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 梁,连晨曦,向 松
(1a.上海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1b.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杨浦 200433;2.莆田学院 妈祖文化研究院,莆田 351100)
乡村振兴是当前我国完成第二个“一百年”目标、实现民族复兴的重要战略支点。社会主义现代化乡村的建设,要以共同富裕为基本原则与理论出发点,在产业、制度、生态等方面实现全面振兴。共同富裕乡村振兴体系正是基于此主旨,旨在率先实现乡村振兴来加快共同富裕进程。在这其中,经济发展、制度建设、生态文明作为该体系三个重要节点,不仅两两间存在深刻的互动与融合,且能对乡村振兴产生全局性的帮助。如乡村经济发展与当地产业升级息息相关,乡村文化建设、人才引进、组织结构更新等均需依托乡村制度的完善优化,乡村生态建设则是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环节。同时,经济、制度、生态三者又通过发挥社会主义先进生产力,建构社会主义先进生产关系,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等方式,加快实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建设目标。本文便基于经济、制度、生态所构成的三重联动机制,分析其对共同富裕目标下乡村振兴的理论支撑效力与实践指导作用,并提出相应的建议。
乡村要振兴,必须要将当地的经济发展、制度建设和生态文明有机结合起来。这三者两两呈显著关联,并共同作用于乡村振兴的实践活动。整体来看,乡村振兴的三重联动机制通过提升社会主义先进生产力、优化社会主义先进生产关系、加快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多渠道共同加快推进我国共同富裕进程。其基本关系如下图:
图1 共同富裕乡村振兴体系的三重联动机制示意图
乡村经济发展以乡村产业升级为主要驱动力,即结合乡村自身资源禀赋,在改变我国传统城乡产业分工的前提下,实现乡村产业从原料加工到全流程生产的全过程。如安徽六安市鼓励乡村进行三产深度融合,如木厂镇原本以养鹅为主要产业,后建设成为“白鹅小镇”;霍山县大化坪镇、儿街镇原以桑蚕养殖为主要产业,后建设成为“桑蚕小镇”;独山县则通过深挖旅游资源获批“全国乡村特色产业十亿元镇”。这些都是传统农业向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升级的典型案例。[1]产业升级改变了传统的农村产业形态,即第一产业的边界开始模糊,一二三产业间的边界界限逐渐模糊,联系日趋紧密,形成了新型农村工业、新型农业服务业等新业态。产业升级不仅使乡村居民收入增加、村硬件设施的整体性提高,还促使乡村社会保障、医疗康养、文化教育、组织管理等方面制度不断完善,可以说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才能为乡村发展提供制度性保障。如“白鹅小镇”木厂镇制定《木厂镇扶贫资产运行(营)管护制度》,设立公益性(辅助性)岗位对用于扶贫的集体资产进行分类及监管,确保资产效益正常发挥。[2]大化坪镇则通过扩大教育范围、强化思想宣传等方式“授人以渔”实现“扶贫四部曲”,成效显著。这充分反映出乡村产业发展对制度建设的强力保障效果。
反之,乡村制度建设对当地经济发展有强力助推效应。这种双向效应主要体现在制度保障及人才招引两方面。一方面,高效、健全的制度是产业升级的基础。要优化现有农业结构,就必须采取合理的政策性约束,以达到优化产能的目的。要突出地域特色并形成优势品牌,就需要一整套品牌塑造制度,包括在基础环节的生产加工保障、仓储物流规范,以及品牌塑造环节的地理标志商标注册与保护、品牌授权保护等。[3]科学制定上述制度,形成“调研—制定—反馈”的全制度周期流程,是推动产业升级的必要条件。如湖南白水洞村为充分提升当地旅游产业,提出走发展休闲、观光、采摘农业的道路,为此出台优惠举措,引进邵阳市中小学综合实践教育基地,在乡村打造集研学实践、劳务教育、职业体验、亲子旅游、休闲观光、航天农业、餐饮娱乐、民宿体验为一体的“产学研”基地。同时,村里成立卫生整治领导小组,做到生活垃圾日产日清,公共设施分项维护,确保村庄干净整洁、运转高效。在一系列先进制度推动下,白水洞村才得以成功实现一三产业的联动。[4]另一方面,公平、激励的人才保障制度是提升乡村人才吸引力的基础。2021年中共中央印发的《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指明了人才对乡村振兴的重要性,明确了乡村人才振兴的途径,即在大力培养本土人才的同时,打造高素质乡村人才队伍。[5]通过有效的人才制度,保证三大类人才(复合型新型农业人才、乡村现代化治理人才、高素质公共服务人才)能够施展才华,助力当地产业整体提升。藉此加快培育新型农民,催进新型农业发展并构建科学领导、民主决策的村级领导团队。如广东省汕尾市近年来开展具有汕尾特色的“善美”乡村高质量人才体系,成为当地以革命老区、红色文化为代表的诸多乡村成功实现功能空间优化、一三产业联动的关键动因。[6]可见,现代化的产业发展制度为乡村全产业链提升提供服务与保障,创新的人才制度则为产业升级提供了必要的人力资源。两者亦是乡村分配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对乡村经济发展的作用紧密而多元。
制度的保障性主要体现在多个方面。首先,要在乡村开展生态文明建设,必须要立法先行,健全环境监督制度。在节能审查、用水调度、气候变化应对等方面严加规范。其次,通过建立生态补偿机制,突出生态环境的多重价值。如以纵向和横向两种补偿模式引导资金、产业、人才等要素向生态化、绿色化富集。再次,加大政绩考核及责任追究制度,给乡村划红线、树典范,规范当地开发模式,最大限度做到开发与保护协调进行。如湖南省常德市西洞庭管理区编制《西洞庭管理区全域美丽乡村规划设计》,重点集中在美化庭院、垃圾分类、乡风建设等方面,实现了秸秆资源再利用、厕所改造近1 500户、村级道路绿化率超90%等一系列生态建设成果,同时也助推了乡村第三产业的发展。[7]
辩证地来看,生态文明建设是制度建设的重要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相结合,形成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反馈后进一步指导理论的改进与完善。通过卓有成效的生态文明建设,为制度建设提供积极反馈并发挥导向效应。如改革开放以来,苏州市各乡镇曾因超标排污、围垦水源等违规行为而出现水体黑臭、生态退化等问题。2005年后,苏州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稳步推进,并最终在2017年施行“河长制”,落实“交办、督办、会办、查办”工作机制和跨省界“联合河长制”,完成了“管得住、管得好”目标,重现“东方水城”的清澈秀美。苏州市各乡镇以生态文明为建设目标,不断细化、精化生态保护制度,最终形成了体系化的河长制。[8]
乡村绿色发展是乡村振兴的核心意涵之一,尤其是乡村绿色产业的发展,是乡村产业升级的重要内容,包括以减少土地污染为目标的耕地保护和产业升级,以开展清洁生产为目标的生态友好型生产方式,以产业融合发展为导向的多层次生态文明深度拓展。[9]如浙江安吉从规划、建设、管理、经营四方面持续发力,产业提升带动服务提升,服务提升带动素质提升,素质提升进一步带动环境提升,走出了一条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双赢的路线。[10]可见,经济发展是推动乡村绿色发展、实现生态文明的关键步骤,因为生态文明建设需要客观的物质条件予以保障。另一方面,生态文明所带来的常态化和长效化机制,也是地区经济发展必须恪守的基本规范,对地区持续发展有着中长期的正向促进作用。包括在满足人的物质需要的同时,提升人在精神和环境方面的全方位需要,真正实现物质与精神双富裕。可见,生态文明导向下的经济发展模式才是乡村所需要的恒久富裕模式。当前国家级大型开发项目均将生态文明建设作为发展效能评估的重要指标,如长江经济带协同发展程度便由包括生态文明建设质量在内的六大指标构成,重新定义了“经济增长质量”的概念与内涵。[11]
在三重联动机制中,经济发展、制度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三者除彼此间的相互作用外,还对乡村振兴起到“三位一体式”的促进作用,分别提供物质保障、运作保障与可持续保障,全面保障乡村在共同富裕目标下兴旺发展。以高质量发展为导向确保乡村振兴有足够的物质基础,以制度优化为主要改革内容,持续为乡村振兴提供发展基础,以永续和谐为主要理念的生态文明建设则提供可持续性基础。三者从不同领域、不同维度、不同视角,稳步推进乡村振兴向纵深方向发展。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乡村发展情况与乡村产业发展联系极为密切。尤其是改革开放后,异军突起的乡镇企业虽然为乡村释放生产力潜力提供了别样路径,但同时也出现了门类少、规模小、产业层级浅、生产链条短、品牌效应弱、缺乏竞争力等问题,乡村产业亟待第二次飞跃。事实证明,乡村要实现共同富裕,需要在产业提升方面进一步做到智慧化、信息化、复合化和品牌化。这种提升也是乡村全要素生产力的提升,能使村集体有更多可调配的物质资源。如2016年起江西省金溪县便通过“基层党建+乡镇公司+村级公司+致富能人+农户”的多级合作模式,实现了香精香料产业的标准化升级。2018年全县香精香料产业增量达20.73亿元,同比增长8%,主营业务收入达108亿元,同比增长6.9%,收缴税金3.1亿元。同时,村里依托自身产业打造集听香、闻香、观香、识香、制香多种特色体验于一体的香谷小镇,努力实现一三产业的联动与转型。这些举措均使得村民人均收入大幅提升。[12]
当前我国部分乡村除产业升级任务外,还面临着老龄化程度加深、人才外流严重、村内管理条例落后等诸多现实问题。想要改善及优化上述问题,必须要基于制度层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和创新,主要集中在人才引进、制度创新等方面。其一,制定合理的人才招引制度,打造年龄层级合理、专业对口、勤政廉洁的人才队伍。人才是乡村振兴的关键。制度往往有连锁效应,如当前很多村委会、村党支部虽然亟需优秀的管理型人才,但却很少有空缺或闲置的岗位。这就导致掌握多领域管理知识和经验、能够协调生产管理、配置多方资源的人才难以制定相关决策,进而无法为技术型人才和创新型人才提供足够施展才华的空间。[13]因此,规范和优化乡村管理机制,才能从上到下、从点到面地推动乡村制度的规范化与全面化。如湖北郧西县观音镇通过引进人才、简政放权,开展“清廉村居”建设,不仅增设“三资”管理、重大项目建议“两议两公开”制度,还借助“互联网+”开设智慧化村务处理系统,在提高行政效率的同时,还对产业升级、乡风培育等有着正向促进作用。[14]形成了以人才促发展,以发展引人才的良性循环。其二,做到制度完善与产业发展相同步,以制度创新带动社会创新、经济创新。如海南省早在2011年便将建立生态补偿财政投入机制、被征地农民养老保险制度作为民生保障重点政策,力求发展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2021年海南省再次对基本农田审批权限和规划调整补划程序进行有效制度创新。通过赋予农垦集团土地整治主体地位,建立耕地保护利益调剂补偿机制,实现资源要素差别化配置,构建了全域生态宜居与土地集约高效利用双赢局面。藉由土地管理领域的制度创新,海南省得以充分挖掘既有生产要素的潜力,实现了经济生态的新式发展,可见制度创新的重要作用。
社会主义生态观是现代化工业进程中,专为计衡经济发展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而提出的新经济学概念,包括生态文化、循环经济、绿色经济、生态经济、低碳发展等。[15]乡村生态文明建设通过践行社会主义生态观,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模式,实现可持续的生态文明发展模式。这种转变主要通过促进科学进步、提高创新管理和发展现代服务业实现。[16]如浙江省衢州市密赛村也曾面临产业萎缩、产业同质化严重等问题,后该村通过重塑产业格局的方式,确立了以新型农业经营为主体,以相关服务业(农产品销售、餐饮、观光、休闲)为支撑的生态产业发展模式。密赛村一方面对马金溪密赛段进行水体清洁、水系疏浚、河岸加固增绿,开发出公共休闲岸线,沿岸布置步道、座椅等滨水休闲设施,另一方面通过引进水产养殖技术,扩大养殖规模,在养殖观赏鱼、娃娃鱼、灰天鹅等高附加值水产物的同时,打造“观鱼赏鱼—特色鱼宴—钓鱼休闲”江南水乡特色休闲旅游模式,真正实现自然生态维育、人居环境优化、生态经济繁盛三大目标。[17]
可见,经济发展、制度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从不同的方面为乡村振兴提供支持,且形成了统一的内嵌式耦合结构。生态文明建设是乡村振兴的大基础、大前提,并与地方经济发展产生协同关系。同时,相较于既有基础和综合水平更高的城市,乡村要实现生态文明更依赖于科学完善的制度体系。
三重联动机制藉由经济、制度、生态三方面在促进乡村发展方面的直接和间接作用,不仅为新时代乡村振兴提供多领域的内在支撑,且为加快推进乡村共同富裕提供了全方位的路径呈现。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便是对二者关系的深刻诠释。随着我国全面进入新时代,我国的经济发展模式从高增量向高质量转变,强调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乡村产业中所蕴含的新发展理念对我国全局性的经济发展影响至关重要。其一,创新发展是乡村产业升级的核心内涵。创新要素聚集能力、创新活动频次、全要素生产率、创新技术积累能力等均是体现地区创新的关键。对乡村而言,可一方面通过强化R&D人员招引、加大域内产学研合作频次、增加人均教育支出等方式,广泛招揽下乡创新人才,另一方面通过产业结构重新分派,活用劳动力、资金、土地等生产要素,在特色技术运用、新兴产业留驻等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如宁波市大力倡导以创新支撑乡村产业振兴。2012年宁波微萌种业成立后,以研发为核心竞争力,在组建青梗菜、西甜瓜、甜玉米育种专家团队的同时,与浙江大学、宁波大学等建立制度性校企合作关系。其自主研发的“提味”西瓜已成为“8424”外最畅销的西瓜品种,微萌种业也成为浙江省销售额最大、自主研发品种最多的瓜菜种业企业,有效带动浙东地区乡村的产业升级。[18]其二,绿色协调是乡村产业升级的路径需要。对广大乡村而言,这意味着思维转换和产业重构,注重因地制宜、灵活调整。如宁波象山县墙头镇方家岙村原本以单一农业产业为支柱,人均生活水平较低。此后村里转变思路,以“山水古韵”为总基调,打造了环溪观光游步道、瑞安古桥、双龙潭、樱花主题公园等12个村级特色景点,从农业经济向旅游经济全面转变,获得显著经济增益的同时也有效保护了环境,完成了从“脏乱差”到“绿富美”的华丽转变。2019年全村旅游经营收入近4 000万元,被评为“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19]其三,共享和开放是乡村产业持续升级的深层动力。共享经济的本质特征便是生产资料使用权的合理让渡。农村有着丰富的生产资料,美丽的绿水青山、独有的乡村文化、天然的绿色食品、各家各户的山林田野和村落民居,都是乡村“看得见、待利用”的生产资源。如近几年兴起的“在线种植”服务,便是共享经济提升城乡联结度,促进乡村产业升级的一种创新。城市居民通过互联网向农户“下单”,要求种植果蔬、饲养家禽。通过5G视频技术实时观看作物生长情况,并享受送货上门服务。这种城乡互利的方式使得城市居民在共享乡村的优质绿色食品的同时,还能参与农业生产过程,实现物质需求与精神满足。同时,供需双方直接对接,中间环节减少,生产成本降低,销售渠道畅通,农民收入增加。[20]
第三方物流正在逐步改变传统的单一功能的运输、仓储发展方式。本文首先对第三方物流发展的意义和背景进行探讨。再根据实际情况以上海诚达物流公司为例进行深度研究,发现该企业待改进的方面。以第三方物流的特点和类型来对上海诚达物流的运输环节来分析,提出运输业务管理流程的优化、路径优化、合理安排车辆和人员等改进意见。根据我国现代物流业的发展并综合分析相关技术的应用,得出主要结论,采用的信息化的方式才能使第三物流企业就针对运输环节更佳专业化、个性化、信息化,能够与客户之间建立起长期合作关系,达到战略联盟。面向社会化的第三方物流企业,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整合社会资源,充分利用。
以高质量发展引领乡村产业振兴,才能充分激发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力量,将乡村生产力提升为社会主义先进生产力,并大幅提升乡村人民生活水平,缩小城乡客观差距,做大做好全民共享的“蛋糕”。这对打好共同富裕实现基础至关重要。
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强调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的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并确立了“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置”的基础性安排。目前对乡村分配制度的优化主要集中在区域协调发展和城乡融合发展两方面。其一,以落实区域协调发展展现特性化、专业化的区域治理水平。我国幅员辽阔,地区实际情况多有不同,且分布有革命老区、生态退化地区、边境地区、单一资源型地区、国有林场等,因此需结合地区实际情况发展经济,并从全局上缩小区域群体间收入差距。包括开展区域帮扶政策,在素质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领域深耕勇拓,以差异化举措消弭区域差异并提升区域整体水平。如广西南宁市马山县一方面协调市里相关经费,落实县内乡村地区特殊群体兜底保障工作,实现2.9万特困人员和3.27万社会救助人员保障资金全覆盖。[21]另一方面根据县域内实际情况,打造“体育+休闲农业”特色发展模式。利用既有资源,打造马山县乔老河休闲农业核心示范区,2019年年游客接待量达603.82万人次,相关消费达44.42亿元,当年居民人均收入增长8.55%,域内7个贫困村均整体脱贫。[22]其二,以城乡融合发展为主基调展现城乡资源互补潜力。城乡差异是我国推进共同富裕伟大进程中必须面对的问题,也必将通过城乡融合发展,实现资源潜力互补这一途径予以解决。城乡在经济消费、空间体量、区位资源、人口密度等方面的差异为形成功能互补、优势凸显的新格局创造了空间。如乡村可有选择地引入城市产业链中技术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产业,同时将“互联网+”模式与生态产品产供体系相结合,满足城市居民“在城望乡”的实际需要,在延长原有产业链的同时创造新的产业链。如四川省眉山市青神县以竹艺产业为依托延伸产业链,并大力破除城乡要素自由流动和平等交换的机制壁垒,形成了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协调发展的乡村振兴格局。2020年全县居民可支配收入达21 134元,同比增长8.9%,同时城乡收入比为1.78,低于全国水平。[23]当然,城乡融合除了二者要在经济上不断互补外,也要加快相关制度的融合,目前乡村在产权、户籍、财产性收入支持等方面确实仍与城市有所距离,宜加快城乡“权益等值”工作。通过上述两大途径,率先在乡村完成新时代社会主义分配制度的完善,确保体现社会主义先进生产关系的优越性。
乡村的高质量发展道路必然是可持续的、绿色的。对于拥有绿水青山的乡村而言,如何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指引下走好发展之路,是乡村能否走好高质量发展道路的关键。生态环境作为最典型的公共产品,对其保护的重视程度一直以来都是衡量共同富裕的关键指标。学者们将乡村生态文明视为城乡互动发展的关键要素,即乡村居民和城市居民分别作为生态产品的供应者和消费者,是生态产品供应渠道的重要节点,也是社会财富分配转移的重要端口。通过合理保护生态产品,持续促进生态要素参与财富分配,藉此建立科学可持续的乡村绿色致富体系。[24]以北京市延庆区大庄科乡为例,该乡作为延庆区最靠近北京城区的乡镇,一方面以“冰川绿谷、森林氧吧”为亮点打造沟域旅游景区,同时通过举办丰收节、邻里文化节等提高当地农副产品知名度,吸引城区游客前来旅游消费。另一方面把握优势打造香草种植加工产业,2019年已形成香草育苗、种植、精油提取、化妆品生产等全流程产业链,实现了人均增收4万元的目标。[25]大庄科乡在区位、产业方面集中发力,充分发挥城乡生态互补优势,走出了一条乡村可持续发展的新路。
乡村振兴与共同富裕在经济、制度、生态方面的内在同一性决定了三重联动机制能在新时代共同富裕目标下为乡村振兴的实践活动提供极好的理论支持,并有的放矢地进行完善提高。可从以下三方面,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共同富裕乡村振兴体系。
第一,加快城乡协同推进产业发展。城乡协同发展是实现乡村振兴、缩小城乡差距的基本要求,是共同富裕乡村振兴体系经济建设的首要环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乡村振兴战略这篇大文章做好,就必须走城乡融合发展之路。[26]而要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必须突出“大农业”。以乡村旅游等第三产业为代表的“大农业”作为与农业紧密联系或由农业相衍生的产业模式,可展示乡村风貌、提升乡村现代化水平,在城乡比较中突出乡村差异化竞争力。在乡村第三产业建设中,城市至少可发挥两大作用。其一,提供高消费力客源,助力乡村高质量发展。城市居住环境相对拥挤,人的工作节奏普遍较快,因此周末前往周边乡村旅游便是一个好选择。乡村旅游业的兴旺,不仅能缓解城市人群的焦虑,释放工作生活压力,也能为乡村创造足够就业岗位,提升乡村的基建水平。如福建省泰宁县探索出以丹霞田园、“茶香文化”为特色的旅游产业,打造大源村、音山村等五个旅游专业村。2018年全县接待游客553万人次,全县20%人口从事旅游相关产业,旅游收入占农民收入的25%,第三产业份额占GDP总量的34%。一跃成为“户户搞旅游、家家住别墅”的富裕小康村。[27]其二,城市在乡村丰富旅游经营类人才配置方面起到助推作用。因地制宜、恰到好处的旅游规划,数字赋能技术等是振兴乡村旅游业的关键因素,因此乡村对专业旅游人才有着迫切需求。城市有着完整的旅游人才培养体系。以山东省为例,2021年山东省有61个高校开设旅游类专业,11个高校开设餐饮服务类专业,4个高校开设有会展类专业,品类不可谓不全。[28]大量的人才聚集使得城市旅游专业人才饱和,甚至出现过剩的现象。同时乡村旅游人才匮乏,无法进行旅游资源的有效转化。可见,鼓励城市旅游专业人才下乡,并完善乡村人才配套举措实为双赢之策。如山西临汾已成立山西乡村旅游管理有限公司,加快城市人才向乡村流动。
第二,加快构建农村新型治理制度。农村现代化水平的提升,主要体现在乡村制度体系的现代化水平上。在制度建设方面,城市有着明显的比较优势,因此可通过加强城乡制度连结,努力实现乡村社会保障制度和乡村基层民主自治制度等乡村制度建设。
首先,城乡应通过建立全面的社会保障制度,改变城乡二元制结构。城市有着较为完善的社保机制,尤其凸显在公共资源的利用和分配上。应基于城乡一体化思维,通过城乡转移支付、村集体物权拆分重构等方式,多元筹措乡村社保资金,对农村失业救助、大病医疗、最低生活补助等进行兜底性保障,并依托法律确保其长效性。[29]如2016年吉林省已参照城市基础养老金制度,建立起农村低保金制度,年均金额已达3 412元。虽然客观上还存在覆盖面不高、增额缓慢等问题,但已然是种进步。[30]
其次,充分借鉴城市人事制度化优势,制定新型乡村人事管理制度。一方面,激活乡村现有潜力,培养多元的乡村治理参与主体。建立灵活多元的乡村人才评价机制,包括策划奖励、项目奖励、业绩奖励、帮扶奖励等。同时结合各乡各村特点,通过发挥乡贤“能人、熟人、强人”特点,深挖乡村崇德向善、淳朴厚德的底蕴,展现“亲缘、人缘、地缘”优势,建立“乡贤+自治”的混合型管理模式。[31]另一方面,引导城市大学生、优秀人才入乡工作。2022年我国有1 076万应届大学生,就业压力较大。这对乡村而言既是挑战,更是机遇。通过开展城乡一对一就业促进计划,召开青年回乡创业座谈会等,引导青年人才入乡工作,并为人才创造持续的学习提升机会,做到“双向奔赴”。如2018年山东省施行“高校毕业生基层成长计划”,确保每年每个乡镇有两位高校毕业生前往报效乡梓。对广大青年人才而言,乡村不仅是了解中国基本国情的最好课堂,也是党培养和锻炼人才的重要阵地之一。我国的乡村振兴战略激发出乡村的巨大活力,人才将在城市学到的理论知识、思维方式等运用其中,问计于民,服务于民,当成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要力量。
第三,推进乡村多元生态文明建设。乡村生态文明建设有广义和狭义两大意涵。从广义上讲,提升乡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不仅是乡村生态文明的集中体现,也是共同富裕的重要意旨之一。在共同富裕目标下,可将优秀乡土文化、民间艺术、传统技能进行重新赋能,与共同富裕主题相结合,打造全新的乡村文化体系。这也是乡村青年人才的工作重点。如海南省在省内各农村打造“农家书屋”,在“以书惠民,以智启民”的同时“以书为媒、授技于农”。农家书屋不仅是党的惠农政策“宣传站”,也是共同富裕理念下乡村产业振兴的“播种机”。而从狭义上讲,建立乡村生态环境保护制度是生态文明建设规范化的主要内容。这要求引入城市先进治理理念,在加大生态环境执法监督力度的同时,探索可行的农民价值观转变方式,包括组建“政府—村集体—企业—农民”共同参与的市场化生态补偿机制、激励/约束机制等,通过“大喇叭”、村集体宣传栏、微信群、手机APP、智慧乡村远程教育平台等宣传生态保护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