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 宁,黄秀香,田楠楠,陈美玲,叶迎宾,张 嫄
原发性胆汁性胆管炎(primary biliary cholangitis,PBC)是以肝内中小胆管炎症损伤为主的自身免疫性肝病[1]。 由于肝内胆汁排泄受阻,肝脏功能易出现异常[2]。 当发展为肝硬化时,PBC 患者的脾静脉和脾动脉血流量也会发生变化[3]。 目前检测脾脏血流学参数主要用彩色多普勒超声技术,用于评估肝纤维化程度主要采用瞬时弹性成像技术 (transient elestography,TE),此两种方法具有简便、快速、无创等优点。 笔者研究通过对PBC 患者的肝脏硬度值 (liver stiffness measurement,LSM)与各肝纤维化分期的脾静脉、脾动脉的血流学参数的相关性分析, 为预判PBC 患者肝脏疾病进展程度提供有效的临床诊断依据。
选择2019年1月至2020年6月分别在北京佑安医院和邯郸市传染病医院就诊的PBC 患者83 例(PBC 组),其中男性10 例,女性73 例;年龄45 ~75岁, 平均年龄51.2 岁(标准差11.1 岁); 病程2.8 ~12.4年,平均病程7.2年(标准差3.5年)。以上患者均符合PBC 诊断标准[4],排除其他原因引起的肝病。 所有肝脏穿刺活检需征得患者本人同意后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同时该研究通过了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
另选取医院正常体检者50 例(对照组),其中男性11 例,女性39 例;年龄34 ~62 岁,平均年龄50.3岁(标准差10.2 岁)。 对照组中所有对象血液指标正常,均无肝病病史且肝脏彩超正常。
两组年龄、性别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χ2=3.624、2.324,P>0.05),具有可比性。
1.2.1 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
患者取仰卧位,平静呼吸。 采用美国GE logiq E9型彩超仪进行诊断,设置频率为3.5 ~10.0 MHz。脾静动脉测量由1 名高年资的医师按照仪器说明书要求进行。 测量参数:脾脏厚径(mm)、脾脏长径(mm)、脾静脉内径(mm)、脾静脉最大流速(cm/s)、脾静脉平均流速(cm/s)、脾动脉最大流速(cm/s)、脾动脉最小流速(cm/s)、脾动脉阻力指数(splenic artery resistance index,SRI)。 以上参数均测量3 次取其平均值。
1.2.2 肝硬度检测
采用法国Echosens 公司的肝硬度检测仪, 凸阵探头,探头频率1 ~6 MHz。 要求患者空腹仰卧位,屏住呼吸后,选择患者右侧腋前线到腋中线第7 ~8 肋间,每次均由同一医师按照操作说明严格操作。 连续成功获得10 次回波,以中位数代表最终检测结果,即LSM,单位为kPa,当成功率(成功获得回波次数/总发射次数×100%)≥60%时结果可靠。 全部检查均由2 名受过专业培训的超声科医师完成。
1.2.3 病理组织检查
选取PBC 患者的固定肝穿组织,由北京佑安医院病理科的1 名具有5年以上经验的病理医师统一阅片。 观察胆管增生、小叶间胆管损伤、肝脏纤维化、小叶肉芽肿、小叶肝细胞坏死、胆色素聚集、单核细胞炎症、Mallory 小体等病理指标。 根据Scheuer 分期评分系统对标本进行病理分期:Ⅰ期为小胆管炎期,Ⅱ期为细小胆管增生期,Ⅲ期为瘢痕期,Ⅳ期为肝硬化期。
采用SPSS 19.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计量资料以均数± 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非正态分布计量资料以中位数四分位间距[M (P25~P75)]表示。 多组间比较采用F 检验,组间两两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 检验,PBC 患者的LSM 与脾脏血流学参数的相关性分析采用非参数Spearman 分析。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 为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
根据Scheuer 分期评分系统对标本进行病理分期:Ⅰ期18 例,Ⅱ期20 例,Ⅲ期9 例,Ⅳ期36 例。
PBC 组LSM 明显高于对照组(P<0.01)。 脾脏厚径、长径和内径均大于对照组(P<0.01)。脾动脉最大流速和SRI 值PBC 组明显高于对照组(P>0.01)。 见表1。
表1 两组LSM 与脾脏血流学参数比较Tab.1 Comparison of LSM and splenic blood flow parameters between 2 groups
在PBC 的各肝纤维化分期中,LSM、 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脾动脉最大流速、SRI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4.555、44.831、32.813、24.693、3.407、11.080,P<0.05)。 在PBC 患者中,Ⅳ期的LSM、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SRI 均高于Ⅰ期和Ⅱ期(P<0.05)。 Ⅲ期的LSM、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均高于Ⅰ期和Ⅱ期(P<0.05)。 见表2。
表2 PBC 患者脾脏静动脉血流学参数按肝纤维化分期进行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splenic venous blood flow parameters in PBC patients by liver fibrosis stage
PBC 患者的LSM 与病理分期、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脾动脉最大流速、SRI 分别呈正相关性 (r = 0.754、0.695、0.686、0.660、0.243、0.373,P =0.000、0.000、0.000、0.000、0.027、0.001), 与脾静脉最大流速、脾静脉平均流速和脾动脉最小流速无相关性(P>0.05)。
TE 检测LSM 值,能有效地对肝纤维程度进行评估,为临床治疗措施的选择提供依据[5]。 近年来,中国文献[6~9]报道了LSM 与各种肝炎肝硬化的肝纤维化程度呈正相关,且经过抗病毒治疗的慢性乙型肝炎肝硬化患者的LSM 值下降有利于肝脏炎症改善[10]。有研究报道,LSM 数值与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呈正相关[11],合并腹水的肝硬化患者的LSM 明显高于未合并腹水的肝硬化患者[12],可见TE 是预判各种肝病肝纤维化程度的有效辅助诊断方法。
笔者研究提示,PBC 患者的LSM 明显高于对照组(P<0.01),由于PBC 患者经历了小胆管炎期、细小胆管增生期、瘢痕期、肝硬化期,以上4 期是炎症期到肝纤维化由轻到重的延续, 是LSM 值逐渐升高的过程。 Ⅳ期和Ⅲ期高于Ⅰ期、Ⅱ期(P<0.05),这也说明了LSM 随PBC 患者的肝纤维化严重程度呈现升高的趋势。 在PBC 的Ⅳ期与Ⅲ期中, 两者差别不明显,笔者认为是Ⅲ期例数少导致的,需要加大样本量再一步验证。
肝硬化患者血流动力学发生复杂变化导致高动力循环的异常变化[13~16],其脾脏被动充血,以血管生成为特征的组织增生、纤维化、脾肿大和脾淋巴组织增生过度[17]。 这些形态和功能改变可能影响脾静动脉内径和厚度的改变[18],以及脾脏动静脉循环中的超声微泡移动, 从而导致脾静动脉血流参数发生变化[19]。肝硬化患者的脾静脉内径与肝功能Child-Pugh 分级评分呈正相关(P<0.05)[16]。 脾脏厚度增加为门静脉血栓形成的独立因素,增加了门静脉血栓形成的风险[20]。有食管静脉曲张(esophageal varices,EV)脾脏厚径及脾脏长径明显高于无EV 组[21]。笔者研究提示,PBC患者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脾动脉最大流速和SRI 均高于对照组(P<0.05),且脾脏厚径、脾静脉内径随肝纤维化分期的升高呈现增高的趋势,较其他项目变化明显。可见脾脏厚径和脾静脉内径与肝纤维病理分期密切相关, 在PBC 的辅助诊断中有较高的临床价值。
笔者研究中,PBC 患者的LSM 与病理分期、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脾动脉最大流速、SRI分别呈正相关性(r=0.754、0.695、0.686、0.660、0.243、0.373,P = 0.000、0.000、0.000、0.000、0.027、0.001),提示PBC 患者的LSM 随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脾动脉最大流速、SRI 的增高而增高,且与肝纤维病理分期发展相一致。 说明LSM 在诊断PBC 患者的肝纤维化程度有一定的可行性,可以通过超声检查对肝脏硬度做进一步预断。
综上所述,PBC 患者的LSM 与病理分期、脾脏厚径、脾脏长径、脾静脉内径、脾动脉最大流速、SRI 呈正相关, 可为临床评估PBC 疾病进展提供参考性依据。 但由于Ⅲ期样本量有限,对数据的统计分析有一定的影响。因此,后期将加大样本量,进一步分析肝脏硬度与脾静动脉血流学参数的相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