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路径*

李 怡,范晶花

(江西科技师范大学 a.财务处;b.职业教育研究院,南昌 330000)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我国对外开放战略的进一步推进,国际化水平逐渐成为衡量高等职业教育质量的重要指标。因此,在高等职业教育发展战略规划中,国际化已成为一个关键要点,也是未来高职教育的发展趋势。2019年,教育部、财政部发布《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以下简称“双高计划”),提出集中力量建设一批引领改革、支撑发展、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高职学校和专业群,[1]还强调:“各高职院校要不断加强与职业教育发达国家的交流合作,大力引进优质职业教育资源,积极参与制订国际标准。”在高职教育发展规划和前景中,国际化已成为不可逆的发展趋向。近年来,国家、省、地方以及院校都注重开展职业教育国际化活动,利用各种途径建立国际合作与交流关系,进而提升国际化水平。在“双高计划”出台的新背景下,本文基于江西10所高职院校的质量年度报告,分析目前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发展现状和问题,提出推动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的建议。

二、江西省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办学现状及问题分析

高职教育国际化的使命在于培养具有国际意识、国际沟通能力和竞争力的生产、建设、服务、管理第一线的技术技能人才。[2]文章以江西省高等职业院校G10联盟为研究对象,从2021年江西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可以看出,10所高职院校运用多方举措提高国际化办学质量和水平,在国际影响和交流合作方面优于其他院校。以江西省10所高职院校质量年度报告(2021)为数据来源,结合10所高职院校官网信息,从国际化办学理念、办学形式和师资队伍三方面分析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发展现状。

表1 江西省高等职业院校G10联盟

(一) 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发展现状

自“双高计划”实行,江西各高职院校努力提升国际化办学水平并取得一定成就。通过对质量年度报告中相关内容的梳理、总结。目前江西省高职教育国际化发展现状主要呈现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办学理念上,江西多数高职院校已将“国际化”作为院校发展的重要理念尺度。通过分析江西10所高职院校质量年度报告发现,各高职院校在理念维度上皆就“国际化办学”给予了高度的重视。究其形式而言,主要包括了宏观的“制度理念”或微观的“课程理念”两种。例如,九江职业技术学院以“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建设为契机,围绕职业教育发展国际化目标,从“服务体系、项目合作模式、人才培养机制、国际职教援外品牌”四个维度提高国际化办学水平。强调通过“国际化办学”提高院校内部国际化发展的整体协同性;另一方面,部分院校将“国际化”嵌入微观的课程层面,以期从人才培养角度推动国际化。例如江西应用技术职业学院在教学中强化学生日常英语和专业英语教学,主张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应用型人才。无论是宏观的制度还是微观的课程,这都表明江西高职院校十分重视国际化发展,并将国际化的办学理念进一步具象化,在办学过程中有所应用。

第二,在办学形式上,江西高职院校不断拓宽国际合作与交流的渠道,最终结合自身条件开展丰富多样的合作项目。通过江西10所高职院校质量年度报告得知,各高职院校所开展的合作项目有着多层次、多形式的特征(见表2),主要包括以学校为主体的“引进来”,以及以教师、学生为主体的“走出去”两大形式。一方面,学校主动与国(境)外职业教育发达国家以及本国“走出去”的企业合作办学、引进高水平的外籍教师,并对引进的外籍教师和招收的留学生进行教育与培训。如江西外语外贸职业学院在亚洲、欧洲以及大洋洲等地创办合作院校;江西交通职业技术学院与亚龙智能装备集团签订校企合作协议书。通过这一方式,高职院校引进先进的教学方法和人才培养方案,显著提高自身国际化办学水准;而另一方面,学校通过组织教师前往国外研学,进行学术交流,以及帮助学生前往国外求学,在海外实习就业,将自身特色的教学理念与成果输出海外,积极参与国际教育市场竞争。无论是“引进来”还是“走出去”,江西高职院校的交流项目都对提升国际化办学质量大有裨益。

表2 江西10所高职院校开展国际化活动形式

第三,在师资队伍建设上,教师作为影响高职教育人才培养的关键因素,[3]其队伍的国际化建设受到江西高职院校的普遍重视。其做法主要包括引进外籍教师和培养本土教师两大途径。从江西省10所高职院校国际化师资队伍建设的情况可知,各高职院校在世界范围内都引进专业的国际师资,如2020 年,江西外语外贸职业学院聘请来自英国、俄罗斯、日本等15个国家的19名外教承担11个语种的教学工作。江西财经职业学院聘请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罗马尼亚等国家的外国文教专家。通过在高职院校以语言教学工作或短期访问或开展讲座等形式,外籍教师潜移默化影响着高职院校老师和学生的国际化意识。与此同时,为切实提升高职院校教师国际化教育教学能力,省教育厅出台《江西省职业院校高水平教师教学创新团队出国(境)研修实施办法(试行)》,其中提到每年根据需要,分批次选派职业院校高水平教师教学创新团队骨干成员赴国(境)外研修,借助教师国际化培养项目来拓宽国际化培养渠道,[4]如:九江职业技术学院在2020年疫情期间,选派优秀骨干教师面向泰国教育部职业教育委员会直属百余所院校师生开展“互联网+”汉语学习项目,与泰国教师携手开展并圆满完成汉语及文化教学工作。这一项目不仅有助于打开教师眼界,更有助于传播中国文化和高职院校教师培养方式。以引进外籍教师担任教学工作和借助国外交流项目培养本土教师这两种途径来提升师资队伍的国际化水平。

(二) 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发展存在的问题

近几年来,江西高职教育在政府统筹重视与院校积极探索下,其国际化发展质量和水平有所提升。但随着“双高计划”的出台和“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办学又面临新的挑战与问题:

首先,江西高职院校对国际化的理解不够深入,江西高职院校以“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建设为契机,从“课程理念”和“制度理念”两方面融入国际化观念。从表3中得知,高职院校开展形式多样的国际交流活动,比如九江职业技术学院,在2020年度开展的国际活动中取得丰硕成果。其中国(境)外人员培训量高达5000多人日,被评为2020年亚太职业院校影响力50强。尽管其开展方式多样,但国际间合作不够深入,仅以单纯的互访为主,并且在开展国际化办学过程中有关教育课程国际化、引进国外职业标准、人才培养标准等方面涉及的内容少之又少,这进一步反映出江西各高职院校对国际化的理解依旧过于浅表。此外江西大多数高职院校的生源都来自本省,受经济水平的限制,学生和老师的出国意愿不强。甚至有些高职院校直接照搬国外教学理念,没有合理运用自身优势。这些问题都表明江西高职院校对国际化内涵的理解不够深入,仍停留在表面上。

表3 江西10所高校开展国际交流具体情况的汇总表

其次,高职院校国际化输出力度不足。到2035年,推动一批高职学校和专业群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人才支撑。从职业教育内容的输出来看:国际化办学要求高职院校以开放的胸怀看待国内国际两个职业教育市场,举办或参加世界技能大赛是衡量院校国际化水平的关键因素,如江西外语外贸职业学院学生在第六届中国国际“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全国总决赛高教主赛道国际参赛项目包揽金银奖;但从表3中得知,江西10所高职院校中国(境)外技能大赛获奖数量有一半以上的高职院校没有进展,各院校的参与度不够。从教育资源的输出来看:各高职院校借助在国际上认可的理念或模式开展的国际化活动,在我国却显得水土不服。[5]大多数高职院校面向国际推广的项目较少,伴随产业输出的经验尚不丰富。开发并被国(境)外采用的专业教学标准数和课程标准数的数量明显不足,多数在九江职业技术学院。无论是技能大赛获奖的数量还是专业教学标准、课程标准的数量都可以看出,国际交流的波及面较窄,只有九江职业技术学院这一所学校在国际交流活动方面取得较大成就,剩余地方高职院校只零散地参与了几项活动,更有学校在国际交流方面没有任何成就。可见江西高职院校无论是在教学内容的输出还是在教育资源的输出方面都有所不足。

再次,从表4中高职院校国际化师资队伍的建设情况看,不管是参与校外进修、培训、交流的教师比例还是专任教师赴国(境)外指导和开展培训时间都明显不足,尤其受国际疫情影响,参与交流的教师比例和赴外培训的时间均有所下降。各高职院校虽与国外高等职业院校结成友好学校,但国际交流人数和联合教学次数都不够。同时各高职院校要想提升国际化水平,语言的学习必不可少,而学校大部分教师英语教学能力不足,未达到全英文教学水平,而且随着“一带一路”的深入,短期内掌握沿线国家的小语种有所困难,这不利于职业教育资源的有效输出。

表4 江西10所高职院校国际化师资队伍发展情况汇总表

最后,高职院校国际化机制有待完善。“双高计划”指出:“要完善持续支持高水平高职学院和专业群建设的机制,努力构建由政府行业企业学校共同推进职业教育发展的机制。”高职院校国际化发展需要高职院校从基础设施、教学资源、师资力量、专业课程等各方面内外统筹,实现国内外协同发展。[6]但目前高职院校国际化发展面临诸多限制。如高职院校还未建立适应国际化发展的体制机制,大部分高职院校国际化办学的管理机构主要是国际合作与交流合作中心,还有是成立外事处(办公室)专门负责国际办学事务,剩余高职院校国际化办学的管理机构是各校的党政办公室。除此之外,各高职院校没有出台相关的政策文件,高职院校国际化发展在经费、交流项目、课程开发等方面没有得到法律保障。通过质量年度报告可知,10所高职院校在明确院校国际交流与合作的主要任务和保障措施方面不够完善,政府及相关部门支持力度不够。由此可见,当前高职院校国际化办学机制不健全,缺乏相关政策的引领,治理水平也不高。

三、探寻江西省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具体路径

“双高计划”的实施为高职院校发展指明方向。提升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办学水平和质量要围绕“双高计划”,借助“一带一路”倡议,立足江西自身办学特色,围绕双高院校开展国际化办学活动,从而为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贡献“江西策略”。

(一)走联盟化合作之路以推进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建设

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发展起步较晚,且各高职院校间办学水平差距较大,仅凭自身难以开展教育国际化合作,因此必须结成联盟。政府应主动牵头,改变“一校一院”开展国际合作的常规做法,建立区域性职业教育联盟体,采用集团化的运作模式,开辟建立共同的国际教育市场。[7]例如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依托南宁师范大学职业技术教育学院,对中国和东盟国家职业教育交流合作进行宣传和推广。[8]江西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成为“人工智能产教融合国际联盟”成员单位。依托该平台,学院能与联盟内的国内外高校、企业加强国际化交流与合作,从而提升院校相关专业的国际化合作水平。2020年10月31日,江西九江职业技术学院牵头,组建“江西省高等职业院校G10联盟”,联盟立足江西省高水平高职院校发展,以实现高职教育“提质创优、整体提升”为目的,以“探索江西路径,贡献江西力量,共绘江西方案”为发展目标。联盟间打破地域隔阂,共享优质办学资源,共同开展职教研究,共同推动“双高计划”实行。借助团体的发展带动所参与院校共同发展,也可借助“一带一路”,利用国内、国外两种资源,组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我国政府、行业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共建的职业教育联盟,通过联盟汇聚国内外职业院校、行业企业优质资源,推动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提升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影响力。[9]

(二)走中外合作办学之路以推进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建设

从表2 可以看出,中外合作办学是大多数院校积极参与国际化的主要途径,在双高院校的评比中,也是一个重要的衡量指标。2020年江西国(境)外办学点数量仅有两个,分别是江西环境工程职业学院在加蓬共和国设立的木工制作培训学校;江西现代职业技术学院在韩国设立的江西现代学院新罗大学国际交流合作点。伴随“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与发展中国家职业教育合作的需求不断增多。对外教育援助则成为实现教育“双向”互动的重要方式。如宁波职业技术学院于2007年建立中国职业教育援外培训基地,以援非项目为依托,提出“协同广度、协同速度和协同深度”的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路径”。[10]借助教育援助不仅可以把职业教育的模式与经验传授给“一带一路”周边国家,还可以不断扩大我国职业教育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同时政府需要鼓励高职院校开展多形式、多样式的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引进国外优质资源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或项目。[11]例如九江职业大学当前与加拿大道格拉斯学院合作开展的“语言与文化交流”国际教育合作项目;江西陶瓷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继续推进与芬兰阿尔托大学的合作。江西高职院校要借助国际合作这个平台,充分利用国外职业教育资源,在广度和深度上加强对外教育与合作,实施国际化的教学模式,[12]这是提升高职院校国际化水平的有效措施。借助国外交流与合作项目、对外援助、境外办学等具体形式加强教学资源的输出。

(三)走产教融合之路以推进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建设

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要服务于产业发展需求、职业教育社会服务要满足企业发展需求、职业教育体系构建要适应企业员工终身发展的需要,这是其自身使命与特性决定的。[13]江西高职院校适应企业发展战略,开展跨国技能培训;“走出去”企业与各高职学校合作进而促进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职业院校利用与“走出去”企业开展产教融合的机会,创新校企合作办学模式,有针对性地培养适应国际化发展的技术技能人才。[14]依据此目标,江西省“走出去”的企业与各高职院校共同成立职业技能培训中心,与当地职业教育和培训市场有效对接,为当地以及企业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产业工人和技术人才。“鲁班工坊”因地制宜,将境外教育的课程内容、方法、培养方案和留学生管理模式融入中国高职教育背景中。[15]还有青岛职业技术学院将国际化办学定位于“走出去、走进去、走回来、走上去”。同样江西高职院校也可利用技术和科研成果优势,为国(境)外企业或“走出去”企业服务。各高职院校根据企业用工需求定制人才培养方案,与企业共建实习实训基地、海外技术服务站,为企业提供海外员工培训服务。例如,江西环境工程职业学院教师赴柬埔寨开展木材应用评估工作,就家具人才合作培养开展交流。同时“一带一路”倡议也可作为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推手,联合沿线国家优质教育资源,共同制定面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企业海外分公司(生产基地)的人才输出订单培养计划。[16]如江西环境工程职业学院与芜湖市外经服务有限公司签订“斯巴鲁海外实习”合作协议。各高职院校借助“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不断提高江西企业在沿线国家的知名度,深化校企合作,推动江西职业院校与江西优势产业行业企业共同走出去。

(四)走特色化发展之路以推进江西高职院校国际化建设

“双高计划”要求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群,打造职教品牌。因而江西高职院校要依据自身特色和资源优势选择合适的国际化策略。例如,江西外语外贸职业学院利用“外”字办学特色,成为江西省高职院校中为数不多招收全日制国(境)外留学生和承接国(境)外人员培训任务的院校;九江职业技术学院作为以船舶工业为办学特色的院校,在国际化目标制定上考虑服务国家海洋强国战略的需要。“鲁班工坊”是天津推动实施职业教育的国际知名品牌;湖南省大力推动“芙蓉工匠”走出去;广西经贸职业技术学院创设“衣路工坊”国际职业教育品牌。因而江西省需集中资源开发特色专业,各高职院校可优先发展中医药、陶瓷等特色专业的国际化发展。江西各高职院校也可借鉴“鲁班工坊”的模式,建立“景德镇陶瓷工坊”“樟树中医馆”“江西茶艺学校”等,进而提高特色专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的国际影响力。以特色专业的国际化发展带动省内院校其他专业,进而逐步将省内高职院校专业国际化。[17]院校办学特色在一定程度上是院校的名片,借助“名片”扩大国际影响力是最简便且省力的形式。

四、结语

“双高计划”中,“国际化”作为核心改革发展任务之一,为我国高职教育发展指明方向,也为高职教育质量提升注入新的生命力。因而江西省各高等职业院校要与时俱进,完善自身,跟上国际化的潮流。需要结合自身特色探索出国际化的发展之路:第一不再“单一发展”,而是形成联盟“联合发展”;第二中外合作办学,提高办学质量,不断输出优质的职业教育资源;第三高职院校发挥自身优势,适应企业发展战略,深化国际产教融合;第四立足院校的自身资源禀赋,打造高职教育国际化特色品牌。这四条路径与江西省的特色紧密结合,为江西高职教育更好的走出去打下坚实的基础,最终提升江西高职教育国际化办学质量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