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系统学制体系的构建

席宇晴 冯永刚 王永丽

摘   要：俄羅斯的分支型学制曾对我国的教育学制发展产生过深远影响。文章在回溯沙皇俄国时期和苏联时期教育学制发展历史的基础上，重点关注俄罗斯基础教育学制在普通教育系统、职业教育系统与补充教育系统中的发展现状，分析了俄罗斯现阶段学前教育领域“托幼一体”与职业教育领域“普职融通”的两大特色，梳理了俄罗斯基础教育学制的相关内容。

关键词：俄罗斯；基础教育；学制；托幼一体；普职融通

中图分类号：G51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07.005

前苏联时期的教育体系曾经长期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经历了社会转型带来的一系列政治混乱、经济低迷、社会危机后，俄罗斯的国民教育一度呈现退步之势。同时，俄罗斯学生在PISA测试中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由此引发了俄罗斯对基础教育一系列的反思与改革，意图通过基础教育的现代化改革实现国民素质之提升与国家竞争力之跃升。总体而言，俄罗斯教育领域的变革是对苏联解体后社会转型的回应，反映在学制上则体现为1992年以来的学制改革。俄罗斯最近的一次学制变动是2012年《俄罗斯联邦教育法》对于学制传统的继承与变革，此时国家进入“普京时代”，政治生态开始转向良好，经济发展乐观、民生基本稳定的背景，有利于推进俄罗斯教育现代化进程与提高教育质量的适应性变革。该法的最大的变动在于将俄罗斯历史悠久的初等职业教育归入中等职业教育行列。

一、俄罗斯基础教育学制的历史回溯

（一）沙皇俄国时期的基础教育学制

沙皇俄国时期，俄国积极探求欧化发展道路，促进教育领域的变革，但在贵族阶级的统治基础上，俄国的欧化仍在维护农奴制与沙皇专制的前提下进行。为改变俄国落后的教育体制和教育水平，1786年，俄国颁布了《俄国国民学校章程》（Уставу народным училищам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империи），规定在县级设置两年制的初级国民学校，在省级设置五年制的中心国民学校，初级国民学校学习中心国民学校的低年级课程，并实行免费教育[1]。这是俄国历史上最早的有着国民教育制度的法令。随后，由于农奴制对于国民经济和社会稳定的不利影响，俄国在19世纪60年代进行了农奴制改革，开始重视教育对于国民的教化作用，强调以教育手段管理学生，并主要体现为延长基础教育阶段的学制。在初等教育方面，将19世纪初学制年限的1-2年延长为3-4年。1803年的《国民教育暂行章程》（предварительные правила народного просвещения）规定实行一年制的堂区学校，1864年《初等国民章程》（Положение о начальных народных училищах）提出实行两年制的堂区学校，19世纪90年代延长至三年；同时部立小学和地方学校也由三年修业年限延长至四年。在中等教育方面，1864年的《文科中学和中学预备学校章程》（Устав гимназий и прогимназий）将中学分为文科和实科两类，文科中学由四年制延长至七年制，而实科中学则在实施过程中被带有职业教育性质的实科学校取代，学制由七年制改为六至七年。

这一时期，沙皇俄国从学校教育机构的初设到形成以达成一定的教育目的，实现了基础教育学制的起步与探索。一方面，基础教育的双轨制初显，不仅有施行普通教育的学校，同时也创建了与职业教育相关的各类学校，实行的是带有封建残余的资产阶级双轨制，具有浓厚的欧化倾向。另一方面，此阶段的学制也呈现出不稳定性与差异性。在农奴制背景下，教育是为了维护贵族阶级利益与社会稳定，沙皇俄国时期的学制实施缺乏保障，存在有规定不落实的弊习，同时省与县的学制设置以及经费拨付也存在较大差异，男女学生也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

（二）苏联时期的基础教育学制

十月革命之后，苏联不仅基本建立了现代化学制，而且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甚至一跃成为首屈一指的教育大国。1918年4月，苏联国家教育委员会成立学校改革司，同年10月颁布《统一劳动学校规程》 （Положение о единой трудовой школе РСФСР），结合无产阶级教育学校为共产主义事业培养人的目标，大力发展教育事业，以实现教育为经济建设和政治建设服务。在苏联建设初期，扫除文盲作为一项全民性的政治任务被严格执行，以普及义务教育的形式予以落实，对此形成了符合社会主义建设需要的、以工农为主体的新学制。该规程规定：统一劳动学校招收8-13岁儿童，实施五年的第一级教育；招收13-17岁儿童，实施四年制的第二级教育；招收6-8岁儿童，进入幼儿园接受学前教育[2] 。但九年一贯制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并未实现，而是实行了前四、后三的的七年制教育，并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法的形式规定，保障苏联公民普及初等教育，实施七年免费义务教育。这一时期，为扫除文盲，培养共产主义事业建设者，普及义务教育并延长学制成为苏联时期文教政策发展的主旋律。1930年通过的《关于普及初等义务教育的决定》（О всеобщем обязательном начальном обучении）开始分年度逐步普及七年制义务教育，并在之后的《关于中小学教学大纲和教学制度的决定》中计划着手延长学制。1934年《关于苏联中小学结构的决定》（о структуре начальной и средней школы в СССР）将苏联普通学校的类型划分为小学、不完全中学和完全中学三种类型，形成了四年制小学、七年制不完全中学和十年制完全中学[3]。卫国战争爆发后，青年人由于各种生活原因难以接受完整的义务教育，故将基础教育学制调整为在农村普及小学四年义务教育，在城市和工人镇普及七年制义务教育。1952年，苏联共产党第十九次代表大会通过了第五个五年计划，其教育方面的目标为“从七年制教育转为逐步普及十年制教育”。1983年，苏联中央委员会全会提出了一项改革普通教育和职业学校的计划，其目的是将苏联的教育系统带入一个全新的质量阶段，并解决苏联教育面临的“消极现象、严重缺陷和遗漏”问题[4]。1984年，苏共中央全会和苏联最高苏维埃通过《改革普通教育学校和职业学校的基本方针》（Основные направления реформы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ой и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ой школы），将小学生入学年龄提前至6岁，分为初等学校、不完全中学和中等普通教育学校，对应四年、九年和十一年学制。同时对于职业教育学校，将1958年以来的技术学校（1-2年）、初级职业技术学校（1-2年）和中等职业技术学校（3-4年）改组为“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实行一年学制或三年学制[5]。

苏联时期的国民教育制度相较于沙皇俄国时期有了巨大飞跃，通过不断延长和完善双轨制，奠定了俄罗斯现代化基础教育学制的基础。但这一时期，苏联基础教育学校的办学主体只能由国家承担，也由此加重了国家的负担，扼杀了社会力量办学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这是其不足之处。

二、俄罗斯现行基础教育学制

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俄罗斯联邦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了基础教育学制。1992年《俄罗斯联邦教育法》（Федеральный закон “Об образовании 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首次出台，随后几经修改。2012年新版《俄罗斯联邦教育法》规定，当前俄罗斯的学校教育制度，在横向上主要由职业教育系统、普通教育系统和补充教育系统三个系统类别构成；在纵向上包括学前教育、初等普通教育、基础普通教育、中等普通教育与中等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以及贯穿始终的补充教育（见图1）。并以《俄罗斯联邦宪法》（Конституц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的形式规定，人人享受免费的学前教育、基础普及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其中基础普及教育为十一年制义务教育，涵盖初等普通教育、基础普通教育和中等普通教育。

（一）普通教育系统

俄罗斯基础教育包含學前教育、初等普通教育、基础普通教育和中等普通教育四个连续、衔接的教育阶段。俄罗斯高度重视普通教育质量的提升，在2018—2030年的“国家计划”中，将提升普通教育质量作为国家教育目标中“自我实现和人才发展的机会”第一条目。在俄罗斯，学校并不是唯一进行义务教育的场所，“普通教育可以在教育机构中获得，也可在教育机构外，以家庭教育的形式获得。中等普通教育可以通过自我教育的形式获得。[7]”俄罗斯从国家层面为家庭开展学前教育提供教育指导和资金支持，在普京 2021 年国情咨文中规定，从 2021 年 8 月中旬开始向所有学龄儿童的父母提供每人1 万卢布的补助[8]，以支持家庭教育的开展。

1.学前教育

《俄罗斯联邦教育法》第七章第六十七条规定，两个月月龄的儿童可以开始在教育组织中接受学前教育。根据《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2011）》对学段的划分，俄罗斯的学前教育既有0～2、3岁的早期儿童，也涵盖了3～6、7岁的学龄前儿童，根据年龄分层，俄罗斯的学前教育机构分为：2个月～3岁的托儿所、3～6岁的幼儿园以及6～7岁的小学预备班等，不仅教育内容多种多样，同时还为满足家长需求，设置了白日制、夜晚制、整日制、休息日制和节日制班级等。在学前机构班额上，2个月至1岁的育婴班，每班不超过10人；1至3岁的幼儿班，每班不超过15人；3至7岁的小班、中班、大班和学前班，每班不超过20人。在学时上，短时班3至5小时；中时班每天8至10小时；日班每天12小时；长时班每天14小时；寄宿班全天24小时。

截至2022年1月，俄罗斯联邦境内的学前教育普及率，2个月至3岁儿童为96.13%，1.5至3岁儿童为96.25%，3至7岁儿童为99.58%，俄罗斯国家人口统计局提出，到2023年底，确保为儿童提供全面的学前教育。

2.初等普通教育

俄罗斯初等普通教育是义务教育的第一阶段，实行三至四年制（1-3或4年级），相当于我国的小学阶段。当儿童达到一定年龄，家长可根据儿童的意愿选择让孩子上小学预备班或升入小学一年级。大多数家长选择让儿童7岁入学，以减轻儿童的学习压力。俄罗斯初等普通教育课程包括俄语、文学、数学、科学、艺术、体育和社会科学等。初等普通教育拉开了俄罗斯义务教育的序幕，以培养学生具备一定的读写算技能和个人生活习惯为主要教育目的。

3.基础普通教育

基础普通教育实行五年制（5-9年级），是义务教育的第二个阶段，在初等普通教育的基础上，开展包含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和劳动教育内容的教育。开设俄语、外语、艺术、体育、物理、化学、生物学、历史和语言等具体学科，学生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科或领域进行深入学习。该阶段的突出特点是帮助学生初步明确将来的职业方向。在接受了完整的基础普通教育之后，学生可以选择接受更高一级的中等普通教育或中等职业教育。也就是说，俄罗斯基础教育学制从基础普通教育阶段后开始产生分支。

4.中等普通教育

中等普通教育实行两年制（10-11年级），可通过多种学校类型实现：一是普通中等教育学校，属于十一年一贯制学校；二是文科中学，包括1-11年级的完全中等教育学校，以及5、6-11年级的基础教育学校，实施偏重人文科学的精英教育；三是实科中学，最初只从8年级起招收学生，后逐渐出现了十一年一贯制学校，也有只设10-11年级的独立高中，侧重自然科学、数学、技术方面课程的教授，兼具职前培训的功能；四是特科学校，侧重对数学、外语、美术等某一学科进行加强教育；五是长日制学校，在这类学校中，学生可以直至父母下班才离校。俄罗斯的中等普通教育，强调学生要适应社会生活和培养自主性，学生可以自主选择继续学习还是开始从事职业活动。

俄罗斯将2030年“进入世界普通教育质量排名前十的国家”作为国家发展目标之一，致力于提升普通教育的质量，重点关注普通教育系统中的教师教育，认为教育质量的提升与教师工作的资格、有效性、积极性以及教师职业声望的增长密不可分。因此，要为教师和管理人员提供额外的专业教育，提供科学和方法支持的统一联邦系统框架，并实现到2030年覆盖率达100%。

（二）职业教育系统

俄罗斯的职业教育传统由来已久，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俄罗斯秉持大职教观，把中等普通教育之后的各类正规教育都归为“公民为获得职业所接受的教育”，职业教育所包含的全部高等教育和高等后教育一并归入职业教育[9]。职业教育系统与普通教育系统和补充教育系统之间关系密切。在俄罗斯，学生完成基础普通教育后，可选择继续接受普通教育或职业教育。2013年之前，俄罗斯基础教育阶段中的职业教育既有初等职业教育又有中等职业教育。在初等职业教育中，传统的初等职业学校以招收初等普通教育毕业生为主，培养各领域的熟练工人，少数新型初等职业教育学校实施更高层次的职业培养，甚至可以达到中等职业教育培养水平，相当于我国高中阶段的教育。但由于学生普遍愿意接受高等教育，传统初等职业教育内容陈旧，劳动力市场迫切需求高技能人才等原因，初等职业教育的发展不甚乐观，最终导致初等职业教育机构逐步停招停办，原本应接受初等职业教育的学生名额划入中等职业教育机构，俄罗斯由此开始大力发展中等职业教育[10]。2012年的《俄罗斯联邦教育法》规定，中等职业教育以培养社会各行各业的熟练职工和中级专家为目的，实行免费教育。

当前，俄罗斯的中等职业教育依然沿袭苏联时期的旧制，对不同学校毕业生实行不同学习年限。其中，九年制基础教育学校毕业生的学制为二至三年，完全中等教育学校的毕业生学制为一至二年。俄罗斯中等职业学校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中等专业学校，包括中等技术学校和中等专业学校，实行中等职业基本教育大纲中基础阶段的计划；二是学院，实行中等职业教育基础阶段和提高阶段的计划，学习期限相较于中等专业学校增加一年；三是企业或机关技校，实施中等职业教育大纲[11]。中等职业教育以面授、面授加函授、函授的形式实施。其中，面授生一周最高课堂学习时间为36学时，面授加函授生一周16学时，函授生一年内课堂学习的最高学时为160学时[12]。在大力发展中等职业教育的背景下，俄罗斯在“国家计划”中提出，到2030年，实现中等职业教育的毕业生比例增加到63.3%，逐步增加中等职业教育的毕业生人数。2020年1月俄罗斯教育部公布的相关数据显示：俄罗斯联邦中等职业教育机构数量为404个；中等职业教育在校学生人数为89792；中等职业教育的教师人数为19115[13]。

（三）补充教育系统

补充教育，顾名思义就是对教育的补足，俄罗斯的补充教育最早来源于19世纪下半叶的“校外教育”，如少先队教育，就是实现青少年德育的主要途径，为苏联时期青少年的德育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苏联解体后，这种承载德育职能的教育形式得以保留。不过，当前俄罗斯的校外教育主要是实现对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的补足，主要分为普通补充教育、补充职业教育、儿童补充教育、成人补充教育，成为落实终身教育思想、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而创新的教育系统。

俄罗斯联邦会以国家行动计划的形式在教育部网站发布“2023年全俄儿童补充教育活动日历”，主要以艺术节、锦标赛、竞赛的形式予以呈现。补充教育系统不仅在补充职业教育上提出应满足个人的教育和职业发展需求，也在针对儿童和成人的普通补充教育上提出要保障儿童适应社会生活，形成职业倾向。可见，俄罗斯的补充教育以兴趣多元为基底，致力于实现对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补充与融通。

三、俄罗斯基础教育学制特点分析

（一）学前教育中的“托育一体”服务探索

“托育一体”的根本目的在于遵循幼儿身心发展规律与教育规律，既重视0-3岁婴幼儿发展的特殊性，又兼顾0-3岁与3-6岁保育和教育的连贯性、衔接性，寓教于保、保教融合，整合多方教育资源形成合力，建成横向贯通、纵向衔接的0-6岁托育服务体系[14]。

20世纪90年代开始，俄罗斯儿童尤其是学前儿童的死亡率居高不下，身体健康状况不容乐观。研究显示，15～20%的学龄前儿童患有慢性病，超过50%的学龄儿童健康状况不佳[15]。学前教育质量低下、学位不足的情况困扰着俄罗斯学前教育的发展，甚至存在幼儿一出生就开始“排队”等待学前教育机构名额的情况。俄罗斯社会已经出现人口负增长，学前教育政策的制定对国民人口数量的提升有重要影响。

一方面，突出学前教育的免费性质。1988年，前苏联在《作为连续教育统一体系中之奠基性教育的普通中等教育的构想》中提出：“把学前教育环节纳入普通中等教育结构之内是极其重要的。”[16] 1992年，《俄罗斯联邦教育法》开始将学前教育列入正规国民教育体系，将其与初等普通教育、基礎普通教育和中等普通教育一起列入普通教育大纲，直至2004年版的《俄罗斯联邦教育法》明确了学前教育归入普及的免费教育，并以《学前教育机构基础条例》（Типовое положение о дошкольном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ом учреждении）等相关政策文件辅助学前教育优质发展。俄罗斯积极探寻优质学前教育路径，强调保证100%优质的学前教育，保障学龄儿童入学机会均等。当前，俄罗斯提出将于2035 年前推进学龄前一年义务教育，并发布多个“国家儿童行动计划”，特别关注儿童的处境和儿童权益的保障。

另一方面，注重托幼性质的学前教育。俄罗斯沿袭了前苏联时期的一些做法，保留“托儿所—幼儿园”，招收2个月-7岁的儿童，并根据年龄划分了七个班次。在托儿所办学上，面向2个月-3岁婴幼儿招生，每天开放8～12小时，每周工作6天[17]。但是，随着人口出生率下降、婚育妇女优惠政策与年轻父母受教育程度的提升，学前儿童进入学前教育机构的年龄呈现推迟之势。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积极发展接纳1.5-3岁幼儿的托儿所，也成为俄罗斯提升学前教育质量的重要调整。俄罗斯联邦政府从联邦资金中拨款，为1.5-3岁幼儿修建托儿所幼儿园，增强学前教育的可用性。如俄罗斯政府投资9.17亿卢布，为巴什科尔托斯坦、雅库茨坦、乌德穆尔特、车臣、奥伦堡、图瓦和切拉宾地区修建1.5-3岁儿童的月托中心。截至2023年3月1日，俄罗斯联邦1.5-3岁儿童学前教育的接受率为98.45%[17]。同时，在修缮托幼机构的基础上，俄罗斯联邦提出了保障学前教育教师工资的举措，当前的学前教育教师工资与中小学教师已无较大差距。

整体来看，俄罗斯对0-3岁幼儿早期教育的重视取得了成效。俄罗斯联邦2个月至3岁以下儿童学前教育普及率，从2017年的79.8%，2018年83.6%，2019年87.4%，2020年91.7%，发展到2021年的96.1%[18]。整体来看，对0-3岁早期教育的重视，不仅是缓解人口出生率下降的重要举措，也是对学前教育质量的整体提升和优化，有助于减少学前教育阶段学生数量的流失。

（二）职业教育系统中的“普职融通”改革

在俄罗斯联邦成立之前，由中央统一实施的职业教育已经出现，职业学校按照国家计划培养学生，也由国家负责安排工作，但由于对社会实际需要的人才认识不足，导致毕业生在实际工作岗位上仍然需要投入大量培训，严重浪费了教育资源，增加了学习成本。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俄罗斯联邦对职业教育实行了“普职融通”的教育改革，并在“普职融通”的过程中，注重宏观政策、法律与预算的保障。

一是研究跨學科教育内容之间的融通。2021年，《俄罗斯联邦教育法》以修正案的形式规定：在教科书的教育内容方面实施基础普通教育、中等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结合计划，以法律政策保障跨学科教育内容的融通。对此，俄罗斯从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实现跨学科教育内容的融通。例如，教育领域的专家积极开展自然科学学科之间联系的研究，从理论层面实现内容融通。在实践层面，主要体现在实科中学等实施普通教育的中学，在自然科学、数学、技术方面等课程的讲授中融入职前教育的内容。同时，在补充教育系统中设置补充职业教育，促进普职融通。

二是促进理论教育与生产技术内容上的融通，主要表现在职业教育系统中的“职业教育与生产一体化”，建立职业学校与企业合作教学科研综合体，增加职业教育在横向上与企业的关系，在纵向上与各层次职业教育的联通，主要表现为校企合作的增加和不同类型学校的联合。一方面，俄罗斯的职业教育体现出校企合作和普职融通的发展路径。随着人们对高等教育的渴求，俄罗斯的职业教育发展受挫，为此，俄罗斯改革职业教育结构，将初等职业教育并入中等职业教育，保留高等职业教育，并积极探索职业教育中的校企合作。《俄罗斯专业技术人才培养体系发展战略（2020）》强调，发挥校企合作对于技术人才培养的作用，形成“职业学校—企业—学生”合作的订单式专门职业人才培养模式，克服了在发展中面临的供需冲突，并通过签订三方合同，实现职业教育中校企合作的法律保障[19]，保障校企合作的稳固性与安全性。俄罗斯职业教育对于理论与生产技术之间融通的尝试由此开启。另一方面，俄罗斯建立地区学校、教学科研和教学生产综合体，将不同类型的学校——普通学校、职业技术学校、中专、学院和大学以及生产和科学组织联合起来，发展职业教育与生产的一体化。

三是注重通过资金预算扶持职业教育。2023年3月13日，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宣布：以联邦预算为形式的赠款，将以补贴的形式提供，支持俄罗斯联邦国家教育计划“教育发展”下的中等职业教育发展，同时以设置奖学金的形式支持无父母照顾的儿童进入职业教育机构学习。例如，列宁格勒地区自2020年1月1日起设置“列宁格勒州长每月全额奖学金”，使那些在公立职业教育组织接受中等职业教育的弱势儿童可获得3000卢布的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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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of a Multi-system School System：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of Russias Basic Education School System

XI Yuqing1   FENG Yonggang1   WANG Yongli2

（1.School of Education，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014;

2. Res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Education Management Information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P.R. China， Beijing 100816）

Abstract： Russias branch education system has had a profound impa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education system. Based on the historical roots of the Russian education system during the imperial period and Soviet period，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Russias basic education system in the general education system，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and supplementary education system. It also explores the two major characteristics of Russia current stage in the field of preschool education- “integrated nursery care” and in the field of vocational education-the“integration of gener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so as to enrich the relevant studies related to the Russian basic education system.

Keywords： Russia; Basic education; School system; Integrating childcare and childcare; Integration of general education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責任编辑 姚力宁   校对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