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军 王琪琪
摘要:隐喻指称是一种特殊的指称照应方式。以汉语中的隐喻指称为例,对隐喻指称的分类、构式和语用功能进行了探讨。研究显示:作为喻体的指称形式既可用于回指,也可用于下指;根据喻体和本体的相似程度,隐喻指称又可分为常规隐喻指称和新鲜隐喻指称,前者的使用频率远高于后者。隐喻指称的主要构式有 P+NP 、NP+NP 、S(s)+NP 、NP+P 和 NP+S(s),其核心功能是表达生动精炼,也具有增补信息、评价和委婉功能。
关键词:隐喻指称;构式;语用功能
中图分类号:H 31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895X(2023)02?0145?05
DOI:10.13256/j.cnki.jusst.sse.2023.02.005
Metaphoric Reference and Its Pragmatic Functions
GAO Jun,WANG Qiqi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hanghai 200093, China)
Abstract:Metaphoric reference is a special type of reference.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classifications, patterns and pragmatic functions of metaphoric reference in Chinese. It is found that the vehicle in the metaphoric reference refers both back and forward to the antecedent. In accordance with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enor and vehicle, two types of metaphoric reference are distinguished: conventionalized and novel ones, of which the former being more frequently used. Also, five types patterns are identified in metaphoric reference, i.e., P+NP, NP+NP, S(s)+NP, NP+P and NP+S(s). Metaphoric reference has the following pragmatic functions: concise and vivid expression, adding information, evaluating and euphemising.
Keywords:metaphoric reference ;patterns;pragmatic function
隐喻指称(metaphoric reference)又称隐喻回指(metaphorical anaphora)或回指隐喻(anaphor- ic metaphor)[1?2],是一个语言表达式指代(往往是隐喻)同一篇章中另一个语言表达式所表达的事物或意义。正如回指中存在括逆回指(下指)现象,根据两个语言表达式,即喻体与本体线性顺序的不同,隐喻指称也可分为隐喻回指和隐喻下指。为了避免概念的混淆,便于讨论,本研究采用隐喻指称这一术语。隐喻指称与回指最显著的区别在于,隐喻指称中的回指语由喻体充当,回指语与先行词的同指关系是基于喻体和本体之间的相似性建立起来的,是一种间接的指称照应方式。而传统回指是一种直接指称照应方式。目前学界对回指的研究广泛而深入,但对隐喻指称的研究十分有限。鉴于此,本文以汉语中的隐喻指称为例,在基于真实语料分析的基础上对隐喻指称进行细致分类,并探讨隐喻指称的构式和语用功能。
一、相关文献回顾
迄今为止,国内外关于隐喻以及回指的研究成果丰硕,然而有关隐喻指称的研究则略显不足,且侧重点各有不同。以 Gibbs[3]为代表的实验心理学家和认知语言学家从喻体和本体的关系出发,认为读者无法迅速地建立起两者之间的联系,会阻碍对隐喻指称的理解[1,4]。也有學者认为,前置语境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对隐喻指称的理解,在前置语境非常充分的条件下,读者理解隐喻指称与字面指称所花费的时间差别不大[5];但前置语境信息不足会导致隐喻指称与被指称对象之间的概念关系难以建立[6]。然而即便如此,语境不能完全抵消隐喻指称所带来的阻碍[2]。Stewart 等则持相反观点,他们在针对会话隐喻指称的研究中发现,解读隐喻指称与字面指称的时间相差无几,并认为激活非字面意义解读与喻体和被指称对象之间的关系密切度息息相关[7]。Heredia 等进一步研究了双语者与单语者在阅读隐喻指称时的差异[8],研究结果与 Stewart 等[7]基 本一致。Wang 等则聚焦双语者的熟练程度对隐喻认知的影响,发现熟练程度并不影响隐喻与字面指称的解读,但中级程度的双语者比高级程度的双语者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9]。上述研究侧重探讨隐喻指称与字面指称的认知方式,但并未达成一致观点,也未能深入探讨隐喻指称的认知过程。Skirl 则尝试在篇章世界模型( text-world model)框架内对英语隐喻指称加以描写和解释,认为隐喻指称是语义和语用界面交互的结果,理解隐喻指称所付出的认知代价与回指语所表达的丰富信息可以相互抵消[10]。国内有关隐喻指称的研究十分有限。王宁宁等探讨了隐喻指称在语篇衔接和连贯方面的作用[11]。魏小陆等指出隐喻指称是语篇组织的重要手段,语篇的整体结构和内容有助于隐喻指称的理解,但有关隐喻指称如何影响语篇建构未有深入讨论[12]。
综上,目前学界较为关注隐喻指称的认知方式和认知过程研究,对隐喻指称的形式特征和语用功能则鲜有涉及。本文在基于汉语真实语料的基础上考察隐喻指称的构式特点和语用功能。
二、语料来源
本文从16部现当代著名作家作品中收集了200个汉语隐喻指称的实例。这16部作品包括余华的《现实一种》、梁晓声的《人世间》、毕飞宇的《推拿》、莫言的《蛙》、徐泽臣的《北上》和曹桂林的《北京人在纽约》等。
为了统计分析的方便,借助 Office 2003中的 Access 软件将收集到的每一个隐喻指称实例作为一条记录输入电脑。每条记录都包括如下一些项目,如作家、作品篇名、隐喻指称类别、型式特征和语用功能等,旨在对隐喻指称实例进行穷尽性分析,全面考察隐喻指称的形式特点和语用功能。
三、隐喻指称类型
通过细致的语料分析发现,按照喻体与本体线性顺序的不同,隐喻指称可分为隐喻回指和隐喻下指;基于隐喻本体与喻体的相似程度,隐喻指称又可分为常规(conventionalized)隐喻指称和新鲜(novel)隐喻指称。具体分析如下。
(一)隐喻回指和隐喻下指
隐喻回指是指喻体与前文某一语言表达式同指,如例1;当喻体与下文中的某一语言表达式同指,则称之为隐喻下指,如例2。
例1易青娥打水回来的时候,宋师已是呼哧大鼾了。
廖师说:“你听听,猪又吆上坡了。”(陈彦《主角》)
例2如果她强硬到底,他还有最后的法器?处长为他争取到了一个返城名额,让她以某种理由返城算了。(梁晓声《人世间》)
例1中,喻体“猪”为回指语,与先行语“宋 师”同指。“猪”与“宋师”(小说中的主人公之 一)本属于不同的概念域,在没有上下文语境的情 况下,不可能指称同一个实体。在书面或口头交际 中,人们通常会期待所读到或所听到的语篇构成一 个连贯的整体,并在语言的表层形式之间建立起衔 接纽带。此例中的“呼哧大鼾”让人自然而然地联 想到“呼噜噜”的猪叫声,于是读者基于“猪”和 “宋师”的相似性建立起二者之间的同指关系。例 2中, “法器”原指宗教仪式时所用的器物,指称对 象是下文的“返程名额”,这里喻指“返程名额”是特别有效的办法。
在200例隐喻指称实例中,作为喻体的指称语用于隐喻回指的有165例,占82.5%;用于隐喻下指的有35例,仅占17.5%,显著低于隐喻回指的出现频率。国外学者的研究表明,理解隐喻指称描述语(metaphoric referential descriptions)要比字面指稱(literal references)花费更多的时间,因为隐喻指称的阅读时间受到工作记忆能力的影响,需要同时处理隐喻以及指称关系的确认[3, 13]。相比隐喻回指,隐喻下指更为罕见,这与下指的本质特征有关。如果读者在上文中找不到喻体的指称对象,就会产生片刻的理解障碍,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获取其指称信息,直至下文中先行语的出现[14]。因此,理解隐喻下指要付出较高的认知代价,导致隐喻下指的出现频率低,在自然语篇中较为罕见。
(二)常规隐喻指称和新鲜隐喻指称
隐喻是建立在本体和喻体之间相似性的基础之上的。本体和喻体之间的相似性是隐喻存在的必要条件。相似性和相异性是隐喻的两个因素,二者缺一不可。缺了前者,隐喻便不成其为隐喻;缺了后者,隐喻就成了普通的类比[15]。正是由于隐喻同时具有相似性和相异性,才使其不但能表达事物之间的相似性,而且还能暗示甚至产生新的相似性。因此,相似性存在一个程度问题,根据相似性的程度,可分为两种基本隐喻:一种是以本体与喻体间原有相似性作为构成隐喻的基础,另一种是以说话者或作者新发现的或刻意想象出来的相似性作为基础[16]15。同样地,语料分析显示,从新鲜程度和使用频率来看,隐喻指称也可分为常规隐喻指称和新鲜隐喻指称。常规隐喻指称中的喻体和本体之间的相似性是大众已经普遍接受的;而新鲜隐喻指称中的喻体和本体之间的相似性通常是崭新的或者是令人吃惊的。
例3可是碗越洗越多,洗不过来了,王起明身边堆起了两座山。(曹桂林《北京人在纽约》)
例4“ ……比如这娃唱戏了,那就是大事。人家不坐点子,我硬要拿捏着朝台上推,那不是麻 烦大了吗?不过你们放心,锥子装在布袋里,那尖 尖,迟早都是要戳出来,谁也挡不了捂不住的。我 尽量朝成的运作,让全团看,并且要尽快看……”(陈彦《主角》)
例3是常规隐喻指称。碗越洗越多、越堆越高的样子与小山形似,二者在物理意义上的相似性已经为人们所熟知,以喻体“山”回指“碗”,生动 地勾画了很多碗摞在一起的层层叠叠的状态。例4 为新鲜隐喻指称。“娃”与“锥子”原本没有物理 意义或心理感觉上的相似性,或者说存在着以前未 被注意到或者未被发现的相似性。由小说上下文的 语境中可知“这娃”在唱戏表演方面有着百年难遇 的天赋,但出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示 的机会。作者把原本毫无联系的“娃”与“锥子”并置在一起,以“锥子”的“尖锐锋芒”喻指“娃”的才能展露,实现了部分语义特征的转移,寓意“这 娃”的唱戏天赋会像“锥子”的“尖锐锋芒”一样 迟早要展露出来。正如 Moore所述,隐喻是对已有 意义的召唤性使用(evocative exploitation)[17]。通 过创造新的相似性将喻体的部分特征转移到本体上,从而更准确形象地传递信息。显然,新鲜隐喻指称 比常规隐喻指称具有更重要的认知价值。
根据统计,常规隐喻指称有190例,占隐喻指称总数的95%;新鲜隐喻指称仅有10例,占5%。根据 Skirl ,对隐喻指称的理解取决于读者认出指称对象之间相似性的能力[10]。常规隐喻指称中的喻体与本体之间的相似性历经时间的积淀而逐渐广为人知,已经融入生活并带有很深的社会文化烙印,由 此生成的同指关系很容易激活读者的心理联想,因 而容易被读者识别和理解。然而,就新鲜隐喻指称而言,作者把对本体深刻而独特的感受,通过富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的喻体表现出来,体现了隐喻所蕴含的话语的主观性和创造性。由于喻体和本体之间的联系尚未被大众所熟知,读者要在两个没有太大关联和相似性的事物之间建立起同指关系,往往需要借助世界知识、语境知识以及作者的意图等信息做出隐喻意义的推断以及同指关系的识解,这显然要比理解已经为大众所普遍接受的隐喻指称付出更多的认知代价,因而相对于常规隐喻指称,新鲜隐喻指称的出现频率更低。由此可见,新鲜隐喻指称出现频率低与新鲜隐喻的特点有关。Goatly 对现代英文小说的抽样分析结果也显示,新鲜隐喻仅占隐喻总数的28%,显著低于常规隐喻[18]。
四、隐喻指称的构式及分布
隐喻回指和隐喻下指的构式见表1(其中 P=代词,NP=名词短语,S(s)=句子/句群)。
表1显示,隐喻回指中,NP+NP 构式所占比例最高,有114例,达到57%;其次是 P+NP ,有31例,占15.5%。由此可见,NP+NP 和 P+NP 是隐喻回指的主要构式,占总数的72.5%。隐喻下指中,NP+NP 构式数量最多,有23例,占11.5%;其次是 NP+S(s),有8例,占4.0%,NP+P 的构式最少,仅有4例,占2.0%。隐喻回指和隐喻下指各类构式依次举例如下。
例5 NP+NP
谢平遥问覃海的家眷现在可安好。郑千山摇头,顶梁柱没了,妻儿老小潦倒度日而已。(徐泽臣《北上》)
例6 P+NP
他们的说话声让他感到是一群麻雀在喳喳叫唤。(余华《现实一种》)
例7 S(s)+NP
我生怕王仁美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见她如此彬彬有礼,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莫言《蛙》)
例8 NP+NP
门刚锁上,外面又传来一只温柔的小狗抓挠门板的声响。我又把门打开,旦科又怯生生地探进他的小脑袋,说:“我忘记告诉你厕所在哪个地方了。”(阿来《宝刀》)
例9 NP+P
刘红兵就再也懒得搭腔了。又是一腔热血撞成了满腔怒火,他极力克制着。他知道这头犟驴,也惹不下,就任由她把妆卸了。(陈彦《主角》)
例10 NP+S(s)
最后许多人都不知桤林为什么成了个“敏感人物”。除此之外,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莫名其妙地吹来一股冷风,说桤林生活或其他方面又出事了,不得了啦,上边又要追查了;结果有时真的就有厚厚的“批件”转下来。(张炜《你在高原》)
五、隐喻指称的语用功能
从以上所有实例可以看出,隐喻指称的主要功能是使语言使用更加精炼、形象和生动。听者或读者一旦把作为喻体的名词短语表达的语义特征和本体建立起同指关系,就会引起对指称对象的联想。以例3为例,一个“山”字就向读者传递了碗的数量之多以及堆叠的状态,富于表现力和感染力。语料分析显示,除了所有隐喻指称都具有的表达精炼和描述生动这一核心功能外,隐喻指称还具有增补信息功能、评价功能和委婉功能。
(一)增补信息功能
传统的指称照应方式中用于回指的名詞性成分通常有名词、代词和零形代词等,而隐喻指称中的喻体主要由名词短语充当。根据 Bolinger[19],与代词相比,名词短语或有定描述语能够表达更多的信息内涵。
以例5为例,“顶梁柱”原指建筑结构中起支撑房梁作用的柱子,喻指起重要作用的人或事物。以“顶梁柱”作喻体回指覃海,说明覃海是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当家作主的人。没有了顶梁柱,房子会坍塌;没有了覃海,他的家人就失去了生活来源。“顶梁柱”既简洁形象,又丰富了细节信息。相反,如果文中用“他”替代“顶梁柱”,就无法突出覃海在家中的重要地位及其家人目前拮据窘迫的生活状况。再看例11。
例11对于费鸣的攻击,季宗慈反而认为是好事。“有赞的,有骂的,才能形成交锋。只有赞的,没有骂的,反而不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季宗慈满脸红光,就像打了鸡血,鼻头更是红得有如朝天椒。(李洱《应物兄》)
例11中,“暴风雨”是具象的描述,以“暴风雨”隐喻“攻击”,意指“费鸣的攻击”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大有来者不善之势。如果仅以代词“它”回指“攻击”,则失去了“暴风雨”蕴含的丰富的语义信息。
(二)评价功能
任何情感都是针对事物的情感,反映了人的价值判断和态度;当把隐喻与喜爱或憎恨的事物相联系时,也把各种源词语积极或消极的联想转移到隐喻的目标词上[20]。同样地,隐喻指称是在喻体和本体(即指称对象)之间作比较,把属于喻体的特征或属性移植到本体上。作者根据情感表达的需要,选择具有积极义或消极义的喻体指称本体,将自我情感参与其中,从而实现话语的主观性。因此,隐喻指称实际上反映了作者的观点、情感和态度,把对喻体积极或消极的联想转移到指称对象上。
以例9为例,“这头犟驴”本身具有贬义,意 指“脾气倔、认死理、不听劝”,刘红兵以“这头 犟驴”指称下文的“她”,即忆秦娥,显然是表达 内心的不满和恼怒。同样地,例8中的“我”以 “一只温柔的小狗”指称下文的“旦科”。“小狗”本身有“幼小可爱”的含义,修饰语“温柔”更加 强了其褒义指向,表达了“我”对“旦科”的怜爱 之情。
例12以她对刘红兵的判断,这只贪色爱腥的花猫,受到这种刺激,是不可能不尾随而来的。(陈彦《主角》)
例12中的有定描述语“这只贪色爱腥的花猫”回指“刘红兵”。“花猫”是一个常规隐喻,可以 理解为“把人搞得脏兮兮的,仪表不整洁”,如“把 自己吃成个大花猫”。此例中“花猫”前的限定词 “贪色爱腥”直接凸显了花猫,即“刘红兵”风流 滥情的隐喻义,表达了说话人的态度。
(三)委婉功能
由于隐喻是通过一类事物来说明另一类事物,因此具有表达的间接性特征,某些隐喻具有委婉的功能[11]。实际上,在文学作品中部分委婉功能也是通过隐喻指称的方式实现的。
例13(a)可三个月、四个月过去了,忆秦娥还是没让他近身。他就越来越对这块曾经那么热恋的土地,有了深深的失望感。(陈彦《主角》)
(b)那天,几个人几乎都在说忆秦娥在宁州的丑闻,还说省城都快传遍了。有人就借着酒劲说:“兵哥,何苦呢?像你这样的男人,还真就缺这一口吗?美是美,香是香,可毕竟是别人嚼过的馍呀!?(陈彦《主角》)
例13(a)中,小说中的人物刘红兵以“这块曾经那么热恋的土地”回指“忆秦娥”,暗示他和忆秦娥之间的和谐美满。他迷恋她,也迷恋她的身体,一语双关。这种委婉的描述使行文信息更加丰满,充满暧昧的暗示却又避免了粗俗的表达。例13(b)中,兵哥的一个哥们以“别人嚼过的馍”回指“忆秦娥”,暗示忆秦娥不是清白姑娘,力劝兵哥放弃忆秦娥。小说中,兵哥真心爱恋忆秦娥并向她展开热烈追求的事儿在朋友圈中人人皆知,他的哥们用这种较容易为大家所接受的隐喻回指方式委婉表达了忆秦娥的情感经历,既避免了尴尬,又给兵哥留足了面子。
六、结语
本文基于真实的语料分析考察了隐喻指称的构式和语用功能,主要得出以下结论:(1)作为喻体的指称语主要用于回指,也可用于下指;(2)就认知特点而言,隐喻指称主要有常规隐喻指称和新鲜隐喻指称两类,但前者的出现频率更高;(3)隐喻指称的主要构式有 P+NP 、NP+NP 、 S(s)+NP、 NP+P 和 NP+S(s);(4)隐喻指称的核心功能是表达精炼、形象和生动。此外,隐喻指称还具有增补信息、评价和委婉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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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朱渭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