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不做假秀才
1940年夏天,陶行知的儿子陶晓光想进成都无线电制造厂,需要资格证书。但他没有正规学历,就背着父亲向一个副校长索取了一张晓庄师范的毕业文凭。陶行知得知后,立即电告陶晓光将文凭寄回,并给儿子捎去一封信。在信中,陶行知送给儿子一副对联:“宁为真白丁,不做假秀才。”教育他要弃虚务实,不要向虚伪的社会学习或妥协。陶晓光看完羞愧不已,赶紧打消了走后门的念头。
鲁迅:顺其自然
鲁迅和许广平有一子,即周海婴。据周海婴所著《鲁迅与我七十年》介绍,鲁迅的教育方式是“顺其自然,极力不多给他打击,甚或不愿拂逆他的喜爱,除非在极不能容忍,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
有一天,周海婴死活不肯去上学,鲁迅便用报纸打他屁股。打完之后,鲁迅向母亲写信解释道:“打起来,声音虽然响,却不痛的。”这足以显示出父爱来了。
梁启超:求学问不是求文凭
梁启超有九个子女,在他的教育、引导下,个个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甚至还产生了“一门三院士”的佳话。在求学这一方面,梁启超根本不看重文凭,而是强调打好基础,掌握好“火候”。他对梁思庄说:“未能立进大学,这有什么要紧,‘求学问不是求文凭,总要把墙基筑得越厚越好。”并教孩子们求学问、做学问的方法——“总要‘猛火炖和‘慢火炖两种工作循环交互着用去”。同时,梁启超强调责任的重要。1923年,他在写给长女梁思顺的信中说:“天下事业无所谓大小,只要在自己责任内,尽自己力量做去,便是第一等人物。”
林徽因:为母不谋私
1946年底,林徽因17歲的女儿梁再冰报考了父母所任教的清华大学。她的考试分数没有达到清华大学的录取标准。林徽因请人调阅女儿的试卷,查看结果并无错判、漏判的情况。仅凭战争逃难、学业荒芜这一条理由,清华教授子女上清华,也该不是什么耍特权,走后门,何况梁家在清华的特殊性,林、梁二人战争期间对古建筑和古城的保护贡献,如果要凭关系让女儿梁再冰进清华,易如反掌。但林徽因和梁思成没有动用任何特权,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让女儿改报分数线合格的北京大学西方语言文学专业。林徽因始终以自己的言行,教导孩子坚守做人的信念,不能做有违信仰和道德的事情。
丰子恺:反对培养“小大人”
丰子恺育有七个子女,他认为童年是人生的黄金时代,极力反对把孩子培养成“小大人”,专门创作了一幅讽刺漫画《小大人》,他曾看见一个男孩被父母穿上小长袍马褂,戴上小铜盆帽,教他学父亲走路,女孩被父母带到理发店里去烫头发,在脸上涂脂抹粉,教她学母亲一样。在丰子恺眼中,这样的“小大人”简直是“畸形发育的怪人”。
在生活中,丰子恺称外出做事为“无聊”,和孩子们在一起则内心充满欢喜,抱孩子,喂孩子吃饭,唱小曲逗孩子,画画引孩子笑,和孩子们特别亲近。有一次,长子瞻瞻要丰子恺抱他到车站去买香蕉,“满满地擒了两手回来”,到家时,却熟睡在父亲肩头,手里的香蕉早已不知去向。丰子恺在《给我的孩子们》一文中感叹:“这是何等可佩服的率真、自然与热情!大人间的所谓‘沉默‘含蓄‘深刻的美德,比起你来,全是不自然的、病的、伪的!”
柳亚子:主张子女自觉
柳亚子是著名的诗人,他和子女关系十分亲近,非常关心子女的日常生活,但柳亚子并不怎么督促子女的功课。柳亚子主张保存儿童之天性,父子间是朋友关系,这与旧道德一味生硬主张“百善孝为先”有很大不同。柳亚子这样说:“我以为人类和人类的关系,只有一个爱字,是最净洁神圣,而且能包括一切,亲子的关系,也只要讲一个爱字,就完了。子应该爱亲,亲也应该爱子,那是最平等的,若硬立了一个孝字,又硬把一个慈字去配他,便生出阶级来了……几千年的家庭惨史,恐怕就是孝字开端罢。所以我主张只要讲爱,不要讲孝。爱是天性的,孝是人为的。”
叶圣陶:与子女围桌改稿
叶圣陶是中国现代教育的先驱,他还有着极高的文学造诣,一生都在思索“何为教”“怎么教”的问题。真、善、美是叶圣陶的毕生追求,他将三个孩子分别命名为至善、至诚和至美,蕴含着他对教育的至高追求,也寄寓着他对孩子们的厚望。叶圣陶推崇“教为不教”的教育理念,关注孩子的个体需求,尊重孩子的兴趣爱好。“把依赖性的受教育转变为主动性的自我教育。”
每天都要读书、写作,是叶圣陶对子女学习习惯的培养。叶圣陶喜爱看书,家中书籍种类很多。他也很鼓励孩子们多看书,只要感兴趣,他的书架上什么书都可以拿去看。他所做的便是要求孩子们每日都读点儿什么,要求孩子们每天写点儿东西,你感兴趣花草便写花草,喜爱虫鸟便写虫鸟,即便是你“天赋异禀”、所爱独特,爱写别人相骂,只要你愿写,都悉听尊便。孩子们读完书,还要跟他讲讲都学了些什么,写作完还要帮忙改一改。这“改”也是非常的自由。叶圣陶对孩子加以引导,给孩子们提供思路,却不具体说哪里不好,要改成什么,总是保持着对孩子独立思考自由的尊重。三个孩子在父亲长期的写作指导下,都有了很深的文字功底。一家人经常围桌而坐,共同修改文章,不强制、不苛求,因势利导,这也是“教为不教”的生动体现。
在叶圣陶的教育之下,三个孩子长大后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在文艺领域一直勤耕不辍。
蒋介石:言传兼身教
1919年,蒋介石的老师顾清廉受蒋介石之请,来到上海教授蒋经国。他对蒋介石说,蒋经国的天资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很爱读书。为了教育好孩子,蒋介石亲自制定了课程。蒋介石给蒋经国寄去了四本《说文解字》。在信中,他叮嘱蒋经国:“这本书每天能认识十个字,那么三年之内必然可以读完,日后一生将受用不尽。”还告诉他“读书总以烂熟为度”。
除了叮嘱学业,对于蒋经国平日的仪表和德育,蒋介石也会亲自教导,在信中叮嘱说:“说话走路,皆要稳重,不可轻浮。”“你在家里,对亲人要孝顺,对长辈要恭敬。走路不可轻佻,要着重脚踏实地。与同学相处要和睦,不可以互相打骂。”
对孩子的来信,蒋介石都会细心批阅,不仅纠错,还剖析错误原因,逐一批改后,再回寄。1924年,蒋经国抄写的陈公的革命计划,以及相关的一篇事略,里面出现了多个错别字,比如把“请”字误写为“清”字。蒋介石回复信件,教诲蒋经国:“凡是抄写东西,必须先读一遍,领会其中的意思,然后再着手抄写。”蒋介石为蒋经国引述了曾国藩的一句话:“办事、读书、写字,皆要眼到、心到、口到、手到、耳到。”
1939年,蒋经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蒋介石在家书中仍会批改蒋经国书信的错误之处,特别郑重地告诉他:“蒋家的子弟愈是能够低调行事,隐藏不露,愈不会招人妒忌和忌惮,这样也就越能为蒋家种福积德,报答祖先的福泽,也能为后世子孙多留些荫德。”
钱基博:做仁人君子
钱基博乃一代国学大师,是学者、作家钱钟书的父亲。
钱基博对儿子管教极严,1926年秋至次年夏天,钱基博北上清华任教,寒假没回无锡。此时的钱钟书正读中学,没有温习课本,而是一头扎进了小说的世界。等父亲回来考问功课,錢钟书过不了关,于是挨了父亲一顿打。
1929年,钱钟书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后,钱基博还时常写信给他,一封信中说:“做一仁人君子,比做一名士尤切要。”随后一封信则表示:“现在外间物论,谓汝文章胜我,学问过我,我固心喜;然不如人称汝笃实过我,力行过我,我尤欣慰。”希望钱钟书能“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我望汝为诸葛公、陶渊明”。
吉筠亭:做官不许发财
吉鸿昌是察绥抗日同盟军领导人之一,早年在冯玉祥部队当兵,以英勇善战升为营长、师长,后任国民党军长和宁夏省政府主席。
1920年,25岁的吉鸿昌任营长,他的父亲吉筠亭病重。他对前来探视的吉鸿昌说:“当官要清白廉正,多为天下穷人着想,做官就不许发财。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眠。”吉鸿昌含泪答应。
父亲病逝后,吉鸿昌把“做官不许发财”六字写在瓷碗上,要陶瓷厂仿照成批烧制,把瓷碗分发给所有官兵。在分发瓷碗大会上说:“我吉鸿昌虽为长官,但决不欺压民众,掠取民财,我要牢记父亲教诲,做官不为发财,为天下穷人办好事,请诸位兄弟监督。”
吉鸿昌言行一致,一生清白谦正,处处为民众。当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反对蒋介石的投降政策,奋起抗日,遭国民党反动派杀害,牺牲时年仅39岁。
(责任编辑:谭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