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见二十余双姿态不一的眼睛,他们
身上爬满噪点,还有暗处的指针
在抑动。这如何可能呢
被注视的同时讲她纯然内在的话?
言语本身没有效力;在异处响动的是
行走与钥匙链的泠响。她看见
那些人的等待成为一块升降台,落在空地上。
一种关联,从言语出发在建立。
才拥有一个小时的街道见闻
那座蓝色的房间,仿佛仍在体内
沉重地困着。她满志于成为记录员
但从未理清自己的个人史,喉咙
在身体里游,像一个待处理的
异常程序。惯于自卑地与命运互相敌视
又好像不断地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
自己的轮廓如此鲜明,像一个筛网。
她活着,却像一个事物
尚未被认识;想开口,又被干瘪的词
压迫。这点燃引信的恐惧从何而来,
夹杂着一切未知生机袭来的大渴望?
她敞亮的历史能够重新闪耀
在一颗真实的暴风船上舞动?
四周的發光人,都是她
呼吸的腮,颠簸的感官,外接肢体。
在开口之前,一阵坚硬的冷
让她认清一切事故的发生地
冷到夜奔,冷到一切僵死的能量
都化作数不清的宇宙玻璃门。
沈耳,本名沈卓成,1999年生于浙江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