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竹 陈 青
1.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耳鼻喉科,湖南长沙 410021;2.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办公室,湖南长沙 410021
鼻咽癌是发生于鼻咽部黏膜上皮的恶性肿瘤,其发生部位较为隐蔽,常见于鼻咽顶壁及侧壁,尤其是咽隐窝[1-2]。鼻咽癌对于放疗十分敏感,其是鼻咽癌首选的根治性治疗手段,早期患者经过放疗多能治愈,而中晚期患者通常要选择放疗、化疗联合的综合治疗方式才能取得较好疗效[3-4]。然而放化疗会使患者口咽、口腔黏膜细胞受到损伤,出现黏膜水肿、充血,造成吞咽困难,给患者带来巨大痛苦且严重影响生活质量[5-6]。口周康复训练是一种系统化的训练方式,通过口、唇、舌等练习,达到锻炼口周肌肉、改善吞咽功能的效果[7]。但单纯口周康复训练效果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需辅以其他干预措施。颊针疗法是一种通过刺激面部穴位治疗全身疾病的无痛针灸方式,且有研究显示,其治疗吞咽困难具有一定效果[8]。鉴于此,本研究探讨颊针疗法联合口周康复训练在鼻咽癌同步放化疗后吞咽困难患者中的应用效果,旨在为临床制订治疗方案提供参考。
本研究选取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以下简称“我院”)2020 年1 月至2022 年1 月收治的180例鼻咽癌同步放化疗后吞咽困难患者,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我院医学伦理审查委员会批准(HLLLLW-2019-041)。纳入标准:①鼻咽癌符合《头颈部恶性肿瘤诊断治疗指南》[9]中诊断标准;②经病理学检查确诊;③吞咽困难符合《中西医结合耳鼻咽喉口齿科学》[10]中诊断标准;④行放疗同步铂类化疗。排除标准:①同步放化疗前发生吞咽困难;②合并其他恶性肿瘤;③面部皮肤破损;④合并精神或认知障碍;⑤颜面部严重感染;⑥合并高热、惊厥及急腹症。排除标准:①研究过程中失访;②研究过程中主动退出;③未按要求完成训练;④研究过程中出现严重不良反应。
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康复组和联合组。康复组男60 例,女30 例;年龄40~58 岁,平均(51.28±3.46)岁;临床分期:Ⅱ期19 例,Ⅲ期49 例,Ⅳ期22例。联合组男62 例,女28 例;年龄41~60 岁,平均(50.79±3.58)岁;临床分期:Ⅱ期21 例,Ⅲ期45 例,Ⅳ期24 例。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康复组采用口周康复训练进行治疗,①吞咽反射训练:将无菌棉棒用冷水浸湿,轻轻按压刺激患者软腭、咽部、面部,引起吞咽反应,5~10 min/次,4 次/d;②抿唇训练:将嘴唇往里紧闭,使唇红完全包裹进去,维持2 s 后张口,3~5 min/次,4 次/d;③吹气训练:用力吸气后,向外鼓气使腮部鼓气,维持5~10 s,3~5 min/次,2 次/d;④缩唇呼吸训练:将嘴巴缩成吹笛状,使气体通过缩窄的口型慢慢呼出,3~5 min/次,2次/d。共干预2 个月。
联合组在康复组基础上进行颊针疗法,由从事临床工作20 余年,具有施针资格的针灸科主治医师作为固定施针人员,严格参照《颊针疗法》[11]进行操作,具体如下:患者取平卧位,于颧弓根上缘处取颈穴、于下颌骨冠突后方与颧弓下缘交叉处取上焦穴、于下颌内角前缘处取下焦穴、于上焦与下焦穴连线中点处取中焦穴;使用75%乙醇对穴位皮肤进行消毒,采用0.18 mm×30 mm 专用不锈钢针具,以直刺方向进针,出现阻滞感时停止进针,并留针20~40 min,其中颈穴下强化2 针;2 次/周,共治疗2 个月。
1.3.1 疗效评价 采用洼田氏饮水试验[12]评定治疗效果,患者端坐后喝下30 ml 温开水,记录饮用完毕时间,并观察呛咳情况。1 级为可1 次顺利将水咽下;2 级为可分2 次或以上将水咽下且不发生呛咳;3 级为可1次将水咽下但有呛咳;4 级为可分2 次或以上将水咽下且有呛咳;5 级为咽水过程中频繁发生呛咳,不能将水全部咽下。将吞咽困难临床症状基本消失、饮水试验1 级判定为显效;将临床症状明显改善、饮水试验2 级判定为有效;将临床症状改善不明显、饮水试验3 级以上判定为无效。
1.3.2 吞咽功能 于治疗前、治疗2 个月后,采用吞咽功能评估量表(gugging swallowing screen,GUSS)[13]评价吞咽功能。该量表包括直接吞咽及间接吞咽测试,每个项目各10 分,总分为20 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吞咽功能越好,重度:0 分≤评分≤9 分表示、中度:9分<评分≤14 分、轻度:14 分<评分≤19 分、正常:评分>19 分。
1.3.3 生活质量于治疗前、治疗2 个月后,采用中文版吞咽生命质量量表(swallowing-quality of life,SWALQOL)[14]对评估生活质量。该量表包含11 个维度,共44 个条目,采用Likert 评分方法计分,分为5 个等级(1~5 分),总分为220 分,分数越高表示患者生活质量越好。
1.3.4 满意度 于治疗2 个月后,采用自制调查问卷表调查满意度,Cronbach’sα 系数为0.80,重测信度为0.75,满分为100 分,其中90 分<分数≤100 分为完全满意;80 分<分数≤90 分为基本满意;分数≤80分为不满意。
采用SPSS 25.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比较采用t 检验;计数资料采用例数或百分率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比较采用秩和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治疗2 个月后,联合组疗效优于康复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疗效比较[例(%)]
治疗前,两组GUSS、SWAL-QOL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2 个月后,两组GUSS评分、SWAL-QOL 评分均较治疗前升高,且联合组高于康复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治疗前后GUSS、SWAL-QOL 评分比较(分,)
表2 两组治疗前后GUSS、SWAL-QOL 评分比较(分,)
注t1、P1 为两组治疗前比较;t2、P2 为两组治疗后比较。GUSS:吞咽功能评估量表;SWAL-QOL:吞咽生命质量量表。
治疗2 个月后,联合组满意度高于康复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满意度比较[例(%)]
同步放化疗中晚期是鼻咽癌的主要治疗方式,然而治疗过程中可影响患者局部神经,导致喉部、舌部感觉缺失,引起机械运动障碍、舌部肌肉萎缩无力等不良反应,从而导致吞咽困难[15-16]。此外,鼻咽癌患者口咽、鼻咽黏膜会出现水肿、充血,导致渗出增加,引起咽喉部疼痛,引发吞咽困难,严重影响生活质量和预后情况[17-18]。因此,临床应积极寻找治疗鼻咽癌吞咽困难患者的方法。有研究显示,口周康复训练可有效改善吞咽功能,预防并发症发生,但部分患者并不能达到治愈效果[19]。而颊针疗法可缓解神经疼痛及肌肉僵硬,或对吞咽困难的改善可能有一定作用[20]。因此,本研究探讨两者联合对鼻咽癌同步放化疗后吞咽困难的临床疗效。
本研究发现,联合组疗效更好且GUSS 评分高于康复组,提示颊针疗法联合口周康复训练治疗鼻咽癌同步放化疗后吞咽困难患者比单一采用口周康复训练效果好,可显著改善患者吞咽功能,缓解吞咽困难临床症状。分析其原因,口周康复训练包括抿唇、吹气、缩唇、吞咽反射等训练,其中吞咽反射训练可加强患者喉咙及咀嚼肌的吞咽活动,使吞咽反射灵活性提高[21];抿唇训练可加强患者唇部的力量、控制力及协调性[22];吹气训练及缩唇呼吸训练可锻炼患者颊肌和喉内肌,增强呼吸肌肌力,使呼吸功能加强,从而防止误吸,并达到强化吞咽时呼吸控制能力的效果[23]。颊针疗法是一种以生物全息理论、大三焦理论、身心整合理论为理论基础的微针诊疗方法,生物全息理论认为人体头、手、舌等相对独立的部位可反映全身整体的变化[24]。吞咽困难患者常因舌肌麻痹导致不能充分咀嚼,食物很快移送至咽部,而颊针疗法通过选择颈穴、上焦穴、下焦穴等合适的穴位并进针,刺激鼻咽癌患者舌咽部神经的神经末梢,使其神经反射增强,从而增强患者咽喉部肌肉力量并改善肌肉灵活性、协调性,使食物向咽部输送的能力增强,积极促进吞咽功能恢复。此外,颊针疗法还可针对性治疗患者口咽部受损肌肉,使肌肉僵直硬化得到缓解,吞咽相关肌群肌力因此得到提升,患者吞咽功能随之升高。因此,在口周康复训练的基础上加入颊针疗法,可有效改善吞咽功能,使患者取得更好疗效。
吞咽困难患者常伴进食易呛咳、吞咽时疼痛、有阻塞感,甚至呼吸困难,还可影响患者情绪,因此生活质量严重下降[25-27]。而本研究发现,联合组治疗后SWAL-QOL 评分、满意度均高于康复组,提示颊针疗法联合口周康复训练可有效改善鼻咽癌同步放化疗后吞咽困难患者的生活质量,且患者更为满意。分析其原因,颊针疗法联合口周康复训练可显著改善患者吞咽功能,缓解临床症状,进而使患者生活质量提高。且两者联合的治疗效果更为显著,进而提升患者治疗满意度。
综上所述,颊针疗法联合口周康复训练治疗鼻咽癌同步放化疗后吞咽困难患者的效果更好,可使吞咽功能得到提升、生活质量得到改善,且患者对治疗效果更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