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磊 蔺 娟
(1.湖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2.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实现乡村振兴是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战略任务。农业农村是中国现代化的短板,没有农业农村的现代化,不能说我们全面建成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中国的农业农村发展极不平衡,既有集约经营的现代化农业,也有粗放经营的传统农业;既有富裕发达的东部农村,也有较为落后的西部农村。传统农业往往和落后的农村聚合在一起,成为乡村振兴的难点。西部地区农村多为传统农业的落后农村,人均耕地少,生态脆弱,优质人力资源流失,“老人农业”普遍,“空心村”较多,乡村振兴内生力不足。面对西部地区农村的现实,要实现乡村振兴,必须首先转变发展方式,激活经济内生力,实现产业兴旺,打牢乡村振兴的经济基础。低碳经济为激活西部地区乡村振兴的内生力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契机。
遏制温室气体排放为碳金融诞生创造了机遇。《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等国际公约的先后签订实施,不仅为全球温室气体的排放提供了规制,反映了国际社会解决全球气候变暖问题的决心,而且促成了全球碳排放权和碳排放权衍生品(如期货、期权等)交易的持续推进,成为“碳金融”产生的导火索,为全球碳交易市场的建立与壮大提供了条件。
2009年5月8日,随着中国首家环境权益交易机构——北京环境交易所正式挂牌,中国碳市场的初步形态已显现出来,而与此相关的碳金融研究也不断涌现。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CDM项目供给国,相对于发达国家而言,碳交易市场起步较晚,还处于早期阶段。目前,中国已在北京、天津、上海、重庆、广东、湖北、福建等省市开展了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国内试点省市碳市场的碳交易正如火如荼地展开。截至2020年8月,试点省市碳市场累计成交量超过4亿吨, 累计成交额超过90亿元,有效推动了试点省市应对气候变化和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工作[1],为全国碳金融市场的形成及后续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近些年,中国碳金融在注册项目数量和年均减排量、碳基金、碳能效融资项目、碳结构性产品的研发和碳信托计划等方面都取得了积极进展。特别是在碳基金方面,自2007年中国绿色碳基金推出以来, 先后在北京、山西、大连、温州等地相继启动, 规模不断扩大[2],从侧面反映出了我国碳金融市场的巨大发展潜力。随着中国商业银行涉入碳金融领域,中国与碳排放挂钩的金融理财产品逐步推出。商业银行在开展碳金融业务的短短几年时间里,全国各地建立起多个碳交易平台[3]。
碳金融是发展低碳经济的关键所在,但现实中许多因素也制约了中国碳金融的发展。一是政策体系有待完善。胡心语、陆心悦研究发现,中国碳金融发展缺乏统一、系统的监管制度。中国虽然在2007年后陆续通过了《节约能源法》《循环经济促进法》《可再生能源法》等低碳经济相关法律,但新型碳金融产品和市场,依靠的更多是环保部和一行三会等部门制定的、在强制力上有一定缺失的政策,而缺乏科学的、强有力的法律法规[4]。林尧禄认为,目前中国的碳排放交易法律制度仍存在不足,首先表现在碳排放权交易标的范围不明确,排放主体为了获取更多配额,还可能会进行权钱交易,产生腐败行为;其次表现在碳交易监管方面也存在不足,信息公开、交易主体资格审查等制度尚未健全,成为了碳金融市场发展的阻碍[5]。二是思想层面认识不足。岳福琴对中国碳金融市场分析后提出,中国碳金融市场起步晚,各界对其认识不足,金融机构参与程度浅[6]。李月清也指出,碳交易依然是一种新鲜事物,尽管中国已接受了碳交易概念,但在全国许多地方,“碳意识”依然淡薄[7]。三是实践层面存在制约。苗绘、李海申通过对兴业银行的研究发现,目前中国碳金融市场相较于国际碳金融市场来说依然以CDM (清洁发展机制)为主要交易方式,且碳金融产品及其衍生品数量较少,种类单一,难以满足碳金融发市场多样化的需求,这一问题严重制约了中国碳金融市场规模的进一步扩大[8]。曹邦英、徐颖指出,碳金融市场还存在着诸多风险,主要包括:碳金融本身的机制存在缺陷而引发的风险,进行市场交易时由于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称产生的风险以及出现的违规犯罪行为[9]。孔祥云认为,中国碳金融交易缺乏专业的中介机构和碳金融产品创新,在碳金融产品创新方面,碳交易品种较少,交易量不高,相关的衍生产品 (碳期货、碳期权等) 交易还处于探索阶段[10]。胡心语、陆心悦从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的角度出发,认为我国碳金融存在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状况。中国CDM项目分布不均匀,东西部发展不协调,虽然集中地自然资源丰富但是大多位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并且暂无成熟的国内买方市场[4]。
1.经济内生力不足。乡村振兴需要经济发展的支撑。乡村振兴是一个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过程,也是缩小城乡差距的重要举措。农业与其他产业相比是低效益产业,而西部大多数农村的产业结构又是以农业为主,因而农村的经济发展既不平衡又不充分。加之自然生态环境脆弱,适用于大规模现代化经营的农地较少,传统耕作方式效益低下,产业发展困难,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以2020年为例,全国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7131元,西部十二省市区中仅陕西达到全国平均水平,最低的贵州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68%。农民可支配收入低,投入到改善生活和发展生产的钱就少,必将影响乡村建设和产业发展,制约乡村振兴目标的实现。
经济内生力是经济自我发展的能力,体现一个国家或地区自力更生、自主创新、自行投资、自我发展的能力。西部地区经济基础薄弱,自然生产力较差,自我发展能力不足。从2000年实施西部大开发以来,国家通过财政转移支付、东西部协作等措施,加速了西部地区的发展,实现了摆脱绝对贫困、迈入小康社会的目标。但西部地区财政自给率一直很低,高的省区不及40%,低的省区仅10%左右,财政支出主要靠中央财政转移支付。以2020年为例,西部十二省市区中央转移支付减除上缴中央税收后中央财政净支出人均最高的是西藏,达到49451元,最低的是重庆,3209元。由此可见,没有中央对民族地区的支持,民族地区的发展举步维艰。中央对西部地区转移支付力度大是因为西部地区贫困县多,脱贫之后中央将仍保持五年原有的扶持政策,五年之后是否还给予现有的扶持政策尚无定论。但时不我待,无论五年后国家的扶持政策是否取消,西部地区都必须积极行动起来,以这五年作为西部地区财政脱贫期,下大力气发展产业、挖掘财源,增强经济内生力,提高财政自给率。光靠国家扶持,农民是富不起来的,乡村振兴也是等不来、靠不来的。
传统发展模式难以提升西部地区经济内生力。西部地区传统的农业模式就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农耕模式,经过改革开放40多年的发展,虽然机械化的程度有一定的提高,合作经营也有一定程度的发展,但离现代化农业发展的要求尚有很大差距。一是自然条件不适宜大规模现代化经营。西部地区山区多,人均耕地少,绝大部分地方难以适应机械化耕作,只能靠人工劳作。这些地方难以发展现代化农业,很难吸引资本投入,土地在农民眼里甚至也是一根“鸡肋”,弃之可惜,耕种效益低,有的甚至抛荒。二是“老人农业”难以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益。由于农业的比较效益低下,西部地区农业的劳动力价格远低于城市的劳动力价格,绝大多数青壮年劳动力都离开农村到城市务工,只有那些难以离开农村的老弱病残人员留下经营农业。这样的农业经营主体,既没有强壮的体力,也没有经营现代农业的智力,更没有投资经营现代农业的财力,只能重复几千年来祖祖辈辈的耕作方式,农业难以实现产业兴旺。三是生态环境条件制约了农村产业的发展。西部地区高山深谷、戈壁沙漠多,交通不便,生态脆弱,环境恶劣。用传统的农耕思维来看西部地区的农村,这种自然条件困扰农村的经济发展,很难找到让农民致富的产业,实现产业兴旺是难上加难。
2.发展低碳经济是西部地区乡村振兴的重要机遇。“碳达峰”“碳中和”目标指明了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习近平主席宣布,中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既是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向世界的承诺,也是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
“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将引发未来产业的重大调整。一方面是用低碳排放产业代替高碳排放产业,另一方面是用碳移除的方法实现碳中和。用低碳排放代替高碳排放,要通过科技进步带来技术革新,降低碳排放率或生产绿色替代产品。这将引发产业的重大变化,传统高碳排放产业将被淘汰,新兴环保产业将兴起。
西部地区乡村将在产业调整中赢得重大发展机遇。中国离承诺“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时间还比较长,从现在到“碳中和”目标实现之前,是中国绿色发展的产业调整期,也是西部地区乡村振兴的重大机遇期。一是发展森林碳汇的机遇。虽然碳捕集和森林碳汇都是“碳中和”的重要途径,但是森林碳汇成本远比碳捕集低。碳捕集的成本包括碳捕捉、碳运输、碳封存多方面的支出,捕集1吨碳一般需要400元的成本。一亩树林每天能吸收67公斤二氧化碳,每年能固碳20多吨。森林固碳的成本只有碳捕集的1/10乃至更低,发展森林碳汇是未来碳中和的主要渠道。西部一些地区森林覆盖率高,但经济用材林少,多是一般灌木,缺乏经济价值。森林碳汇一旦发展起来,这些经济价值不高的林木将成为西部地区的宝贵财富。二是发展清洁能源的机遇。在世界现代化的发展进程中,碳排放增多的原因主要是人类对化石能源的使用,要降低碳排放必须要用清洁能源取代化石能源。水电、风能、太阳能等清洁能源是未来的主要发展方向。西部地区的高山、沙漠、戈壁,风大、日照时间长,具备发展风能和太阳能的优势。高山峡谷落差大,具有丰富的水能资源,具备发展水电的优势。高山、峡谷、沙漠、戈壁这些制约西部地区发展的因素,在绿色发展的背景下,都是民族地区发展的优势资源。三是生态环境改善的机遇。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森林碳汇的市场需求提升,西部地区的荒山、戈壁、沙漠都将成为植树造林的新战场,荒山、戈壁、沙漠披上绿装,将进一步改善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促进西部地区的发展。
1.国家层面:完善碳金融法律、政策体系,加强对碳金融运行过程的宏观调控。中央和国务院关于有序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系列政策的出台,为中国发展碳金融创造了良好的条件。碳金融的发展为促进碳排放权及其衍生品的交易和投资、低碳项目开发的投融资以及相关的金融中介活动奠定了基础,对于真正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乃至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都有着积极的引领作用。
发展碳金融需要加强政策体系的顶层设计。“碳达峰”“碳中和”目标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刚性目标,碳金融要为实现这个刚性目标做贡献,必须加强碳金融发展的顶层设计,完善体制机制。一是要确定“碳价”,解决碳排放的“负外部性”。气候变化从空间上看影响所有国家和人群,从时间上看影响到当代和未来几十甚至上百年的人,时空跨度大,不确定因素多,可控程度较小,风险程度较大,这就是碳排放的“负外部性”。这种“负外部性”导致市场主体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动力不足,参与不够,市场调节机制有限,出现市场失灵。解决碳排放“负外部性”的问题需要政府给碳排放制定一个价格(“碳价”),在“碳价”的约束下,通过碳市场来应对环境气候变化的公共产品私人部门化,从而通过市场机制实现碳供给和碳需求的匹配。“碳价”的高低关系企业的成本,也关系到企业开发和采用低碳技术的意愿,政府定价有利于宏观调控。二是要确定碳排放额度,解决发展中公平与效率的平衡。实现“碳中和”目标,需要在建立具体减排机制的时候,充分考虑公平与效率的平衡。中国在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碳排放的现状差异很大,总体呈现东多西少、北多南少的格局,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减排成本分摊关系到公平与效率,既要尊重现实,又要考虑长远发展,要通过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碳排放额度的分配,既引导企业积极减排,又防止引发经济的严重衰退。碳排放额度是政府调节公平与效率的工具,这个工具在碳减排中具有核心作用,是中国碳金融发展的根基所在。三是要发展碳交易市场,解决碳交易产品入市的问题。2011年10月,国家发改委印发了《关于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的通知》,北京等七省市开展碳交易试点工作,探索建立中国特色的碳排放权交易机制。虽然中国碳交易市场起步较早,但发展不够,碳交易的很多环节还需要完善,如碳交易产品怎么确定、如何定价、怎样入市,碳交易覆盖面窄,碳交易市场在绿色发展中的引领作用不够等。要通过完善碳交易的各种中间环节,健全碳交易机制,让所有碳交易产品都能进入碳交易市场,碳金融的发展就具有了活力。
发展碳金融需要国家专门立法。碳金融交易的主体是碳排放权,这种碳排放权不是物质性主体,而是一种虚拟性主体。碳排放权的交易没有法制的保障是寸步难行的。在中国碳金融发展的历程中,国家是高度重视碳金融法制建设的,出台了许多部门规章和规范性文件,从市场交易建立及履约、纳入行业及企业、配额分配、MRV、CCER交易等方面初步建立起碳交易的制度体系。10年来,国家颁布一系列部门规章和规范性文件把碳交易逐步推上了法制化轨道,但是对于碳金融还缺乏全面系统的立法。鉴于碳金融在未来实现“碳中和”目标中的独特作用,应该颁布一部《碳金融法》,以保障碳金融的正常发展。
2.地方层面:发展碳交易市场,打造可交易碳汇产品,引导规划碳金融发展。发展西部地区碳交易市场。2011年中国启动北京等七个省市的碳市场试点工作,七省市的碳交易市场在2013至2014年相继开市;2016年福建碳市场启动,成为中国第八个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区。八省市碳排放权交易的试点探索,为中国全面建成碳排放交易市场积累了经验。2016年,国家发改委提出在2017年启动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实施碳排放权交易制度,但真正启动是2021年7月16日,且只有试点的八省市上线。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仅靠已有八个省市的碳交易市场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西部省区只有重庆有碳交易市场,对西部地区发展碳金融是十分不利的。西部地区碳汇资源丰富,尤其是森林碳汇和草地碳汇,但这些碳汇资源还没有转变为经济资源,农民守着碳汇资源的宝库却过着贫穷落后的生活。碳汇资源不能转变为经济资源,就是供给与需求还没有打通“最后一公里”;打通这“最后一公里”,既需要靠国家政策,又需要靠市场调节。西部地区要逐步建立以省市区为单位的碳交易市场,促进碳汇资源转变为经济收入,让绿水青山变为金山银山。
打造可交易碳汇产品。西部地区碳汇资源漫山遍野,怎么交易?必须将其打造为可交易的碳汇产品才能上市交易。谁来打造?只有政府。政府有两条途径打造:一是组建权威的第三方评估机构,构建科学的评估标准,承担碳汇价值评估责任,其评估结果具有法律效力;二是由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如农林管理部门承担碳汇价值评估责任,出具评估结论。如A农民有50亩山林要进行森林碳汇交易,可以向第三方评估机构或政府职能部门申请评估,第三方评估机构或政府职能部门经过评估以后出具评估结论,这个结论是一个可交易的数量化的通用碳交易标准(折合成二氧化碳排放权),A农民就可以凭这个结论到碳交易市场去出售自己的森林碳汇。碳汇这种资源不像具象的物质资源那样买卖双方可直接判断其价值而决定是否交易,必须经过科学评估才能判断其价值,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信用的体现,没有权威的结论就很难实现大众化的交易。因此,政府在建碳交易市场的同时,必须要打造可交易的碳汇产品,否则,碳交易可能就停留在概念上,难以成为绿色发展理念的助推器。
科学规划碳金融产业发展。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既要对原有产业进行技术改造,又要发展低碳产业。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仅仅依靠财政投入是无法实现这个目标的,必须通过市场化的手段发展碳金融,增强融资能力,解决资金瓶颈问题。碳金融的发展不仅要依赖于市场的供求关系,更需要宏观产业引导。一是要进行区域功能产业规划引导。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下实现低碳发展,必须重新调整区域产业分工,充分利用区域的资源优势,发展因地制宜的低碳产业。如中东部地区工业基础好,科教资源丰富,宜发展工业和高科技产业;西部地区地域辽阔,少数民族文化氛围浓厚,宜发展生态环保产业和旅游业。西部的生态产品形成的碳排放权与东中部需要的碳排放权进行交易,为东中部的发展提供碳空间。二是要进行行业发展目标引导。行业的低碳目标产业是未来的新兴产业,国家要建立行业低碳产业的负面清单,明确低碳产业的发展方向。如在能源发展上,要限制火电发展,鼓励水电、风电、太阳能等清洁能源的发展。三是要进行技术创新方向引导。对于碳排放的重点单位,要通过科技创新降低碳排放,建立碳捕集设施,减少碳的直接排放。宏观产业引导有利于做大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等传统金融产品,有利于不断创新碳指标抵押贷款、碳科技创新发展贷款等契合碳经济发展的金融产品,有利于通过扶持碳产业链的龙头企业和核心企业拓展碳供应链和碳产业链。
3.乡村层面:保护生态,走乡村旅游、特色农业等低碳产业发展之路。首要任务是保护生态。西部地区是我国重要生态安全屏障,森林、草原、湿地等生态资源集中,保护好西部地区生态对于国家生态安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过去,在生存和发展的压力驱动下,过度垦荒、放牧和森林砍伐导致了西部地区水土流失;现在,生态恢复和保护是西部地区谋求发展的重要任务。在发展碳金融的背景下,西部地区碳汇资源实现经济价值转换之后,将给农民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农民会自觉保护好森林、草原这些碳汇资源。未来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伴随用二氧化碳合成粮食、人造肉技术的工业化推广,农业对土地的依赖会逐步减小,西部地区会有更多的地方退耕还林、退耕还草,西部的生态会越来越好,农民会从碳汇经济中得到更多的经济收益。近些年来,国家重视西部地区生态治理,西部地区生态逐年变好,生态变化带来西部降雨量增加,很多戈壁和沙漠正在变为绿洲,为西部地区农民生活改善带来了福音。在“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之下,通过碳交易实现西部碳汇资源的经济价值,激活西部地区乡村振兴的内生力,实现“东部地区挣钱养家,西部地区美貌如花”的和谐图景。
因地制宜发展乡村旅游。西部地区不只有戈壁沙滩、荒山野岭,也有很多山清水秀、空气新鲜的地方,这是发展乡村旅游的良好条件。但西部地区农村总体存在旅游整体规划不够、资源开发利用不够、文化融入旅游不够等问题,这些问题制约了西部地区乡村旅游的发展。一是要制定乡村旅游规划。既要以村为单位突出特色、不同质化,又要以乡镇为单位串连成线、不单调化,以增强旅游线路的吸引力。二是要加强景点建设力度。很多全域旅游区处处都是优美风景,游客来了不知看什么,没有亮点反而难以吸引游客,必须打造经典景观,用品牌景点带动全域旅游。三是要加大文化融入力度。西部地区农村文化有两个突出特点:农耕文化与民族文化。乡村旅游要体现农耕文化,要在农村建立农耕博物馆,对农耕文化实行数字化保护,要让子孙后代在数百年乃至数千年以后看得见中华农耕文明;要在发展现代农业的同时,建设传统农耕文化体验园,让传统农耕文化得以传承。乡村旅游要体现民族文化,西部地区是少数民族聚集区,各民族都有自己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要开发民族文化产品,以民族文化艺术展演、民族文化工艺品等形式展示优秀民族文化,实现民族文化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四是要以旅游业为龙头,促进农业和农产品加工业的发展。大力发展以民宿为主的农旅融合项目,让旅游者直接成为产业的消费者,从而促进农业的发展,提升农业的效益。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农业农村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重要措施。西部地区是乡村振兴的重点和难点。西部地区的相对落后,是与其区位劣势和发展模式分不开的。传统的粗放农业发展模式难以为乡村振兴提供经济内生力,西部地区乡村振兴必须实行转型发展。“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提出,为中国高质量发展指明了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同时也为西部地区实现转型发展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西部地区要利用国家发展碳金融的机遇,因地制宜抓紧布局碳金融产业,激发经济发展的内生力,使西部地区农业传统发展模式下的资源劣势转变为低碳经济模式下的资源优势,使绿水青山变为金山银山,使戈壁沙漠变成财富之源。西部地区要靠自身的经济内生力壮大经济基础,缩小与发达地区的经济差距,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经济支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