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研究——以信阳市平桥区新集村为例

吴国琴,陈贞玉,陈海曦

(1．信阳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2. 海南大学 人文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乡村旅游改变了农户生计资本的配置和组合形式[1]68-125。可持续生计强调在发展的过程中要注重可持续性,要同时保持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可持续。发展乡村旅游,让乡村实现了从传统到现代的历史变迁[2]。旅游能够带来收入水平提高、福利提升、地方依恋感增强、非农化水平提高、扶贫效果增加、农户环境保护意识增强等多种结果[3],但在增加农户生计资本的同时会对当地社会—生态系统造成巨大的冲击[4]。

可持续生计方法源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 Sen和Chambers等对减贫发展方法的研究[5]200-201,[6]。其中2000年英国国际发展机构建立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应用最为广泛。该框架由脆弱性背景、生计资本、结构和过程转变、生计策略和生计结果五个部分组成,是对影响生计各种因素及其过程的分析[1]。生计资本是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的关键要素及核心部分,对生计策略及生计结果产生决定性的作用。关于乡村旅游与可持续生计间的研究,近年国内有增加的趋势。旅游影响下的农户生计研究虽得到重视,但学者对乡村旅游背景下农户可持续生计水平的研究还比较少。乡村旅游与农户可持续生计间的研究能为美丽乡村建设及旅游精准扶贫提供理论支撑。本文以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新集村农户为研究对象,构建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评价指标体系,对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状况进行分析,并针对性地提出新集村农户生计可持续发展策略。

一、研究区概况

新集村位于信阳市平桥区明港镇西约5公里处,地处南阳、信阳、驻马店三市交界处,是信阳市第一批重点发展的美丽乡村,先后被国家住建部等部委授予“美丽宜居村庄”“环境整治示范村”“全国乡村治理示范村”等荣誉称号。

2014年新集村开始进行美丽乡村建设,初期的建设工作重点是开展环境治理、实施房屋改造、打造富有特色的豫南乡村景观、建设乡村旅游配套基础设施,为新集村乡村旅游提供良好的基础。2016年至今,新集村乡村旅游发展迅速,先后涌现了20余家农家乐,建有顺和客栈与拙匠书舍2家民宿,设有8家小卖部、9家垂钓园等,开发了手工体验豆腐坊、文化体验拓印坊、雕塑坊等具有民俗文化特色的体验项目。新集村大力发展现代观光休闲农业,成立了各类农业专业合作社,为新集村农户营造了良好的就业环境。根据新集村统计资料显示,新集村农户人均纯收入由2014年的7 566元增加到2020年的16 023元。

二、问卷设计与研究方法

(一)问卷设计

本研究以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为基础,结合搜集整理的新集村相关资料,确定了调查问卷内容。调查问卷内容包括:一是农户基本资料;二是农户可持续生计资本情况,这主要包含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状况。研究是以农村最小的生计单位农户作为调查对象,采用问卷设计和半结构访谈法获得分析数据,在文献研究及搜集整理新集村相关资料的基础上设计入户调查问卷。此次调研是在2020年11月及 2022 年3月采用实地走访调查与随机抽样的方式入户调查。

根据回收的有效样本统计,在性别方面,接受问卷调查的人中有共男性101人,占被调查人数的比例为51%;女性97人,占被调查人数的比例为49.0%。在年龄方面,20岁以下7人,占被调查人数的比例为3.5%;21到40岁33人,占被调查人数的比例为16.6%,41岁以上158人,占被调查人数的比例为79.9%。在受教育程度方面,小学与初中学历的比例分别为34.8%和29.2%,本科及以上学历者仅占比10.6%。从被调查者从事的工作与乡村旅游相关性来看,农家乐、民宿或其他乡村旅游经营户为49人,占被调查人数的比例为24.7%(见表1)。

表1 调查样本的人口统计学特征

(二)层次分析法

本研究采用层次分析法进行分析。层次分析法是一种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系统化、层次化的分析方法,可以以合乎逻辑的方式将专家运用经验、洞察力和直觉的结果与定量分析结合起来确定指标的排序权重,能够保证专家经验的充分应用及权重确定过程的科学客观性。层次分析法要求在目标明确的基础上建立层次结构模型,构造判断矩阵并确定权重,最后进行层次排序及一致性检验。

三、研究过程与分析

(一)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根据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理论,生计资本五边形是整个系统的核心内容,对农户生计的可持续性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在可持续生计框架的基础上,从新集村的实际情况出发,在文献回顾的基础上,参考崔晓明[7]67-74、侯雨峰等[8]、刘玲[9]研究指标,最终构建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评价指标体系(见表2),一级指标为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水平,二级指标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

表2 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为了有效衡量各项指标在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中的重要性,必须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结合新集村的实际情况,本研究采用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简称 AHP)作为主要的确定指标权重方法。层次分析采用专家对准则间两两比较进行赋值的方式,构造比较矩阵来量化计算各准则的重要性。由于专家咨询法比较依赖专家的知识及经验,专家评估的成员选择尤为重要,因此本次研究选择的专家对相关研究内容及新集村的基本概况有着充分的了解。根据专家咨询结果构造层次判断矩阵。按层次分析法,目标层为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水平,准则层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二级指标判断矩阵(见表3)如下。

表3 二级指标判断矩阵

通过Python计算,生计资本矩阵A最大特征值λmax=5.134 9,对应的特征向量为(0.505 5,0.411 5,0.168 5,0.149 7,0.724 1),归一化后得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相对于上层生计资本指标的权值分别是(0.258 0,0.210 0,0.086 0,0.076 4,0.369 6)。

经检验,该矩阵的一致性指标CI=0.033 7,查找相应的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1.12,据此计算该矩阵的一致性比例CR=0.030 1。CR小于0.10,该矩阵的一致性可以接受。

由于搜集到的数据量化标准不一致,为了研究标准的一致性,需要对各类生计资本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本研究采用极差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使得每个数据均在0到1之间。计算公式为:

(1)

公式中,Yij为第i个农户第j项生计资本指标数据的归一化值,Xij为第i个农户第j项指标数据的实际测量值,Xmax和Xmin为实际测量的最大值及最小值。

根据得到的归一化值可以求得农户各类生计资本指数及总指数值。生计资本指数等于指标权重值与指标数据归一化后的平均标准值。计算公式:

(2)

式中,Q为单项生计资本指数,反映各项生计资本指标水平的高低;Wj为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重,反映出评价指标的相对重要性程度;Qj是第j个评价指标数据归一化后的平均标准值,反映被调查者感知到的生计资本量化值。Q在0到1之间,当Q为1时表示生计资本水平为最理想的状态,Q为0时水平最差。

(二)评价结果与分析

根据上文的测算方法可以得出准则层各项指标的标准化均值、各项指标值、各生计资本总值以及一级指标生计资本总水平,各生计资本总值为各项指标值的和与准则层权重的乘积,一级指标生计资本总水平为准则层资本值的总和,即0.430,说明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水平处于中等偏下水平,有待提高。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评价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评价结果

根据计算得到的人力资本值为0.119,说明新集村农户人力资本总体处于中等水平;根据计算得到的自然资本值为0.115,说明新集村农户自然资本总体处于中等水平;根据计算得到的物质资本值为0.020,说明新集村农户物质资本总体处于偏低水平;根据计算得到的社会资本值为0.032,说明新集村农户社会资本总体处于中等偏下水平;根据计算得到的金融资本值为0.143,说明新集村农户金融资本总体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综上,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处于中等偏下水平。

为了更好地分析乡村旅游对新集村农户生计的影响,将参与乡村旅游农户与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的生计资本进行对比分析,从表5可以看到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水平得分总值为0.623,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水平得分总值为0.312,差异是比较显著的。同时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指标水平均高于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水平,说明新集村乡村旅游的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具有很大的影响作用。实地调研时发现多数农户青壮年及家庭收入比较高的主要在明港、信阳、郑州做生意及在外务工,被调研的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多数为在家务农或是留守老人,导致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指标得分比较低。

表5 是否参与旅游农户生计资本对比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乡村旅游开发对农村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环境都造成了很大影响,促使当地农户的生计资本状况发生改变,直接影响了农户依靠土地维持生活的传统生计方式,农户生计活动的多样性发生了转变。本文以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新集村农户为研究对象,在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的基础上分析了乡村旅游对新集村农户生计的影响,构建了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评价指标体系,该体系将五大生计资本作为测量指标体系,运用层次分析法对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状况进行了分析评价。结果表明:(1)调研数据结果显示新集村农户生计资本指数为0.430,在乡村旅游背景下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水平处于中等偏下水平;参与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水平得分显著高于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同时,参与乡村旅游农户各生计资本指标水平均高于未参与乡村旅游农户,说明新集村乡村旅游的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具有很大的影响作用。(2)就五类生计资本指数而言,金融资本指数为0.143、人力资本指数为0.119、自然资本指数为0.115、社会资本指数为0.032、物质资本指数为0.020。(3)除以上两点之外,调研中发现新集村农户可持续生计存在的其他问题:旅游从业技能不足、基础设施建设有限、合作社参与率低、旅游发展资金支持力度不足等。

(二)建议

为进一步提高新集村农户生计可持续性水平,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第一,加强专业技能培训,建设专业人才队伍。农户专业知识和技能水平直接影响生计资本的质量以及生计可持续水平的高低,因此应加强农户自身的教育培训力度;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新集村发展乡村旅游最根本的就是要优化基层人才队伍。第二,完善信贷环境,畅通贷款渠道。发挥集体经济的作用,保障农户资金供应,以农户为本建立集体经济社会利益共同体,能够保障资金供应,提高金融资本,提升农户市场竞争能力、增强抵抗风险的能力;旅游专业合作社能够采用“互联网+”的发展方式,致力于理念、产品、营销、管理等模式的创新,将资源进行优化整合,更有利于各方利益得到更好的保障;农户是乡村振兴的主体,是乡村旅游发展的关键,有效激活农户主体性才能使新集村得到更好的发展,从而提高新集村农户参与乡村旅游的水平。第三,提高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水平。基础设施是发展乡村旅游最基础性的条件;乡村旅游基础设施的升级,是乡村旅游舒适度提升的重要保障;另外,乡村旅游设施遍布乡村旅游各个角落,展现着乡村旅游的整体形象和特色,是“乡土味”的重要展现;乡村旅游设施与乡土特色的结合,对于展现乡村旅游风貌具有重要作用[10]。第四,增加农民话语权,调动农民积极性。农民话语权的缺失使原本作为乡村旅游的主人在乡村旅游开发中日益被边缘化,使乡村原始居民成为旅游受益中的弱势群体,还不得不承担乡村旅游所带来负外部性的后果。显然,这种情况的恶化导致农民在乡村旅游发展中缺乏积极性和主动性,必将影响乡村旅游的可持续性,只有以人为本,调动村民积极性才是乡村旅游的重要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