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占用废弃建筑失火 “黄金之城”约翰内斯堡近百人遇难

董晓白/编辑 IC/图

当地时间8 月31 日1 时30 分，南非约翰内斯堡市应急管理部门接到报警，位于该市市中心马歇尔敦地区的一座5 层建筑突发火灾。截至当地时间9 月4 日，火灾已造成77 人死亡，其中12 人为儿童，最小的遇难者不到2 岁。

多数遗体难以辨认

据南非约翰内斯堡紧急救援部门发言人称，事发建筑是该市众多非正式居民点之一，被很多无家可归者作为栖身之所，由于楼内80 余个隔间均以木板等易燃材料分隔，因此火势蔓延较快。“火灾发生时，民众正在睡梦之中，很多人试图逃离，但因防火通道处于关闭状态，民众没能及时疏散，大多数人逃生无门。”

据现场一名马拉维籍幸存者诺布尔·兹瓦内描述，火灾发生时，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从二楼跳窗求生。“逃生过程非常困难，一些住户的床挡住了走廊。尽管吸进了不少烟雾，但我还是设法带着孩子逃出来了。我的两个孩子分别是13 岁和2 岁。令人难过的是，有不少人没能逃出来。”“实际上防火通道是关闭的，很多人拥挤在门口，但是很多门无法打开，人们因为烟雾而窒息死亡。”另一名幸存者肯尼·布佩如是说。

当地居民姆托科齐·哈巴表示，他和家人们住在一楼，事发时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炸了，他以为是煤气，因为当时有人正在做饭。“我们这栋楼常年处于断水断电的状态。爆炸发生后我就带着家人从后门逃出来了，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对此，约翰内斯堡市当局表示，无论是不是合法移民，该市已腾出3 个社区中心安置受火灾影响的居民。同时，该市市长瓜曼达承诺，当局将设法把这些被占用建筑改造成社会保障性住房，重新安置此类建筑中的居民。

当地时间9 月1 日，约翰内斯堡紧急服务部门发言人表示，有关部门已经对这栋5 层楼房的每一层进行了3 次搜查，现场所有人类遗骸均已找到。部分遇难者遗体已被送往附近的太平间，但由于很多遗体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官员呼吁家属前往现场协助确认遇难者身份。豪登省法医病理学服务处代理首席执行官姆巴拉萨称：“1 日早上我们发现，收集到的75 具遗体中仅12 具能以肉眼识别特征，为了确认全部死难者身份，我们正在从遗体中采集DNA 样本进行辨识，这个过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地官员表示，由于很多遇难者是非法滞留在南非的外国人，给遗体辨认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

火灾堪比巨大悲剧

8 月31 日，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在南非东开普省举行的纪念妇女月结束的活动上发表讲话，对当天早些时候约翰内斯堡火灾中的遇难者表示深切哀悼。拉马福萨表示，约翰内斯堡火灾是一场“巨大的悲剧”，并说“我的心与每一个受这场灾难影响的人同在”。他对遇难者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向遇难者家属致以诚挚慰问，并祝愿伤者早日康复。他呼吁所有人向幸存者伸出援手，帮助他们恢复身心健康，并为所有受到火灾影响的居民提供可能需要的一切帮助。当晚，拉马福萨前往火灾现场视察。他表示，这起严重事故给南非政府在房屋安全问题上敲响了警钟。拉马福萨承诺，南非政府将妥善安置伤亡及受灾民众，并会对火灾原因展开详细调查，以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经与南非警方核实，中国驻南非约翰内斯堡总领馆确认，此次火灾事故中没有中国公民伤亡。

9 月1 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就南非约翰内斯堡火灾向南非总统拉马福萨致慰问电。习近平表示，南非约翰内斯堡市一栋建筑突发火灾，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他谨代表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对罹难者表示深切哀悼，对罹难者家属和伤者表示慰问。面对灾祸，中方始终同南非政府和人民坚定站在一起。相信在拉马福萨总统和南非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南非人民一定能够战胜困难。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约翰内斯堡位于南非共和国豪登省，在恩古尼语中被称为“黄金之城”，是南非最大的城市，面积约270 平方千米，人口数量达388 万之多，其中约有一半是黑人。约翰内斯堡建立于1886 年，地处世界最大金矿区和南非经济中枢区的中心，原是一个探矿站，随着金矿的发现和开采发展为城市。约翰内斯堡附近240 千米地带内有60 多处金矿，周围还有众多工矿业城市，合占南非工业总产值一半左右。

约翰内斯堡是一座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城市，公园和草地占城市面积十分之一左右，市区由铁路分为南北两部分。大概每一个初到约翰内斯堡的人都会被它的现代繁华所迷醉，但是在光鲜亮丽的城市光影背后，也隐藏着不和谐的音符，很多人还是生活在贫穷之中。这些生活在贫民窟中的贫民和生活在高墙背后富人区里的富人，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约翰内斯堡市内各个社会阶层都有自己的街区。在贫民窟，几乎没有什么城市设施，没有通信设施、下水道、垃圾站、公共服务设施，居民房屋也是用极其简陋的石棉瓦搭建而成，房屋内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电设备。一旦下雨，贫民窟中污水横流，这些污水直接进入河道，河流里漂浮着大量垃圾，而河水是此处人们的唯一水源，卫生情况可想而知。

起火建筑是很多无家可归者的栖身之所，大火发生后，幸存的人们流离失所

有关部门对事发楼房的每一层进行了3 次搜查，现场所有人类遗骸均已找到

非洲新闻电视台报道称，此次发生火灾的建筑曾用于收容遭到虐待的妇女和儿童，2018 年租约到期后被废弃，此后逐渐被无家可归者和非法移民占据。尽管南非政府曾开展过数次打击行动，但收效甚微。报道称，不少废弃的建筑被当地的犯罪团伙占用，并出租给非法移民。南非政府曾要求居住在这些建筑中的非法移民限期离开，但他们要么选择继续留下来，要么离开后又回来，并每月向犯罪团伙支付最高约1600 兰特（约合621元人民币）的租金。在约翰内斯堡市，废弃建筑被非法占用变成“定居点”的情况很普遍，据不完全统计，被非法移民和其他无家可归者占据的大楼在该市还有超过50 座。

非法占用改革在即

恶劣的环境意味着更多潜在的问题。今年7 月5 日，南非约翰内斯堡的一个非正式定居点发生有毒气体泄漏事件，造成24 人死亡，其中包括多名儿童。南非紧急服务部门表示，有毒气体泄漏可能与非法采矿作业有关。南非广播公司（SABC）援引埃库尔胡莱尼市灾难与应急管理部门发言人威廉·恩提拉迪的话说，他们当晚20 时左右接到事故报告，起初以为是气体爆炸，在相关人员抵达现场后，发现是一处院子里发生硝酸气体泄漏。“事故的原因是非法采矿活动时使用的钢瓶泄漏了硝酸气体。硝酸气体被非法采矿者们用于加工黄金。”

类似的非正式定居点安全问题不仅仅只存在于约翰内斯堡。一个位于开普敦豪特湾的非正式定居点曾在过去几年内发生过7 次大规模火灾，造成了大量的人员死伤和财物损失。在最近一次火灾中，至少导致60 栋棚屋被焚毁，300 多人无家可归。事故发生后，救援人员第一时间抵达现场为当地的居民提供食物、毛毯、卫生用品、婴儿用品以及其他基本生活物资。救援人员表示，这都是因为这里缺乏足够的住房，人们拥挤地住在一起，情况非常糟糕，火灾随时有可能发生。“我们希望政府对这种情况采取解决方案。否则的话，类似的灾难完全有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毫无疑问，频繁的非正式定居点灾害事故让南非政府再次意识到民生问题的重要性。例如必须改革现有的政策法规，以便政府在必要时能够携手南非社会公益组织，针对违法行为及时出手，从而保障民众享受到应有的权益。拉马福萨曾在视察此次马歇尔敦地区火灾后表示，这场火灾的发生实际上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其罪魁祸首主要是非法占用建筑物问题。因此南非执法部门必须严厉打击非法占用建筑物的问题，将犯罪分子根除。他承诺，目前已经责成南非有关部门及其负责人，针对现有政策法规中不适合民生的部分尽快作出调整，以便于南非政府更好地为民众提供服务，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