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PMC 指数模型的产教融合政策量化评价研究

陈曦萌，兰代巧，陈 燕

（南宁师范大学 职业技术师范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深化产教融合对缓解人才培养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的矛盾，破除校企“两张皮”现象，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的有机衔接具有重要意义，科学合理的产教融合政策是贯彻落实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基础。2017 年12 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产教融合作为独立主体首次出现在国家层面的政策中[1]。此后，国务院各部委及各省(区、市)人民政府纷纷出台深化产教融合的相关政策，涵盖了深化产教融合的支持体系、改革要求、质量评估等系列内容。这些政策本身的优劣程度如何？如何对这些政策的科学合理程度进行量化评价？以及如何更大限度地发挥产教融合政策的效用？对这些问题的解答在政策出台后显得极为重要和急迫。

一、文献回顾

近年来，产教融合的研究热度不断攀升。国内学者主要从产教融合的内涵、特征、模式等方面展开研究，成果丰硕。与学者对产教融合的研究热度相比，在对产教融合政策方面的研究却明显不足，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产教融合政策的基本特征。例如，王羽菲等通过分析国外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政策的基本特征，发现我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政策还需在体系建构、激励保障等方面加以完善[2]；许艳丽等发现，我国产教融合政策内容具有综合性和浅层次的共同特征[3]；谢西今等通过具体调研我国各地区出台的产教融合政策时发现其内容均存在高度雷同，且缺乏具体的操作规程[4]。二是产教融合政策的演变历程。例如，祁占勇等梳理并归纳了改革开放40 年来我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政策演变的阶段性特征[5]；肖靖系统总结了我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政策的发展历程[6]；王辉等从文本内容、话语实践和社会实践3 个方面对我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政策的变迁过程展开了研究[7]；袁晓华等揭示了我国产教融合政策从2013 年到2018 年基于实践反思取向的循序渐进的发展过程[8]。三是产教融合政策执行的成效。例如，王坤等研究发现，政策执行过程出现“伪动”执行现象，存在校企无法双赢的执行结果[9]；罗汝珍研究认为，当前我国急需构建有效的产教融合政策执行成效监测体系[10]；沈娟、沈洁等都认为，产教融合政策执行效果差的主要原因是政策执行主体的利益价值冲突[11-12]；王恭礼以中职学校为例，提出产教融合政策在权力分配方面的不合理将进一步增大政策执行的难度[13]。四是对产教融合政策的评价，主要集中在对关键政策文本的质性分析与评价。例如，孙翠香对《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这一关键政策进行了深入分析，发现该政策具有直面“校热企冷”这一现实问题等多个亮点[14]；候芸子通过对《建设产教融合型企业实施办法(试行)》(发改社会〔2019〕590 号)的研究，发现产教融合型企业作为一种新兴产物却有许多基础性问题尚未完全明晰[15]。

从现有研究来看，目前国内学界对产教融合政策文本的研究多数是对文本内容进行质性分析和逻辑归纳，从而剖析出政策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对策和建议，鲜有在成熟理论指导下的政策量化评价。

二、研究方法

政策评价是指用经济学理论和数理分析方法，在政策实施过程中，对其执行效果以及成功和失败原因进行系统性评价和分析，来确定其改变经济社会的价值[16]107。目前,国内外所采用的政策评价方法非常多样，根据被评价类型选择的评价方法，可以分为对政策本身和政策效果两类评价，文本分析、模糊评价以及政策一致性PMC（policy modeling consistency，PMC）指数模型等常用于第一类政策评价；社会结构矩阵、层次分析法以及灰色关联法等常用于第二类政策评价[17]。例如，潘和平等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对我国的建筑节能政策进行分析[18]；赵宏等采用内容分析法对1979—2020 年国家层面的108 份高等继续教育政策文件进行量化分析[19]；高杨等采用PMC 指数模型量化评价了4 项关键政策，为优化政策提供了路径方案[20]。与模糊综合评价法和内容分析法等评价方法相比，PMC 指数模型不仅被广泛运用于我国健康扶贫政策[21]、科创板政策[22]、消防安全管理政策[23]以及国务院养老服务政策[24]等的量化评价，为不同领域的政策优化提供了参考；而且其还具有以下优势：第一，各级指标地位相同，变量数目和权重不设限，不易忽略任何可能的变量；第二，PMC 指数和PMC 曲面图能够直观地展示各项政策的优势与不足，展现政策之间的一致性程度；第三，PMC 指数模型的构建成本低、易操作[25-26]。

综上所述，PMC 指数模型相较于其他政策，其评价方法更为客观、科学、准确，也更能够多维度地呈现政策的一致性和优劣程度。因此，本文以PMC 指数模型为主，以内容分析法和文本挖掘法为辅，借助ROSTCM 6、Nvivo 11 等软件，对11项涉及国家和地区层面且具有代表性的产教融合政策进行量化评价，进一步实现产教融合政策效用的最大化。

三、研究样本

本文以“产教融合”为主要检索词，在中国政府网及各部委官网、各省(区、市)政府官网进行检索，并结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及教育部共同印发的《国家产教融合试点城市名单》(发改办社会〔2021〕573 号)，选取11 项覆盖面广且具有代表性的产教融合政策进行量化评价。所选取的11项产教融合政策样本既包括了4 项国务院及各部委颁布的政策(P1、P2、P3、P4)、又包括了涵盖中国地理区划的四大经济区(东部地区P5、P6，中部地区P9、P10，西部地区P7、P8 以及东北地区P11)各省(区、市)政府发布的7 项政策，将国家级政策与中国四大经济区各省（区、市）级政策进行纵向比较，能够更加多角度地对政策进行深入解读，并发现政策的优势与不足(表1)。

四、PMC 指数模型构建

Estrada 认为，PMC 指数模型是基于Omnia Mobilis 假说建立的[27]523-536。该假说认为一切事物都处在运动、变化中，在政策建模中应该包含广泛的变量，而不应忽视任何相关的变量，这样才能更好地评估政策内部的一致性和优缺点[27]523-536，这是目前国际上政策研究领域常用的评价方法[28]。PMC 指数模型通过多指标构建来评价政策制定的一致性，使用三维可视化空间构造的方法来展现政策的优劣，这也是PMC 指数模型与其他政策评估最大的不同[29]。

一般来说，PMC 指数模型包含10 个通用性的一级变量以及若干个二级变量，它的构建过程包括4 个步骤(图1)：变量分类及参数设置、构建多投入产出表、计算PMC 指数、生成PMC 曲面图。

图1 PMC 指数模型构建框架

(一)变量分类及参数识别

1.分词提取及词频统计

利用ROSTCM 6 软件对收集到的11 项具有代表性的产教融合政策样本进行预处理，从而为一级变量和二级变量提供依据，降低评价指标主观性。首先，利用ROSTCM 6 软件对政策样本进行分词；其次，对政策样本进行词频统计，在此基础上提取高频词和特征词，过滤掉“发展”“建设”“推进”“开展”等系列对政策样本分析无实际意义的动词，整理形成位列前50 名的高频词(表2)；最后，利用网络分析法和语义分析法对高频词进行可视化处理，进一步深度挖掘政策样本的核心内容与联系，为变量选取和参数确认提供可靠依据，最终形成样本挖掘网络图(图2)。

图2 产教融合政策文本挖掘网络图

表2 产教融合政策样本中前50 名的高频词频次表

2.评价变量设置

在对11 项产教融合政策文本的高频词分析和语义网络图可视化的基础上，参考Estrada[27]532、张永安[30]160、刘建朝[31]以及王霆[16]110等的政策指标设置，并结合产教融合的基本特点，共形成了10项通用性的一级指标和42 项二级指标(表3)。

表3 产教融合政策量化评价变量设置及评价标准

本文采用二进制进行赋值，当待评价政策内容符合对应的二级变量时，赋值为“1”；当待评价政策内容不符合对应的二级变量时，赋值为“0”[27]529。同时，由于规定待评价的11 项产教融合政策均为公开政策，因此一级变量X10(政策公开)无二级变量，取值均为1。此外，为了把政策评价的主观误差降至最低，确保评价结果的可靠性，本文在根据多投入产出表进行赋值时，要求只有当评价变量在待评价政策文本中被清晰描述且占据一定的篇幅时，才会对其二级变量进行赋值“1”。

(二)构建多投入产出表

确定产教融合政策量化评价变量设置及评价标准后，还需要构建多投入产出表，它是一种从多个维度对二级评价指标进行量化的方法[27]533。本文共选取了10 项一级变量和42 项二级变量，其中一级变量X10(政策公开)无二级变量。因此，本文所构建的多投入产出表包括10 项一级变量和42项二级变量(表4)。

（三）计算PMC 指数

根据Estrada 的研究，PMC 指数的计算包括以下4 个步骤：第一，将一级变量和二级变量放入多投入产出表内(表4)；第二，在文本挖掘的基础上，根据式(1)、式(2)对多投入产出表对各项二级变量进行赋值；第三，采用式(3)对各项一级变量进行计算，即一级变量等于所有赋值后二级变量的总和除以二级变量总个数；将式(3)计算出的一级变量值用式(4)计算得出PMC 指数，即PMC 指数等于所有一级变量的总和[27]530。此外，PMC 指数可用于评估任何政策模型的一致性水平，将待评价创新政策的PMC 指数计算出来后，根据得分对政策进行评级，评级标准[27]523-536如表5 所示。

表5 政策评价等级

式(3)中，t：一级变量；j：二级变量。

（四）生成PMC 曲面图

张永安等认为，PMC 曲面图是一种将PMC 指数以图像的形式呈现了一种可视化处理，能够更加直观、清晰地展示政策量化评价的结果，有利于识别待评价政策的优势和不足[32]。本研究共有10 个一级变量，其中X10 无二级变量，该项得分均为1，因此在PMC 曲面中去掉X10，形成具有对称性的三阶矩阵，具体构建方式见式(5)，从而绘制各项政策的PMC 曲面图。

五、产教融合政策量化评价的实证分析

在PMC 指数模型构建完成后，须作进一步的量化评价，即先分别计算出产教融合政策的PMC指数，然后再按照计算结果构建PMC 矩阵后生成PMC 曲面图，最后进行政策量化评价。

(一)计算PMC 指数

根据表2 中的产教融合政策量化评价变量设置及评价标准，在采用Nvivo 11 对各项产教融合政策样本二级变量进行量化统计的基础上，按照式(1)、式(2)对多投入产出表中各项二级变量进行赋值，并按照式(4)分别计算出产教融合政策P1、P2、P3、P4、P5、P6、P7、P8、P9、P10、P11 的PMC 指数(表6)。根据表5 关于政策样本评价等级划分标准，将11 项产教融合政策样本进行政策等级划分(表7)。

表6 11 项产教融合政策的PMC 指数

表7 11 项产教融合政策的等级划分

（二）生成PMC 曲面图

根据式(5)，按照PMC 指数计算结果构建11 项产教融合政策样本3×3 的PMC 矩阵(表8)，并在此基础上绘制出P1-P11 的PMC 曲面图(图3—图13)，有利于更加直观地以图像的形式将产教融合政策的优劣程度呈现。通过对表6 的11 项管理政策的一级变量PMC指数取均值，构建11 项政策的PMC 曲面图(图14)，更能从宏观角度清晰地看出政策的总体水平。

图3 产教融合政策P1 的PMC 曲面图

图4 产教融合政策P2 的PMC 曲面图

图5 产教融合政策P3 的PMC 曲面图

图6 产教融合政策P4 的PMC 曲面图

图7 产教融合政策P5 的PMC 曲面图

图8 产教融合政策P6 的PMC 曲面图

图9 产教融合政策P7 的PMC 曲面图

图10 产教融合政策P8 的PMC 曲面图

图11 产教融合政策P9 的PMC 曲面图

图12 产教融合政策P10 的PMC 曲面图

图13 产教融合政策P11 的PMC 曲面图

图14 产教融合政策PMC 平均值曲面图

表8 11 项产教融合政策的PMC 矩阵

为进一步直观呈现各项政策总体的优劣程度及清晰展示各项具体指标的差别，本研究利用雷达图对11 项产教融合政策的凹陷强度进行可视化处理(图15)。通过11 项产教融合政策一级指标的凹陷强度雷达图可以观察出11 项产教融合政策的整体变化情况，其中变化最明显的是政策性质、政策时效、政策领域、保障激励，变化相对较小的是政策重点、政策受众、政策评价、政策功能、政策发布机构和政策公开。

图15 11 项产教融合政策一级变量的凹陷强度雷达图

(三)政策量化评价

1.政策整体评价

在2017 年12 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后，我国政府每年都会出台相关的产教融合政策，本研究选择了2017—2021 年共11 项产教融合政策，其中2017 年1 项、2018 年7 项、2019 年2项、2020 年1 项产教融合政策，表明所选的政策样本在时间上具有一定的集中性和一致性；11 项产教融合政策分别出台于国家层面(国务院、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教育部)和四大经济区的各省(区、市)级层面(广东、浙江、广西、四川、安徽、湖南和辽宁)，在范围和区域内具有代表性。

按照PMC 指数得分高低，可将11 项产教融合政策排序为：P1＞P6＞P7、P11＞P9、P10＞P8＞P2＞P5＞P3＞P4，根据表5 中政策评价等级划分标准，11 项政策均为“优秀”等级，无不良等级和完美等级政策，表明我国在产教融合政策覆盖方面总体上是达到优良水平，能够发挥政策支持和指导作用。国家级的4 项政策(P1、P2、P3、P4)均为优秀等级政策；四大经济区政策(P5、P6、P7、P8、P9、P10、P11)的PMC 指数均大于8，均为优秀等级政策，表明各经济区都积极响应国家深化产教融合的号召，在政策层面重视深化产教融合。

从PMC 曲面图和一级变量的凹陷强度雷达图中可以看出，11 项政策在X3、X5、X7、X8、X9、X10 呈现较强的一致性。11 项政策在X2 得分普遍较低，均值为0.39，仅P6、P8 两项政策的得分高于均值，聚焦X2 的二级变量可知，11 项产教融合政策多为长期时效，中期时效仅有2 项，短期时效也仅有3 项。

从各项一级变量的均值来看，11 项政策得分在X3、X5、X7、X8、X10 中优势明显，得分均高于0.9。但在X1、X2、X4、X6 中得分比较薄弱，表明我国现行的产教融合政策在政策性质、政策时效、政策领域、保障激励等方面仍存在必要的改进空间。

2.政策各项评价

结合PMC 指数及相应的曲面图，对11 项产教融合政策按照国家级(P1、P2、P3、P4)以及中国四大经济区级(P5、P6、P7、P8、P9、P10、P11)依次进行分析(图16)。

图16 11 项产教融合政策PMC 得分情况

从表7 可知，国家级的4 项政策等级均为优秀。具体来看：P1，即《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的PMC 指数得分高达8.66，在4 项国家级政策中排名第一，同时也在11 项产教融合政策中排名第一，该项政策除X2 及X9 得分仅为0.33 分外，其余的一级变量得分均为1.00 分（满分），接近完美等级政策，表明国务院充分发挥了政策引领和导向作用，完善了深化产教融合的顶层设计，对产教融合建设的各项指标考虑全面。P2，即《关于印发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实施方案的通知》(发改社会〔2019〕1558 号)的PMC 指数得分为8.01，排名第6，政策等级为优秀，它在X1、X5、X8 这3 项指标均高于均值，但该项政策宣传作用发挥不到位，不能很好地形成全社会重视产教融合的共识，因此该项政策的X2、X3、X4、X6 这4项指标均低于均值。P3，即《建设产教融合型企业实施办法(试行)》(发改社会〔2019〕590 号)的PMC 指数得分为7.15，排名第8，政策等级为优秀，该项政策是由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教育部共同颁布的有关建设产教融合型企业的专项政策，主要涉及建设产教融合型企业的培育条件、实施程序以及支持管理等方面的内容。P4，即《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管理办法》(教高厅〔2020〕1 号)的PMC 指数得分为7.09，排名第9，政策等级为优秀，该项政策是由教育部颁布的专门服务于深入推进产学合作协同育人的专项政策。PMC 评价体系的评价变量设置是依据对所收集到的11 项产教融合政策进行文本挖掘后所提取的高频词及语义网络图设置的，对于P3、P4 这两项专门服务于产教融合某一方面的专项政策而言，在这种综合性分析体系中，它们的得分会偏低，所以P3、P4 相对于其他政策而言，在X1、X2、X3、X4、X5 和X6 等6 项一级变量中得分均低于均值，且P4 在X1、X2、X3、X4、X5、X6 和X8 中的得分皆低于均值，但这两项政策仍然达到了优秀等级，表明我国现行的产教融合政策能够满足当前的政策需求。

在四大经济区的7 项政策中，7 项政策的等级均为优秀，通过PMC 曲面图和雷达图可以看出，7项政策在X7、X8、X9、X10 这4 项一级变量中具有较强的一致性，都大于或等于均值。聚焦到这4 项一级变量的二级变量可知，这些地区针对深化产教融合所颁布的政策能够起到统筹协调、鼓励激励、规范引导等功能；政策本身具有依据充分、目标明确、方案科学等优点，因而在X8、X7 上得分高于或等于均值。但是，这7 项政策在X1、X3、X4、X5、X6 存在低于均值的政策。首先，在X1 和X4中，P8，即《四川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实施意见》(川办发〔2018〕84 号)的PMC 指数得分低于均值，这说明四川省人民政府所颁布的政策在产教融合实施的有效监管措施和对社会领域的调动力度等方面均有待提高。其次，在X3 中，仅P9，即《安徽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实施意见》(皖政办〔2018〕4 号)的PMC 指数得分低于均值，说明安徽省人民政府颁布的政策能够将产教融合的人才培养、师资队伍建设、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办学机制以及校企合作等方面作为政策重点，但对产教融合质量评估的关注度相对不足。在X5、X6 这两项一级变量中，P5，即《广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实施意见》(粤府办〔2018〕40 号)的PMC 指数得分低于均值，说明广东省人民政府颁布的产教融合政策具有积极发挥企业、学校、政府这三大主体的重要作用的优势，而行业协会作为连接学校和企业的重要桥梁，同样也是产教融合深入发展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主体，该政策在对行业协会积极作用的调动较为乏力。此外，广东省人民政府颁布的产教融合政策能够重视采取技术供给、金融支持、财政税收、用地政策以及实训基地建设等方面的措施来促进产教融合深入发展，但相比于其他省市区级优秀级别政策，在政府采购和国际交流合作两大着力点有所欠缺。

六、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以11 项涉及国家级和四大经济区的产教融合政策为研究对象，利用内容分析法、文本挖掘法对政策样本进行整理和分析，通过构建PMC指数模型，对所选取的政策进行量化评价并且得出以下研究结论：现行的产教融合政策在国家—省（厅）—市（区）三级机构均有发布公开文件，通过梳理发现，11 项产教融合政策重点突出、受众均衡、评价合理及功能协调，能够对产教融合发展起到统筹引领的作用。对11 项产教融合政策量化后显示：有11 项优秀级别政策，无不良等级政策，总体较好，满足了当前的产教融合政策需求，而得分最低的2 项政策是国家为推动产教融合型企业建设和产学合作协同育人的专项政策，虽然政策综合评价得分相对低一点，但由于其是国家促进产教融合发展的针对性和专门化政策，所以有助于产教融合整体发展质量；得分较高的是政策重点、政策受众、政策评价和政策功能，均值都高于0.9，达到完美等级政策；得分偏低的是政策性质，得分在0.6 左右；政策时效得分几乎停在0.3 左右；政策领域得分最低为0.4 左右；保障激励方面得分跨度在0.1 到0.8 之间。

本文中建立了含VSC-HVDC的交直流电网OPF模型，并依据由转移系数建立起的故障前后线路潮流的线性关系，在OPF基础上增加线性可靠性约束，优化问题得到简化。考虑到柔直换流站自身的有功功率快速调节能力，利用换流站有功调节量与线路、设备间潮流的线性关系，通过灵敏度系数对可靠性约束进行修正，将故障发生后对线路潮流的校正体现在约束条件上。最后，使用原对偶内点法对CSCOPF问题的模型进行求解。

(二)建议

综上可知，11 项政策得分在政策性质、政策时效、政策领域、保障激励中得分比较薄弱，且完美等级政策为0 项，表明产教融合政策在这4 个方面仍存在改进的空间。为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1.政策性质方面

在政策性质方面，需发挥政策预测性质和促进政策性质多元化发展。现行的产教融合政策性质以支持、引导为主，政策预测和其他性质上挖掘不够全面。国家从统一的方向出发，确定产教融合政策的价值取向和改革方向，发挥引领作用，致力探索和创新产教融合人才培养的新模式；省（厅）在此基础上，根据各地经济发展程度完善政策制定适宜方案，发挥支持作用，完成强弱帮扶，平衡产教融合中人均资源的供给分配；市（区）基于此紧密结合市内企业行业发展趋势，修订产教融合政策细化准则，发挥前瞻作用，确保人才满足行业未来发展形势所需，弥补产教融合在人才培养上的滞后性，由此形成“央地呼应，区域联动”的多功能、螺旋式的多梯度产教融合政策体系。此外，产教融合政策蕴含着对人才职业素养的提高、可持续能力培养以及创新适应品质的隐形要求，这也是其作为一种跨界性、多主体、融合性政策的独特体现。后续政策还应合理增添服务、反馈、宣传和规范等多元政策性质，发挥多样化的政策性质合力。

2.政策时效方面

在政策时效方面，需要全面规划政策发展目标的时效。产教融合政策多为长期时效，中期时效仅有2 项，短期时效也仅有3 项，政策发展目标时效设置比较单一，时效较长且规划不够全面、清晰，亟须补充中期和短期时效的政策。后续政策可通过成立专家小组，从多维度、多方面论证政策目标的形成和分解，即分解长、中、短三级阶段性目标，长期目标应是在囊括国家战略、企业需求、行业趋势和高校定位的全面规划下制定，最大限度可落在国家、地方、行业、企业、高校、家庭、社会及其他机构在内的8 个主体上，由各主体分别承担各项任务；中期目标需以可持续发展为导向，结合地方特色资源，完成创新链、产业链、人才链和教育链四环节衔接的任务；短期目标要立足于区域经济发展、行业紧急缺口和高校专业人数比设置，打造以契约合同为联结纽带的产教融合体。通过以上措施，加强产教融合政策发展目标时效的连续性，使长中短期目标能够协同推动产教融合政策落实。

现行的产教融合政策主要强调经济、科技、教育以及政治领域，社会领域对深化产教融合建设同样具有不容忽视的作用，未来政策应该适度调整政策领域关注度的分配。一是加大对社会领域的重视程度，深入挖掘社会领域对产教融合工程建设的有利资源，由于可用资源是有限的，所以最有效的方式是提高社会资源的利用率，根据投入产出效益最大化来确定资源分配的顺序和多少，保证社会资源利用的科学化和合理化；二是健全社会服务体制以发挥产教融合的外在效应，高校要加快转化产教融合科研成果，为企业和社会提供可观的福祉和效益，体现产教融合可用性和适用性，塑造良好形象，为政策实施奠定群众基础；三是充分利用社会媒介宣传功能，推广产教融合先进经验和成功案例，激发产教融合直接受益者的参与度，增加产教融合间接受益者的了解度，进而提升他们对产教融合理念的认可度，从根本上端正产教融合的价值发展取向，强化社会民众对产教融合发展的正向意识和态度，为深化产教融合政策营造全社会积极支持、协同参与的良好氛围。

4.保障激励方面

目前，产教融合政策主要依赖于技术供给、金融支持、财政税收、用地政策以及实训基地建设等措施来对产教融合建设进行扶持，但缺少政府采购、产业合作、队伍支撑和国际交流等具体支持和保障措施。深化产教融合建设是一项涉及多个主体，多个部门联动的综合性系统工程，因此必须基于国家统筹、省（厅）支持、市（区）执行的共办产教融合格局下加强各方资源的投入，发挥政府单位采购的优势，增大对产教融合的物质投入；强化产业部门合作的职责与使命，增加对产教融合的资金投入；激发教师和企业人才的参与和支持积极性，加大对产教融合的人才投入。

七、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通过利用PMC 指数模型对4 项由国务院及各部委颁布和7 项来自中国四大经济区各省(区、市)政府发布的产教融合政策构建级指标进行分析，探究目前政策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改进建议。但也还存在不足之处：一方面，样本选取的时间较近且间隔较短，政策只能根据现实情况进行局限调整和修改，因此在性质作用、应用领域和实施措施上大致相同，且选取的政策大多是长期政策，政策处于正在实施中的状态，可能导致研究具有偏差性，后续可继续跟踪调查政策实施的最终结果进行分析；另一方面，产业融合政策的供需双方是政府和企业双主体，单从政府角度分析和评价政策不够全面，未来可借助企业视角分析政府需要从哪些方面完善政策的制定，推动执行政策的两主体切实参与产教融合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