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彤晖 崔许锋
(1.信阳师范大学,河南 信阳 464000;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3)
中共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建设高效顺畅的流通体系,降低物流成本。近年来,中国现代化经济体系逐步完善,实体经济持续壮大,内需潜力加速释放,需要流通体系在更大范围联系生产和消费。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把建设现代流通体系作为一项重要战略任务来抓,强化流通体系支撑作用已然成为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的关键举措。
作为连接生产与消费的“桥梁”,中国商品流通历经40余年改革大潮,规模迅速扩张,业态新旧迭代,职能日益增强。特别是中共十八大以来,中国流通产业发展取得明显进展。然而,当前流通领域依然存在诸多发展瓶颈,诸如流通经济成本居高不下、流通运行质量良莠不齐、流通商业模式创新不强、流通网络辐射范围受限、流通基础设施配套缺乏等问题妨碍了流通体系的顺畅运转。特别是在国内外新环境新背景和新要求下,流通体系不畅与生产制造能力提升、消费需求潜力旺盛之间的矛盾逐渐显现,且不同地区的流通发展亦存在较大差异,严重制约了中国流通领域变革的整体性和系统性。
中国流通体系现代化建设是近年来学界持续关注的热点议题。有关理论探索主要聚焦于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探索了构建新发展格局与建设现代流通体系的理论关联。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构建新发展格局是应对变局开拓新局的战略选择(王一鸣,2020)。流通作为连接生产和消费的中间环节,是决定新发展格局能否实现的关键(柳思维 等,2020)。首先,统筹推进现代流通体系建设,能够缩短流通时间,提高流通效率,进而带动国民经济总体运行效率提高,满足新发展格局构建对“畅通”的本质要求(蒋永穆 等,2021)。其次,流通体系具有促进商品实现与价值创造的双重职能,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有助于推动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应对国际局势剧变的严峻挑战(王晓东 等,2020)。最后,流通体系通过创新发展新业态新模式,切实降低了流通运营成本,高效实现供给与需求精准匹配,助力内需潜力深度挖掘,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添薪续力(刘瑞 等,2021)。
第二,讨论了数字技术赋能下流通领域的创新实践。数字经济浪潮下,商贸流通体系逐步向数字化、智慧化方向转型,此番流通变革以消费者需求偏好为导向,充分发挥信息资源作为驱动生产、经营、销售和消费的核心要素,促进产业链优化整合,推动消费方式转变(俞彤晖 等,2020)。流通创新演进的具体形式囊括了以消费者购物价值实现为依据的新零售革命(刘向东 等,2019)、以需求识别为逻辑起点的流通自有品牌裂变(依绍华,2017)、以资源整合为导向的线上线下O2O模式(汪旭晖 等,2018)、以增强服务价值为目标的流通跨界融合(路红艳,2017)、以智能协作为手段的智慧物流(李佳,2019)等。当然,流通体系的现代化探索并非对社会再生产基本规律的突破,也不会改变流通本质特征,而是引发具体媒介机制变化,促使产销逻辑由“推式”向“拉式”转换(谢莉娟 等,2019)。
第三,剖析了流通体系现代化建设的优势与瓶颈。从优势方面看,流通体系现代化建设颠覆了传统多级流通分销体系,引起了流通供应链重塑,降低了流通成本,缩短了渠道结构(Choi et al.,2019),同时能够克服企业“信息孤岛”现象,改善供需严重失衡,倒逼产品质量安全,增加消费者福利(Pankaj et al.,2017)。当然,流通体系现阶段的运转仍面临诸多瓶颈,例如商业模式不成熟,容错试错机制不完善(张建军 等,2018),易陷入同质化与规模不经济怪圈(刘涛,2016),配套物流设施和末端配送网络存在短板(王文举 等,2017),流通管理体制不适应新形势要求,缺乏有效协同机制等(王雪峰 等,2021)。
学界在如何科学、系统地评价中国流通产业发展水平方面展开了颇有价值的探索。有学者使用单一指标作为衡量的依据,如祝合良等(2016)使用人均流通产业增加值来表征中国流通产业发展水平,杨水根等(2020)以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作为县域流通产业发展现状的评价标准,赵连阁等(2021)则使用经由价格折算后的产值来测度农产品流通产业发展水平。单一指标法在评价流通产业发展时具有一定成效,但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和片面性,难以从整体视角揭示流通发展全貌。复合型指标体系能够将多重维度的复杂信息糅合在一起,便于决策过程的简化(Nardo et al.,2008)。因此,近年来的相关文献多从构建综合指标体系着手评价流通发展水平。例如,俞彤晖(2018)基于效率、规模和潜力三重维度构建了中国流通产业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李加奎等(2021)从创新增长、结构变动、生态发展、效益变动和环境改善等5个层面构建了流通产业创新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此外,基于多种投入产出指标分析的DEA方法也在流通产业发展评价研究方面发挥了一定功效。例如,王晓东等(2016)运用窗口分析修正的两阶段DEA模型探索了中国商品流通效率的客观水平。李晓慧(2019)采用DEA-Malmquist指数方法剖析了流通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及其分解。在流通产业发展水平区域差异研究方面,林翊等(2015)以人均流通产业增加值为研究标的,考察了中国省域流通产业发展的时空分布格局,从静态与动态视角分别揭示了其空间非均衡的基本特征。俞彤晖(2016)基于综合测度指标体系的构建,从绝对差异和相对差异双重视角探讨了中国流通效率区域差异的演进趋势。
综合来看,现有文献取得了可喜的进展,为本文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但也存在有待深入探讨的问题:(1)考察了中国流通经济活动的发展态势与现实困境,有必要立足构建新发展格局背景,就现代流通体系的本质内涵与特征属性形成明确观点。(2)侧重从流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角度探讨流通创新演进,有必要基于主动服务和融入中国新发展格局的视野,构建以“促进经济循环高效稳定发展”为核心的多维度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目标。(3)有必要沿循文献中通行的衡量流通发展水平的各类指标,结合现代流通体系的本质内涵和建设目标,构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指标体系。(4)有必要基于测度结果,准确刻画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空间非均衡及其分布动态演进趋势,为强化省际流通经济互动与关联,推动地区流通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实践依据。
本文结合构建新发展格局时代背景,充分考虑流通体系不畅引发的诸多矛盾和制约,系统探索现代流通体系的本质内涵、特征属性及建设目标,深化对流通创新实践的理论认知。本文可能的创新点在于:在遵循相应原则前提下科学构建测度指标体系,基于全局主成分分析法测算出中国除港澳台地区外31个省(市、自治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运用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方法深入透视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差异与差异来源,并借助Kernel密度估计方法全面展示全国(1)本文所说的全国未包括港澳台地区。及四大经济区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绝对差异的分布动态演进规律,为透视与评价中国流通创新发展的现实特征和演进规律提供分析手段和实证经验。此外,本文还将基于实证结论提炼出具有可适性和差异化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政策启示,为制定与执行深化流通体制改革的政策提供决策参考。
作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构成,现代流通体系是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流通体系形态。科学的内涵诠释与目标剖析是后续分析的理论基础,本文尝试从体系构建的整体思路出发,探索现代流通体系的特征属性、本质内涵及建设目标。
当前,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必然离不开高效畅通的现代流通体系作为支撑。所谓流通体系,是以商品流通为核心,涵盖流通运行、配套服务、技术保障、市场建设、规制管理等层面的流通经济有机整体。现代流通体系相较传统流通体系具有如下显著特征:
(1)吸纳数字信息技术广泛嵌入。伴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的突飞猛进,数字经济为流通市场注入新活力的同时,更成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重要抓手。一方面,通过广泛嵌入数字信息技术,能够达成商品及要素流通资源的合理配置,实现流通体系全环节的数字化运行、精准化控制、科学化管理和智慧化设计,有助于降低流通成本,提升流通效率。另一方面,随着流通市场数据体量不断扩张,商品的生产、流通与消费等各环节逐步形成数字化有机整体,从而有效规避商品生产与消费需求之间的经常性失衡,降低信息不对称和流通资源错配发生概率,进一步完善现代化流通信息平台。
(2)崇尚消费者至上价值导向。传统流通市场体系下,消费者往往处在被动接受的地位,而随着“互联网+智慧流通”时代的到来,建设现代流通体系的核心价值导向变成以消费者为中心。传统流通体系中消费体验的痛点与短板恰是激发其变革的重要变量,是建设现代流通体系的关键突破口。伴随顾客消费需求的个性化、多样化变迁,流通体系将沿着数字化、智慧化方向持续嬗变。在坚持真正为消费者服务,崇尚消费者至上价值理念的前提下,努力营造沉浸式综合流通环境,强化线上线下流通渠道交流互动,让消费者在流通活动中拥有更高的选择权,并获得长期有效的消费幸福感。
(3)注重商品流通服务增值化发展。现代流通体系将摆脱传统流通组织单纯依赖商品进货销售价差获利的盈利模式,积极探索以流通增值服务为代表的多元化复合型盈利渠道。通过在流通全流程中广泛嵌入定制化流通服务,并基于服务创新改进客户体验,开展对顾客的消费需求、偏好和习惯的深度挖掘,以识别不同情境下不同消费群体的消费期望,增加消费者对流通渠道的黏度和忠诚度,提高消费便利化程度,激发商品市场内需潜力。
(4)鼓励流通商业模式创新迭代。数字信息技术的不断进步为流通体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影响,然而仅依靠数字技术手段难以将商业机会兑现为确定价值,差异化市场情境中商业价值的实现还需匹配具体的流通创新模式和组织形式(Foss et al.,2017)。多元化流通商业模式的创新迭代是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重要特征,为数字技术在流通领域的广泛嵌入提供了相适宜的应用场景,能够合理调配市场资源积极参与商品流通活动,有助于提升全渠道流通综合服务能力,营造包容性流通市场体系。
(5)重视智慧物流体系精准配套。现代流通体系重视加强智慧物流的标准化建设,形成互联互通、精准匹配、智慧高效、安全便捷的现代化物流网络。智慧物流体系将基于先进物流技术的系统保障,克服物流业务应对错位、对接滞后等传统弊病,改善信息孤岛现象,实现物流领域降本增效。在流通运行过程中,物流需适度优先于商流和资金流前置存在,并积极嵌入生产、流通和消费各环节,实现在标准化模式下的物流业务精准对接。此外,因具备贴近用户、协同共享、密切配合、敏捷应对等关键特征,智慧物流体系将能够准确预测用户偏好,并形成直面用户的扁平化物流配送体系。
(6)强调流通全渠道低碳化运行。相较传统流通,现代流通体系更关注生态环境保护。当前中国生态环境承压巨大,传统流通发展缺乏绿色环保意识,流通运行过程中商品包装过度、能源消耗激增、污染排放加剧等问题成为流通体系现代化建设的环保羁绊。为坚定履行中国“碳达峰、碳中和”承诺,流通体系加快了全渠道低碳化转型步伐,借助新技术、新能源着力打造对生态环境负责的绿色流通。此外,社会公众既是商品流通服务的消费者又是生态环境资源的拥有者,通过构建绿色、低碳、循环的现代流通体系,能够倡导绿色健康消费,同时倒逼流通体系从高碳增长向绿色发展持续迈进。
结合上述特征分析可知,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并非简单的新技术嵌入问题,作为中国语境下的独特概念,其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步入成熟阶段后流通体系沿着高质量发展方向应运而生的创新演进形态。具体包含:第一,流通体系通过广泛应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数字信息技术,强化与互联网深度融合,改造提升传统流通产业,促进商品流通能力的持续增强;第二,流通体系通过构筑智慧化学习、推理、决策系统,及时汇聚流通领域碎片化信息,用以引导商品供给与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适配;第三,流通体系通过匹配创新型商业模式与流通业态,重构供应链体系,并以消费者为中心重塑商业逻辑,营造优越的消费环境,激发消费市场的内需潜力;第四,流通体系通过重组聚合流通资源,持续推进包容性创新,在资源禀赋约束下强化流通职能,获取商品市场价值溢价,并在多元目标激励下,以高效畅通、绿色低碳为逻辑主线完成自身变革。
流通领域的循环畅通决定着国民经济的运行质量与发展活力,唯有破解“结构性梗阻”,方能实现流通体系“气血充盈”。当前流通领域亟待克服的发展障碍不再是流通绝对规模的钳制,现有研究通常将流通创新发展的目标定位为“降本增效”。本文认为,不同时期流通体系的职能与使命必然有所差异,在构建新发展格局阶段,现代流通体系的建设目标应是以“促进经济循环高效稳定发展”为核心,以打造高质量的国内大循环基础骨架和国内国际双循环市场接口为创新导向,以效率变革、质量变革、动力变革等为跃迁轨迹。这显然较之“降本增效”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第一,提升流通经济效率始终是推进中国流通体系建设的重点目标。在社会再生产过程中,流通效率和生产效率同等重要,是提高国民经济总体运行效率的重要方面。流通效率蕴涵了流通市场效率、流通组织效率、流通要素效率等多重维度,综合反映了流通体系运行节奏的加快、流通价值实现速度的提升和流通资源损耗强度的降低等(俞彤晖,2016)。因此,为建立高效畅通且具有持续竞争优势的现代流通体系,必须将流通经济效率的提升置于目标体系的首要位置。
第二,改进流通运行质量是更好发挥流通体系对国民经济先导引领作用的关键之举。流通运行质量的持续优化既要有微观层面的精准把控,也要有中观层面的科学谋划,还要有宏观层面的总体布局。各类流通企业应积极化解库存及债务风险,确保流通基础单元具备先进的存货周转水平和良好的资产负债结构,便于抵御流通体系内外部风险和引导流通供应链安全稳定发展。现代流通产业须紧贴绿色化导向科学谋划发展前景,严防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对流通经济发展潜力的阻滞,推进流通全渠道低碳环保化运行。此外,考虑到经济基础、资源禀赋、市场条件的空间非均衡分布特征,各地区流通发展水平的不均衡可能是一种常态化现实,因此,流通运行质量的提升还需充分关注区域、城乡流通经济的统筹协调发展,科学有序布局区域、城乡间流通资源,助力流通经济发展行稳致远。
第三,积蓄流通创新动力是引领流通体系持续变革和实现流通媒介机制全面升级的根本规律。数字信息技术在流通领域的广泛嵌入为提升流通媒介交互能力提供了可能,也强化了流通产业与互联网的深度融合,激发了流通体系的持续变革。数据驱动的现代流通体系通过构建高效、畅通的信息传递、反馈机制,能够显著消解流通市场的信息孤岛现象,动态匹配商品供给与消费需求,有效增强流通服务的需求感知力、商情洞察力和价值创造力。同时,在“互联网+智慧流通”逻辑下辅以恰当的流通商业模式,能够更为高效地调动流通资源从事市场交易活动,实现流通体系创新融合发展。
第四,延展流通体系有效规模是强化流通在国民经济中基础性地位的重要途径。传统流通产业具有典型的规模经济效应,在新形势下,流通体系绝对规模扩展的边际收益正日渐递减,一味追求流通规模提升必然引致规模不经济现象的发生。特别是在数字经济背景下,流通体系逐步开启由“规模经济”向“价值经济”的创新演变。但不能否认的是,保持并延展足够体量的流通体系有效规模始终是发挥流通基础性经济效应的重要渠道,也是确保流通网络辐射能力的关键保障。因此,在建设现代流通体系进程中,应注意避免流通规模的同质化无序扩张,并确保流通体系有效规模的持续延展。
第五,完善流通基础配套是满足现代流通发展需要的硬件保障。积极谋划构建区域协同化、城乡一体化的流通基础设施网络,因地制宜地合理配置流通配套资源,切忌搞“一刀切”“均摊化”,充分发挥各层级流通基础设施的整体联动和协同共享效应,能够确保各流通环节高效衔接,促进物流通达能力显著提升。与此同时,流通领域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持续推进也是引导商情数据信息在流通全渠道充分传递的重要保证。
依据前文对现代流通体系内涵边界、特征属性与建设目标的理论阐释,遵循全面性、系统性、科学性、动态性和可操作性等原则,本文构建涵盖流通经济效率、流通运行质量、流通创新动力、流通发展规模及流通基础配套等5个准则层,共包含28个基础指标的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指标体系
根据表1的综合测度指标体系,囿于数据可获得性因素,本文测算2003—2019年除港、澳、台以外的中国31个省(市、自治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指数。在展开具体测算之前,由于各基础指标存在方向属性上的差异,须对数据进行同向化处理。处理办法是按照“正(负)向指标,越大(小)越优”的原则,对全部负向基础指标取倒数,使得全部基础指标在方向属性上保持一致。本文涉及的基础指标数据均来源于2004—2020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及各省(市、自治区)统计年鉴。
关于指标体系中基础指标权重的确定方法种类较多,常见的有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层析分析、模糊评价和熵值法等。其中主成分分析法(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PCA)能够基于降维思想将众多信息重叠的基础变量指标通过线性变换转化为少量不具有相关性的主成分指标,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原始指标数据信息,同时又能基于数据本身特征确定权重,从而有效规避权重结构性问题,保证了权重计算结果的客观性。然而经典主成分分析法仅适合截面数据的分析,无法对同一样本的不同时点进行比较评价。为克服该局限,本文拟选取全局主成分分析法(Generalized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GPCA)对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指标体系中各基础指标展开权重确定。该方法是将时序动态性分析嵌入主成分分析法,所测结果能够系统反映研究样本总体水平随时间演进的轨迹(Vidal et al.,2012)。借鉴韩永辉等(2021),本文基础指标权重确定的具体步骤如下:
步骤1,建立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的立体时序数据表。在样本考察期(2003—2019年)内,每年设置一个立体时序数据表,即XT=(Xij)n×m,其中,Xij为基础指标值,n为考察省区个数(即n=31),m为截面样本的基础指标个数(即m=28),T年样本考察期内共有T个立体时序数据表,即X=(Xij)T×n×m。
步骤2,对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指标体系中各基础指标数据进行同向化和全局标准化处理,以消除量纲差距。本文使用均值化作为全局标准化方法。经由全局标准化处理后的面板数据进行变量间偏相关检验,结果表明(2)篇幅所限,不再列示相关结果,留存备索。,样本数据适合进行主成分分析。
第一,师资力量匮乏。教职员在1938年为7355人,而到了1939年则为5919人[28]76。就师资供应而言,到1940年师范毕业生为2336人,1941年为1857人,1942年为1514人[27]13。由以上的数据可以看出,无论是教职员的数量还是师资供应数量都存在逐年减少的情况。究其原因,物价的高涨、教员待遇较差、工资较低,既会直接造成师范生舍弃本业,又会间接使师范学校招生受到影响,从而影响师资的供应。
步骤3,继续按照经典主成分分析步骤对28个全局标准化后的基础指标实施协方差矩阵的计算、协方差矩阵特征向量的求解以及全局主成分的确定。经运算得出,特征值大于1的全局主成分共3个,因此提取前3个主成分,累计方差贡献率达到92.847%。
步骤4,基于全局主成分方差贡献率和成分矩阵系数等信息确定客观权重。这里需注意,基础指标权重是经由立体时序数据表的重心平均测算得到,故不受时间变动的影响,即全部T年样本均使用该组指标权重计算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全局主成分分析法确定的客观权重参见表2。
表2 指标体系中各基础指标权重
结合经全局标准化处理的各基础指标数据和对应权重,可计算出2003—2019年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通过几何均值化处理又可得到东部、东北部、中部、西部四大经济区域(3)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将中国经济区域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四大地区。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和新疆;东北地区包括辽宁、吉林和黑龙江。和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平均得分,具体得分结果参见表3。为直观审视样本考察期内各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演进趋势,本文依据表3结果绘制出全国和东部、东北部、中部、西部四大经济区域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变化趋势图(见图1)。
图1 全国和四大经济区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变化趋势
表3 2003—2019年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表
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总体上可归纳为如下:
第一,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整体呈稳步提升态势。从提升速度上看,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整体水平历年增速有所不同。结合图1可知,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全国平均得分持续提升趋势大致可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3—2008年,年均增速为13.07%,属于高速增长阶段;第二阶段为2008—2015年,年均增速为6.06%,属于中速增长阶段,增长趋势相对平缓;第三阶段为2015—2019年,年均增速10.52%,增速较前一阶段明显提升。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出现“两头高,中间低”的增速弯折态势,这可能与2008年下半年国际金融危机对国内流通供应链体系造成的负面影响有关。
第二,中国各省份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表现出波动跃升态势。在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整体水平持续提高的背景下,并非所有省份均保持逐年提升的稳健态势,事实上,样本考察年内多数省份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出现过增长乏力甚至小幅回落等复杂的波动情况。例如,辽宁和新疆在样本考察年内出现4次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的增长停滞或回落状况,西藏则达到5次。说明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事业并非顺风顺水,部分省份在某些时期面临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基础设施配套匮乏、数字技术应用滞后等现实困境,难免会在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效果的一致性、连贯性方面出现反弹,这就要求各省在未来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工作中锚定各自短板,保持政策定力,因地制宜持续推动流通领域各项改革事业稳步前进。
第三,各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呈现一定的地域不平衡特征。结合图1可知,东部、东北部、中部、西部四大经济区域中,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提升最多的是东部地区,得分由2003年的0.5462上升至2019年的2.8000,增幅达到413%,其在变化趋势图上始终领先于其余三大经济区域,且领先优势持续扩大。这与东部地区的经济基础、市场环境、资源禀赋和区位优势不无关联。中西部地区增长态势具有高度一致性,中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始终略高于西部地区。东北部地区是四大经济区域中增幅最小的样本,其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在2003年尚优于中西部地区,然而其增速在2014年后显著放缓,得分分别在2016年与2018年被中部和西部超越,目前已成为四大经济区域中最末排序区域。这反映出近年来东北地区经济发展动能不足,商品市场活力受限,亟需强化东北经济内循环动力。样本考察期内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整体水平的提升显然主要源于东部地区得分的强势抬升。东部地区与其余三大经济区域之间的绝对差距和相对差距均在逐步加剧,这就要求政策制定者在推动现代流通体系建设进程中高度关注区域协调发展问题。
中国幅员辽阔,空间发展不均衡,各地区资源禀赋、社会经济条件存在较大差异,这势必导致各地区流通体系建设也存在空间非均衡问题。前文述及中国东部、东北部、中部和西部四大经济区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存在显著差异,为进一步解析上述四大经济区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差异的大小及来源,本文拟采用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方法系统探究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差异的地区内差异、地区间差异、超变密度及总体差异。由于能够有效分解与剖析地区差异,Dagum基尼系数较好地弥补了传统差异测度方法的功能短板,其具体研究方法如下:
(1)
其中:Δ为全国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基尼平均差,μ为各省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期望值,Yi、Yr为国内任意一省份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n为样本省份的个数。
若将全国分为k个地区(组群),则基尼系数公式调整为:
(2)
其中:yji(yhr)是j(h)地区内任意一省份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nj(nh)则是j(h)地区内省份的个数。
Dagum(1997)将基尼系数分解为三部分:地区内差异的贡献Gw、地区间超变净值(Net of Transvariation)的贡献Gnb和超变密度(Intensity of Transvariation)的贡献Gt。
若仅考虑地区内(如j地区内)各省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基尼系数,则计算公式如下:
(3)
其中:Δjj为j地区内的基尼平均差,μj为j地区内各省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期望值,yji(yjr)是j地区内任意一省份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nj是j地区内省份的个数。
地区内差异的贡献为:
(4)
其中:pj=nj/n,sj=njμj/nμ,Gw可以理解为地区内基尼系数的加权平均数。
若考虑地区间(如j和h地区间)各省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基尼系数,则计算公式如下:
(5)
其中:Δjh为j和h地区间的基尼平均差,μj(μh)为j(h)地区内各省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期望值,yji(yjr)为j(h)地区内任意一省份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nj(nh)为j(h)地区内省份的个数。
j和h地区间差异的贡献及j和h地区间超变密度的贡献分别为:
(6)
(7)
其中:Djh为j(h)地区间相对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影响,在μj>μi的前提下,Djh的定义如下式所示:
(8)
其中,djh和pjh的计算公式如下所示
(9)
(10)
其中:Fh(Fj)为j(h)地区的累积密度分布函数。
此外,基于上述基尼系数分解公式,可得到中国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综合基尼系数公式:
GTotal=Gw+Gnb+Gt
(11)
根据上述方法测算出中国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Dagum基尼系数。根据图2可知: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总体基尼系数呈现波动中上升的态势,仅个别年份出现小幅下调,这说明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地区差异正在扩大,其中2003年基尼系数为0.2207,2019年则为0.3376,增幅达53%。
图2 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总体差异及地区内差异
(1)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内差异及其演变趋势。根据图2可知,在四大经济区域中,东部地区内差异最为突出,远大于其余三大经济区域内差异,且在样本年内呈现波动上升态势,基尼系数增幅超过32%。西部地区内差异在四大经济区域中始终居于第二位,同样在样本年内呈现波动上升态势,基尼系数增幅超过48%。中部与东北部地区内差异均相对较小,且在样本期内呈现交错波动演进态势。其中中部地区基尼系数由2003年的0.0766减小至2019年的0.0533,减幅达到30%,地区内差异由四大经济区域中第三序位降至第四序位。东北部地区基尼系数由2003年的0.0424增长至2019年的0.0769,增幅高于81%,其地区内差异排序由四大经济区域中的第四序位升至第三序位。
(2)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间差异及其演变趋势。根据图3可知,各类型地区间差异均呈现显著的波动上升态势。其中基尼系数增长绝对量最大的是“东-东北”地区间差异,由2003年的0.2738增长至2019年的0.5264,增幅高于92%,且其差异水平排序在样本年内由第三序位升至第一序位。“东-西”地区间差异亦在样本考察期内表现出较为突出的增长态势,其基尼系数由2003年的0.3186增长至2019年的0.4648,成为基尼系数增长绝对量第二高的地区间差异类型,且“东-西”地区间差异在样本考察期内长期处于第一序位,仅在2018年后被“东-东北”地区间差异类型超越。“东-中”地区间差异与“东-西”地区间差异具有较为相似的演进态势,其基尼系数增幅超过41%,差异水平排序在样本年内由第二序位降至第三序位。“中-西”地区间差异的扩张幅度相对最小,仅在样本考察期内实现了约32%的增长,其地区间差异水平排序在各类型地区间差异中由第四序位降至第六序位。“东北-中”地区间差异在样本考察期内长期保持低位运行,仅2008年和2019年两个年份略高于“中-西”地区间差异水平,但其基尼系数由2003年的0.0733增长至2019年的0.1442,增幅超过96%,须引起一定关注。“东北-西”地区间差异的演进态势与“东北-中”地区间差异有较高的相似性,但其差异水平始终略高于“东北-中”地区间差异。
图3 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间差异
(3)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差异来源及其贡献率。图4显示了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总体差异的三大来源,分别是地区内差异、地区间差异和超变密度,其中,地区内差异衡量了四大经济区域内部省份间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差异;地区间差异衡量了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间纯差异;超变密度衡量了不同经济区域离群值的跨群交叉程度。从三大来源的贡献率大小来看,地区间差异贡献率最高,是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地区差异的最主要来源,其贡献率在样本考察年内呈现波动上升态势,由2003年的67.52%增长至2019年的73.12%,最高达到了75.56%。地区内差异贡献率的变动区间为20.26%~23.74%,平均贡献率为21.98%。与地区间差异相比,地区内差异的贡献较小,不是造成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地区差异的主要原因。地区间超变密度的贡献率在三大来源中最小,贡献率变动区间位于3.57%~9.47%,平均贡献率为5.33%,表明地区间样本的交叉重叠问题对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地区差异的影响很小。因此,要解决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区域差异问题,还须着重从缩小地区间差异的角度出发,促进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协调稳步推进。
图4 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总体差异的来源
通过Dagum基尼系数的分析,我们对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差异及差异来源有了较为直观的认知,但基尼系数难以把握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分布动态及演进规律,因此,本文将借助Kernel密度估计方法,完成对样本考察期内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动态演进特征的全面刻画。
(12)
其中:n为样本观测个数;h为带宽;K(·)为核函数,是一种加权函数或平滑转换函数。
在具体的核密度估计中,需要明确核函数和带宽,带宽的选择对于获取最优拟合结果至关重要,其必须遵循均方误差最小的基本思想,本文采用基于实际数值的自动最佳带宽,它是由下式决定的:
(13)
其中:s为样本标准差;n为样本观测个数;Q3/4表示上四分位数,Q1/4表示下四分位数,两者之差表示四分位间距。
核函数的形式有很多,核函数的选择对结果影响不大,本文选取较为常见的高斯(Gaussian)核函数,基本形式为:
(14)
本文基于全国及东部、东北部、中部和西部四大经济区域视角,利用Kernel密度估计函数及Matlab软件,估计了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在2003—2019年间的核密度演进趋势,具体参见图5~9。
图5 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Kernel密度分布
(1)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由图5可知如下基本演进特征:第一,在样本考察期内,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曲线的主峰位置持续右移,反映了近年来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不断提升。第二,分布曲线主峰的高度不断降低,宽度有所加大,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空间分布格局正由集中向分散嬗变。第三,分布曲线的右拖尾逐年延展变长,说明全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省际差异正逐步扩大,意味着现代流通体系建设高水平省份(上海、北京、浙江等)与低水平省份(甘肃、青海、宁夏等)之间的绝对差异逐年拉大。
(2)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由图6可知东部地区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演进趋势具有如下基本特征:第一,在样本考察期内,分布曲线主峰位置有显著右移倾向,表明近年来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持续提升。第二,主峰形态由“尖而窄”变得“扁而平”,且主峰高度在2013年后急剧下滑,反映出近年来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有加速分化的趋势。第三,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经历了由单峰向多峰的转变。2015年之前,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波峰数量包括了一个主峰和一个侧峰,2015年后,侧峰数量不断增加,呈现出典型的多峰特征,侧峰位置亦持续右移,因而可知,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存在显著的梯度效应,地区内分布异质性程度较高。
图6 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Kernel密度分布
(3)东北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由图7可知东北部地区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演进趋势具有如下基本特征:第一,在样本考察期内,分布曲线的主峰位置持续右移,但右移幅度明显小于东部地区和全国样本,反映了近年来东北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有所提升,但提升幅度有限。第二,东北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核密度曲线呈单峰分布形式,主峰形态始终保持“尖而窄”的基本样式,变动较不明显,仅在2016年后主峰高度略有下降,意味着东北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相对集中,不存在多极分化现象。
图7 东北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Kernel密度分布
(4)中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由图8可知,在样本考察期内,中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曲线的主峰位置持续右移,且2015年后右移速率显著提高,这说明近年来中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不断改善,且有加速提升的趋势。此外,中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核密度曲线与东北部地区类似,均在样本考察期内保持单峰分布形式,主峰呈现“尖而窄”的基本形态,主峰高度在2012年后小幅降低,2016年后又波动增长,反映出中部地区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分布总体相对集中,仅少数年份(2012—2015年)出现短暂分散趋势。
图8 中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Kernel密度分布
(5)西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计。由图9可知西部地区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演进趋势具有如下基本特征:第一,分布曲线主峰位置在样本考察期内总体上有右移倾向,但存在个别年份左移现象,说明西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总体上呈提升态势,但也有小幅回落的情况。第二,分布曲线始终保持单峰分布形式,主峰高度波动下降,主峰宽度总体拓宽,其中2015年主峰右拖尾明显延展,2019年主峰右拖尾呈轻微隆起态势,有出现侧峰的倾向,这表明样本考察期内西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前期分布相对集中,但近年来加速分散的分布演进态势须引起关注。
图9 西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Kernel密度分布
现代流通体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步入成熟阶段后流通体系沿着高质量发展方向应运而生的创新演进形态,具有数字技术赋能、消费偏好引领、增值服务嵌入、模式创新迭代、物流精准配套、低碳环保运行等特性。本文立足构建新发展格局时代背景,深刻剖析了现代流通体系的科学内涵、特征属性及建设目标,系统构建了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利用时序全局主成分分析法测算出2003—2019年中国31个省(市、自治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并利用Dagum基尼系数和Kernel密度估计方法对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时空演进特征展开深入探讨。主要研究结论包括:
第一,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整体水平呈现稳步提升态势。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各省份表现并不一致,存在显著的区域非均衡特征,其中东部地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得分提升最为显著,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略低于中部,东北部地区在四大经济区域中增幅最小。
第二,中国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地区差异呈逐步扩大态势。这一态势主要来源于地区间差异,且地区间差异的贡献率仍在持续扩大,而地区内差异和超变密度的贡献率则相对较小。因此,要解决区域非均衡问题,必须优先考虑缩减地区间的差异,以确保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协调稳步推进。
第三,省域现代流通体系建设水平的演进特征总体呈现由集中向分散的嬗变格局,现代流通体系建设高水平省份与低水平省份之间的绝对差异日益加剧。与此同时,不同地区分布动态演进特征各有不同,东部地区分布异质性程度较高,存在显著的梯度效应,西部地区近年来的分散态势亦须引起关注,而中部和东北部地区分布则相对集中。
根据本文研究结论,得出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建设现代流通体系并非简单地追求完全均衡化发展,强调"协调发展"也并不意味着必须走绝对的同质化道路。政策制定者应因地施策、因时施策,结合各地经济环境、市场结构和人口规模,谋求相对均衡,实现商品流通在合理分异的基础上持续健康发展,形成层次多元、系统集成、协同高效的现代流通体系。
第二,对于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其核心任务是在持续强化流通创新动力的前提下,着重引导流通资源的合理配置,避免因盲目追加投入而引发的无序竞争和资源浪费。可通过跨区域的市场合作,促进高端流通资源优质聚合,着力推进商贸技术突破和流通模式现代化,引领智慧流通、绿色流通高水平发展。应加速打造一批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先行示范区,并借助技术溢出和信息共享,向其他经济区域输送先进流通技术、管理经验和商情信息。
第三,东北地区应摒弃传统的粗放发展模式,更加注重流通运行质量和流通经济效率的持续性改进。具体而言,需要提升流通要素与市场资源的综合利用效率,并在优化市场竞争环境的同时,逐步放宽流通市场准入门槛。这些措施将鼓励民间商贸资本的投入,从而塑造优越的流通市场环境品质。同时,东北部地区流通体系建设还应充分考虑环境因素和资源可持续性,确保经济增长与生态平衡并重。
第四,中部地区应注重学习和吸纳东部地区在流通方面的先进技术与经验。在流通体系各环节中广泛嵌入数字信息技术,并积极探索与本地市场需求相契合的现代化交易模式。须持续强化商品市场的开放包容性,激励流通业态多元化创新衍生。更为重要的是,应坚持以市场为导向,主动适应不断变化的消费者个性化需求,以充分挖掘消费市场的内在潜力。
第五,针对西部地区的流通发展实际,政府应施行适度倾斜的流通产业发展扶持性政策。这包括出台专项措施补齐当地流通基础设施建设短板,建立城市间、城乡间互联互通的商贸流通基础设施网络,依托各地资源优势,发展特色现代流通,努力缩小与流通发达地区的水平落差,同时坚持贯彻落实"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理念,走可持续、高质量的现代流通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