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祥,张婷婷
上海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1203
预防是最经济最有效的健康策略,中国共产党在维护人民健康的具体实践中始终将“预防为主”作为党的卫生工作方针的重要内容,有力地推动了我国卫生事业的发展。
早在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就提出“预防为主”,并广泛运用于根据地与解放区的卫生事业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面向工农兵、预防为主、团结中西医、卫生工作与群众运动相结合”成为指导新中国卫生工作的四大工作方针。改革开放以后,党根据社会经济发展新趋势,确立了“以农村为重点,预防为主,中西医并重,依靠科技与教育,动员全社会参与,为人民健康服务,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卫生工作方针。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广泛动员综合施策,持续推进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确立了新时代卫生与健康工作方针是“以基层为重点,以改革创新为动力,预防为主,中西医并用,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人民共建共享”。从卫生工作的发展历程来看,“预防为主”贯穿了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时期,并且是自始至终保持下来的一项卫生与健康工作方针。
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学界关于中国共产党“预防为主”方针的研究逐年增加,取得了一系列丰富的研究成果。综合来看,其研究成果主要包括“预防为主”方针起源、发展历程、经验对策,以及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实践研究。
人类预防思想源远流长,早在2000多年前的《黄帝内经》就提出“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中国共产党在领导革命的过程中吸取了传统“治未病”的思想,并将其确立为“预防为主”的卫生方针。关于这一方针的起源,学界普遍认为红军在苏区的防病工作实践是该方针的起源和最初探索,这一时期贺诚对“预防为主”方针的产生起到了重要作用。
苏区时期的卫生工作实践是“预防为主”方针产生的源头。研究者们着重从苏区的客观条件、战争环境等出发,探讨“预防为主”产生的背景原因。涂通今的研究是溯源“预防为主”方针的最初探索,为“预防为主”方针溯源研究提供参考借鉴。涂通今[1]的《“预防为主”方针溯源》对“预防为主”方针的起源进行了论述,指出斗争形势的变化将防病议程推向台前,收容治疗的传统办法已经无法适应卫生工作现实需要,并分析了当时防病工作的组织设置和法规保障,涂通今本人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医疗工作的经历也为“预防为主”方针溯源提供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冯萱[2]认为严酷的战争环境、被封锁的特殊历史条件、医疗卫生水平相对落后是制约苏区卫生工作的主要问题,也是“预防为主”方针产生的客观条件,并指出为了控制苏区传染病和流行病,苏区政府开始贯彻“预防为主”的思想,同时将苏区“预防为主”的实践总结为两方面:普及卫生防疫知识和运用人民喜闻乐见的方式进行宣传动员。李伶[3]通过采访涂通今将军获得丰富详实的资料,对“预防为主”卫生方针诞生作了详细追溯,指出红军初创时期驻地的流行病、连续作战的疲劳、营养的缺乏以及缺医少药的状况使“着重预防”的思想产生,部队腿缠绷带、内务检查、首长查铺制度是“预防为主”的最初实践。
“预防为主”的倡导者,时任中央军委总军医处处长贺诚对“预防为主”的提出发挥了重要作用。学者们肯定了贺诚在该方针产生中发挥的积极作用,并对其预防思想与实践探索进行了较高的评价。黄永秋、李剑[4]认为贺诚对“预防为主”方针的提出、形成和发展有着突出贡献,贺诚在实践中摸索出“预防第一”的卫生工作方法为后来的“预防为主”方针的确立奠定了坚实基础,贺诚领导群众将注重预防的思想在实践中逐步形成为“预防为主”的卫生工作原则。孙欢欢、刘善玖[5]指出贺诚首次提出“预防为主”的卫生工作方针,并把“预防为主”的思想转化为许多可供实际落实的具体措施,体现在个人卫生、公共卫生、医院卫生、行驻军卫生等不同方面。
综上所述,关于“预防为主”方针起源的研究,学界重点将这一方针放在特定历史时空中进行了探讨,运用了丰富的史料,对土地革命时期苏区卫生工作实践进行细致的研究,提出红军在苏区的卫生工作实践是“预防为主”方针的源头,并对贺诚在该方针产生中的作用进行了较高的评价。中央苏区作为革命根据地,其卫生政策必然要符合革命战争需要,但不可避免会受到当时已有政策的影响。而已有研究中将中央苏区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卫生政策与当时国民党政府的卫生政策进行比较研究者尚付阙如,两者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和影响尚待学界进一步的探索。
“预防为主”方针是贯穿我国卫生工作的主线。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预防为主”,并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使得该方针在各个时期呈现不同特征。研究者们对“预防为主”方针的发展历程与经验进行了较为全面、深入和细致的探讨。
“预防为主”方针自诞生以来,经历了长期而不断的发展,内涵也在不断丰富。以涂通今、姚力为代表的学者梳理了卫生工作方针的演进历程,并强调“预防为主”在卫生工作中的重要性。例如,涂通今、高恩显[6]在《关于预防为主卫生工作方针确立和实施的历史回顾》中总结了“预防为主”方针从理想到现实的历史过程,对“预防为主”方针起源、确立、发展做了细致的研究,并从历史轨迹、具体实践等方面总结“预防为主”方针的发展历程,提出“预防为主”是统领整个卫生工作的纲领。涂通今、高恩显作为军事医学专家,通过总结革命战争以来 “预防为主”方针实施的历史经验,为进一步贯彻“预防为主”提供政策建议。兰迎春[7]总结了我国卫生工作方针的形成和新时期卫生工作的发展,指出“预防为主”是我国卫生工作的核心。姚力[8]长期致力于新中国医疗保障制度史研究,对新中国成立以来卫生工作方针的演进历程进行了厘清,指出我国卫生工作方针始终坚持“预防为主”,防患于未然是中国卫生工作的核心要义。姚力的研究指出新中国卫生方针是与中国实际相符、与中国共产党宗旨相符的方针,助力于未来中国坚持“预防为主”。
学界在对发展历程进行梳理的同时,不断揭示其总体特征和各阶段特点。例如,涂通今、张立平[9]在《新中国预防医学历史经验》一书中指出坚持党对卫生工作的领导、以传染病多发病为防治重点、注重宣传发动群众是防病工作的总体特征,并分别从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四个时期对防病工作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和总结,历述了各时期预防医学的发展特征并总结了预防医学的实践经验,剖析了人民解放军贯彻“预防为主”方针所采取的举措,用丰富的史料展现了预防工作的发展规律。涂通今、张立平的研究总结了历史经验,推进了预防医学历史的研究,也为探索编写我国近代医学史书的途径与方法提供借鉴。戴志澄[10]在纪念全国卫生防疫体系建立50周年时所撰写的《中国卫生防疫体系及预防为主方针实施50年》一文,对防疫体系50年发展的历程进行回顾,介绍了防疫体系初创、发展、破坏、新的发展的四个阶段,阐述了“预防为主”方针在各个时期的具体表现并总结贯彻“预防为主”方针政策的历史经验。关于各个阶段卫生工作方针重大变革特点的研究,金仲夏[11]在《从“预防为主”到健康融入所有政策》一文论述了我国卫生工作从“预防为主”到“健康融入所有政策”的历程,并总结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卫生工作方针的各个阶段的特点:新中国成立初期卫生工作起步低,四大工作方针速见成效;改革开放后迎来大转折,卫生工作方针紧跟发展潮流;新时代随着“大卫生”“大健康”理念的提出,卫生工作方针凸显健康主题。
以上分析可见,已有文献关于“预防为主”发展历程研究既有对整个历史发展的整体研究,又有侧重于某一历史阶段的专题研究,突出表现为两个特点:一是突出这一卫生工作方针历史发展的连续性,二是关注到方针变革的历史节点以及不同阶段的发展特点。学界的研究论述了“预防为主”方针的发展历程,揭示了防病工作的发展规律,对于总结历史经验意义重大,为丰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卫生健康实践提供了历史借鉴。
在“预防为主”卫生工作方针具体实施方面,以戴志澄、王广义、高星为代表的学者们一直注重挖掘其实践经验,注重历史梳理、经验总结、提出建议,以期为新时代完善疾病预防体系提供有益经验。高星等人[12]的《“预防为主”: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公共卫生服务体系百年实践经验与趋势展望》总结了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以来公共卫生服务体系的发展,并从四个阶段阐述不同时期的实践经验:1921—1949年发动群众进行卫生运动、1949—1978年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建立疾病预防机制、1978—2012年完善预防机制提升应对突发能力、2012年至今完善公共卫生应急体系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高星等人的研究展现了百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卫生事业取得的辉煌成就并对公共卫生服务体系的发展趋势做出时代展望。戴志澄[13]在《我国实施“预防为主”方针的历史经验》提出贯彻“预防为主”方针应健全公共卫生专业机构、培养公共卫生专业队伍、加强医学科学理论与应用的研究、进行卫生宣传教育、明确政府职责。对于“预防为主”的重要性,王广义、胡靖[14]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卫生防疫体系建设的实践与基本经验》提出坚持“预防为主”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卫生防疫体系建设的关键策略,指出“预防为主”是经过实践反复证明的宝贵经验,也是构建防疫体系的必然选择。
针对“预防为主”方针实践的不足,提出对策建议也是已有研究非常关注的问题,以王绍光、胡怡、罗中华为代表的学者指出“重治轻防”的思想长期存在影响了“预防为主”的有效落实。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文章是王绍光[15]的《筑牢疾控体系:四次危机,一个教训》,他的研究总结了四次危机的同一教训,为分析中国公共卫生短板、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体系不足以及这些短板和不足出现的根本原因提供了参考,对后疫情时代完善疾控体系给予启迪。王绍光在文中将四次防疫体系的危机归因于未能切实贯彻“预防为主”方针,存在“重治轻防”的思想,提出必须把“预防为主”落实到具体的政策中、落实到疾控体系的建设中、落实到人员与资金的配置上。胡怡、罗中华[16]提出长期以来“重治疗、轻预防,重医药、轻卫生”的现象非常突出,并对有效准确贯彻“预防为主”方针提出一些对策建议,如加大公共卫生管理人才培养力度、规范并监督基层卫生服务机构职能的执行、建立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报告制度及其信息化等。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学者对 “预防为主”方针如何在农村地区与新农合相结合提出了有益思考。张斌[17]在其一项研究中指出在农村地区预防保健要因地制宜,大力开展有偿服务,发展具有特色的保健服务,加强卫生宣传,实施分级分期目标管理。王靖元等[18]从“预防为主”与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相结合的角度,论述了“预防为主”与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结合的背景、内容、可行性、意义和保障措施,指出这种结合取得明显成效,广受农民欢迎。
以上研究者们关于贯彻“预防为主”经验与对策的研究涉及卫生防疫、卫生宣传、卫生管理、公共卫生服务等多方面,重视历史资料挖掘,既有对具体实践的系统研究,又有对个别领域的专门研究,不仅总结经验提供借鉴,而且指出不足、提出建议,为新时代完善疾病预防体系提供了有益经验与启迪,无疑具有重要历史和现实价值。
爱国卫生运动是群众路线和卫生工作紧密结合的集中体现,是贯彻“预防为主”的重要实践方式,“预防为主”贯穿爱国卫生运动的始终,爱国卫生运动的防病实践是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鲜明体现。同样,坚持“预防为主”是大卫生、大健康理念的必然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要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强调要坚持“预防为主”。可见,推进健康中国建设中“预防为主”不可或缺。
爱国卫生运动是中国共产党在卫生事业中贯彻群众路线的具体体现,也是贯彻“预防为主”的重要实践方式。对于“预防为主”方针在爱国卫生运动中的实践,学界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预防为主”在爱国卫生运动中的重要价值,二是爱国卫生运动中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防病实践。
关于“预防为主”在爱国卫生运动中的重要价值,研究者都认为预防工作在爱国卫生运动中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江维正[19]的研究明确指出,“预防为主”方针是爱国卫生运动的理论依据,坚持“预防为主”方针,建立防疫队伍、开展预防接种是降低传染病病发率的有效措施。朱硕硕等人[20]强调爱国卫生运动需要回归本位,预防性是爱国卫生运动的本位,爱国卫生运动必须始终坚持“预防为主”方针的指导。蔡孝恒[21]在《习近平关于爱国卫生运动的重要论述探析》论述了习近平关于爱国卫生运动重要论述的基本内涵,指出该论述明确了新时代爱国卫生运动必须坚持“预防为主”方针,预防工作在爱国卫生运动中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坚持“预防为主”是爱国卫生运动的应有之义。彭君君[22]在其一项研究中也提出类似观点,认为应从“预防”出发,为做好爱国卫生运动作出的全面谋划。
爱国卫生运动中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防病实践一直是学界关心的话题。李洪河[23]在《毛泽东与新中国的卫生防疫事业》指出新中国成立初以预防传染病为主,改善卫生条件,控制疾病流行,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以“除四害、讲卫生”为主,预防各种疾病,使人民群众少受疾病的侵扰。王玥[24]的一项研究,对预防为主与爱国卫生运动发展轨迹考察一直延续至新时代,并研究了不同时期防病工作。肖爱树[25]在《1949—1959年爱国卫生运动述论》一文中对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爱国卫生运动作了深入探讨, 指出贯彻执行“预防为主”的防治方针是这一时期卫生工作的主要经验之一。
学界对“预防为主”与爱国卫生运动的研究虽然关注的时段各有差异,研究视角各有不同,但都侧重于强调预防疾病在爱国卫生运动中的重要地位。这对于发挥新时代爱国卫生运动的疾病预防价值有重要启示。存在的不足是,大多研究集中于爱国卫生运动的防病工作,缺乏对“预防为主”理论基础与内涵进行多学科剖析。只有加强理论与实践融合共进,才能既推动理论创新又促进实践应用。
进入新时代,党中央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提出必须把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预防为主”与健康中国的实施路径、“预防为主”在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地位等方面。
关于“预防为主”与健康中国的实施路径,这一方面的研究比较关注的问题是“预防为主”融入健康中国建设路径、“预防为主”的大健康格局建构等。例如,申曙光、曾望峰[26]在《健康中国建设的理念、框架与路径》一文中,提出建设健康中国必须坚持“预防为主”的基本理念,将“预防为主”贯彻到健康中国建设的方方面面,构建“预防为主”的大健康格局,同时指出贯彻“预防为主”的理念将有效降低健康中国建设成本。邓禅[27]认为建设健康中国需改变“以治病为中心”的旧观念,摒弃过去对于健康的错误认识,坚持“预防为主”,促进“以健康为中心”的理念转变,从服务患者向服务广大人民转变、从关注疾病向关注健康转变、从注重治疗向注重预防转变。申曙光、马颖颖[28]在《新时代健康中国战略论纲》中指出构建“预防为主”的大健康格局,提升人民健康水平是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目标,并提出健康中国建设要以“预防为主”为理念,实现全民健康和全面健康,引导人民树立健康的生活方式。
“预防为主”在健康中国建设中的作用和定位是研究的重点,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文章是高忠明的《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在健康中国建设中的引领作用》,高忠明[29]强调了“预防为主”方针在健康中国建设中的极端重要性,健康中国战略的核心是贯彻“预防为主”的方针,提出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必须在“预防为主”方针的指导下进行,强化疾病预防体系在保障人民健康中的主体作用,发挥预防医学在健康中国建设中的引领作用。徐玉梅[30]认为“预防为主”是健康中国建设的核心,“预防为主”加快和保证了健康中国建设。
近年来,学界对“预防为主”在健康中国建设中的重要性及作用做了较为系统的探讨,这对于“预防为主”方针在新时代的丰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有利于进一步理解“预防为主”方针在新时代的重要价值。但在日益强调公共健康政策与国家责任的背景下,将“预防为主”政策置于大卫生、大健康格局中进行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仍有待提升。
由前述可见,学界关于“预防为主”方针的研究已取得了较大进展,所涉及的领域不断扩大,既有对该方针的总体研究,又有侧重某个方面的分题研究;既有对该方针的起源研究,也有对其不同历史阶段与特点进行剖析;既有对研究资料的梳理,也有相关建议对策研究。这些研究为统筹医防关系,推进卫生健康治理体系现代化提供了有益的学术支撑。
保障人民群众健康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一个重要体现。由于我国长期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预防是在有限医疗资源与维护人民健康之间达到平衡的最好方法,是最经济最有效的健康策略。“预防为主”是我国应长期坚持的卫生方针,不断深化对其研究无疑具有重要学术价值与现实意义。
新时代卫生与健康事业随着“以治病为中心”向“以人民健康为中心”的大健康观转变,以及在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背景下,“预防为主”依然是我国走中国特色卫生与健康发展道路中必须坚持的方针。研究者应根据经济社会发展,不断加强对该方针的理论与实践研究,从历史文化中汲取智慧与经验,并在对比研究中加深对该方针的认识。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明确提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预防为主”的理念与中国传统医学的“治未病”思想密切相连。中医“治未病”的预防思想,是中医几千年来的经验总结和智慧结晶,但这些思想大多停留在个体层面的养生保健,“预防为主”的卫生方针的形成,是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健康观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与传统中医“治未病”理念相结合的产物,是两个相结合的典型代表。研究者应加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预防思想的挖掘,以及对当前贯彻“预防为主”方针的借鉴。因此,从跨学科视角对“预防为主”方针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与公共卫生政策交叉研究无疑有较高的理论与现实价值。
最近20年来所发生的,包括诸如SARS、禽流感、新冠肺炎疫情在内的数次公共卫生危机事件,暴露出我国卫生体制这些年来存在重“治”轻“防”、“医”“防”分离的潜在缺陷。重视预防为主,推进医防结合,不仅是新医改的重要举措,也是提升我国健康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实现方式。创新医防协同机制已被作为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内容而被写进“十四五”规划纲要。
中国共产党在不同时期推进医防结合的进程中,尤其注意社会动员的重要性,对于公共卫生而言,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参与尤显重要,因此医防结合中的社会动员研究是非常值得探索的研究领域。同时关于党如何通过一系列制度来保障众多健康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表达机制的研究,以及党如何通过群众动员、健康传播、社会资源整合等方式,将“预防为主”方针转化为群众可以接受并广泛支持的政策实践的研究仍有进一步深入的空间。
“预防为主”的方针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几经调整,经历了几次重大变革,在不同历史时期呈现不同特点,并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充实新的内容。纵向对比不同历史时期的“预防为主”的方针政策,有助于我们总结历史经验、把握发展规律、为继续充实完善“预防为主”的方针政策给予启迪。
同时,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暴露了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依然面临的诸多难题和困境,携手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对应对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具有重要引领作用。卫生健康共同体需要各国携手努力,并相互借鉴。中国贯彻“预防为主”方针历史实践中可供其他国家借鉴的经验,以及国外预防医学发展中的值得中国借鉴的地方都应纳入研究视野,并在这一过程中加强横向对比研究。对比研究不仅可以开阔研究视野,也使“预防为主”研究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
利益冲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