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控制质量与盈余管理的实证研究

徐明昌

内部控制质量是企业财务管理中的重要问题。随着中国上市公司数量的增加和市场竞争的加剧，内部控制质量越来越受到关注。内部控制质量不仅可以帮助企业管理好财务风险，还可以提高公司的盈利能力。而盈余公积则是企业财务管理中的另一个重要指标，它可以反映公司的财务健康状况，也是公司未来发展的重要支撑。

盈余管理是指企业在合法的范围内通过财务报告手段，调整其经营业绩和盈利水平，以达到某些特定的经济目的的一种行为。这种行为往往是为了迎合投资者的期望，达到股价稳定或提高股价等目的。一般来说，盈余管理可以分为正常的、合法的盈余管理和非正常的、不合法的盈余管理两种类型。正常的、合法的盈余管理指的是企业通过合法的会计准则和方法，合理地调整财务报告中的会计信息，以反映企业的经营业绩和财务状况，为投资者提供真实、可靠的财务信息。这种盈余管理是正常的经营行为，也是企业合理运用财务报告的一种手段。非正常的、不合法的盈余管理指的是企业通过违反会计准则和方法，人为地调整财务报告中的会计信息，以达到欺骗投资者和管理层、误导市场等目的。这种盈余管理是违法的行为，也是企业不负责任的行为。

盈余管理对企业和市场的影响是深远的。一方面，正常的、合法的盈余管理可以提高企业的市场价值和股价，增强企业的竞争力和吸引力，为企业融资和扩张提供支持和保障；另一方面，非正常的、不合法的盈余管理会破坏市场的公平性和透明度，损害投资者的利益和信心，影响市场的稳定和健康。因此，研究内部控制质量与盈余公积之间的关系，对于企业财务管理和市场监管都具有重要意义。

一、前期相关研究回顾

内部控制质量和盈余公积是中国上市公司财务管理中的两个重要指标。许多学者已经对它们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

王军等（2016）研究了内部控制质量、财务透明度和盈余公积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内部控制质量和财务透明度对盈余公积水平的影响是正向的，即较高的内部控制质量和财务透明度可以提高公司的盈余公积水平。同时，他们还发现，公司规模对这种关系起到了调节作用。另一项研究是韩嘉欣等（2018）对内部控制质量和盈余公积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他们发现，内部控制质量对盈余公积的影响是显著的正向影响。另外，他们还发现，企业治理结构对这种关系有调节作用，即在治理结构较好的企业中，内部控制质量和盈余公积之间的关系更加显著。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设计

（一）理论基础

1.信号传递理论。信号传递理论是指企业或个人为了向外部传达信息或信号而采取的行动或策略。这些信号可以是直接的（如财务报表）或间接的（如公司管理层的言行）。信号传递理论假设市场参与者可以从这些信号中获得有关企业或个人未来表现的信息，并相应地调整他们的投资或交易策略。信号传递理论对于企业和个人的行为有重要影响。企业和个人通过传递信号来影响市场参与者的决策，并因此受益。然而，如果这些信号是误导性的或不准确的，它们可能会导致市场参与者做出错误的决策，从而影响市场的效率。

信号传递理论强调了组织之间通过特定的信号分子进行信息交流和传递的重要性，而这种信息的传递需要具备一定的规则和程序。内部控制正是为了确保各项业务活动按照既定的规则和程序进行，以达到预期的目标，从而避免业务风险的发生。信号传递理论中的信号分子与内部控制中的信息沟通都强调了信息的重要性。信号分子通过受体与细胞内部的信号通路相互作用，实现信息的传递和处理。而内部控制中的信息沟通也是为了确保业务活动的信息流畅和有效，避免信息传递的误差和延误。信号传递理论中的信号通路和内部控制中的控制活动都强调了对业务活动进行监督和控制的必要性。信号通路中的各个环节都需要得到精细的调控，从而保证细胞内部的正常生理过程。而内部控制中的控制活动也需要对业务活动进行全面的监督和控制，以确保各项业务活动的合法性、准确性和及时性。

通过透明化的内部控制制度和公开的内部控制报告，企业可以减少信息不对称，从而缓解公司管理层与外部投资者或股东之间的关系。然而，在这种关系中，管理层可能会运用一些手段来隐藏或推迟公开披露一些被视为负面的信息，尤其是在信息管控方面，因为管理层会受到一些委托代理问题的影响，如薪酬契约和职业晋升等动机。对于不同内部控制质量的企业，其管理层的盈余管理程度也不同。近年来，由于会计监管力度的加强和惩罚力度的提高，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更加隐蔽不易察觉。因此，提高内部控制质量可以有助于甄别发现管理层的盈余管理手段。例如，管理层操纵应计盈余管理通常会导致经营活动的现金流量和会计利润之间出现较为明显的差异，当应计利润较高时，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往往会远低于会计利润，进而引起相关第三方的审查和关注。

2.委托代理理论。委托代理理论是一种经济学理论，它描述了委托者（Principal）和代理人（Agent）之间的关系和互动。在这种关系中，委托者将一部分权力和决策权交给代理人，以便代理人可以代表委托者完成某些任务或决策。这种关系通常出现在经济活动中，如企业管理、股权投资等领域。委托代理理论认为，在委托代理关系中，委托者和代理人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和利益冲突的问题。委托者通常无法完全了解代理人的行为和决策，而代理人可能会因为自身利益而做出不符合委托者意愿的决策。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委托者和代理人需要通过契约、监督和激励机制等手段来建立合理的委托代理关系。

在实践中，委托代理理论的应用非常广泛。例如，企业的所有者可以委托经理人来管理企业，但需要通过薪酬、股权激励等方式来确保经理人的行为符合企业的利益。同样，在政府机构中，公民可以委托政府来管理公共事务，但需要通过选举、监督等机制来确保政府的行为符合公民的利益。在内部控制方面，委托代理理论强调了委托人需要采取措施来确保代理人不会滥用其职权，损害委托人的利益。委托代理理论强调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间的分工，委托人需要明确代理人的职责和责任，以确保代理人不会超越其职权或采取不当行为。内部控制应该确保职责和责任分工明确，避免混淆或冲突；监督是确保代理人按照委托人的利益行事的关键措施。内部控制应该确保监督机制有效，包括对代理人的行为进行监督和检查，以及及时反馈和纠正。代理人往往会根据其自身利益行事，委托人需要设计合适的激励机制，以确保代理人行为符合委托人利益。内部控制应该确保激励机制有效，并对代理人的表现给予适当的奖励和惩罚。另外，信息透明和准确性是内部控制的核心要素，委托代理理论认为，代理人需要向委托人提供准确、完整和及时的信息，以便委托人监督代理人的行为。内部控制应该确保信息的透明和准确性，以及及时报告任何异常或风险。

（二）研究假设

根据以上的理论分析和基础理论，本研究的研究假设如下：

H1:内部控制质量与盈余公积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H2:公司规模、行业类型等其他因素对内部控制质量与盈余公积之间的关系存在调节作用。

（三）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研究样本为2018 年度中国A 股上市公司。数据来源为中国证监会和Wind 资讯数据库。本研究排除了金融和保险行业公司，以及数据不完整的公司。最终，共有2296 家公司的财务数据被纳入研究样本。

（四）变量解释

本研究选取了以下变量：

内部控制质量（ICQ）：由于内部控制质量很难直接观测，因此, 本研究采用了具有代表性的ICQ指标——Accruals Quality（AQ）。AQ是指由于会计政策选择、估计误差等因素导致的应计利润波动程度。AQ越低，表示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越好。

盈余公积（SRA）：即公司的留存盈余。SRA是公司未分配利润的重要指标，反映公司的财务稳定性和资产负债情况。

公司规模（SIZE）：以自然对数为单位，反映公司的规模大小。

杠杆率（LEV）：反映公司的财务风险，以负债总额除以资产总额计算。

行业类型（INDUSTRY）：根据中国证监会的行业分类标准进行划分，共划分为27 个行业类别。

（五）研究模型

本研究采用以下回归模型进行分析：

其中，SRA为盈余公积，ICQ为内部控制质量，SIZE为公司规模，LEV为杠杆率，INDUSTRY为行业类型，ε为误差项。

三、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首先，本研究对样本数据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如表1 所示，样本公司的平均内部控制质量为0.027，平均盈余公积为0.157。同时，样本公司的平均规模为9.06，平均杠杆率为0.454。

表1 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对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进行了分析。如表2 所示，ICQ与SRA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209，呈显著正相关关系。与此同时，SIZE与SRA之间的相关系数也为0.209，呈显著正相关关系。LEV与SRA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051，呈负相关关系。这些结果表明，各变量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

表2 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分析

（三）回归分析

最后，本研究进行了回归分析，检验内部控制质量对盈余公积的影响。如表3 所示，ICQ对SRA的回归系数为0.222，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这意味着，当内部控制质量提高时，公司的盈余公积水平也会相应提高。另外，公司规模和杠杆率对盈余公积的影响也是显著的。具体而言，公司规模和盈余公积之间呈正相关关系，而杠杆率和盈余公积之间呈负相关关系。行业类型对盈余公积的影响不显著。

表3 回归分析结果

四、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通过对中国上市公司的财务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1.内部控制质量与盈余公积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即较高的内部控制质量可以帮助公司提高盈余公积水平。

2.公司规模和盈余公积之间呈正相关关系，而杠杆率和盈余公积之间呈负相关关系。

3.行业类型对盈余公积的影响不显著。

（二）研究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本研究提出以下管理建议：

1.公司应注重内部控制质量的提高，以帮助提高盈余公积水平。具体而言，公司应加强对现金流的管理，减少财务风险，提高财务透明度等。

2.公司应注重规模的扩大，以提高盈余公积水平。同时，公司应注意杠杆率的控制，减少财务风险。

3.制定合理的财务管理策略。行业类型对盈余公积的影响不显著，但不同行业之间仍然存在差异。因此，公司应根据自身行业特点，制定相应的财务管理策略。

此外，本文认为，提升内部控制质量优化盈余管理，企业需要重视以下工作：

首先，建立健全内部控制体系。建立健全内部控制体系是防范盈余管理的重要手段。企业应该建立完善的内部控制体系，包括明确的责任分工、严格的流程控制、有效的内部审计和风险管理等措施。同时，应加强内部控制的监督和检查，及时发现和纠正内部控制缺陷和风险，防范盈余管理的风险和影响。

其次，强化内部控制人员的职业道德和责任意识。内部控制人员是内部控制体系的关键人员，他们的职业道德和责任意识将直接影响内部控制质量和盈余管理的风险。因此，企业应该加强对内部控制人员的职业道德和责任意识的培养和教育，鼓励他们勇于发现和报告内部控制缺陷和盈余管理行为，提高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和透明度。

第三，加强内部控制的审计和监督。内部控制的审计和监督是防范盈余管理的重要手段之一。企业应加强内部审计和监督，及时发现和纠正内部控制缺陷和盈余管理的风险和影响。同时，应加强对内部审计和监督的监管和评估，确保其独立性和公正性，提高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和透明度。

第四，强化财务报告的透明度和真实性。财务报告的透明度和真实性是防范盈余管理的关键。企业应该加强财务报告的透明度和真实性，确保会计准则和方法的合法性与正确性，明确会计政策和核算标准，及时披露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提高投资者和监管机构的信任和支持。

第五，未来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其他可能影响盈余公积的因素，如公司治理结构、财务困境等。

总之，内部控制质量和盈余管理的关系密切，企业应该注重内部控制体系的建设和改进，加强内部控制人员的职业道德和责任意识，强化内部控制的审计和监督，同时加强财务报告的透明度和真实性，确保企业长期发展和价值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