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经济政策如何影响居民家庭经济消费结构

张楠

双循环经济发展格局下，“新消费”理念在政策中不断得到展示，对其实施效果做进一步检验，可以验证区域经济政策与居民家庭消费结构之间的关系。为此，笔者采用文献资料法、数理统计法，以川渝两地为样本，对区域经济政策与居民家庭经济消费结构调整的关联度进行研究。研究发现，区域经济政策具有不确定性和滞后性，其对居民家庭经济消费结构的调整只能起到边界作用。希望笔者的研究成果能为评估区域经济政策的实施效果以及对居民家庭消费结构的影响提供了经验证据。

2020年，有关加快消费提质升级、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政策纷纷出台。有研究证明，生育、食品、旅游、科技等政策都会对居民消费结构产生一定影响，但这类政策多为专门性政策，未从整体格局出发，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面对这一领域的不足，学者张晓芳和张宸瑄从货币政策的影响效果出发，得出不同结论——家庭存款率急剧下降、经验主义消费家庭比例正在上升的情况下，扩张性货币政策对消费刺激的效果十分有限。学者李成和于海东则认为，除货币政策之外，经济政策中的财政、贸易及税率政策也会对居民消费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同样会对居民消费支出具有负向抑制作用。综上所述，学者们普遍发现经济政策与居民消费之间存在一定作用机制，但以往学者多是基于国家级政策展开宏观层面的研究，缺乏对特定区域的针对性分析。因此，本研究基于成渝双城经济圈建设，对川渝两地经济政策与居民家庭经济消费结构进行研究，拟探析区域经济政策对居民家庭消费结构的影响，并根据所发现的主要问题提出相应的优化建议。

把握区域政策的发展脉络和变动规律，有利于全面探析其对居民消费产生的具体影响。根据近年来的成渝地区发展规划，可将其区域经济政策分为“成渝经济区”“成渝城市群”“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三个阶段。在第一阶段（2011—2015），成渝地区的区域经济政策主要围绕强化基礎设施建设、各领域协同发展两大方面展开。这一时期，区域经济取得一定成效，成渝地区交通网络初步形成。在第二阶段（2016—2020），成渝地区的区域经济政策主要围绕城市功能分区、行业系统协调发展两大方面展开。这一时期，区域经济与人才资源相互成就，区域经济政策同样具有一定成效。进入第三阶段（2021—至今），成渝地区区域经济逐渐由强化供给转为刺激需求，以扩大消费为主要任务。为此，四川省政府于2020年8月印发《四川省培育发展新消费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年）》，重庆市政府也于2021年4月印发《加快发展新型消费释放消费潜力若干措施》，旨在促进区域消费潜力释放。

成渝地区居民消费结构特征 据统计，2019年重庆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20774元，其中，食品烟酒6667元，衣着1492元，居住3851元，生活消费及服务1392元，交通通信2633元，教育文化娱乐2312元，医疗保健1925元，其他用品和服务501元；2020年重庆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21678元，其中，食品烟酒7285元，衣着1459元，居住4062元，生活消费及服务1517元，交通通信2631元，教育文化娱乐2121元，医疗保健2102元，其他用品和服务502元。

从数据可以了解到，在2019年重庆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食品烟酒支出最多，且占比高达32.01%，其他依次为居住、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医疗保健、衣着、生活消费及服务，其他用品和服务消费最少；在2020年重庆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食品烟酒支出依然最多，且占比甚至高达33.61%，其他支出中除生活消费及服务、衣着两项发生交替外，其他次序均未发生变化。总体而言，重庆市居民人均消费结构并未发生巨大改变。

从消费支出额度看，2020年重庆市居民人均消费总额度为21678元，较2019年度有较大提升，其中食品烟酒、医疗保健支出费用有较大提升，居住、生活消费及服务支出费用略有提升，其他消费支出费用基本持平，衣着、交通通信支出费用略有下降，教育文化娱乐支出费用减幅较大。这说明，重庆市居民仍以生产性资料消费为主，且居民消费结构调整趋势朝向“更生产化”。

据统计，2019年四川省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城镇居民为25361元，其中，食品烟酒8277元，衣着1730元，居住4647元，生活用品及服务1525元，交通通信3452元，教育文化娱乐2666元，医疗保健2294元，其他用品和服务677元；农村居民为14054元，其中，食品烟酒4878元，衣着760元，居住2192元，生活用品及服务917元，交通通信2081元，教育文化娱乐1065元，医疗保健1621元，其他用品和服务259元；2020年四川省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城镇居民为25133元，其中，食品烟酒8741元，衣着1675元，居住4851元，生活用品及服务1600元，交通通信3052元，教育文化娱乐2253元，医疗保健2193元，其他用品和服务668元；农村居民为14953元，其中，食品烟酒5478元，衣着753元，居住2866元，生活用品及服务905元，交通通信1935元，教育文化娱乐1107元，医疗保健1650元，其他用品和服务258元。

分析可知，2019年四川省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食品烟酒类支出最多，其中城镇人均消费占比约33.64%，其他依次为居住、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医疗保健、衣着、生活用品及服务，其他用品和服务消费最少，占比约2.67%；而农村人均消费最高的类别也是食品烟酒类，人均消费占比约34.71%，其他依次为居住、交通通信、医疗保健、教育文化娱乐、生活用品及服务、衣着，最少为其他用品及服务，该项人均消费占比约1.84%。由此可以看出，2019年度四川省城乡居民的消费结构表现“大同小异”，其主要支出为食品烟酒、居住和交通通信，但在其他类型的支出中存在一定的结构性差异。

2020年四川省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食品烟酒类支出依然最高，其中城镇人均消费约8741元，占比约34.78%，其他依次为居住、交通通信、医疗保健、教育文化娱乐、衣着、生活用品及服务，其他用品和服务消费最少，占比约2.66%；而农村人均消费最高的类别也是食品烟酒类，人均消费占比约36.63%，其他依次为居住、交通通信、医疗保健、教育文化娱乐、生活用品及服务、衣着，最少为其他用品及服务，该项人均消费占比约1.73%。由此可以看出，2020年度四川省城乡居民的消费结构整体变化不大，居民消费结构具有一定的稳定性。

对比来看，在食品烟酒消费方面，城乡居民消费均有一定增强；在居住方面，城镇居民消费有所上升，而农村居民消费则大幅上升；在交通通信消费方面，城乡居民消费均有较大幅度下降；在衣着消費方面，城乡居民消费均有小幅下降；在生活用品及服务消费方面，城镇居民消费增多而农村居民消费较少；在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方面，农村居民消费略有下降，而城镇居民消费降幅较为明显；在医疗保健消费方面，城乡居民消费均存在小幅下降；而在其他用品和服务消费方面，城乡居民消费额度与占比基本无变化。综合而言，四川省居民在食品烟酒和居住两个方面的消费支出有所增多，而在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和医疗保健三个方面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减少。由此来看，四川省居民消费结构发生调整，其成因或因为生活居住成本提升，迫使居民压缩发展资料消费以满足生产资料消费要求；或因为公共服务体系不断健全，居民拥有更多资本，转向对没有宜居生活的追寻。

成渝地区居民消费结构与政策的关联性 从整体上看，川渝地区居民消费结构产生了变化，其中重庆市居民消费结构调整主要表现为教育文化娱乐消费减少，其主要原因可能是由于2020年上半年疫情期间的各地“封城”政策导致；但四川省居民消费结构变化较大，且在发展性资料消费上表现得更为凸出。从政策关联度分析，重庆市《加快发展新型消费释放消费潜力若干措施》发布于2021年，无法对2020年居民消费增长值产生影响；《四川省培育发展新消费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年）》虽然于2020年8月印发，其中多次提及新消费，但实际结果表现为“生产资料消费增多而发展资料消费减少”“公共服务性质消费减少而个人生活居住消费增多”，这与第一阶段政策要旨“强化基础设施建设”相贴合，而与第三阶段政策要旨“促进新消费”相悖。因此，可以说区域性经济政策对居民家庭消费结构调整的影响具有滞后性和不确定性。即在短期内，经济政策受制于经济大环境影响，只能产生边际效应，甚至可能出现负向。

结论 区域经济政策会对居民家庭消费结构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不够显著，且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即便产生边际效应，其作用也微乎其微。但由于政策效应同样具有滞后性，其政策目标往往落后于政策周期，提早制定、出台政策，或将可以提升居民家庭结构调整速率。

建议 首先，强化公共服务供给。从两地两年的居民人均消费结构中可以发现，公共服务领域的消费易产生波动，通过强化公共服务供给，可减少居民消费支出促使居民将闲置资金转化为“新消费”投入。为此，政府应探索高密度城市规划方案，进一步改善城市交通通达度和便捷性；深化“医体融合”发展，强化药品买卖监管，减小居民医药治疗成本；深化教育改革，进一步对教育培训业进行治理，将监管领域从青少年文化课培训逐步扩张至成人的职业、从业资格及行业内其他考试；继续对通信行业提出降费要求，减少居民通信支出；扩展全生命周期公共性基础设施建设，保证居民有条件享受公共服务供给。

其次，稳固食品住房消费。从两地两年的居民人均消费结构中可以发现，食品烟酒、住房、生活用品及服务消费是居民主要的三类消费。其因消费品的生活必需性，迫使居民不得不压缩发展性资料消费，以满足生产性资料消费需要，这使得“新消费”潜力无法得到进一步释放。针对这一问题，政府应从财政政策和税收政策入手，进一步对房价进行调控；推出城市人才公寓，以低房价吸引人才入驻；强化城市空间存量更新，限制城市空间增量扩张，保障城市住房的“无废”供给。立足于科技提升，通过提高食品生产效率、降低食品运输成本等节能手段，达到降低食品价格的效果；通过国家仓储、跨区域调配等管理手段，避免食品价格产生较大波动，达到稳定市场的效果。

作者单位：菏泽市政府投融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