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远,江西鄱阳人,现居南昌,供职于江西工人报社。江西省作协会员。有作品见诸报刊及入选多个选本。
骏马同堂兮赴异乡,
任从胜地兮立纲常。
身居外境兮犹吾境,
家住他乡兮是故乡。
朝夕莫忘兮亲命语,
晨昏须荐兮祖宗香。
根深叶茂兮同庥庆,
有志儿男兮当自强。
传,这是黄歇为日后子孙认宗,写的《送子行》。
江夏黄氏先祖春申君黄歇,楚国人,战国时期楚国大臣,著名的政治家,与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赵国平原君赵胜、齐国孟尝君田文并称“战国四公子”,曾任楚相。黄歇游学博闻,善辩。
经黄姓后人对先祖教导不断地践行与认知的持续优化,《送子行》逐渐演变为《认亲诗》再到《寻祖诗》。传,《寻祖诗》盛于唐宋,后来的版本略有不同,内容大同小异,多属后人仿照。日后流传的版本拿掉了文中的“兮”字,小改的地方比如其中的“家住他乡兮是故乡”,不同说法有:家住他乡即故乡、身在他乡即故乡、日久他乡即故乡、你在他乡即故乡……
一
约元至顺二年,公元1331年的某一个时段,现今江西省资溪县境内一处偏僻的原始山凹凹,忽然就有了炊烟缭绕、鸡鸣狗吠的响动,往后的年月时常有人进村入驻。这里四面环山,由北向南一条小径入村,地势呈略微的坡型向上。村前东西走向一条天然溪流,不知疲倦地日夜奔流,像极了城里一些上班老油条的心境,对每日、每年重复的工作不见得喜欢,但必须周而复始又哗啦啦地充满着坚守、投入的激情。陌生人近了跟前,都难得知道里面竟有一番乾坤生机。
入内,适合几十户人家居住的样子,地势不算规则,各有凹凸,各有高低,但不影响各自小范围平整之后慢慢做了房子,建起院落,辟出菜园;更不妨碍这里的人家按照各自的喜好栽种桃树,栽种梨树以及养鸡吃蛋、养牛耕田、养猫捉老鼠……继续沿着略呈向上坡型的村道往里面走,最后,就听见瀑布声。这瀑布,也是没日没夜地按自己的规律自由闹腾,清澈的山泉水自上而下在村子中间穿越、跳跃。小渠流水没心没肺地见证了岁月的起伏、日月星辰的出没和村人日子的悲喜,也偷听了许多午夜的呓语,还有女人甜蜜的喘息,最后兴高采烈地扬长而去,默契友好地融入村前的溪流继续闯荡世界。
有了炊烟、顽童和雞鸣狗吠,就有了村名,村民将自己居住的这个山凹凹叫上傅村。年长日久,上傅村,就成了各个时代因各种原因迁徙而来的人们后辈的故乡。
清朝,大约公元1720年的时候,江夏黄氏加盟了这个相对闭塞的上傅村。他们为什么而来? 是羡慕这里“桃花源”般的幽静、恬适,还是另有隐情?有一种撤退叫前进,新加盟的人们是撤退还是前进?都不得而知。总之,这里不久又成了这些外来黄姓人家后辈的故乡。
村子里现如今保有一栋三百来年的旧房子,外围青砖灰瓦,室内木质结构,古朴典雅。门额上挂着鲜红的木横匾,上刻“江夏堂黄”四个金字。大门两侧的鲜红木匾上,刻着黄氏家族《认祖诗》中的前两句“骏马同堂赴异乡,任从胜地立纲常”,金光闪闪。黄姓人家走到哪里都带着江夏黄氏先祖的教导,遵纪守法。日久他乡即故乡。
现如今,上傅村居住着五十多户人家,以傅姓为主,也有黄、司、李等姓氏。
上傅村今非昔比,早已“换了人间”。
入村的是水泥路面,可行驶汽车,村内水泥路通到各家门口。村前建有一座高大的楼牌,左右两根四方砖柱,右砖柱上,嵌着“法水古村上傅”六个很有力量的字,正上方嵌有“福泽同舟”四个金色大字。广场的右侧是一排木质结构长廊,书有“星火读者驿站”字样和新挂的“稻田写诗”招牌。
村口向东走八百米左右,有天然鸳鸯温泉度假山庄。
公元2023年,高考后的第一个周末,上傅村热热闹闹地走来了一支近三十人的团队,他们是一些实力作家和《星火》驿站驿友代表。他们以不同的交通方式从各地奔赴上傅村集结。其中一位女生、《星火》驿站的火炬手来自杭州,先坐动车到抚州,然后花180元打的赶到上傅村。
这近三十名来客是来参加《星火》第五届“稻田写诗”农耕体验笔会的,笔会由《星火》编辑部、中共资溪县委宣传部主办,资溪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承办,资溪县作家协会、《星火》资溪驿协办。“稻田写诗”活动至此五年了,他们坚持的是在大地上栽种自己。
下午或者傍晚时分大家陆续赶到目的地,很多人耳目一新:这里空气甜润,山林翠绿,竹林摇曳,鸟儿欢唱,炊烟飘荡,鸡犬嬉闹,蝴蝶起舞……咔咔咔地多角度拍照,拍秀美乡村的风景,有时候也把自己摆进去。
晚饭的时候大家热议第二天上午的栽禾事项,也有叫插秧、栽田的。
为引导作家深入生活,倡导既在纸上写诗,也在大地上写诗的生活方式,星火杂志社自2019年以来,每年争取在不同的地方举办“稻田写诗”活动暨农耕体验笔会,前两届都在资溪。2023年初夏,《星火》资溪驿在上傅村外垦出一块闲田,并做好了育秧和犁田的准备工作,只待参加笔会的文友挽起裤脚下田体验一次回归童年和故乡的栽插实践。
参加笔会的许多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插秧。有些作家早年有过插秧经历,因求学和工作等原因远离了乡土和农耕生活。大家都希望赤着脚与土地建立起真诚、纯粹的友谊。
对于具体的栽插技术和注意事项,饭桌上决定:由我明天做技术“总教练”。
我早年为所谓的人生出路挣扎时,在上兰村种过田,栽田耘禾割稻轻车熟路。
二
临时的稻田写诗微信群里,晚上有人晒出了照片,那是黑黝黝的起伏的山峰,深蓝的天空镶嵌着一颗颗晶亮的星星,月亮悬挂在离山头丈许高的位置安逸地躺平并作瞭望姿态。这样的寂静,微风,蛙鸣,没有闹市的喧嚣,容易令惯于感动又有点文化的人身心放松,容易令他们发呆,或者饱满地虚度一下时光,也适合具备一定才华的人分行写诗。
用餐一直在上傅村对面公路旁的“乐善居农庄”里面。
餐厅靠近公路的墙脚下不动声色地横放了一只很规则的长条形石块,上面凿有凸起的三个字:乐善居。上傅村的黄吉勇说,这块石碑是向村里一户人家买的,石碑大约经历了三百年的风雨。
黄吉勇于2011年大学毕业后,与父母一道办起了“乐善居农庄”,不久又装修家里的“江夏堂黄”老屋,提供特色民食民宿。他挚爱诗歌,偷闲摸空,创建了《星火》读者驿站资溪驿。在住地,我读到了黄吉勇主编、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我在纯净资溪等你》。
在外界看来,黄吉勇这种繁忙中的闲情逸致是纯净的难能可贵的,故乡、诗和远方因此在上傅村友好地握手会师,人们也在“江夏堂黄”品味到了源于两千多年前的黄姓《寻祖诗》。
插秧的稻田,早就准备好了,在“乐善居农庄”对面不远处。早饭过后,大家过一座古老的石拱桥,走田坝,经过一条山泉小溪流,再小心翼翼地踩过曲曲折折、高低不平的田塍来到稻田旁边,一丈许的地方有水泥沟渠,也是清澈的山泉水,不声不响地缓慢流淌。
身边有蝴蝶兜来转去地戏耍,估计它们平时难得一下子见这么多人。四周山上不知名的各类鸟鸣,似乎给一众人等增添了跃跃欲试的插秧兴致。
下田之前,我介绍了插秧的一些注意事项和动作要点,并拿起秧把做了几个示范性动作。我已远离田地二十多年, 非常乐意下田重操旧业。
我腰椎和颈椎部位都贴有膏药,插了一会儿只得上岸,然后不时地下田做点技术性“指导”或者帮扶一些栽插得深浅不一、大小各异的秧苗。
栽插活动进行得顺利、圆满,也非常地喜庆。大家在田埂上、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时空里随性地挥手欢呼。
回来的路上,众人小心行走,热情谈论、交流着插秧的身心体会。直至晚饭的时候,大家对于上午的插秧活动依旧意犹未尽,交流着谁谁谁的栽插质量如何,速度怎样,技术是否到位等等。
做了爷爷的江华明说,他一辈子就一个“学”字,大学毕业以后,一直从事文化、文字工作,工农兵商,都没有涉及过。江华明老家在都昌县的农村,那里有亲兄弟,更有一大帮子的堂兄堂弟。在众多兄弟中,他是唯一考上大学的农家孩子。大学毕业以后,江华明的事业、家庭在景德镇市开花结果。“身在他乡即故乡”,久而久之,他成了乡下人眼里的“镇巴佬”。
江华明说,玩景德镇的陶泥还可以,陶瓷产品必需的72道工序他都熟悉,甚至能倒背如流,但是插秧,这还是头一回。沉浸式体验插秧,他有始有终,细心严谨,直到全部完成才同众人上岸休息。他说,对接下来的稻子丰收充满期许。
一次插秧实践,让石兰芳记忆深处的童年往事活跃起来。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下田插秧,八岁的时候,她曾与插秧劳动擦肩而过。
石兰芳兄弟姐妹四人,他们那作为农民的父母眼界不一般,认为,孩子的天地不仅仅局限在一亩三分地里,应该有更远的远方,更广阔的舞台;平时家教也特别注意细节、礼节,包括父母没同意的事,一般不会随便去做。那天,石兰芳跟姐姐看父母在田里插秧,心生好奇,嚷着也要下田显示能耐。父母无奈,点头应允。但是她们刚下田,一场暴风雨来了,人们纷纷上岸跑去躲雨。父母也赶紧拉着她们离开。此后,她再也没有下过农田。
上傅村农耕体验活动,她恍若“穿越式”與湖北老家握手、对话—原来,与故乡相见的方式有很多种。
一位叫剑的文友及时在临时活动群里贴出了自己的感慨—把诗行插在稻田里/把希望种在山野中/把《星火》播撒天地间/每一个拓在泥泞中的脚印/都是你致敬这片富含诗意的稻田的印记。
群里很活跃,如—
双脚沾上泥土,深入实际很重要。去资溪的稻田里种了两行诗,于是对秋天有了新的期待。
忘记上一次稻田插秧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儿时,和《星火》的每一次燃烧都深刻难忘。
放下喧闹的悸动/追随远山流动的云海/做一场关于绿色的收获梦/在一方长长的稻田里与童年和诗意碰撞/享受一个虚无又真切的我。
稻田写诗,写的是一种对庄稼的深情,写的是一种对泥土的执着,写的是一种以文学而从内至外的救赎。
…………
栽插完毕,距离中饭还有一些时间,大家洗净手脚之后,乘兴进发到“乐善居农庄”对面的上傅村参观,到《星火》资溪驿所在的上傅后山回访文青友谊林,查看三年前种下的香樟树、桃树、李树的长势,一路上免不了各种拍照。
感兴趣又具备才华的文友,这个时候可以着手准备几首诗歌或者酝酿着从哪个角度书写一篇优美的有关上傅村见闻的散文了。
三
我落在队伍后面走访了几户人家,察看了村子里的环境,也留意到了三百年树龄的老樟树以及生机勃勃的菜园、清澈的流水。这里有新建的楼房,也有上世纪八十年代内为木质、外围砖墙的两层房屋。有些屋檐下、大门上,乌黑的墨汁在雪白的石灰上留下了“天赐福”“喜盈门”“龙门第”等屋名。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里房子变了模样,路面铺了水泥,至于其他境况,想必六百多年前、三百来年前的先人还是能很容易地找到进村的路,找到回故乡的感觉。
村口的一幢楼房内,有一对七八十岁的老人在悠闲地做家务。老翁耳朵不太好,老妇慈祥友好地回答我一些简单的提问。他们的儿女大多外出务工或者在做资溪面包。一个女人端来一碗估计是刚采摘不久的透红的杨梅,上面铺了白糖。我以为是一般的邻居,老妇说,这是她的大儿媳妇。
进村不远处,一栋有些年头的长方形房子,可能是地基的原因,前头有点凸起,外墙爬满了倔强、雄壮的藤蔓。侧面远看,这房子似一艘曾经风斗浪的大船,锈迹斑斑,现在正安心休息,但威严不减。进到跟前,可以进去,里面随手堆放了许多杂物、农具,看样子是村民议事、休闲的公共场所,或许还热热闹闹地多次唱过抚州采茶戏。
大多房屋关门落锁。有一栋老旧的房子里冒着炊烟,走到近前,大门口整齐摆放了一排木柴和干枯的竹子,一位老妇正在用煤气灶翻炒辣椒。老妇一边炒菜一边接我的闲话,她几个儿子的楼房建在村子前面,儿子们都出去了,一位儿媳妇在前面的温泉山庄做保洁工作。
两只黄狗在路中嬉闹,见了生人,也不另外作看家状地嚎叫,而是各自散开。两位老妇人说,它们不咬人的,放心。
一位中年女人正在村子中间的溪流边清洗日用什物,还有菜,溪水在女人指间纷飞、滑落。
大家的情况大同小异,七八十岁的老人基本有三五个儿女。很多老人的儿女在资溪县城或者外地买了房子,有的在外地专注面包行业,有的为了孩子求学常年在外。上傅村较小,自然没有小学校,法水村委会的小学也已撤并到了集镇,可能是更多远行的父母将子女带在身边“就近上学”,生源少了,学校不得不撤并。
自称略有中风的老妇说,她几个儿女在外面赚钱,小儿子主要在当地做竹子生意。资溪竹子资源丰富,有五十多万亩竹林,竹产品涵盖多个领域,可谓丰富多彩。她的兴致特别高,始终喜笑颜开的,说话间还转身去屋内抓出一把新鲜的李子塞到我手上。
一位老翁说自己七十七岁,他从冰箱里端出了新制的冰糖蒸杨梅招待我们。老翁说,他主要在家帮忙带外甥。门前,两只拴着的小狗,可能是感到来人的新鲜,嗷嗷地叫唤。老翁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链,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笑着说自己的牙齿,假的,牙齿是假的。
有一对近八十岁的老夫妻,妇人喜欢交流,老翁坐在躺椅上不说话。临走的时候,妇人朝我挥手说:拜拜,拜拜。
村子里安静,比较适合行走的人在这里思考人生与未来。这里甚至没有一家商店,买烟我得向黄吉勇求助。这里的时光好像慢了下来,看阳光穿过老樟树的树叶,看池塘里飞虫跳来蹿去,看芭茅安静地宠爱着村庄……
我知道,上傅人,年节以前都活跃在大江南北的“他乡”,他们以不同形式绽放生命价值,彰显故乡的精神。
当天晚上,文友们在上傅村牌楼前的广场举办了篝火研讨沙龙,大家围着篝火坐成一个较大的圆圈。
有三两位老妪可能是图热闹,也坐到了文友中间。还有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端着手机绕了我们一圈。
篝火沙龙上,石兰芳深情地说,《星火》朗读者的水准很高。向往《星火》的稻田写诗活动,樟树、篝火和年轻人,岁月依旧生动并光彩照人。插秧的沉浸式体验,积极愉快,带给日后美好回忆。有梦终会实现,文学真好,年轻真好!
驿友剑说,《星火》以深入稻田的方式,编者与读者、作者互动,调研办刊质量和社会影响力,这种现象少有!他会坚持必胜信心,热爱生活,热爱社会进步,热爱文艺,也坚信《星火》会更上一层楼。
宁萍萍说,这是成年后的第一次下田插秧,是与童年的自己对话。插秧前一个晚上,她打电话向父亲请教如何插秧,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好。
夜叶说,《星火》的稻田、秧苗和围炉而坐的文友今后都值得怀念,期待秋天的收获。相信《星火》的根会越扎越深。
引力秋说,因为《星火》,人生有了第一次插秧的经历。感谢每一棵秧苗,每一缕清风,《星火》就是这幸福与希望的播种人。
贛南师范大学的研究生陈鸿说,她的硕士毕业论文就是要对《星火》这种文学生活的理念做一个比较系统的研究。接触到了《星火》,她感受到了这种文学生活的魅力。
…………
插秧后的第二天,《星火》主编在个人视频号发布的视频里这样表达:
去资溪县举办了一场第五届稻田写诗农耕体验笔会。同在纸上遣词造句相比,更喜欢去大地上写诗。
种稻其实是种自己/把爱和委屈一起埋进烂泥/幻想长出童年和故乡/有些身影随水波消散/有些热情又追赶上来/有些风景日渐老去/有些火在午夜熄灭/它还会在记忆里缓慢燃烧……
事后,桃花雨在微信群里说,第一颗星星升起的时候,地上的篝火已经点燃。一群有趣的人围坐,畅谈文学与未来,情怀和梦想。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陌生而亲切,纯粹而执着。蛙声与虫鸣,弹奏和弦,诗意在稻田回荡,梦还很长……
四
笔会期间,与会作家们还深入高阜镇参观竹科技创新中心,了解竹地板等竹制品的制作工艺;到高云塔了解当地历史文化;到红七军团指挥部旧址接受红色文化教育;到资溪面包文化园体验面包制作流程,为日后的写作积累素材。
每到一处,在当地党校做老师的张琪琪总是见缝插针,热情地为大家做讲解员。资溪县森林覆盖率高达87.7%,是名副其实的“天然氧吧”。说到资溪的竹产业,张琪琪说,原先农民的竹子只能贱卖几元钱一根还很难卖出去,现如今十六元一根,竹子浑身是宝,几乎可以让你“吃干榨尽”。张琪琪说,资溪十三万人口,有四万多人从事面包行业,资溪人在全国各地开有一万六千多家面包店。
插秧的第二天,中饭后,大家陆陆续续启程返回各自工作、生活的地方。许多人说,在乘风破浪的岁月,遵从自己内心,启动一场回归童年和故乡的旅行,事后回味,一定很有价值。
送别的时候,见黄吉勇端出一株盆栽的向日葵放在墙脚边的阴凉处。他网购的向日葵籽,已经十多公分高,长有五六片稚嫩叶子。
张琪琪用手比划着说,以后我们在这里种植这么多这么多的向日葵。有人打趣,那真会是梦想家园。
这盆向日葵开花的时候,也是这次栽插的水稻成熟的时节。有人说,哇,特别期待!
我了解到:向日葵喜温暖又耐寒,宜冷凉气候,耐旱,对土壤要求较低,在各类土壤上均能生长,从肥沃土壤到旱地、瘠薄地、盐碱地均可种植。
向日葵的花语是:爱慕,光辉,忠诚,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