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2022 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可视化分析

李池利 王晓雪 柳冰婕

引言

20 世纪90 年代末，混合式教学开始进入国内外学者的视野（陈茹、王晓静2021）。国内关于混合式教学的提出可以追溯到2004 年（金石、王璐露、宛敏2022）。混合式教学是将线上和线下教育的优势相结合，其最大亮点在于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有助于英语教学质量的提升。教育部先后颁布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2007）、《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教育信息化2.0 行动计划》（2018）、《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2019）、《大学英语教学指南》（2020） 和《高等职业教育专科英语课程标准》（2021）等一系列文件。这些文件指出，高等教育课堂要积极引入信息技术，利用现代信息技术优势，开展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改革（方秀才、陈坚林2018）。为落实政策，在教学过程中广泛采用互联网信息技术，实施混合式教学已成为英语课堂教学改革的趋势，国内学界也针对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进行了一系列研究（秦丽莉、姜文凯、韩悦2021）。例如，郭文革（2009）从教学内容、教学方式和教学资源方面，分别对混合式教学模式进行了一定的探索，形成了具有一定特色的教学模式。伍丽媛（2016）提出基于同伴辅导的混合式教学模式，以期完善混合式教学模式在教学中的应用。通过研究2005—2022 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总体现状、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希望对高校英语教学改革有所启示。

一、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为中国知网收录的CSSCI 期刊和北大核心期刊文献，检索主题词为“高校”“英语”“外语”和“混合式教学”等关键词，检索时间为2005 年1 月1 日至2022 年12 月31 日，得到共计487 篇文献作为数据样本。通过计算机检索和手动排查的方式，剔除重复文献、与该主题无关的文献、声明、会议通知等，最终得到325 篇有效文献作为研究对象。

（二）数据分析

CiteSpace 是一款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主要基于共引分析理论，通过网络算法的计算运行，将大量文献数据转化成可视化的图谱，从而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所从事的研究领域（陈悦、刘则渊2008）。CiteSpace 绘制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可清晰、直观地反映某领域的研究热点，有助于追踪该领域的发展趋势和前沿（李池利、周楚佳2019）。

首先，本研究通过EXCEL 统计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研究相关的年度发文量并制作折线图，以分析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研究的总体特点；其次，利用CiteSpace 的共现分析功能将关键词进行聚类，以绘制高频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分析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热点研究内容；最后，通过CiteSpace 绘制研究热点沿时间变化的知识图谱，以分析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研究的发展趋势。

二、结果与讨论

（一）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总体情况

分析文献的时间分布情况可以了解该研究领域的现状及发展趋势（吕红、马海群2010）。从2005—2022 年的发文量趋势（见图1）来看，近年来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逐渐成为学者关注的热点，发文量急剧增加。

图1：2005—2022 年英语混合式教学发文量趋势图

总体来看，其发展趋势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2005—2013 年为起步阶段。此阶段发文量较少，每年在核心期刊上的发文量不超过5 篇。这可能是受到信息技术发展缓慢和人们观念的影响，再加上传统教学模式的流行，混合式教学研究，尤其是与英语相关课程的混合式教学研究较少。

2014—2018 年为缓慢增长期。此阶段发文量逐渐增多，尤其是2018 年的核心期刊发文量相较之前增长了4 倍之多。这期间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开始被大众所接受。2016 年高等学校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颁布了《大学英语教学指南》，“鼓励教师建设和使用在线教育平台，借鉴网上优质教育资源改进教学内容，实施混合式教学模式”（王守仁2016）。但是，这期间相关文献内容以介绍线上线下教学模式的概念和基本特征为主，学者只是对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进行了初步探索。

2019—2022 年为高速发展期。此阶段发展虽有波动，但综合来看仍处于上升态势。该阶段发表论文共计214 篇，约占样本总数的65%。2020—2021 年核心期刊发文量激增，这一结果可能得益于网络技术的发展及其在教育中的应用，以及国家教育政策（如双万计划）的扶持。另外，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也在很大程度上加速了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常态化实践。自2022 年起，由于各高校陆续回归传统的线下课堂教学，以及教学改革的延续性，相关发文量较2021 年有所下降。但按发文量趋势可以预测，当前一段时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发文量将保持在较高水平，相应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在未来几年将持续受到学者的重视与关注。

（二）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研究的关键词分析

CiteSpace 软件可根据文献共被引关系，自动抽取文献标题或文献关键词生成聚类，归纳出热点研究（陈悦、刘则渊2008）。关键词聚类可以有效反映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近年来的研究热点及趋势，便于追踪研究前沿。采用聚类分析方法对2005—2022 年325 篇相关文献进行关键词可视化分析，得到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聚类知识图谱（见图2）。

图2：国内关键词共词网络聚类知识图谱

如图2 所示，排名前6 的关键词分别是教学改革、大学英语、教学设计、高校、慕课、翻转课堂。仔细观察各聚类发现，各个聚类之间关键词存在相交现象，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的研究方向呈现出多元化、多角度的趋势。进一步观察各个聚类主题后，把这6 个聚类归纳为教学模式、教学对象、教学技术3 个主题领域。教学模式包括教学设计与教学改革；教学对象包括大学英语和高校；教学技术包括慕课和翻转课堂。

在检索到的文献中，有关外语“混合式教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大学英语和高校。除此之外，这些文献聚焦以下主题：教学设计与改革（石虹2021；宁毅、查静、陈维凤，等2015），教学模式构建与选择（叶荣荣、余胜泉、陈琳2012；蔡基刚2019），教学技术的融合（郭文革2009）及英语与不同学科的融合（马一2020）。

教学改革和教学设计均与教学模式相关，因此将这2 个聚类归纳为教学模式。在这一主题下，叶荣荣、余胜泉和陈琳（2012）基于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模式，提出通过序列化学习活动，实现多种教学模式的混合式教学，以改变传统教学结构。透过探讨活动导向的教学设计模式、活动设计的组成要素和一般原则及教学实施的流程，展示了适合高校课程教学的多种教学模式的混合式教学。蔡基刚（2019）根据学术英语教学实践，提出基于建构主义思想、结合项目教学法和基于文本分析法的混合教学模式最能达到有效培养学生学术英语技能和学术英语素养的目的。石虹（2021）指出基于“自主学习＋课堂教学＋网络交互”的教学模式能提高学生的英语自主学习能力和自我效能感，促进他们自主学习策略的应用，培养适应时代发展的国际化人才。马一（2020）讨论了广东第二师范学院的《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校内在线开放课程。研究表明，教学模式对思政课有一定的影响，纯线上教学不能保证效果，纯线下教学不能调动教与学的积极性，而信息技术与思政课相融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则汲取了互联网教学和传统教学各自的优点，增强了学生的思政课获得感。朱卫卿（2023）指出要创新性加强思政课混合式教学改革机制建设，选择学生乐于接受的教学方式，致力打造思政“金课”，全面提升教学改革实效。

大学英语和高校属于教学对象范畴，因此将其归纳为教学对象。索格飞和迟若冰（2018）尝试将国际慕课平台Future Learn 上的“跨文化交际”课程融入大学英语课堂教学，开展了混合式跨文化外语教学实验。他们的研究结果显示，该教学设计成功实现了大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和英语应用能力提升的双重目标，值得进一步实践探究。此外，宁毅、查静、陈维凤等（2015）借助文华在线UMOOC 移动教学平台和纯数字化英语教材，开展英语课堂教学。该研究表明，高校教师为了促进信息技术和学科教学的融合与创新，借助在线教学平台和教学工具构建了一种基于精准教学的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

翻转课堂和慕课均属于在线教学范畴，因此将其归纳为教学技术。在这一主题下，较多研究将在线教学平台和线下课堂教学进行融合。例如，黎闯进（2018）进行了基于朗文交互英语学习平台的混合式教学实践，发现在“线上＋线下”的混合式教学过程中，通过增加教师与学生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教师对学生的学习给予及时干预，有利于提升课程的教学效果。在Robert Talbert 翻转课堂实施结构模型的基础上，宁毅、查静、陈维凤等（2015）构建了适用于英语课程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型，并详细阐述了该模式的实施过程，提炼了实践过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以期对高职院校英语课程教学改革提供借鉴。

除关键词外，关键词的中心度（Centrality）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体现出该领域的研究热度。中心度体现关键词在共线网络中的影响力，中心度越高表明影响力越大（李池利、周楚佳2019）。下表是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度关键词。

国内文献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度关键词

由上表可知，关键词的频次和中心度基本正向相关。排名前五的高频关键词分别是教学改革、翻转课堂、大学英语、教学设计和慕课。排名前五的高中心度关键词分别是教学改革、翻转课堂、大学英语、教学模式和教学设计。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度关键词体现出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内容主要关注如何结合信息技术（翻转课堂、慕课）对英语课堂教学改革进行实证研究。此外，高频和高中心度这两组排名前五的关键词均体现了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三个主题领域，即教学模式、教学对象、教学技术，佐证了图2 国内关键词共词网络聚类知识图谱的研究结果。

（三）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发展趋势

关于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研究的发展态势，主要是从研究热点的演进路径进行探究，利用CiteSpace 中的时间线图谱加以展示。利用CiteSpace 绘制的研究热点时间线图谱可以直观地展现不同聚类随着时间变化的发展状况，一根实线意味一个研究主题，也可以展示某个聚类发展的历时跨度和随时间演变的轨迹（王树胜、尹洪山 2021）。在形成关键词聚类的基础上，点击Timeline view，形成时间线图谱（见下页图3）。

图3：2005—2022 年国内研究热点的变迁时间线图谱

2005—2022 年国内研究热点时间线图谱如图3 所示：（1）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在2005—2008 年间，并未形成热点关键词，这表明这一时期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处于起步阶段，还未得出明确的研究成果，因此相关研究没有出现可聚焦的热点关键词。（2）教学改革、大学英语和教学设计的时间跨度最长，说明这3 个主题是2005—2022 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热点，这与上文关键词聚类分析中所发现的热点结果一致。（3）高校的时间跨度也较长，说明这个主题也是2005—2022 年该领域比较关注的热点问题。（4）慕课和翻转课堂的时间跨度较短，但它们被广泛应用于外语课堂教学实践，表明国内学者对这几个主题的关注度较高，也代表了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发展趋势。

从时间线谱图上还可以看到近年来英语教学和不同学科的融合，体现了特殊英语和学术英语的融合。另外，近年来国内英语教学还通过不同的模式培养创新人才。由此可以看出，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的相关研究范围逐渐变广，研究内容也愈加具体。

结语

借助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CiteSpace 6.2，基于中国知网上的CSSCI 和北大核心期刊的数据，对2005—2022 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325 篇文献进行了可视化分析。在对这些文献的数据分析和讨论的基础上，得出了以下结论：首先，2005—2022 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总体呈上升态势，经历了从缓慢增长到快速增长的发展阶段。其次，其研究热点有教学模式、教学对象、教学技术。同时，慕课和翻转课堂逐渐成为其研究热点。

以上发现对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教学改革实践有积极启示意义。第一，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国家相关政策的影响，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的文献逐渐增多，研究质量也不断提高。从发文总量来看，2014 年之后，文献发表量逐年增加。2021年核心期刊文献增速远远高于往年，这可能源自教育部系列教育政策的导向与支持。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成为当前提升教学质量的新思路。第二，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模式是一种比较新颖的教学模式，结合“线上＋线下”，将两者的优势巧妙结合，以提升教学效果。在具体的教学活动中，要以学生为中心，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有针对性地进行培养，使其积极、主动地学习。第三，根据上述研究的研究热点和研究趋势来看，早期的研究大多围绕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的具体实施方法，随着理论研究深入、实践的探索及相关政策的颁布，后期研究逐渐拓宽了研究视角，如慕课、金课等。近几年，国内高校英语课堂混合式教学研究更加贴近教学实践，以促进学生的英语应用能力发展为目标。

同时，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一是文献只来源于中国知网的部分核心期刊，文献来源覆盖面可能不够；二是通过手动排查选取实证类文献的方法具有一定的主观性，难以保证所收集文献的准确性；三是由于缺乏个人知识储备和科研能力，研究结果仍存在不足，有待更完整、更科学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