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 宗
自古以来,藏族与周边各民族间的交往十分密切。不同民族间的交往必然带来很多语言文字上的接触,不仅出现了“新词术语”这个词,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藏文词汇。“‘新词术语’是指一种语言在一定的时间段内社会各个领域中新出现的、原有语汇中所没有的新词语。”(1)阿拉坦巴根:《新词术语翻译简论》,《民族翻译》2009年第2期,第59页。单从藏语翻译角度来说,新词术语是指在藏文中没有现成译名的名词术语。藏语新词术语的翻译和规范统一是一项非常严肃且重要的工作,这对藏语言文字的丰富以及全国涉藏州县经济社会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新形势下,大力推动藏语术语标准化和规范化工作,是践行党的群众路线、做好藏族群众工作的重要基础,它关系到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有效宣传,关系到反分裂斗争和维护社会稳定,关系到民族优秀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关系到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的长治久安和高质量发展。(2)楚翘:《藏语新词术语规范化是“紧迫的、急需解决的一项重大任务”——解读热地同志在全国藏语新词术语标准化工作委员会三届二次会议上的讲话》,《中国西藏》2014年第4期,第8页。因此,撰写本文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使广大藏族群众及时准确地学习贯彻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所制定的民族工作等重要政策和重要指示,进一步促进藏语新词术语的翻译和统一,使藏语言文字工作能够更加顺利、有效推行。
藏语新词术语作为藏语言文字工作的重要内容,其研究与探讨是一个持久的课题。从藏文创字至今,在千余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很多杰出学者和译师在本土文化的基础上大量引进和吸收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不仅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还诞生了至今仍光彩夺目的反映译学思想体系的翻译理论——《语合二卷》。《语合二卷》可以说是藏语言翻译学界传统翻译理论的先河。尽管在谈论我国传统翻译思想时,仅以汉语翻译概其全貌,从道安(314—385)的“五失本,三不易”、彦琮(557—610)的“八备”、唐玄奘的“五不翻”中谈论翻译思想,但实际上他们的主要论点都集中在翻译困境等文本转换的语言层面上,对于翻译标准和翻译方法并没有具体论述,直到严复(1853—1921)提出了“信达雅”三字诀作为翻译标准。《语合二卷》产生于9世纪初,比严复的“信达雅”三字诀整整早了10个世纪左右。它不仅在翻译方法、标准和本质等问题上作了论述,还在新词术语的翻译上也作了详细规定,达到了较高的翻译理论水平。
近年来,在党和国家的特殊关怀和各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下,藏语新词术语的翻译和规范统一工作取得了瞩目成就。从1988年成立西藏自治区藏语文工作委员会以来,相继成立了西藏自治区编译局和西藏自治区翻译工作者协会,随后在拉萨、日喀则、山南等地成立了编译局和翻译工作者协会。2005年西藏自治区藏文翻译规范委员会正式成立,翻译和厘定了大量新词术语,为西藏的发展和社会用语的统一完善发挥了重大作用。随后大多数单位成立了编译机构,开始翻译与专业相关的术语,先后出版了《汉藏对照法学词典》《汉藏对照佛学词典》《汉藏对照常用术语》《汉藏对照新词术语》《汉藏对照金融术语词典》等,其中,《汉藏对照法学词典》共55万字,包括各类最新法律文件名称、罪名、案由、诉讼等用语。《汉藏对照金融术语词典》的编篡历时四年之久,有5000余条汉藏金融术语,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西藏金融术语翻译的空缺,为藏文词汇的丰富贡献了巨大力量。之后中国民族语文编译局、西藏自治区编译局、青海省民委等出版了《新词术语汉藏对照》《汉藏对照新词术语规范词典》《汉藏对照新词术语》等词典。其中2019年西藏自治区编译局编写的《汉藏对照新词术语规范词典》收录了1995年以来西藏自治区藏语委办(编译局)审定规范、统一发布的近900条新词术语。除此之外,还有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的《汉藏英常用新词语词典》和民族出版社出版的《汉藏对照辞典》《汉藏对照词汇》等。后来拉萨市藏语文工作委员会办公室(拉萨市编译局)主持研发了“新词术语汉藏词典”APP和“汉藏术语汇编”微信小程序,大大提高了新词术语的推广力度。
如今,西藏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藏语新词术语也层见迭出,在这一进程中要对其进行不断完善和创新。正如周庆生所言,“树立各民族语言文字都是国家宝贵文化资源的观念,有针对性地采取符合实际的保护措施,充分发挥语言文字在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文化中的重要作用。”(4)周庆生:《论语言政策规划》,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年,第439页。藏族文化的日趋完善和创新发展始终离不开藏语言文字的厘定及规范,而藏语言文字的发展又需要引进大批与现代社会相关的新词术语。
近年来,各翻译机构和相关单位在新词术语的翻译、厘定和宣传等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因为藏语新词术语涉及面广、工作量大、发展速度快,至今仍存在新词术语翻译滞后和译名不统一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规范新词术语的翻译方法显得尤为重要。翻译方法是翻译实践中最直接的操作方式,它的准确性和熟练程度直接决定翻译的质量。新词术语的翻译方法有很多种,但最终目标都是为了以清晰易懂的方式把原文内容呈现在译文里。谈论新词术语的翻译时,我们经常提到新词术语译名需要满足的“三易”特点,即“易读、易懂、易记”。实际上某一新词术语能否被人们接受并广泛使用,关键在于新词术语的“运气”,“运气”好则会被人们接受并广泛使用,否则很快便被遗忘。这里的“运气”不仅包含了“三易”特点,还包括是否及时准确翻译、是否符合使用者的“胃口”等。对于一个新词术语来说,“运气”成分里最重要的是要有“易记”特点。如今,新词术语的翻译很容易出现争议,但只要满足“易记”特点,不管多么受质疑和争议的新词术语,只要被人们记住了,就会大大提高其传播性。所以,新词术语需要满足“易记”特点是社会自然的选择,是新词术语不可或缺的特点。藏语新词术语的翻译以创新为主、借用为辅,下面主要从“易记”特点阐述藏语新词术语的创译和借译。
创译是丰富藏语新词术语的主要方法,指使用藏语来表达某种新的概念。藏语新词术语的创新通常有两种情况,即旧词赋予新意和通过比喻、复合等方法创造新的词语。
1.旧词赋予新意
藏语新词术语的翻译和译名统一问题,一直是全国涉藏州县乃至整个藏语翻译界长期面对的普遍性问题,尤其是现实中使用的译名与厘定中译名的统一问题是现代翻译事业的重中之重。历代学者和译者用精当的藏语翻译了大量新词术语,为西藏经济、文化等方面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但同时也出现了译名不统一而影响交际、交往等情况。现实中使用的译名与厘定中译名不统一问题有很多因素,笔者认为最主要原因是翻译的滞后以及社会各界人士对译名统一的重视度和译名的推广力度不够。译名的统一是一项非常严峻而复杂、紧迫且需要极大耐心的工作。严峻,是因为新词术语直接关系到本民族的语言文化发展。《从新词新语演变看社会文化发展趋势》一文写到:“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社会的发展变化必然会在语言上有所体现。而在语言要素(语音、词汇、语法)中,词汇最具活跃性……不断产生出一大批汉语新词汇。从而引发了语言生活和文化形态的一系列变化。……社会生活的变迁首先是通过词汇的变化体现出来的。”(5)李沫:《从新词新语演变看社会文化发展趋势》,《小作家选刊(教学交流)》2017年第27期,第5页。因此,一个民族文化发展水平的高低,关键在于它的词汇量,而词汇量最终体现在语言表达能力上,而语言表达能力的强与否,关键在于词汇的统一度。词汇不统一,一定会影响其表达能力。一个民族的词汇越统一,其语言表达能力就越强,发展水平也就越高。说它复杂,是因为任何一个译名,不仅受到译者的专业水平及不同习俗、文化、语言等方面的影响,还会受到外界各种舆论的影响。所以译名统一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说它紧迫,是因为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每一个“新词术语不仅是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的集中反映,也是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象征。”(6)马生海:《浅谈汉语新词术语的藏译问题》,《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000年第1期,第42页。如今,因藏语方言的存在以及新词术语翻译滞后等问题,出现了很多译名不统一现象。译名统一问题是现在我们面临的一项重大且需要常抓不懈的任务。新词术语的译名统一应做到以下几点。
新词汇的产生是社会生活变迁的必然要求,翻译好新词术语及译名的规范统一工作是做好藏语言文字工作的重要基础,它关系到广大藏族群众及时、准确地学习贯彻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关于民族工作等重要论述和重要指示,关系到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有效宣传,关系到西藏长治久安和高质量发展。因此,我们要在各个翻译机构、广大翻译工作者和社会各层人士的协同合作下,及时、准确翻译新词术语并借助相关新闻媒体及平台大力推广,力争在新词术语翻译和译名统一工作上做到翻译及时、信息共享、发布权威、规范统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