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肿瘤患者癌症复发恐惧与健康促进行为的相关性分析

2023-08-13 09:10郑咪咪万宏伟
上海护理 2023年8期
关键词:重离子质子条目

郑咪咪,万宏伟,朱 毓

[上海市质子重离子医院/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质子重离子中心/上海市放射肿瘤学重点实验室(20dz2261000)/上海质子重离子放射治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上海 201321]

癌症复发恐惧(fear of cancer recurrence,FCR)是指患者对癌症可能复发或进展的担忧或恐惧。由于癌症本身的病理特征,患者长期面临着肿瘤复发或转移的风险,容易产生焦虑抑郁、恐惧等负性情绪,不仅影响患者生活质量,还可能导致患者自杀[1-2]。据统计,49%~70%的癌症患者存在中度至重度的FCR[3]。质子重离子治疗属于无创治疗肿瘤的一种方法,是目前国际公认的肿瘤尖端放射治疗技术。而质子重离子治疗采用的多学科诊疗协作一方面给予了患者极大的安全感,另一方面患者又会因无法判断治疗过程中体位是否标准、是否被射线照射到等而产生不确定感[4],这两种矛盾的心理对患者FCR 水平的影响目前尚不明确。健康促进行为指个体为维持或提升健康水平而采取的一种持久和自发的行为[5],研究显示其对降低癌症复发率和癌因性死亡率具有重要意义[6]。目前有文献报道FCR 对体力活动、饮食、吸烟等单一行为的影响[7-8],但关于FCR 与健康促进行为的相关性研究较有限,因此有必要在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群体中进一步验证两者的关系,从而加强医务人员在癌症患者复发恐惧与健康促进方面的认识,为进一步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提供针对性支持。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采取便利抽样方法,选取2022 年4 月至2022 年11 月在上海市质子重离子医院收治的Ⅰ至Ⅳ期的头颈部肿瘤、胸部肿瘤、腹盆腔肿瘤患者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年龄≥18岁;②能听、说、读、写并正确理解和回答问题;③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病情突然加重者;②既往有精神疾病及特殊用药者;③研究期间接受心理治疗的患者。本研究已通过单位伦理会审查并获得研究对象知情同意(2202-53-02)。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①一般资料调查表:社会人口学资料包括年龄、性别、宗教信仰、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生育状况、家庭年收入、工作状况、经济压力;疾病相关资料包括肿瘤部位、初发或复发、患病时间、肿瘤分期、治疗方案、是否同期化疗、放疗次数、手术史、化疗史。②恐惧疾病进展简化量表(Fear of Progression Questionnaire-Short Form,FoP-Q-SF):该量表用于测量癌症患者复发恐惧水平,由德国学者Mehnert等在乳腺癌患者中开发并验证[9],包含12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法,总分12~60分,得分越高表明癌症患者复发恐惧水平越高。当得分≥34分时表示发生FCR,应提供心理支持。中文版FoP-Q-SF 包括生理健康(条目1、2、3、5、9、10)、社会家庭(条目4、6、7、8、11、12)2 个维度,在原发性肝癌患者中进行信效度检测,总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883,校标关联效度为0.650~0.693[10]。③健康促进生活方式量表Ⅱ(Health Promoting Lifestyle Profile Ⅱ,HPLP Ⅱ):该量表主要用于测量患者的健康促进行为水平,于1995 年由Walker 等[11]在健康促进生活方式量表(Health Promoting Lifestyle Profile,HPLP)的基础上修订而成,采用Likert 4 级评分法,包括6 个维度[12](健康责任、营养、体育运动、精神成长、人际关系和压力应对),共52个条目。量表总分52~208分,分数越高表示健康行为越好,172~208分为优秀,132~171分为良好,92~131分为一般,52~91分为差。良好以下属于不健康 的 生 活方式[13]。HPLP Ⅱ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4,6个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为0.79~0.87[11]。王丹倩[12]将其应用于112例新发直肠癌患者中,测得各维度与总分的内容效度为0.63~0.83。

1.2.2 调查方法 在被调查者治疗过程中,由研究者本人于各病房内发放调查表。研究者先向调查对象解释本研究的目的及意义,并取得患者的知情同意,问卷当场完成并核对无误后收回。缺失1 个以上变量数据,或1个变量缺失>10%的资料为无效问卷。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273 份,回收有效问卷260 份,有效回收率为95.2%。

1.2.3 统计学方法采用Excel、SPSS 24.0软件录入并分析数据。计数资料采用频数、百分比描述;计量资料均符合正态分布,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或单因素方差分析,两者相关性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以P<0.05视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及健康促进行为现状本组260 例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oP-Q-SF 总分为12~54(28.00±8.65)分,≥34 分的患者共66 例(25.38%)。其中生理健康维度(15.08±4.57)分、社会家庭维度(12.92±4.76)分;得分最高的3个条目分别为条目1“担心疾病进展”(2.82±0.98)分、条目10“我担心药物会损害我的身体”(2.78±1.05)分、条目11“我担心如果我发生什么事情,家庭会怎么样”(2.60±1.08)分。健康促进行为总分为78~227 分,平均(142.45±22.02)分,总体处于良好水平,各维度标准得分见表1。

表1 患者健康促进行为各维度标准得分(N=260)

2.2 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 单因素分析260 例肿瘤患者的平均年龄为(46.53±13.28)岁,不同年龄、工作状况、经济压力的肿瘤患者FoP-Q-SF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单因素分析 (N=260)

2.3 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与健康促进行为的相关分析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oPQ-SF得分与健康促进行为总分及精神成长、体育运动、营养、人际关系、压力应对这5个维度均呈负相关,与健康责任维度的相关性无统计学意义(P=0.484),见表3。

表3 FCR与健康促进行为的相关性分析

3 讨论

3.1 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 处于中等水平,健康促进行为水平良好本研究结果显示,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oP-Q-SF 得分处于中等水平[(28.00±8.65)分],接近李秋芳等[14]报告的肺癌患者(28.72±11.72)分,但远低于李颖斐等[15]报告的鼻咽癌 患 者(37.14±9.28)分;本组 患者FCR 发生率 为25.38%,低于程洋等[16]报告的肝癌患者37.78%的FCR发生率。相对于手术和光子放疗,质子重离子放疗对病灶周围的正常组织损伤较小,放射性皮炎、口腔黏膜炎等不良反应程度较轻[17],患者症状负担较小,FCR 水平也相对较低。另外质子重离子治疗作为目前全球尖端的肿瘤治疗方式,被认为是最有希望进一步提高肿瘤放射治疗效果的新技术,患者对疗效的期待较高,为采用此项技术治疗感到幸运并充满希望和信心[4],FCR水平可能有所降低。研究表明,教育水平越高、经济负担越轻,患者的FCR 水平越低[15,18]。本组调查对象多为本科及硕士学历、轻度经济压力,该类人群掌握的社会资源丰富,获得信息的途径多样,能够较客观和理性地应对疾病,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患者的FCR 水平。此外,本次调查显示FoP-Q-SF 中“担心疾病进展”“我担心药物会损害我的身体”“我担心如果我发生什么事情,家庭会怎么样”3 个条目的得分较高。本次调查对象多为男性且已婚已育,患者担忧一旦癌症复发或转移,家庭失去经济来源,子女失去父母的依靠,因此患者对疾病进展及家庭的担忧程度较高[19]。此外,由于质子重离子治疗的毒副反应较轻微,故患者多对药物的毒副作用较担忧。本组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健康促进行为总体处于良好水平,但体育运动得分较低,处于一般水平,可能与患者住院期间受疫情管控无法自由活动、同期化疗或靶向治疗身体疲乏及放疗区皮肤保护的行为有关。另外,由于本次调查使用的HPLP Ⅱ是非特异性测评工具,部分条目如“每周至少做3 次20 min 及以上的有一定强度的锻炼(如快走、骑自行车、跳有氧健身舞、爬楼梯)”等与肿瘤患者的实际情况存在差异,从而影响体育运动维度的得分。

3.2 年龄、工作状况及经济压力影响患者的FCR 水平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30~45 岁、在职、经济压力大的患者FCR 水平较高,医务工作者需重点关注该类患者对肿瘤复发的恐惧心理。分析原因,30~45 岁的患者承担养育子女、赡养父母等重要的家庭责任,付出较多的时间和经济成本应对癌症,因此会更加渴望获得最佳的治疗效果,担心癌症复发。尽管本组30.77%的患者家庭年收入超过30 万元、45.38%的患者自述处于轻度经济压力,但鉴于质子重离子治疗费用相对较高且未纳入医保,在职患者可能担心患癌事件影响同事关系及职业发展,对经济收入也会造成影响,故在职、经济压力大的患者顾虑较多,FCR 水平也较高。尽管护理人员较难直接干预患者的经济负担问题,但仍可通过沙盘游戏、绘画治疗等降低其对经济负担的感知[20],缓解患者的FCR。

3.3 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 与健康促进行为呈负相关表3 显示,FCR 与健康促进行为呈负相关关系,与赵毛妮等[1]的报道一致。Hall等[21]研究结果表明,癌症患者FCR 水平越高,身体症状越严重,产生的负性情绪更多,体育活动减少。身体症状是FCR的触发因素,癌症患者将身体感觉(如疼痛、疲劳)解释为癌症复发的潜在迹象。研究显示头颈部肿瘤患者存在多达5 个症状群,包含恶心呕吐、皮肤疼痛、气短、口干、食欲减退等21 个症状[22]。经历FCR 的患者可能会因为担心加剧原本存在的身体症状,如疲劳、疼痛或呼吸短促而减少体力活动。此外,久坐可能是患者应对FCR 的一种适应策略。某种程度上FCR 可能是适应性的,可促使患者保护自己免受未来疾病的可控风险因素的影响。但极端情况下,过高的FCR 可能导致患者悲观绝望、意志消沉,甚至产生自杀的想法。Fisher 等[8]调查了10 969 例结直肠癌患者,结果显示FCR 水平越高的患者体育活动量越低、吸烟的可能性越大。上述原因能对FCR 与健康促进行为之间的负相关关系做出部分解释。但由于本研究未对FCR、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未来仍需要深入探寻两者内在的联系。

4 小结

本研究发现,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的肿瘤患者FCR水平处于中等,健康促进行为整体处于良好水平,但体育运动维度得分较低;FCR 与健康促进行为呈负相关关系,年龄、工作状况、经济压力是FCR 的影响因素。提示医务人员应重点关注相关人群的FCR 水平并给予针对性干预,提升患者的健康行为,促进患者实现有利的健康结局。由于本研究纳入的癌症类型较多,分层后样本量有限,因此未来研究可增加样本量,比较不同癌症类型接受质子重离子治疗患者的FCR水平及影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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