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背景下的中国式“家庭”——《乡土中国·家族》教学设计

赵霞

【教材、文本分析】

《乡土中国》是统编高中语文必修上册第五单元的教学内容，属于“整本书阅读与研讨”学习任务群。本任务群倡导在阅读过程中，探索阅读整本书的门径，形成和积累自己阅读整本书的经验。与一般文学作品不同，《乡土中国》是一部社会学著作。在学术著作阅读方面，《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 年版2020 年修订）》主张，“梳理全书大纲小目及其关联，做出全书内容提要；把握书中的重要观点和作品的价值取向。阅读与本书相关的资料，了解本书的学术思想及学术价值”。“单元提示”强调，阅读《乡土中国》时要关注理解关键概念，把握全书的逻辑思路，了解这本书的学术价值；学会根据阅读目的选择阅读方法，积累阅读学术著作的经验。

家族是中国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时代发展，现在的学生对家族不甚了解，评价相关现象时存在主观臆断等问题。费孝通在《家族》一章中介绍了乡土中国背景下中国式家庭的主要特征、影响及发展变化，学习本章有助于促进学生对乡土社会家庭结构的了解，培养学生辩证分析、评价社会现象的意识，提升其思维的深刻性、灵活性、批判性。此外，本章与《乡土本色》《差序格局》《男女有别》等章节有内在关联，梳理章节之间的关系有利于把握此书的逻辑思路和结构框架，掌握学术类作品的阅读方法。

【教学目标】

1.借助圈点勾画、分析比较，概括中国乡土社会家庭的基本特征、影响及发展流变。

2.梳理本章和其他章节的内在联系，了解作品的结构框架，掌握学术类作品的阅读方法。

3.借助书中观点，学以致用分析相关社会文化现象，了解作品的学术价值。

【教学重点】

借助圈点勾画、分析比较，概括中国乡土社会家庭的基本特征、影响及发展流变。

【教学难点】

借助书中观点，学以致用分析相关社会文化现象。

【教学课时】

1课时。

【教学方法】

采用学习任务驱动、小组合作探究、文献资料补充等教学方法。

【教学过程】

一、导入新课

（屏显）

1.帝宣上殿，问曰：“卿祖何人？”玄德奏曰：“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帝教取宗族世谱检看，令宗正卿宣读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

——《三国演义》

2.杜甫，字子美，本襄阳人，后徙河南巩县。曾祖依艺，位终巩令。祖审言，位终膳部员外郎，自有传。父闲，终奉天令。

——《旧唐书·杜甫传》

师：以上两则材料共同反映出什么现象？

预设：古人自我介绍时常常从祖辈开始说，体现了古人对宗族的重视。

二、细读文本，分享交流

（一）比较中西方家庭的不同

师：浏览《家族》的重要段落，圈点勾画，比较中西方社会家庭的不同之处，填写下面的表格的填写。

家庭形式西方社会的家庭中国乡土社会的家庭（ 小家族）界限功能持续时间各分子关系夫妻感情社群性质

预设：

家庭形式界限功能社群性质持续时间夫妻感情西方社会的家庭界限严格生育儿女临时性各分子关系夫妇为主轴，子女是配角（横向）深厚团体性社群中国乡土社会的家庭（ 小家族）无严格界限，沿亲属差序单系（父系）扩大不限于生育绵续性长期性父子、婆媳为主轴，夫妇为配轴（纵向）矜持、保留、淡漠事业性社群

（二）中国式家庭“小家族”特征的影响

师：中国式家庭“小家族”的特征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哪些影响？

（屏显）

（第13 段）一切事业都不能脱离效率的考虑。求效率就得讲纪律；纪律排斥私情的宽容。在中国的家庭里有家法，在夫妇间得相敬，女子有着三从四德的标准，亲子间讲究负责和服从。这些都是事业社群里的特色。

预设：从这些语句中可以归纳出中国式“小家族”特征影响了家族家规和家长制的出现。

（第14 段）不但在大户人家，书香门第，男女有着阃内阃外的隔离，就是在乡村里，夫妇之间感情的淡漠也是日常可见的现象。……乡下，有说有笑，有情有意的是在同性和同年龄的集团中，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女的和女的在一起，孩子们又在一起，除了工作和生育事务上，性别和年龄组间保持着很大的距离。

预设：中国式“小家族”特征也影响着男女情感的发展，导致男女情感矜持、保留，人们更重视同性之谊。

（三）绘制图示，梳理章节关系

1.师：《家族》与《乡土中国》中的哪些章节存在内在联系？

（学生浏览相关章节，借助图示梳理章节间的关系，并结合文本解释所绘图示。）

预设：

（1）《家族》与《乡土本色》：《乡土本色》中提出乡土社会的不流动性带来稳定性。中国式家庭具有长期绵续性的，不因个人的长成而分裂，不因个人的死亡而结束，这种长期绵续性与乡土社会的稳定性有一定关联。

（2）《家族》与《差序格局》：差序格局是乡土社会的基本社会结构格局，家庭是社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其小家族特征的形成深受差序格局的影响。家族沿亲属差序单系（父系）扩大，边界可伸缩，体现了差距格局由己推出去，界限不明的特征。

（3）《家族》与《男女有别》：家族的事业社群特征讲求效率，求效率就需要纪律，纪律又排斥私情的宽容，因此出现男女有别现象。

（4）此外，家族以父子为主轴等特征与《长老统治》《血缘与地缘》等即将学到的章节也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乡土中国》中很多章节之间都存在逻辑关系，阅读此书，既要关注核心概念，梳理文本内部逻辑关系，也要关注章节之间的内在联系。

（四）学以致用，辩证评价

1.（屏显）

每到春节，小赵老师都因回老家过年一事心情郁闷，颇多烦恼。请运用《家族》中的观点，分析造成小赵老师烦恼的原因。

（学生先自主思考，然后以小组为单位完善自己的思考，小组派代表全班交流。）

（1）春节过年去谁家——婆家？娘家？

（2）过年回家不知如何称呼亲戚；

（3）过年期间亲戚常聚会；

（4）被催生。

预设：

（1）费老在文中写道：“中国的家扩大的路线是单系的，就是只包括父系这一方面；除少数例外，家并不能同时包括媳妇和女婿。在父系原则下女婿和结了婚的女儿都是外家人。”因此，中国家庭是按照父系亲属原则组成的社群，按照这一特征，婆家才是自己的家，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娘家不算自己的家。

（2）中国的家庭没有严格界限，沿亲属差序向外扩大，同姓、同宗者都可以称作“本家”。例如，五世同堂的家可以包括五代之内所有父系方面的亲属。家庭亲属众多，导致亲属关系和称谓的复杂。

（3）中国家庭具有小家族特征，沿亲属差序向外扩大。中国乡土社会利用亲属的伦常去组合社群，经营各种事业，政治、经济、宗教等功能都由家族来担负。亲戚聚会也是中国家庭这些特征的体现。

（4）生育功能是家族功能之一，中国式家庭具有长期绵续性，这就需要一代代的子嗣繁衍生息，因为中国家庭特别关注子嗣问题。

2.请结合生活经验或阅读经验，谈谈家族观对人们生活、社会发展产生了哪些影响。

预设：

（1）积极作用

①“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观念体现了个体与家族的密切关系，成为整个家族利益中的不可或缺的一环，家族成员的重要职责是促进家族的发展，提升家族的社会地位。

②吴越钱氏家族经千年而不衰，人才辈出，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钱穆、钱钟书、钱其琛都来自钱氏家族，说明了良好家风对人们成才、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

③福建土楼同宗聚居，多代同堂，亲友之间互相扶持，珍视家族团结，说明家族观念有助于促进家族的和睦团结。

（屏显资料补充）

族者何也？族者凑也，聚也，谓恩爱相流凑也。上凑高祖，下至玄孙，一家有吉，百家聚之，合而为亲，生相亲爱死相哀痛，有会聚之道，故谓之族。

——班固《白虎通·宗教》

预设：这段文字揭示了同族之人聚合互助的特征。

（2）辩证评价

例如，《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安13 岁辍学帮助支撑起风雨飘摇的家，弟弟和妹妹得以完成学业，姐姐一家尚能够勉强度日。按照家族观，照顾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家庭至上”的信念让孙少安肩负起照顾家人的责任，竭尽全力地为家人保驾护航，这有利于家庭的稳定和谐。但从个人角度看，为了家人，少安放弃了自我追求，这也是一种个人牺牲。

（3）消极作用

在很多家族企业中，“产不出己”“父业子承”等家族观念引发管理混乱，影响企业现代化、国际化进程。此外，家族势力影响基层政权建设，如家族势力推举本族人争夺村内政治资本。

3.“家族”在现代社会中有哪些发展变化？你如何评价这些变化？

预设：随着经济的发展、观念的更新，费孝通笔下的乡土社会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社会迈进，家庭结构从传统的“小家族”、事业社群转向团体性社群，家族作为事业单位的功能逐渐瓦解。例如出现了孩子随母亲姓、女儿也可以继承家产等现象，冲击了父系原则的限制，与传统的乡土中国相比，具有开放性和进步性。与此同时，现代社会人口流动和人口政策打破了聚族而居的乡土社会条件，人们的家族观变淡，引发了家族内部、家人之间情感的淡漠。

三、课后作业

请借助“家族”观念分析《红楼梦》中宝黛爱情悲剧产生的原因，至少阐释两个理由。

四、板书设计

【教学反思】

《乡土中国》中很多观点产生于乡土社会背景之下，很多观点是对生活现象的高度提炼和抽象概括，学生理解起来具有很大难度。这些抽象的理论观点融入现实生活才能被激活，才能更易于被学生理解。《家族》教学设计选取了日常生活和阅读中经常会遇到的社会文化现象，在教学问题的设计上，关注文本与学生现实生活、阅读体验的联系，有利于激发学生探究作品的兴趣。在教学中，借助课堂所学知识，分析造成小赵老师烦恼的原因这一环节引发了学生的热情讨论。在分析讨论中，学生对作品中的观点也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和认识。

针对学术著作难度较大的问题，本设计采取循序渐进、逐步进阶、内外勾连的教学思路。首先从比较中西家庭特征入手，归纳中国式家庭的基本特征；然后分析其产生的原因，并在此基础上梳理本章和其他章节的逻辑关系，引导学生初步掌握学术类著作的阅读方法和阅读重点；最后学以致用，深化拓展，引导学生分析评价社会生活和阅读中的相关现象，建立文本与现实生活、不同文本之间的内在联系，客观辩证地分析文章观点的时代价值和当下影响。在教学思路上，从文本之内走向社会生活，从单篇文本走向多篇文本。整个教学过程注重建立学生的关联意识，从章节内部概念关联到章节间的内在联系，从不同文本间的关联到文本与现实的勾连，力求实现深度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