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评价创新性要求在地理试题中的呈现及教学启示

刘斌 王志平 付彪 王涛耕

摘      要  基于课程标准与高考评价体系对地理试题的创新性内涵进行解构，认为地理试题的创新性主要体现在试题立意的深刻性、情境材料的真实性、设问方式的灵活性及学科思维的开放性四个方面。在此基础上，对2023年全国高考甲、乙、新课标三套地理试题进行分析，研究发现，三套试题均重视对创新性要求的落实，但甲卷创新性集中体现在学科思维的开放性，乙卷侧重对真实情境材料的建构，而新课标卷在四个维度上分布较为均衡，体现出向“三新”背景下试题命制转向的特点。由此建议地理教学应突出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助力学生创新思维拓展、强化学生关键能力养成以及培养科学创新精神。

关 键 词  高考评价体系  地理高考试题  高中地理

引用格式  刘斌，王志平，付彪，等.高考评价创新性要求在地理试题中的呈现及教学启示[J].教学与管理，2023（31）：63-66.

高考评价体系是新时期深化高考内容改革的系统性工程，是健全立德树人落实机制、实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育人目标的重要测评体系[1]。“一核”“四层”“四翼”是高考评价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其中“四翼”为考查要求，具体包括“基础性”“综合性”“应用性”和“创新性”四个方面，它们是素质教育评价维度在高考中的体现，具体回答了“怎么考”的问题。“创新性”是高考人才选拔功能的重要体现，从测评框架层面回应了国家对创新性人才甄选的迫切需求。因此，突出试题的创新性俨然成为当下高考命题的重要任务之一。本文尝试厘清高考评价体系下地理试题创新性的内涵，并在此基础上分析2023年全国地理高考甲、乙及新课标三套试题在“创新性”方面的落实，进而提出回应创新性要求的教学启示，以期为未来地理教学提供参考。

一、 高考评价体系下地理试题创新性的内涵

1.高考地理试题创新性的内涵解构

课程标准与高考评价体系是高考命题工作的重要行动指南。《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强调以学业质量评价标准作为高考命题的重要依据，并以此测评学科核心素养[2]。《中国高考评价体系》则明确指出创新性要求高考试题应创设合理情境，设置新颖的试题呈现方式和设问方式，促使学生主动思考，善于发现新问题、找到新规律、得出新结论[3]。因此，地理高考试题的创新性在地理试题立意上应当突出强化对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落实，在情境设置上将地理学科内容与学生生活实践相联系，突出试题情境的真实性，从而激发学生对地理问题的探索欲和求知欲。其次，还应采用灵活、开放的设问方式，让学生置身于地理劣构问题情境之中，从而不断地进行地理学科思维的迭代升级，并以地理学科独特的视角创造性地解决地理问题，进而实现地理学科独特的育人价值。

具体而言，地理学科的核心价值主要包括正确的人地观念、可持续发展观、正确的人口、资源、环境观、地方观及全球观等[4]；地理学科核心素养主要表现为区域认知、综合思维、人地协调观和地理实践力四个方面；关键能力主要围绕获取和解读地理信息、描述和阐述地理事物、论证和探讨地理问题三个维度展开；而地理学科必备知识主要包括地理特征、地理原理、地理过程与地理联系[5]。其中试题立意是地理学科核心价值实现的必由路径，地理情境是学生调用地理必备知识的重要依据，地理设问是地理情境与地理学科核心素养、关键能力相互联系的重要纽带，地理思维是学生在解答地理试题过程中地理学科核心素养及关键能力的外化表现。综上所述，地理高考試题的创新性主要表现在地理试题立意的深刻性、情境材料的真实性、设问方式的灵活性与地理思维的开放性四个方面（如图1）。

2.高考地理试题创新性内涵的具体表现

（1）试题立意的深刻性

试题立意是地理试题的灵魂，是超越地理试题表象的深层次价值取向。只有将所学地理规律与地理原理嵌入到当前社会发展的现实之中，才能实现地理学科事实与学理的迭代[6]。因此，地理高考试题应紧密结合我国社会亟待解决的紧迫问题、科学技术前沿理论、工程技术领域的重大项目等进行编拟，使试题情境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和鲜明的中国特色[7]，从而以小见大，让学生透过地理试题“小情境”感悟其背后的“大意蕴”，进而从高站位树立全球视野、家国情怀、人地协调观等适应未来社会的核心价值，让学生在解答地理试题的过程中“读原文、悟原理，展新貌”，从而不断增强学生的民族自信心，为我国的创新性人才奠定扎实的中国底色。综上可见，地理试题立意的深刻性是以地理情境的真实性为载体，两者具体呈现路径如图2所示。

（2）情境材料的真实性

情境是以问题或任务为中心构成的活动场域[8]，是地理试题综合考查的载体。一般而言，地理情境可分为生活实践情境与学习探索情境两类，二者分别来源于日常生活、生产实践过程以及真实的研究、探索过程[9]。具体而言，生活实践情境按主体区分可划分为三类[10]，学术探究情境包括区域自然地理系统演化过程、人文地理系统演化过程及自然— 人文耦合系统演化过程三类（如图2）。真实的生活实践情境能够让学生充分暴露在现实生活之中，倒逼学生主动将所学地理知识与现实地理问题建立有效链接，突出考查学生的现场学习能力，有助于培养学生“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的科学创新精神。实际的学习探究情境能够让学生“像地理学家一样思考”，在不断模拟的研究过程中，不断深化对地理学科的认识，逐步实现学科思维的迭代升级，从而获得超越先前的地理创新思维。同时，陌生真实的地理学术情境能够增加试题对学生在认知方面的挑战，有助于学生形成非常规化的思维方式，避免学生陷入模版化、套路化的解题过程[11]。因此，地理情境的创新性主要体现在素材来源的真实性。

（3）设问方式的灵活性

灵活性是地理试题设问方式在创新性方面的最佳诠释。地理高考试题的设问方式一般可分为横向展开型、纵向追索型、对比辨析型和开放创新性四种[12]，不同的设问方式对学生地理学科思维的考查也各具特色（见表1）。地理试题通过灵活的设问形式，旨在倡导学生对所学地理知识进行灵活的应用与迁移，从而引导学生摒弃“死记硬背”和“机械刷题”等非创造性学习活动，突出对学生创新思维的甄别。同时，新颖灵活的试题呈现和设问方式，使得学生的关注点从“解题”向“解决问题”的能力训练转变，从“做题”向“做人做事”的素养提升转变，从而有效地落实地理学科核心素养，凸显地理试题的创新性特征。

（4）学科思维的开放性

地理联系的复杂性要求学生必须具备“从全面、系统、动态的角度去认识地理环境”的思维方式[13]。因此，地理学科思维的开放性主要体现为学生在面对地理试题所呈现的劣构情境和灵活设问时，能够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利用发散思维、系统思维、逻辑思维、逆向思维、创新思维、类比思维、辩证思维和批判思维等多种高阶思维能力，对地理试题设问进行“大胆质疑，小心求证”，进而创造性地解决地理问题。地理试题中所蕴涵的地理思维旨在强化对学生核心素养和关键能力的培养，因而学生在解决地理问题时所外显出的学科思维品质是评价学生对地理学科认知深刻性的重要依据，同时也是学生学科创新能力提升的的根本旨归。

二、地理高考试题创新性考查分析

1.地理试题创新性的整体分析

本文依照上述有关地理高考试题的创新性内涵，对2023年甲、乙、新课标三套地理高考试题进行了统计分析，结果见表2。

从整体上来看，三套试题在“试题立意”“情境材料”“设问角度”“学科思维”四个方面的一致性占比均超过了40%，这说明三套地理高考试题都较为重视对创新性要求的落实。若从单一维度来看，三套试题又各具特色，其中甲卷较为注重对学生地理学科思维的考查，通过复杂的学术情境层层展开设问，让学生在解决地理问题的过程中不断迁移所学地理原理与规律，进而实现对地理思维的更新与发展；乙卷则较为注重对真实地理情境的建構，利用“豌豆尖”“快速公交”、“景区数字化”等素材，给学生以熟悉感，着力凸显情境的生活性，旨在引导学生学习对生活有用的地理，增加学生对“地理生活化”和“生活化地理”的感悟与体验。相对于甲、乙两卷而言，新课标卷则在四个维度上的一致性占比总体偏高且相对较为均衡，充分体现出其向“三新”背景下试题命制转向的过渡性特征，旨在助推云南、安徽、黑龙江、吉林、山西五省区的教学改革，进而推动新课标、新教材、新高考的扎实落地。

2.地理试题创新性的案例分析

为了进一步说明三套地理高考试题在创新性四个维度上的响应，笔者选取了部分典型试题案例对其做出进一步阐释，结果见表3。

三、高考评价体系创新性要求对地理教学的启示

1.创设融入核心价值的地理情境，突出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

“核心价值”是高考试题价值取向的重要体现，其指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起到方向引领作用。地理学科作为基础教育的重要课程之一，应当利用学科优势承担起育人方面的独特价值。因此，在地理试题的命制过程中应当注重在试题情境中有机融入核心价值教育，让学生能够从试题中汲取精神力量，增强对核心价值的体验与感悟。因此，在编制试题中应当基于地理学科本质特点充分挖掘以我国基本国情、国家主权意识、生态文明建设、重大科技突破与工程成就等为精神底色的地理素材，着力从地理学科独特的视角解读地理素材并创设情境，让学生在解答地理试题的过程中充分感受到浓厚的时代气息与鲜明的中国特色，进而实现从“做题”向“做人”的素养转变，凸显地理试题的育人导向。因此，创设融入核心价值教育的地理情境是实现地理试题立意深刻性和创新性的应然路径。

2.聚焦核心概念提倡跨学科思维，助力学生创新思维的拓展

《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在“修订的主要内容和变化”中强调“重视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使课程内容结构化”。同时《义务教育地理课程标准（2022年版）》首次要求“设立跨学科主题学习活动，加强学科间相互关联”。因此，利用地理学科大概念和跨学科思维两大抓手可以为地理试题在思维方面的创新发展提供新动能。如2018年全国II卷第37题以“美国龙卷风”为试题明线，以“热力差异是引起大气运动的根本原因”这一地理大概念为暗线展开层层设问，意在引导学生超越碎片化的地理知识点，习得突破先前认知结构和思维方式的顶层观念与底层思维。跨学科思维即在保留地理学科本质特征的基础上，借助其他学科工具与方法来解决地理问题，如在解答2022年全国乙卷第37题时，需要借助数学学科分类讨论的思想来分析“冰盖消融区陆面与海面垂直变化对海岸线水平变化的影响”，这样做增加了地理试题思维的外延与宽度，从而实现开放式考查学生地理学科思维的目的。

3.构建基于关键能力的设问内容，强化核心素养的育人价值

关键能力是高考考查中的重点内容，也是衔接高考“能力立意”命题理念的重要途径。以地理学科核心素养为育人目标，立足于地理学科关键能力，着力构建具有认知梯度与挑战性的设问内容，能够打破学生的地理原生认知结构与思维模式，进而实现对创新思维的达成，避免学生陷入定向思维的窠臼。同时可以采用设置不良结构问题、小切口设问方式等途径多层次考查学生的地理学科能力，现场激发学生利用多种思维方式进行创新推测与周密论证，这样既可以提升地理试题考查内容的思维张力，同时也可以增加试题对学生创新思维的鉴别能力，从而引导学生活学活用，减少死记硬背与盲目、机械式刷题的非创造性学习活动，有效落实地理学科核心素养。如2021年全国乙卷第44题以“青藏铁路建设和营运对环境影响”的调查为试题材料，采用详实的数据再现真实的研究过程，利用论证式设问，着力考查学生地理信息整合能力和解决地理问题的能力。

4.设计借助地理工具的认知冲突，促进科学态度的孕育养成

实践性是地理学科的突出特色之一，也是地理学科核心素养发展的重要手段。使用地图、图表、地理数据等地理工具是地理试题落实实践性的重要手段。地理试题强化利用地理工具去解答地理实际问题，有助于学生培养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创新精神。而认知冲突处于原生思维与创新思维之间，在地理试题中有效创设认知冲突能够实现对学生原生思维的迭代，激活学生的创新思维。因此，借助地理工具巧设认知冲突同样可以增加试题的创新性。如2017年全国地理I卷第37题文字材料着力表述“山地苔原带内部，植物多样性随海拔升高具有单峰变化”的一般规律，而图像信息则给出“长白山苔原带受干扰活动后植被多样性与海拔升高呈线性降低”的特殊规律，试题着眼于“一般性”与“特殊性”、“普遍性”与“区域性”之间的关系，由此营造出极具挑战性的地理学术认知冲突，旨在培养学生“只唯实”的科学创新精神。

参考文献

[1][7] 教育部考试中心.中国高考评价体系[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9：4，20.

[2]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 2017年版2020年修订[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27.

[3][8][9] 教育部考试中心.中国高考评价体系说明[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9：21，40，27.

[4]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专家工作委员会.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解读2017年版2022年修订[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22：22.

[5][13] 新世界教师教育系列教材地理课程与教学论[M].2版.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

[6] 陈诗吉.基于高考评价体系的地理试题创新性考查及教学建议[J].教学与管理，2022（07）：74-76.

[10] 李琪，陈心怡，张争胜.基于高考评价体系的高考地理试题创新性初探：以2021年高考全国文综乙卷与广东地理卷为例[J].中学地理教学参考，2021（21）：60-65.

[11] 刘斌，罗瑛，王涛耕.2021年高考全国文综甲卷“珊瑚礁”地理试题评析[J].中学地理教学参考，2021（21）：66-68.

[12] 陈诗吉.指向学科思维发展的高中地理探究问题类型及其设计[J].中学地理教学参考，2022（09）：37-4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