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发展演变及特征研究

涂 钰,冯云景

(1.中共中央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2.江西外语外贸职业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党的二十大指出,要加快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1]。同年4月10日出台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明确了统一大市场的指导思想、工作原则、主要目标、重点任务和实施保障[2]。当今,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面对风高浪急的全球经济环境和严峻复杂的国际政治格局,加快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对进一步推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高水平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

近年来,党政机关和学术界围绕全国统一大市场展开了充分讨论,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大部分研究聚焦于统一大市场的理论逻辑和现实意义,偏重政策解读或应用导向。就建设背景来看,国家发展改革委认为,建设国家统一大市场体系是形成新经济增长格局的基础,是促进市场经济高质量增长的保障,是进一步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塑造中国企业创新力和竞争力的现实要求[3]。就建设功能来说,肖金成等从宏观层次阐明了尽快建立国内统一大市场经济的重要性,认为这将促进我国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维护和提升我国制造业竞争力,增强自主自立能力,为新发展格局提供坚实支撑[4]。就建设路径来看,吴华强等认为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加快提升国内市场商品供给的质量和效能,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集聚效能,创造和引导国内社会市场的总需求,实现国际国内市场互通互促的新发展格局[5]。现有文献多从技术—静态层次研究说明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概念、功能和发展建议,为本文研究奠定了一定基础,但相比之下,从历史—动态层次对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经济本质和客观规律的研究却乏善可陈。

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从交换的社会结构角度看,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力水平限定了人们可选择的生产方式,进而决定了人类社会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6]。市场——作为商品“流通领域”——的发展,受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制约,并相对地反映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现实情况:从前者看,生产力发展促进了社会分工,分工的扩大导致人们交往和联系的增加,这种交往和联系主要体现在商业贸易和市场规模扩张[7]。从后者看,市场不仅体现了物与物的交换关系,还“或多或少属于一切社会形式”,是“商品所有者的全部相关关系的总和”[8]。市场不仅能够显示出直观的商品与商品间的交换关系,而且反映了人们在追求和实现各自经济利益过程中不断产生又不断解决的社会矛盾。

“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9]”综上所述,本文拟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从历史—动态的角度,通过逻辑和历史相统一的方法,归纳我国统一大市场的历史及特征。目标有二:一是透过改革开放的宏观背景,从中国共产党对全国统一大市场的认识和实践过程切入,通过逻辑形式再现我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规律性特征;二是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原理出发,在把握市场经济发展规律及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现状的基础上,为加快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发展提出合理建议。

二、中国共产党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历史演变

早在新中国经济建设初期,党中央就已经有了“统一市场”的概念,陈云曾在八大上指出:“我国的市场,绝不会是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而是社会主义的统一市场[10]”。但过去我国在资源配置领域长期采取了计划管理的体制,直到改革开放才重新开始对市场经济体制的尝试和创新。改革开放以来,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历史演进可以分为探索、起步、提速和完善四个阶段。

(一)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探索阶段(1979—1991年)

面对生产力发展的迫切需要,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将工作重心转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开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探索。改革开放,是新中国不断调节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过程,邓小平曾把它概括为“对内把经济搞活,对外实行开放政策”“总的来说,这条道路叫作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道路”[11]65。随着实践的深入,中国共产党对市场经济的认识也逐步加深: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确立了“计划为主,市场为辅”的经济原则,决定在计划经济的制度框架内有限制地发展市场经济[12];1984年10月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首次明确“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13];1992年10月,党的十四大宣布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完成了对市场经济的初步探索,中国市场经济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

1978到1991年是中国经济改革的初期阶段,主攻方向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建立健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体制,探索实现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有效结合。在当时流行的前苏联政治经济学及西方经济学传统观念看来,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制度之间是不可调和的形式矛盾,“要么是社会主义,要么是市场经济[14]”。要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必须从辩证法的角度重新认识两者的关系,实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创新。中国共产党深刻总结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经验教训,坚持“实事求是”方针,在经济工作中逐步深化对市场经济的理解,提出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领域的基础性作用,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搭好了基本框架。在政策上,推动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及城镇企业改革,建立以公有制为基础、多种所有制经济并存的经济制度,鼓励来自民间企业和国外企业的投资,使中国逐渐从计划经济体系转向市场经济体系,这些都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提出奠定了根基。

(二)全国统一大市场的起步阶段(1992—2001年)

实践经验推动了理论创新。1992年之前,中国共产党在改革中一直未解决的理论问题,即市场经济体制是否与社会主义制度存在根本冲突。邓小平总结改革开放经验,提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和“三个有利于”的判断标准[11]370-377。在理论上一锤定音市场经济的中介性质,为坚持改革开放注入了“强心针”。1992年国务院颁布的“八五”计划纲要中,明确要求“努力消除各种形式的关卡壁垒,改变地区封锁、条块分割的状况,促进统一市场的形成”[15];在同年11月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公报中,首次明确提出建立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市场的要求,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基本构架已经形成[16]。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提出“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建设目标,要求为统一市场建设提供流通保障[17]。

统一市场的明确提出有深刻的历史背景,这一时期,中国经济在改革开放激励下保持了长期的高速增长,国内生产总值从1992年的2.5万亿元提高到2002年的10.5万亿元,年均增长率超过9.8%,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改善。各地方政府纷纷把经济发展摆在首位,甚至不惜采取行政手段保护本地经济,妨碍外地企业的合法竞争。特别在1994年国家分税制改革后,一些地方政府为保护本地税源,对外地企业和商品采取歧视性收费、检验和审批,种种扭曲的市场关系妨碍了我国生产力进一步发展。针对时弊,中国共产党及时提出破除地方保护、规范市场秩序的要求,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进入起步阶段。

(三)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提速阶段(2002—2012年)

这一阶段呈现出明显的倒逼特征。2001年11月,中国加入世贸组织(WTO),全国统一市场建设从过去的内部为主转向了内外并举。WTO规则非常重视商品和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这就要求我国在多个领域推进改革,加快建设高水平的全国统一市场。2003年10月,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将强化全国市场的统一性作为建设现代市场体系的重点[18],《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从流通、中介、市场监督、社会信用等多个方面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提出了较为系统和全面的部署[19]。2007年10月,十七大会议指出,要坚持完善市场的价格机制、组织建设和信用管理[20]。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指出要通过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来完善我国现代市场经济体系[21]。

“中国是经济全球化的受益者,更是贡献者。”[22]随着对外开放不断深化,中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分工地位不断提高,中国经济与全球经济形成了越来越紧密的共同体。新的经济发展环境要求我们进一步优化经济关系,为了适应国际贸易规则和市场竞争,中国修改了近几万条与市场经济不相适应的法律法规,取消了各种行政许可、配额、许可证等限制性措施,赋予了市场主体更多的自主权和选择权。这些改革措施在推动资源配置优化的同时,有力激发了市场主体的活力和创新,解决了许多阻碍我国市场经济循环的重要问题,加快了商品要素资源在国内的顺利流通,提高了经济增长速度和质量,也为后续中国经济的长期、稳定和可持续的发展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四)对全国统一大市场完善阶段(2013年以来)

十八大以来,我国统一大市场的理论和实践日臻成熟。2013年9月,习近平在G20峰会上首次提出“全球大市场”概念,为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世界维度的支撑[23]。2013年11月,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强调发挥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为统一市场提供需求支撑[24]。2015年10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实行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的意见》,将打击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的行为从目标的高度具体化到措施的层面[25]。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决定全面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维护市场统一和交易公正,建立有利于创新创业的市场竞争环境[26]。2021年12月,中央经贸委员会第八次会议强调进一步消除妨碍市场统一、影响市场主体公平竞争的法规,推动区域市场整合协调,优先建设统一大市场[27]。2022年4月,《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出台,明确了我国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目标、原则、任务和保障[2]。

实践产生理论,理论指导更好的实践。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提升到新的高度,从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高度出发部署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战略,将其内涵从要素资源领域衍生到产权保护、市场准入、公平竞争和社会信用,体现出很强的全局性和战略高度。从发展环境看,近年来国际形势诡谲多变,个别大国推行了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的政策,经济全球化遇到从没有过的逆风和挫折,只有创建一个高效有序、公平竞争、全面开放的强大国内市场,才能保证中国对全球企业、人才和资本的吸引力,为建设高水平市场经济提供支撑。

三、对全国市场统一情况的测度

统一的对立面是分割。20世纪90年代,国内外很多学者利用区域生产要素使用效率作为中国市场整合程度的评价指标[28],本文从研究的权威性、方法的成熟性及数据的可获得性考虑,决定借鉴林毅夫和刘培林[29]的研究方法,以中国要素市场为对象,运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模型对我国市场统一情况进行测度。

(一)测算指标体系和评价模型

数据包络分析模型是由Charnes等[30]学者创立,从投入产出效率角度评价决策单元(DMU)有效性的计量模型。20世纪90年代以来,Kumar[31]、Young[32]、林毅夫和刘培林[29]、白重恩等[33]等国内外机构和学者运用此模型测度我国市场的整合情况。从理论来说,在国内市场高度整合的情况下,我国各省际间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应该是趋同的,测度结果表现为DEA强有效;如果国内存在比较的市场分割现象,则生产要素不能在各省间自由流动,各省的生产要素使用效率就会有很大差异,测度结果表现为DEA弱有效或无效。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利用CCR-DEA、BCC-DEA模型测度我国统一市场的静态水平;利用Malmquist-DEA测度我国统一市场的动态趋势。

1.CCR-DEA模型和BCC-DEA模型

CCR-DEA模型用于测算在既定投入水平下的产出最大化问题,即每个决策单位在规模报酬不变的前提下,其投入产出的线性规划模型如下:

(1)

θ≥0,λi≥0,i=1,2,…,n

2.Malmquist-DEA模型

为从动态角度分析全国统一大市场整合情况,本文使用Malmquist-DEA生产率指数[35],研究我国整体生产要素利用效率的跨期变化情况。其公式表述为:

(2)

(3)

从理论上讲,当TFP>1时,可以判断第t+1期总体生产要素配置效率高于第t期,即全国市场统一水平提升;当TFP=1,则判断第t+1期总体生产要素配置效率等于第t期,全国市场统一水平没有变化;当TFP<1,则认为第t+1期总体生产要素配置效率低于第t期,全国市场统一水平下降。

3.投入冗余计算

基于BCC-DEA模型的研究结果,可以进一步分析各决策单元的投入冗余,其方程式为(4)。

(4)

(二)指标选取及数据来源

根据经典的柯布-道格拉斯(Cobb-Dougals)函数,社会总产出是由社会投入的资本K和劳动力L,以及当前的综合技术水平At共同决定的。本文选用从1980年到2021年我国的各个省份及直辖市、自治区数据(1)由于西藏数据不全,重庆市是1997年才成为直辖市,欠缺历史数据,故从样本中剔除.,测度我国各省市的生产要素使用效率及冗余。具体来说,以各省市第一、二、三产业年度增加值作为产出品,以劳动、资本作为投入要素。采用单豪杰老师的永续存量法(2)本文采用单豪杰永续存量法,以Kt表示t期的资本存量,It为当期社会固定资产投资,δ为折旧率(假定为10.9%),那么Kt=(1-δ)Kt-1+It。起始年份(即1980年)的资本存量则利用Keller建议的方法,即假设起始年份以前资本存量的常态增长率(steady-state growth)和实质的资本形成量平均增长率皆为g,因而K1980=I1980/(g+δ),其中g以1980—2021年资本形成量的平均增长率作替代。,根据各地每年的资本形成量计算资本投入数据。劳动力投入数据则为各省市年底从业人员。所用数据均来自时间窗口期内的《中国统计年鉴》和各省市统计年鉴。

(三)测算结果

根据Malmquist-DEA结果可以看出,1980—2021年,我国市场统一水平提升显著,由此导致生产要素使用效率上升约92.0%(图1)。上文中不同历史阶段的市场统一情况特征明显:(1)1980—1992年期间,TFP指数围绕数值1上下波动,全国统一大市场没有显著的趋势特征。(2)1992年后,全国统一市场曾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迎来快速发展,但1994年分税制改革强化了地方政府的保护主义动机,行政性市场分割成为统一市场建设的主要阻碍[36]。(3)2002年前后,党中央对推进建设全国统一市场做出一系列重大部署,各地地方保护主义有所收敛,但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国内经济压力陡增,各地方政府又纷纷颁布带有浓厚地方保护色彩的宏观调控措施,一度弱化的省际贸易保护壁垒再度凸显[37]。(4)2013年党的十八大召开以来,党中央把统一市场放在高度位置,提出了一系列务实的推进措施,全国统一大市场有了明显发展。

图1 1980—2021年全国统一大市场整合水平趋势图

为掌握各省市区域市场的整合情况,本文根据BCC-DEA模型计算1980—2021年全国各省市生产要素投入冗余比例,劳动要素的投入冗余比例与资本要素的冗余比例分别由两投入指标的冗余进行同权处理得到。测算结果如下(表1):

表1 1980—2021年我国各省市生产要素投入平均冗余情况

将29个省市的情况通过二维矩阵反映(图2),可以看出,我国大部分省市都存在生产要素投入冗余,具体可以分为无冗余、双低冗余、高资本低劳动、高劳动低资本、双高冗余5种。其中,广东、海南、江苏、山东、上海5个地区是零冗余省市(未在图中标出),辽宁、青海、宁夏等9个地区是双低冗余省市,黑龙江、吉林是高资本冗余低劳动冗余省市,河北是高劳动冗余低资本冗余省市,浙江、新疆、湖南等12个地区是双高冗余省市。不难看出,各地统一市场建设差距较大,广东、上海、江苏等经济发达省份的统一市场建设情况较好;江西、云南、陕西、甘肃等欠发达省份则有比较严重市场分割。

图2 1980—2021年我国各省市平均生产要素投入冗余矩阵

四、结论和建议

综上所述,改革开放以来,在党的领导下,我国市场一体化程度不断加深,统一大市场已取得阶段性成效,然而,要实现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目标,还需要不断地努力和克服困难。中国的市场分割和地方保护之所以屡禁不止,根源在于中央与地方、东部与西部、城市与农村之间,在发展和公平上的矛盾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基于此观点,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一是完善政府体制改革,协调中央与地方的事权关系。我国中央与地方财政事权中存在政府职能定位不清、央地事权分配不合理、基本公共服务职责交叉重叠等问题,对统一市场建设非常不利。地方政府在制定商品管理标准、影响司法执行、工业土地价格、税收执法、银行信贷等方面拥有较大的控制权,可能利用权力保护本地企业发展,以实现税收增长和就业扩大的目标。因此,需要进一步完善政府体制改革,按照集中统一、权责一致和发挥两个积极性的原则,构建合理的央地事权关系,加快市场经济法治化进展,减少地方政府对市场过度干预的权力和动机。

二是发挥财政转移支付功能,推动区域协调发展。我国幅员辽阔,各省份经济发展差距很大,最发达地区人均GDP是最不发达地区的4倍以上。市场经济具有很强的马太效应,如果让经济水平存在差距的各省份在统一市场规则下竞争,可能导致要素资源进一步向发达地区倾斜,欠发达地区的经济利益受到损害,形成“富者越富,贫者越贫”的局面,这是一些地方采取行政性市场分割的原因。因此,在推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同时,需要加快完善我国财政转移支付制度,通过财政政策帮助欠发达地区产业发展,缩小地区间的经济差距,构建合理的区域产业分工,帮助各省份在全国统一大市场规则下实现从形式平等竞争到实质平等竞争的转变。

三是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城乡市场融合。长期以来,中国城乡的权利开放程度存在显著差异,城乡二元制的制度壁垒仍然存在,城乡市场还没有完全融合。农村企业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它们在为农民增加收入、促进就业、提高生活水平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然而,有历史原因和制度障碍,农村企业在市场经济中面临着诸多困境。一方面,农村企业在市场准入方面受到各种限制,如行政审批、资质认证、税收政策等,使得它们难以进入一些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行业和领域。另一方面,农村企业在产权保护方面缺乏有效的法律保障,如土地使用权、知识产权、债权债务等,使得它们难以获得稳定的资产和收益。再者,农村企业在公平竞争方面遭到不公正的对待,如市场垄断、价格歧视、政策倾斜等,使得它们难以与城市企业和外资企业抗衡。这些问题严重制约了农村企业的创新能力和发展潜力,也阻碍了乡村和农民的发展,造成了城乡差距的扩大。在统一市场建设中,要转变从前割裂城乡的发展范式,根据都市圈、城市和县域三类区域的特点,采取针对性的市场建设措施,推动城乡市场的融合完善,实现要素和资源的优化流动和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