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用药规律分析

纪凌云，宋婷，吴俏兰，葛春蕾，陈泽涛，陈维达 （. 山东中医药大学，山东 济南 5055；. 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山东 济南 500；. 临沂市中医医院，山东 临沂 76600）

再生障碍性贫血（Aplastic anemia，AA）是多种病因病机引起的一种骨髓造血功能衰竭症，主要表现为骨髓有核细胞增生低下、全血细胞减少及由其导致的贫血、出血和感染[1-2]。根据患者的病情、血象及骨髓象可分为重型AA和非重型AA。重型AA发病急、病情重、死亡率较高，多给予免疫抑制加促造血治疗、骨髓移植及对症支持治疗[3]。非重型AA 病情相对较轻，发病及进展缓慢，但慢性贫血、反复感染及发热、长期皮肤黏膜出血等症状持续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随着工业水平提高、环境污染加重及现代医疗水平的进步，AA 的发病率及确诊率逐年升高。AA 的发病率在亚洲国家较高[4]，我国年发病率为0.74/10 万，其中重型AA 发病率为0.14/10 万，非重型AA 发病率为0.60/10 万[5]。针对非重型AA 的治疗以抗感染、成分血输注、去铁治疗及雄激素治疗等为主[6]，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且存在毒副作用、病情反复等问题。中医药以其因人制宜、辨证论治的特点在非重型AA 的治疗方面有独特优势。国家专利中药复方是在继承前人经验的基础上长期临床实践的成果，具有较强的研究价值，故本研究拟基于数据挖掘探讨国家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AA的用药规律，以期为该病的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检索日期为2022年11月11日，登录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http://epub.sipo.gov.cn），进入“专利公布公告”界面，点击“高级查询”，专利类型选择“发明公布”和“发明授权”，检索式：［名称=（再生障碍性贫血or 再障）］and［摘要/简要=（中医or 中药or 中成药or 复方or方剂or 配方）］and［分类号=（A61P or A61K）］。对检索结果进行筛选后，得到最终数据。

1.2 纳入标准①干预非重型AA 的中药复方专利；②干预非重型AA含中药复方提取物的专利；③专利名称中未出现“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字样，但摘要或详情页中明确说明可以干预非重型AA的中药复方专利。

1.3 排除标准①非干预非重型AA 的中药复方专利；②干预非重型AA的外用专利处方；③复方中含有西药成分的专利；④复方中仅含有中药单体成分的专利；⑤保健品、食品、饮品类型的专利；⑥未公布中药复方具体组成的专利；⑦药物组成相同的专利仅录入1次。

1.4 数据录入及标准化处理运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软件建立专利组方数据库，遵循双盲录入原则并校对，确保数据录入的准确性，2次数据结果相异率在1%以下。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20 年版）》[7]及《中华本草》[8]规范中药名称，如将“米仁”规范为“薏苡仁”，“飞罗面”规范为“墨”，“生地”规范为“地黄”，“双花”规范为“金银花”，“龙眼”“桂圆”规范为“龙眼肉”，“田七”“田三七”“三七粉”规范为“三七”。

1.5 数据及网络分析运用IBM SPSS Modeler 18.0软件建模后进行Apriori 关联规则分析；通过Cytoscape 3.7.2 软件构建中药核心复杂共现网络；采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 及IBM SPSS Statistics 25.0软件进行药物频数统计、系统聚类及因子分析。

2 结果

2.1 中药复方专利公布情况初步检索得到符合条件的治疗非重型AA 的中药复方专利321 项，按照纳入、排除标准筛选后共得到265项。所纳入专利时间范围为1994年12月至2021年11月，265项专利的年发表数变化趋势见图1，2011～2017 年公布的治疗非重型AA的中药复方专利较多。

图1 1994 ～2021 年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中药复方专利公布情况Figure 1 Publication of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 from 1994 to 2021

2.2 单味药物频数统计265项专利涉及中药560味，所纳入中药复方中药味最多为42 味，最少为2 味，平均每个中药复方中包含12.83味药。用药频次合计3 399次，频数≥30次的中药共28味。统计其使用频率，高频药物排前5 位的为当归（116 次，43.77%）、黄芪（113 次，44.14%）、熟地黄（106 次，40.00%）、阿胶（75 次，28.30%）、枸杞子（74 次，27.92%），结果见表1。

表1 265 项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高频药物（频数≥30 次）Table 1 High-frequency drugs for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 in 265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frequency ≥30）

按功效分类统计使用频次≥5次的中药，结果见表2。使用频率排前4 位的分别是补虚药（1 672 次，62.60%）、清热药（315次，11.79%）、止血药（178次，6.69%）、活血化瘀药（117 次，4.40%），上述各类型中使用频次最高的药物分别为当归、大血藤、三七及丹参。另外，补虚药的具体分类频次为：补气药（637 次，23.85%）、补阳药（405 次，15.16%）、补阴药（333 次，12.47%）、补血药（297 次，11.12%），以补气药所占比例最大；清热药的具体分类频次为：清热解毒药（134 次，5.02%）、清热凉血药（120 次，4.49%）、清热泻火药（26 次，0.97%）、清虚热药（20 次，0.75%）、清热燥湿药（15 次，0.56%），以清热解毒药所占比例最大。

表2 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中药功效频数统计表（频数≥5 次）Table 2 Frequency statistics of the efficacy of herbal medicines in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frequency ≥5）

2.3 性味归经分析结果见图2。统计专利中药复方中频数≥5 次的中药的四气、五味及归经，其中四气中的“微寒”归于“寒”，“大热”归于“热”。结果显示，中药性味以温、甘为主，多归肾、肝二经。

图2 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中药性味归经统计图（频数≥5 次）Figure 2 Statistical chart of the drug properties and meridian tropism of herbs in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frequency ≥5）

2.4 中药关联规则分析选取专利复方中频次≥5 次的中药，运用IBM SPSS Modeler 18.0 软件的Apriori算法进行药物关联规则分析，设置参数：规则置信度≥80%，条件支持度≥10%，最大前项数设定为2。结果得到治疗非重型AA 中药关联规则较强的对药1 组及角药组合23组，见表3。

表3 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药物关联规则分析结果Table 3 Results of 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 of drugs in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

2.5 中药核心复杂共现网络分析将频数≥5 次的药物矩阵输入IBM SPSS Modeler 18.0 软件中，得到药物间共线链接数，选取链接数大于3倍中位数的药物输入Cytoscape 3.7.2软件进行可视化网络构建。药物节点的大小、颜色深浅表示其中药连接度（Degree）大小；药物间连线的粗细及颜色深浅表示两药之间相互关系的密切程度。核心中药网络筛选过程见图3-A，核心中药网络见图3-B，核心中药的拓扑属性见图3-C。结果显示，当归、黄芪、熟地黄三者的贡献频率最高，且相互之间的关系最为密切，可能是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AA的关键药物。

图3 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核心中药网络筛选结果Figure 3 Screening of core herbal network in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

2.6 中药的系统聚类分析系统聚类分析能够根据组内相关性尽量大、组间相关性尽量小的原则将中药分为不同的组别。通过对频数≥30 次的高频药物进行聚类分析，当欧氏距离平方为20.5 时，共得到聚类5 项，其中2 味中药以上的聚类项有4 项，结果见图4。

2.7 因子分析高频药物（频数≥30 次）因子分析显示，KMO 检验值为0.704（＞0.500），Bartlett 球形度检验P= 0.000，各变量具有相关性，可进行因子分析。通过主成分法提取8 个初始特征值＞1 的公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2.12%。以最大方差法为旋转方法，迭代后得到旋转成分矩阵图，选取载荷系数＞0.500 的变量，得到各公因子包含的药物，结果见表4。变量载荷系数越大，药物与公因子的关系越密切。

表4 专利中药复方治疗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高频药物公因子组分表Table 4 Table of common factors of high frequency drugs in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severe aplastic anemia

2.8 潜在中药集成分析专利中药复方在有效性的基础上，还具备一定的创新性及明显的地域性，因此涉及中药种类较多。通过Cytoscape 3.7.2 软件中的MCODE 插件进行图形聚类，得到共现网络中高度互联的区域（见图5），图中显示的是专利复方中临床非常用药物的高度互联子网络，Score 值越高代表子网络中互联强度越高。

图5 专利中药复方中临床非常用药物的高度互联子网络Figure 5 Highly interconnected sub- network of clinically uncommon drugs in patented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

3 讨论

非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AA）属于中医“血枯”“血虚”“虚劳”的范畴，近年来将其病名规范为“慢髓劳”[9]。《灵枢·决气》云：“血脱者，色白，夭然不泽，其脉空虚。”《灵枢·根结》云：“形成不足，病气不足，此阴阳气俱不足……重不足则阴阳俱竭，血气皆尽，五藏空虚，筋骨髓枯，老者绝灭，壮者不复矣。”皆形象地描述了非重型AA 患者的症状及病机。中医认为，素体体虚、外邪侵袭、烦劳过度、七情饮食等均是非重型AA 常见的病因，精亏髓枯，气血虚损是其根本病机。肾虚为AA 之本，脾肾亏损是气血不足、生血障碍的最根本原因。黄元御的《四圣心源》有云：“血源于肾，统于脾，藏于肝……气源于胃，藏于肺，纳于肾。肾主骨，骨生髓，髓为血之源。”肝与肾乙癸同源，主藏血又主疏泄，调畅气血，肺朝百脉主治节，调养脾肾是治疗非重型AA之本，且应以调节肝肺之气机升降为辅。血气微弱，阴阳不和，邪热熏蒸或阴虚火旺、气不摄血可致血不循经之出血、瘀血；脏腑亏虚，阴阳偏盛偏衰或正气不足，卫外不固可致反复发热。非重型AA以正虚为主，但在病程中时常兼有邪实，表现出虚实夹杂之证。脏腑功能失调，气血阴阳亏虚，热伏精乏，耗气动血，导致湿浊蕴结、热毒内伏、瘀阻髓络，终致髓枯难复。由于肾在AA病机中的重要作用，故临床分型一般包括肾阴虚证、肾阳虚证及肾阴阳两虚证[10]，此外也有单独的气虚证、血虚证[11]和血瘀证[12]。本病当属本虚标实之证，治疗上遵循补虚固本，祛邪治标的原则，在补肾填精，益气养血的基础上，或通阳化浊，或解毒泻热，或化瘀止血，但彰气血与调阴阳贯穿疾病治疗的始终。

本研究共纳入265 项专利，涉及560 味中药，通过频次分析及中药核心复杂共现网络构建分析显示，治疗非重型AA 的高频药物主要有当归、黄芪、熟地黄、阿胶及枸杞子等。非重型AA多以贫血证候为主要临床表现，故治疗上以补血为要。高频药物中的当归甘补辛散，生血行血，为补血之圣药。中医名家唐容川云其：“助心生血，以行于肝，其功专生血。”有研究[13]显示，当归的主要成分当归多糖可以调节AA小鼠造血干细胞的线粒体膜电位，逆转其凋亡，改善骨髓衰竭。阿胶甘平，为血肉有情之品，可大补阴血，兼具止血之功，其清补肺脏，滋益肝肾及血液，徐灵胎云其：“养肝滋血，补脾安胎。”且阿胶的活性成分可有效保护造血微环境，刺激机体造血因子的表达[14]。气与血一阳一阴，互根互用，气化是血液生成的动力，除了直接滋养阴血外，补气以造血生血，则补而不滞，血充行畅。在补虚药频次统计中，以补气药最多，可见补气生血法在非重型AA的治疗中应用广泛。黄芪甘温，可助肺气，实皮毛，升清气，泻火气，补五劳虚损，为补气之要药。《日华子本草》云其：“助气，壮筋骨，长肌肉补血，破症癖瘰疬瘿赘。”气旺血充，血行流畅。黄芪与当归相伍，合李东垣当归补血汤之意，气血互生，气壮血旺。有研究显示，当归补血汤可明显改善免疫介导的AA小鼠的血细胞减少，刺激骨髓集落细胞生长，增加骨髓造血祖细胞的数量[15]；可通过提高线粒体膜电位，减少自噬泡的产生，有效调节血细胞中线粒体自噬的失衡，改善造血功能[16]。此外，当归补血汤可显著增加AA 小鼠外周血的全血细胞，抑制Th1 和Th17 细胞的增殖，促进T淋巴细胞向Th2和Treg细胞分化，在促进造血及免疫抑制方面均发挥较好的疗效[17]。《诸病源候论·虚劳精血出侯》云：“肾藏精，精者，血之所成也。”在AA的治疗中，重视益肾填精已成为基本共识。熟地黄甘温，归肝肾之经，其大补真水，益精填髓，精足血旺。《本草从新》云其：“滋肾水，封填骨髓，利血脉，补益真阴。”现代药理研究[8]表明，生、熟地黄均可促进造血干细胞的分化，改善骨髓造血微环境。枸杞子甘平，为滋肾养肝之要药，《本草便读》云其：“性平色赤养肝补肾益真阴；质润味甘，明目填精退虚热。”其常与熟地黄配伍，治疗劳伤虚损，如此则骨髓兼顾，气血皆从。最新的随机双盲多中心临床研究[18]显示，补肾生血法、益气养血法在改善AA患者的血红蛋白、血小板及白细胞方面均具有显著疗效，能使患者减少输血，甚至脱离输血，且安全性较高，明显提高AA 患者的生活质量。其中，补肾生血法在调节T 细胞亚群、平衡Th1/Th2和CD4+/CD8+、抑制免疫、促进造血等方面均有良好表现[19]。

高频药物功效分类统计显示，补虚药居频率首位，其次为清热药、止血药。AA 患者由于中性粒细胞绝对值减少，或者经过免疫抑制治疗后机体免疫力下降，非常容易发生病毒或者细菌感染[20]，故清热药中以清热解毒药使用频次最高。非重型AA中，非感染性发热亦较为常见。《诸病源候论·虚劳·寒热侯》云：“虚劳而热者，是阴气不足，阳气有余，故内外生于热，非邪气从外来乘之。”“虚劳之人，血气微弱，阴阳俱虚，小劳则生热，热因劳而生，故以名客热也。”因劳生热者，多以甘温之法清退虚热。由于血小板数量减少，毛细血管脆性增加，AA患者极易并发出血。非重型AA中出血多因气虚，气为血之帅，气不行血，气不摄血，则血行瘀滞，可见散布于皮肤黏膜下的瘀斑、瘀点。止血药中使用频次最高的为三七，可散一切恶血，保一切新血。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三七有效成分人参皂苷Rg1及三七皂苷R1 可有效促进VEGF 等促血管生成因子的表达，促进血管新生，刺激血管舒张，改善血液循环；三七素可缩短出血时间，促进血液凝结，并抑制纤维蛋白溶解，发挥止血作用[21]；此外，三七提取物在抗炎、抗菌等方面也具有显著疗效[22]。恶血去，则血行循经，新血方生，故活血化瘀类药物在非重型AA的治疗中亦有重要地位。

就药物性味分析而言，四气多以温、寒为主，五味多用甘、苦为主，甘者能补能和能缓，苦者能泻能燥能坚，甘温者补其不足，养其气血，苦寒者泻其虚火，滋其阴津，阴阳和调，则AA向愈。归经以肾肝为主，《张氏医通·诸血门》有云：“气不耗，归经于肾而为精，精不泄，归经于肝而化清血。”肾藏精，精生髓，髓化血，精髓乃血液生化之源；肝为血海，主藏血而摄血，肾精肝血，藏泄互用，以濡养四肢百骸，精明神安。此外，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水谷精微化气生血，故调养脾胃亦是治疗非重型AA的重要一环。

通过关联规则分析可知，专利复方中常用的对药为“何首乌-黄芪”，置信度较高的角药组合有“何首乌-阿胶-黄芪”“何首乌-熟地黄-黄芪”“茯苓-熟地黄-当归”“何首乌-枸杞子-黄芪”“山茱萸-黄芪-熟地黄”等。上述对药、角药的功效均以益精填髓，补气生血为原则，但最大的特点是动静相伍，补而不滞。一味地滋补，若不能为人体所用，只会徒生痰积，在补血益精药物中加入补气药、健脾药，则阳生阴长，可收全功。

系统聚类分析得到4个药物组合，分别为：①枸杞子、何首乌、山茱萸、熟地黄、菟丝子、肉苁蓉、淫羊藿、女贞子、墨旱莲、甘草；②党参、仙鹤草、地黄、牡丹皮、阿胶、丹参、当归、黄芪、白术、山药、白芍；③肉桂、补骨脂；④人参、鹿角胶、大血藤。药物组合①与国医大师周霭祥根据《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的“菟丝子丸”所创的大菟丝子饮[23]组方相似，专于补肾填精，阴阳双补。肾藏精，主骨生髓，《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骨髓坚固，血气皆从。”肾中所藏之精髓与元阳是血液化生之根本及原动力，肾中阴阳亏损或不相调和是生血障碍的根本原因，贯穿AA 发病的始终。方中熟地黄、山茱萸、何首乌、枸杞子、菟丝子益精填髓，平补肝肾，加之女贞子、墨旱莲合二至丸之意以滋阴养血，肉苁蓉、淫羊藿益髓壮阳，全方甘温滋润，阴中求阳，阳中求阴，为填精生血之基础方。药物组合②中的党参、白术、山药合四君子之意以健脾益气，当归、白芍、地黄、阿胶补血活血，滋阴润燥，牡丹皮偏重凉血，仙鹤草收涩止血。脾为后天之本，纳运水谷，升降冲合，化气生血，统摄有权，充养先天，则生化畅荣。血荣气卫，常相流通，则百病不生，非重型AA 迁延日久，正气内伤，瘀血痹阻，血不循经，故常于养血生血之药中加入补气活血止血之品。全方健脾以益气，补血而不滋腻，气血亏虚症状突出者可用。临床中药物组合①②可联合使用，阴阳兼顾，脾肾同调。药物组合③中的肉桂、补骨脂为补肾壮阳之对药，少火生气，以振奋髓中之阳气[24]。药物组合④中的人参味甘微寒，大补元气，可通行周身以补五脏之气，主五劳七伤，衰弱虚损；鹿角胶补肝肾，生精血，补中益气，长肌增髓；加之大血藤清热活血，气血和调，则生化无穷。药物组合③④体现了非重型AA治疗上在补肾健脾之外，宜动静结合，温阳化气，调动肾之气化功能，以无形而生有形，阳生阴长，精血乃化。

通过因子分析共得到8个公因子，全面体现了非重型AA治疗中益肾填精、补气生血、温肾助阳、滋阴润燥、健脾益气、化瘀通络等治法。非重型AA以髓枯精亏为本，气血亏虚为标。F1 体现了益肾填精之法，若偏阳虚，可酌情配伍公因子F3 之肉桂、补骨脂，如偏于阴虚，则加公因子F7 之女贞子、墨旱莲。F2 的熟地黄、白芍体现了养血之基本组合，在此基础之上，辅以F6 健脾益气，以资气血生化之源，F4、F5 补气活血，使气血流通，方真正能为人体所用。

通过MCODE 图形聚类分析发现的非常用潜在药物组合分别为“芡实-络石藤-金龙胆草-侧柏叶”“伏龙肝-皂矾-百草霜-墨-核桃仁”。“芡实-络石藤-金龙胆草-侧柏叶”药物组合中的芡实味甘性平，可补脾胃、益精气、除湿浊而暖腰膝；络石藤可养肾坚筋骨，凉血而通络；金龙胆草清热解毒，泻火止血；侧柏叶味苦辛性涩，功专收敛止血；四药合用，既有补脾益肾之功，亦可针对非重型AA中因邪热熏灼或阴虚火旺，迫血妄行，血不循经所导致的出血并发症。“伏龙肝-皂矾-百草霜-墨-核桃仁”中的伏龙肝味辛性温，补中摄血之力强；皂矾酸涩，亦有补血止血之效；百草霜味辛性平，敛营止血，清热消瘀；墨可止血，吐血、衄血、崩中漏下及血痢之证皆可治疗；核桃仁味甘性涩，补肾收涩之功较著；此组药物功在止血，最宜脾气亏虚，肾阳虚衰所致气不摄血之证，然其他证型亦可加减配伍应用。由此可见，出血在非重型AA中是较为常见的并发症，其病机不外乎“热”“虚”二字。上述药物组合临床研究较少，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本研究基于数据挖掘技术，分析了国家专利数据库中治疗非重型AA的中药复方的潜在配伍规律，体现了非重型AA的治疗原则及用药特点，具有一定的临床参考意义，也可为新药研发提供一定依据。不足之处在于未能按照证型进行统计分析，药物用量亦未纳入统计范畴，且专利数据的有效性需要进一步的临床验证及实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