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飞,何 暐,王福建
(杭州市第九人民医院 超声科,浙江 杭州 311225)
甲状腺结节是甲状腺局部异常增生引起的内分泌疾病,近年来发病率呈上升趋势[1]。超声引导下细针穿刺活检(fine needle aspiration,FNA)是早期临床鉴别诊断甲状腺良恶性的重要手段,超声引导下FNA联合分子标志物已逐渐成为临床甲状腺结节诊断的研究热点。间皮细胞角蛋白-1(HBME-1)通常表达于机体间皮细胞微绒毛表面,HBME-1对临床甲状腺结节病变性质具有较高的诊断价值[2]。胰岛素样生长因子Ⅱ mRNA结合蛋白3(IMP-3)属于新型mRNA结合蛋白,可影响胰岛素样生长因子Ⅱ转录过程,从而调控胚胎增殖过程,与多种恶性病变的发生密切相关[3]。基于此,本研究探讨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在甲状腺结节临床诊断中的应用价值,现报告如下。
1.1 资料选取 收集杭州市第九人民医院2019年3月—2021年8月就诊的146例甲状腺结节患者临床资料,所有患者行超声引导下FNA。纳入标准:①符合甲状腺结节诊断标准[4];②符合超声引导下FNA指征;③单侧单发;④穿刺标本完整,可进行HBME-1、IMP-3检测;⑤术前未接受其他相关治疗;⑥临床资料完整。排除标准:①有甲状腺手术史、甲状腺激素治疗史者;②精神及认知功能严重障碍者;③妊娠、哺乳期妇女;④合并其他部位恶性肿瘤者;⑤肾、心等重要脏器严重损伤者。研究对象中男38例,女108例;年龄23~72岁,平均(45.84±6.70)岁;病程3~22个月,平均(10.16±2.73)个月;结节最大直径5~46 mm,平均(13.84±3.98)mm。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超声引导下FNA 使用多普勒超声诊断仪(飞利浦公司,clearvue 550型)进行检查,高频线阵探头(频率10~13 MHz),观察并记录甲状腺结节的性质、边界、形态、钙化情况、弹性评分、回声、内部血流信号、纵横比等信息。患者取仰卧位,枕头垫肩并充分暴露颈前部甲状腺区域,超声观察结节部位及深度,随后定位,行常规消毒、铺巾,在超声引导下采用23G穿刺针经皮穿刺甲状腺结节,实时监测进针情况,确定病灶取材部位后按下活检枪扳机,退针后取下活检条,放置于10%甲醛溶液固定。
1.3 细胞学检查
1.3.1 HE染色 穿刺组织标本苏木素染色,分化,伊红染色,封片,干燥后镜检,由两名经验丰富的病理医师诊断。
1.3.2 免疫组化染色 穿刺组织标本置于二甲苯溶液中脱蜡处理,梯度酒精脱水后置于蛋白酶修复液中,37 ℃孵化30 min,加入3% H2O2溶液,去过氧化物酶封闭液密封,孵育10 min后使用PBS冲洗,滴加一抗,放置3 h,PBS冲洗3次,滴加二抗,在37 ℃下孵育0.5 h,PBS冲洗3次,给予DAB反应染色,常规脱水并封片。免疫组化切片由1名高年资病理医师阅片。HBME-1以细胞膜着色为阳性,IMP-3以细胞质着色为阳性。
1.4 观察指标 ①记录甲状腺结节性质及类型,与术后病理结果作对比;②比较甲状腺良恶性结节中HBME-1、IMP-3的表达情况;③比较超声引导下FNA、HBME-1、IMP-3及三者联合对甲状腺结节的诊断结果。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0.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以[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应用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OC)分析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对甲状腺结节的诊断效能。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1 病理结果与超声引导下FNA及 HBME-1、IMP-3诊断结果比较 术后病理结果显示,146例甲状腺结节患者中,良性甲状腺结节47例,恶性甲状腺结节99例。详见表1。超声引导下FNA诊断结果显示,甲状腺良性结节50例,恶性96例;HBME-1诊断结果显示,甲状腺良性结节48例,恶性98例;IMP-3诊断结果显示,甲状腺良性结节46例,恶性100例;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诊断结果显示,甲状腺良性结节43例,恶性103例。
表1 甲状腺结节患者的术后病理结果(n=146)Table 1 Postoperative pathological results in patients with thyroid nodules (n=146)
2.2 HBME-1、IMP-3的表达情况 甲状腺恶性结节组,HBME-1、IMP-3阳性表达率分别为90.91%(90/99)、88.89%(88/99);甲状腺良性结节组,HBME-1、IMP-3阳性表达率分别为17.02%(8/47)、25.53%(12/47);2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χ2=78.843、59.281,均P<0.05)。
2.3 诊断符合率 以术后病理结果为“金标准”,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的诊断符合率(91.78%,134/146)高于超声引导下FNA诊断符合率(78.77%,115/146)、IMP-3诊断符合率(84.25%,123/146),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χ2=9.845、3.928,均P<0.05);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诊断符合率与HBME-1诊断符合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957,P>0.05)。HBME-1诊断符合率为88.36%(129/146),高于超声引导下FNA诊断符合率(78.7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887,P<0.05);超声引导下FNA诊断符合率与IMP-3诊断符合率比较,HBME-1诊断符合率与IMP-3诊断符合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χ2=1.454、1.043,均P>0.05)。
2.4 诊断效能 ROC曲线显示,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诊断甲状腺结节的AUC为0.895,高于三者单独诊断的0.765、0.869、0.817,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Z=4.325、2.283、3.205,均P<0.05)。见图1。
图1 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诊断甲状腺结节的ROC曲线Figure 1 ROC curves of ultrasound-guided FNA combined with HBME-1 and IMP-3 in the diagnosis of thyroid nodules
甲状腺结节的病因较为复杂,患者临床主要表现为甲状腺内存在肿块,且结节随吞咽动作上下移动[5]。甲状腺恶性结节具有病情进展迅速、易转移等特点,对患者的生活品质及安全造成了威胁[6]。因此,探寻有效、迅速的检查方式是现阶段临床诊断甲状腺结节良恶性的热点问题。超声引导下FNA是临床有效诊断甲状腺结节良恶性的手段,但FNA属于有创性检查,易引起并发症,少数患者穿刺后可能发生血管神经性反应引起的恶心、心悸及头晕等症状[7]。近年来随着分子生物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多种分子标志物正逐渐用于甲状腺结节的早期诊断中,但现阶段多数标志物的检测尚处于研究阶段,故筛选有关甲状腺结节病变性质鉴别诊断的分子标志物对后续临床方案的治疗及患者转归尤为重要。
本研究结果显示,甲状腺恶性结节组HBME-1阳性表达率高于甲状腺良性结节组,提示HBME-1与甲状腺恶性结节的发生存在密切联系。HBME-1广泛分布于上皮和间皮细胞肿瘤中,其具体结构及生化作用尚未完全明确,国内外研究均认为HBME-1能调控肿瘤细胞生长、转移及肿瘤血管形成过程,从而影响肿瘤发生发展[8-9]。现阶段HBME-1在临床上多用于间皮细胞癌、乳腺癌及胰腺癌的诊断,近年来临床逐渐重视其诊断甲状腺癌的价值[10]。既往报道显示,HBME-1在甲状腺良性结节中不表达或呈弱阳性表达,在甲状腺恶性结节中呈弥漫性强阳性表达[11]。
本研究中甲状腺恶性结节组IMP-3阳性表达率高于良性结节组,表明IMP-3与甲状腺结节恶性病变的发生相关,这可能是因为P53/Cyc信号通路在IMP-3作用下可与p53共同作用被激活,导致癌细胞DNA发生活性增殖,并促进癌细胞早期分化调控因子转录,最终诱发恶性病变。IMP-3是定位于人类染色体7p11.5的癌症相关蛋白,在细胞增殖及迁移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12]。在机体正常生理状态下,IMP-3主要表达于胚胎组织中,在健康成年人正常组织中表达较少,但其机体细胞发生癌变时会发生去分化而重新分泌胚胎时期特有的蛋白[13]。国外研究发现,IMP-3多表达于胃癌、宫颈癌等癌组织中,能通过影响胰岛素样生长因子Ⅱ表达而促进肿瘤细胞增殖及分化[14]。由ROC曲线可知,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IMP-3诊断甲状腺结节的AUC高于三者单独诊断,提示超声引导下FNA联合HBME-1及IMP-3可以明显提高诊断效能。
综上所述,超声引导下FNA和HBME-1、IMP-3水平对甲状腺结节的诊断价值较高,三者联合有助于提高甲状腺结节的临床诊断率,具有良好的临床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