志》也是一首七律,前两联曰:“沐雨栉风常忘还,登高履险觅华篇。半生捉影得三昧,一瞬定神留百年。”魏德运先生摄影技术精湛而英年早逝,其作品曾获季羡林、张岱年、周汝昌等大师的高度赞誉。这首诗生动表现了他生前专精摄影的忘我精神和善于捕捉影像的非凡技巧。

酸涩童年老梦中,食堂粥少腹常空。

春深偷摘豌苗嫩,秋早遥期柿子红。

柳叶当蔬苦强咽,麦糠充膳便难通。

步行十里为求学,古庙神前苦用功。[1]55

童年饥饿成为萦绕一生、挥之不去的酸涩记忆。首句总领,后七句分写,句句写实,其生活情景皆可入画。第二句是因,紧接着的后四句是果。其中第三句写儿童行为,第四句写饥饿心理。两句前后映照,真实反映了饥荒年代儿童的无忌和心态。第五、六句以白描手法记载了以柳叶、麦糠充饥的艰难生活。第七、八句作结,落脚在“学”,使主题得到升华。生活如此艰辛,却不忘刻苦求学,故有了后来的大成就。由于《童年》诗中所描述的饥饿,是那个时代人们共同的记忆,所以这首诗刚一问世,便引起了长安诗人的强烈反响,大家纷纷唱和,作者有魏义友、刘炜评、孙民随、李晓刚等,诗作多达数十首。

《诗文钞》还收入了不少有关师友诔文、传记、悼亡诗等纪念性作品,各具特色,反映了先生工作和交游的另一些侧面,如《诔王守民先生并序》《书家贾温性先生诔》《郭子直先生行状》《曹伯庸先生行状》等。《诔王守民先生并序》是为悼念先生的校友和同事王守民教授而作,先叙王守民先生为学为政的业绩,次叙其退休生活及辞世:“八七年以副教授之职称卸任,俄而退休。自是键户谢客,身影渐消。偶见其默然独步于校园,凝神寡语而意漠,心中似有不畅者。”“近日忽闻其溘然长逝,知者莫不惊叹失色,共颂其为人之正,哀其过世之早,得名之难,意多有不平者。”寥寥数笔,极为传神,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令人肃然起敬。行文由此转入追忆和凭吊:“先生在世之日,必或有所不平,然未鸣,唯默然而已。”“卧病数月,生命屡危,从未张扬,故人多不知。”王先生之懿德操行跃然纸上。接着慨叹逝者的君子人格:“一生不求名,名亦弗及;不逐利,利亦未至;不愿累及于人,人亦莫知其甘苦。”并由此作结:“吾忍见先生之默然,不忍见先生之悄然,故为是作以诔之。”[1]204

胡先生与诗友的唱和诗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童年》和《忆吃大食堂》等。其中《童年》曰:

此外,胡先生还经常应邀为陕西师范大学与外校(包括海外高校)的校际交流创作诗文。透过这些诗文,可以看出先生作为学者和诗人知行合一的品性。先生多年来一直不忘自身的社会责任,不忘传承民族优秀文化,积极投身于公益事业,身体力行地将创作与为社会服务紧密结合在一起。

四、诗为事作,文为时著

胡先生诗文创作源于生活,反映生活。除了上文提及的祭祀、传记、怀旧、悼亡类作品外,《诗文钞》中与现实生活及读书研究密切相关的作品也不在少数,包括咏物、咏史、感时诗以及史论等。

根据以上观测变量,设计相关调查问卷,对样本数据进行量化,使用SPSS 19.0作为分析工具.对免费开放感知、地方依赖以及地方认同相关项目采取“1=非常不同意，2=不同意，3=说不清，4=同意，5=非常同意”的5级李克特量表,公园满意度则使用“1=非常不满意，2=不满意，3=中立，4=满意，5=非常满意”的5级李克特量表．

有时,作品通过景物描写表现作者的个人情操。例如2009年创作的《中秋感怀》:“云舒云卷水悠悠,花落花开任去留。终岁唯求书内趣,今宵始看月中秋。蓬门园圃有桃李,大雅篇章无赘疣。自许平生白衣贵,不将豪气揖公侯。”又如1979年创作的《咏梅》:“抖落严霜气馥芬,朔迎凄烈最精神。岁寒方见骨风傲,雪白何如天性纯。意僻凌尘清自许,情偏抗世苦争春。冷枝任教风摇曳,不把芳心轻与人。”再如2018年创作的《咏桂》:“树树金黄拟彩云,芬芳日醉数千人。繁花秋夕接天汉,绿叶冬寒少友邻。香伴嫦娥甘寂寞,艳惊诗佛忘晨昏。问渠何得此浓郁,蓄势不争第一春。”

每逢岁末,先生多借题以诗述怀。或感慨逝者如斯,如2009年创作的《庚寅元日有感》:“负日献芹未得闲,烧薪覆酱亦堪怜。秋冬去后迎春夏,辞别牛年是虎年。”2010年创作的《辞寅迎卯有感》:“春误樱花夏误莲,秋风不觉冷冬残。此生唯信读书好,每愧新年负旧年。”2012年创作的《马年有感》:“三更灯火五更天,旰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