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获取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研究——基于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调节效应视角

华春林　王涵可

信息获取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研究——基于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调节效应视角

华春林王涵可

（西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四川绵阳621010）

施用有机肥是改善农村生态环境、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文章利用四川省内1 382个农户调研数据，通过因子分析法综合评估农户的信息获取渠道，运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不同信息获取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并考虑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信息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影响中的调节效应。结果表明：化肥销售商店信息渠道与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有着显著影响，且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化肥销售商店信息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我们应加大力度利用化肥销售商店传递商品有机肥信息、保证产品质量、提高农户环境治理意愿进而提高有机肥的使用量。

信息获取渠道；有机肥施用行为；调节效应；环境治理意愿

在全球范围内，地球表面30-50%的水体都已经受到面源污染的影响，并且很大一部分面源污染属于农业面源污染，其中，约有74%分布于发展中国家[1]。化肥投入对保障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提升粮食安全保障水平起到了关键作用。中国仅用全球8%的耕地生产了世界21%的粮食，然而生产过程中35%的化肥消耗量凸显了农业发展和环境之间的尖锐矛盾[2]。2020年，我国三大粮食作物化肥利用率较5年前提高了5个百分点，达40.2%，但目前中国化肥施用水平仍然超过发达国家公认的225公斤/公顷的环境安全上限许多[3]。由于过量施用化肥导致的农业面源污染可以从三方面减缓：一是化肥投入总量的减少；二是化肥施用效率的提升；三是提高有机肥的施用比例[4]。有机肥是实现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支撑和实施国家粮食安全战略的重要基础，施用有机肥是改善地区农村生态环境、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5]。

2017年农业农村部开展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全国共选取了100个示范县进行试点工作，取得了良好的经济生态效益。为巩固和扩大试点成果，农业农村部《2020年种植业工作要点》进一步强调要继续推动有机肥替代化肥，将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试点实施范围向长江经济带、黄河流域等区域倾斜。有机肥可分为自制生物有机肥与商品有机肥，自制生物有机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化肥和农药带来的负面影响[6]，然而目前农村壮年农户数量较少，且没有养殖足够数量的家禽，这导致农户自制生物有机肥过程中存在原材料不足和劳动力缺失等问题，因此，本文以商品有机肥为例，研究农户的有机肥施用行为。我国商品有机肥市场并不能够完全满足农户的需求，其中还存在着诸多问题，比如市场信息的不对称不完全[7]、商品有机肥的推广力度和使用比例偏低[8]等，最终导致环境友好型商品有机肥被常用化肥挤出市场。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人类生产生活方式逐渐走向全面数字化，信息获取渠道也相应拓展。农户的信息获取渠道是否有利于缓解有机肥市场上的信息不对称和形成环境友好型生产行为？信息获取渠道是否影响农户环境治理意愿？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于推进农业可持续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有重要意义，并且具有一定的迫切性。

一、文献回顾

对于农户来说，肥料作为商品无法仅从外观辨别质量的优劣，只能通过外部的信息渠道了解并使用有机肥，因此优质的信息获取渠道对推动农户有机肥使用和保证农户基本收益上显得尤为重要。从有机肥的施用行为出发，很多影响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因素已经被讨论过，纵观现有文献，由农户个体特征出发的影响因素有年龄、受教育程度[9]等，由农户家庭特征出发的影响因素有耕地面积[10]、务农年限[11]等，除此之外，如国家政策[12]、市场约束[13]、社会资本[13]等外部因素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也有显著影响。

农业信息化进程中，农户的信息获取渠道对其最终生产决策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14]，近年也有学者从农户信息获取渠道出发研究其对生产决策的影响，如李晓静等[15]通过参与电商的农户信息获取渠道，指出大众媒介和组织渠道均是影响农户电商销售行为的主要因素；丁李立等[16]以食用菌种植户的生产方式选择为例，发现以电话和电视为代表的信息获取渠道与以企业和合作社为代表的信息获取渠道对食用菌种植户是否选择专业生产菌棒存在相反的影响。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大多将农户获取信息渠道分为电话、电视、收音机或广播、网络媒体等，无论是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因素还是从农户信息获取渠道研究其对生产决策的影响都已取得了较为显著的成果，梳理文献后不难发现较少有文献关注到不同信息渠道对农户施肥行为的影响，实际上在农户做出施肥行为之前会面临不同信息选择的困境，在信息化之前农户大多选择传统信息渠道决定生产行为，信息渠道多元化给了农户更多的生产选择，同时也给生产增加了不确定性，农户既可以选择与亲朋好友交换信息的传统渠道，也可以选择电视、手机、社群平台等新型渠道接收相关的生产信息，从而会增加农户在施肥行为上选择的不同可能性。农户是否选择施用有机肥的行为决策一定程度上可以检验国家层面宏观政策的实施效果[17]，因此，本文利用四川省内1 382份农户调研一手数据，深入剖析影响农户商品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关键因素。本文的主要边际贡献在于：一是结合数字经济发展背景，充分考虑信息渠道对农户行为的影响；二是拓展了农户意愿对行为的调节效应研究。

二、理论分析与模型构建

（一）理论分析

Guagnano[18]等提出态度—情境—行为理论，解释了态度、情境和行为三者之间的关系，并指出个体的态度以及外界情境因素共同决定个体的行为决策，且态度因素或情景因素可以作为调节变量调节对个体行为的影响。项朝阳等[19]在研究社会资本对农户化肥农药减量技术采纳的影响时，验证了农户的生态认知在社会资本对农户化肥农药建立技术采纳的影响中具有调节效应。从一般意义上讲，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是指农户个体对农村环境污染治理在心理上的支持程度。在农业的生产过程中，农户是否选择使用有机肥的决策首先要经过农户对有机肥的了解和认知，这不仅包括农户对于有机肥具体使用的流程，还包括有机肥的使用是否能缓解过量投入传统化肥对农村缓解造成的压力，有研究表明，有机肥替代化肥等绿色生产行为能够实现乡村经济增长和资源环境的保护协同发展[20]，这正与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相吻合。在农户已经可以从各种信息渠道获取足够数量和质量信息的前提下，如果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越高，就越能促进信息获取渠道对其有机肥使用的正向影响[21]。基于以上分析构建本文研究框架（图1），并提出以下假设：

H1：人文信息获取渠道可正向影响农户的有机肥施用行为。

H2：传统信息获取渠道可正向影响农户的有机肥施用行为。

H3：新型信息获取渠道可正向影响农户的有机肥施用行为。

H4：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可正向影响农户的有机肥施用行为。

H5：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在信息获取渠道对其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中存在正向调节作用。

图1 理论分析框架图

（二）模型构建

根据前文的理论分析，信息获取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有重要影响。本文将首先采用因子分析法计算农户信息获取渠道得分；因变量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是二分类变量，因此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研究不同信息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Logistic线性函数形式为：

三、数据来源及指标选取

（一）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数据源于课题组2021年8月和2022年1月在四川省内开展的入户调查。四川省地貌东西区域差异较大，地形复杂多样，考虑调查数据应具有的典型性和代表性，课题组调研范围包含四川省内16个城市和2个自治州。共完成入户调查问卷1 485份，通过剔除无种植行为及空缺较多问卷，最终有效问卷1 382份，有效率93.06%。从受访者个体特征看：受访主要为男性（60.7%）、老年（平均年龄58岁）传统小农户，受访者受教育程度总体较低（初中及以下学历占93.8%），家庭总收入不高（5万元以下占79.6%）。总体上，样本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二）指标选取

本文研究的有机肥施用行为即在生产过程中使用了商品有机肥，从问卷调查中询问被调查者“您是否使用过商品有机肥”获得，选择“是”用1表示，选择“否”则用0表示，结果为1说明农户在生产过程中使用了商品有机肥，结果为0则表示农户没有商品有机肥施用行为。

核心解释变量包括农户的信息获取渠道与环境治理意愿。在考察信息获取渠道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影响中，调查问卷中将信息渠道类别分为人文渠道、传统渠道和新型渠道，其中人文渠道包括村干部、亲戚朋友和其他村民。传统渠道包括当地报纸、当地电视新闻、当地中央新闻、化肥销售商店和收音机（村里广播），新型渠道包括网络媒体和社群平台（如微博、微信），由于单一信息渠道选择指标对于农户施肥行为的局限性[22]，基于此，在每个渠道的基础上使用多个指标进行综合评价[23]，将信息渠道的评价从是否利用该渠道获取信息、从该渠道获取信息的难易程度、从该渠道获取信息的信息量、该渠道提供信息的专业性和可信度以及该渠道是否应负责传递信息这6个角度进行分析，其中每个维度的数据来源由调查问卷中给出的与该渠道相关的问题所获得，具体指标评价体系见表1。为避免过多的变量影响模型的整体拟合度，因此本文从所有类别的信息渠道中每一类别选出一个信息渠道作为代表，在实地调研中发现村干部与农户的信息传递频次较高，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因此在人文类别中选用村干部信息渠道，相应地，传统类别选用化肥销售商店渠道，新型类别选用社群平台渠道。使用因子分析法计算该类渠道的综合指数作为自变量，以研究该信息渠道的综合评价对农户施肥行为的影响。

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则通过“您是否愿意参加农业污染问题治理？”“您是否愿意支持国家对农户生产造成污染进行处罚？”“您是否愿意支持国家实施农业生产污染税收？”等5个题项进行测量，具体测量体系及描述性统计见表2，其中我们以5个题项取均值来表征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而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的均值为3.25，表明被调研农户对环境的治理意愿水平一般。

考虑到影响农户施用绿色化肥的因素比较多，结合以往文献，本文加入了一些可能影响农户施用绿色化肥行为的变量，具体包括：农户的个体特征，如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务农年限等，除基本控制变量外，本文还加入了农户家庭的总收入以反映该农户使用商品有机肥的成本。其中核心解释变量中三类渠道的信息评价综合指数的计算在下一部分详细介绍，具体各变量的含义与描述性统计见表3。

表1 信息渠道评价体系

表2 农户环境治理意愿描述性统计

表3 变量定义及样本描述性统计

变量类别变量名称定义及赋值均值标准差 被解释变量是否使用绿色化肥1=是；0=否0.2500.434 核心解释变量村干部信息评价综合指数（F1）“是否选用该渠道”“从该渠道获取信息的难易程度”“从该渠道获取的信息量”“该渠道提供信息的专业度”“该渠道提供信息的可信度”“该渠道是否负责传递信息”2.8230.775 化肥销售商店信息评价综合指数（F2）3.2590.836 社群平台信息评价综合指数（F3）2.1010.846 调节变量农户环境治理意愿1=非常不愿意；2=比较不愿意；3=一般；4=比较愿意；5=非常愿意3.250.618 控制变量年龄X1户主的实际年龄/岁58.84011.206 性别X20=女；1=男0.6070.487 务农年限X3户主的实际务农时间/年37.52014.322 受教育程度X40=小学及以下；1=初中；2=高中；3=大学专科；4=大学本科；5=硕士及以上0.4200.696 家庭总收入X51=500元以下；2=5 000-10 000元；3=1-2万元；4=2-5万元；5=5万元以上1.6200.871

四、实证分析

（一）基于因子分析法的信息评价因子计算

因子分析的相关性检验。将村干部渠道的数据导入到SPSS软件中，使用因子分析法进行分析，得到的KMO检验和Bartlett检验如表4所示，KMO值=0.760，对于KMO的值大于0.7，且Bartlett球型检验结果显著，可以进行因子分析。

表4 因子分析的适用性检验

KMO取样适切性量数0.760 Bartlett 的球形度检验近似卡方2 408.145 自由度15 显著性0.000

公因子提取。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信息评价的公共因子，当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的时候被提取，因子1和因子2的特征值均大于1，其累积的方差贡献率为65.976%，将其命名为信息数量因子（Fa1）和信息质量因子（Fa2），说明这两个因子可以对村干部信息获取渠道的评价做出较好的解释（表5）。

公因子得分。公因子提取出之后，需要计算两个公因子的得分，根据因子的得分系数矩阵（表6）计算因子得分。公因子得分函数[24]如下：

其中x1为“是否会利用该渠道获取信息”；x2为“难易程度”；x3为“信息量”；x4为“专业性”；x5为“可信度”；x6为“该渠道是否应该传递信息”。

表5 总方差解释

成份初始特征值提取平方和载入 合计方差的%累积%合计方差的%累积% 成分1Fa12.80246.70446.7042.80246.70446.704 成分2Fa21.15619.27265.9761.15619.27265.976 成分3Fa30.74312.3878.356 成分4Fa40.5168.60486.96 成分5Fa50.4257.08794.046 成分6Fa60.3575.954100

表6 成分得分系数矩阵

成份 12 是否会利用该渠道获取信息（x1）0.446-0.147 难易程度（x2）0.3450.008 信息量（x3）0.445-0.122 专业性（x4）0.0030.391 可信度（x5）-0.1230.515 该渠道是否负责传递信息（x6）-0.1450.463

综合指数计算，基于上述因子的得分，可以计算村干部信息渠道的综合指数，而两个公因子对综合指数的解释能力是有差异的，每个因子的方差权重也不相同，可以构建出综合指数的计算方程：

在式（4）中，46.704%和19.272%分别是两个因子的方差贡献率，65.976%为两个公因子总的权重，通过计算可以得到最终村干部信息渠道的综合指数。

本文研究的信息渠道来源有10个，将选取代表剩余的2个渠道使用因子分析法重复以上过程，经检验，余下2个渠道的因子适用性检验的KMO值和Bartlett检验满足要求，且均可以提取出所检验渠道的数量因子和质量因子并计算该渠道的综合指数，由于篇幅限制不再赘述。

（二）二元Logistic模型回归结果

本文使用SPSS27. 0软件对相关的调研数据进行分析，在确保数据不存在主观录入失误和缺失值的前提下对自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得到自变量之间的VIF值均小于5，根据叶堂林等[25]的研究，VIF小于10则可以判断各解释变量之间不存在显著的多重共线性。同时，由于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是二分类变量，所以本文采用二元Logistic模型，将三类信息获取渠道指数、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相关控制变量等逐步纳入模型，并估计信息获取渠道指数、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影响。其中，模型1不加任何控制变量，对核心解释变量进行分析；模型2基于模型1加入相关控制变量进行分析；由于在模型2中只有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在模型3中对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农户环境治理意愿进行中心化处理的基础上，只加入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和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交互项、探究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影响中的调节效应。核心自变量和控制变量纳入模型中使用最大似然估计进行回归，通过回归结果显示，卡方检验值Sig.值为0.001，充分表明模型构建显著成立，拟合度检验中P值均大于0.05，表明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具体运行结果见表7。

表7 模型估计结果

变量类型变量名称模型1模型2模型3 系数标准误系数标准误系数标准误 核心变量F10.0540.090.0580.0910.0450.092 F20.464***0.0860.484***0.0870.483***0.087 F3-0.0490.077-0.0160.081-0.0220.082 农户环境治理意愿0.216**0.1040.237**0.1050.203**0.107 控制变量年龄X1---0.017*0.01-0.018*0.01 性别X2--0.261**0.1360.277**0.137 务农年限X3--0.023***0.0080.023***0.008 受教育程度X4--0.0760.0990.0690.1 家庭总收入X5---0.0420.052-0.0390.052 调节变量F2*农户环境治理意愿----0.33***0.129 常数Prob>chi2伪R2-3.413***0.464-3.534***0.631-3.361***0.624 42.00955.97762.572 0.0740.0990.110

注：1)*、**、***分别表示各变量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 2)“-”表示该变量未放入模型进行回归

（三）结果分析

1. 农户获取信息渠道结果分析

在模型3中，除社群平台信息评价综合指数的系数为负外，村干部信息评价指数和化肥销售商店信息评价指数的系数都为正，且化肥销售商店信息评价指数通过了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结果表明从化肥销售商店渠道获取信息对农户施用有机肥有显著正向影响。可能的原因是，从农户个体特征描述性统计可以看出，农户整体的年龄偏大，受教育程度偏低，在购买化肥和获取有机肥信息更倾向于选择传统的化肥销售商店，因此化肥销售商店所传递信息的数量和质量和农户化肥施用行为之间存在显著的关系。农户施用有机肥可以有效地改善农业生产环境的污染问题，政府从化肥销售商店渠道入手宣传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的政策，强化农户对绿色生产认知的可行性会更高。因此，回归结果验证了假设H1的合理性。

村干部信息评价指数的影响并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从村干部信息评价指数的描述性统计中可以看出，随着信息化的发展，农户从村干部渠道获取的有机肥信息越来越少，逐渐被其他信息所取代，因此对于有机肥施用行为来说并不显著。而社群平台信息评价综合指数系数为负，原因可能是农户整体并不依赖于现代媒体设备获取信息，甚至排斥此渠道，因此提高该渠道信息的数量和质量难以对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发挥作用，甚至起到反作用。这里假设H2、H3并未得到验证。

2. 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结果分析

在模型3中，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5%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为正。这表明农户环境治理意愿越高，则越有可能在生产中采用有机肥行为。这其实不难理解，有机肥作为绿色生产行为的一种具有有机质含量高、养分不易流失、利用率高等特点，其对于环境质量的改善，提高农产品的品质有着突出贡献，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越高，代表农户在生产中更加注意生产行为对环境是否造成影响，就越有可能采用环境友好的绿色生产行为。假设H4得到验证。

3. 控制变量结果分析

控制变量中有显著影响的是农户年龄与务农年限，年龄表现为负相关，而务农年限则表现为正相关，分别通过了10%、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结果表明农户的年龄越大，在生产中使用商品有机肥的可能性就越小。可能的原因是，农户的年龄越大，在生产中采取的化肥种类相对更加固定，较难接受新的化肥品种，思想观念在短时间内较难改变，因此年龄越大越难接受在生产中使用有机肥作为替代。而务农年限越长则更有可能使用有机肥，这与年龄并不冲突，务农时间越长，对使用不同种类的化肥带来的产量区别以及环境污染的认知相对就越高，就越有助于增进其对生态环境的了解，由于有机肥可以带来产量的增加以及限制农业面源污染的优点，因此更容易在生产中选择商品有机肥。

4. 调节效应分析

在模型4中，加入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和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交互项，进一步考察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影响中的调节效应。为了方便系数的解释，在进行回归之前，对交互项进行去中心化处理。由表7可知，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和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交互项在1%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为正，表明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向调节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影响。假设H5成立。为检验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影响中的调节作用，本研究进一步验证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调节效应，具体采用Hayes[26]编制的SPSS宏（Process程序）进行分析。由表8可知，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组别中，无论是低水平组（M-1SD）还是均值组（M）和高水平组（M+1SD），Bootstrap 95%置信区间上下限都不包含0。由检验标准得，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影响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过程中调节作用显著，表明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在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再次验证了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中农户环境治理意愿正向调节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影响。

表8 调节作用检验

F2效应值Boot标准误BootCI下限BootCI上限调节作用的显著性 eff1(M-1SD)0.2560.1140.0330.480显著 eff2(M)0.4770.0810.3190.636显著 eff3(M+1SD)0.6980.1090.4860.911显著

结语

本文基于1 382实地调研数据，利用因子分析法和二元Logistic模型，实证分析了农户信息获取渠道对有机肥使用行为的影响，并解析农户环境治理意愿对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调节效应，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化肥销售商店综合评价指数、农户环境治理意愿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商品有机肥使用行为。结果表明农户从化肥销售商店获取的信息数量越多、质量越高就越有可能在生产中使用有机肥。第二，农户性别与务农年限对商品有机肥使用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年龄对商品有机肥使用有显著负向影响。第三，农户的环境治理意愿对“化肥销售商店综合指数-农户有机肥使用行为”的关系存在正向调节效应。

根据本文研究结果，提出以下几点建议：第一，考虑区域差异合理设置信息获取渠道。本文研究结果表明化肥销售商店对农户行为的影响高于广播电视等传统信息渠道，因此，可以在农村区域考虑以化肥销售商店为推广宣传中心，提高有机肥宣传信息的数量和质量。第二，严格监管有机肥产品信息传递。信息不对称是市场失灵的重要原因，应严格把控信息渠道传递信息的专业性和可信度，落实监督管理。对在有机肥市场上流通的商品有机肥进行不定期抽检，保证商家在售有机肥信息传递的真实性和专业性。第三，提高农户污染治理意愿。农户环境治理意愿的提高，有助于提升其对环境问题的科学认识，促使其进一步采纳绿色生产行为，可通过增设村委会防范面源污染、保护生态环境等主题的讲座或有机肥使用技术的培训，提高农户环境意识增加污染治理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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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Farmers’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Channel on Organic Fertilizer Application Behavior——A Perspective of Moderating Effect from Farmers’ Willingness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HUA Chunlin, WANG Hanke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ianyang 621010, Sichuan, China）

Organic fertilizer application is critical to improve the r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sustainable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1,382 farmers in Sichuan Province, this paper comprehensively evaluates farmers’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channels through factor analysis, and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different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channels on farmers’ use behavior of commodity organic fertilizer by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The results illustrate: the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channel of fertilizer sales stores and farmers’ cognition of organic fertilizer significantly impacted farmers’ application of organic fertilizer. The transmission of organic fertilizer information through fertilizer sales stores should be intensified, and farmers’ awareness should be improved to increase the usage amount of organic fertilizer.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channel, behavior of applying organic fertilizer, moderating effect, willingness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F327

A

1672-4860（2023）02-0025-09

2022-05-07

2022-09-12

华春林（1980-），女，汉族，湖北武汉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农业经济。

王涵可（1998-），男，汉族，河南林州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区域经济。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农业经营主体的农业面源污染减量化行为研究—基于私人利益与污染价值联结的视角，项目编号：72003158。

·感谢匿名审稿人对本文的建议，作者文责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