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艳 方秀丽 黄琦 黄秀敏
宫颈癌病灶位于宫颈部位,好发于育龄期女性,在妇科恶性肿瘤中发病率极高,但普查率不及5%[1]。研究表明,人乳头瘤病毒(HPV)感染与宫颈病变程度存在相关性,其是导致宫颈癌及其癌前病变的最主要危险因素[2]。HPV基因型较多,按照对人体的危害程度可将其分为高危型HPV与低危型HPV,其中高危型HPV感染引起宫颈癌前病变与宫颈癌的概率>90%[3]。液基细胞学(TCT)筛查能明显提高宫颈异常细胞检出率,虽然TCT检查特异性较高,但灵敏度较低,因此现阶段通常采用HPV-DNA检测结合TCT筛查[4]。本研究对816例HPV感染者采用TCT筛查及HPV-DNA分型检测,对高危型HPV感染型别分布情况、高危型HPV基因型分布情况及其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间的关系展开探讨,为宫颈癌及其癌前病变的防治提供理论依据。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8年10月至2021年10月厦门大学附属中山医院进行检查的816例HPV感染者,年龄22~62岁,平均年龄(42.48±7.10)岁;孕次0~4次,平均(2.02±0.11)次。患者均接受宫颈TCT检查和HPV基因分型检测,将其中感染高危型HPV且TCT结果为宫颈上皮病变的294例患者分为低级别鳞状上皮病变组(LSIL)138例、高级别鳞状上皮病变组(HSIL)127例、宫颈癌组29例。患者均对本研究表示知情同意,本研究获得了医院伦理委员会的审批。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1.2.1 纳入标准:①符合《宫颈癌及癌前病变规范化诊疗指南》[5]有关标准;②伴有宫颈增生和宫颈糜烂者;③无免疫系统疾病史、无免疫抑制剂用药史者。
1.2.2 排除标准:①近1周内有性生活者;②近3 d内有阴道给药史或行阴道冲洗者;③近3个月内有宫颈手术治疗史者。
1.3 方法
1.3.1 TCT检查:使用无菌棉拭子对宫颈/阴道口的分泌物进行擦拭做常规消毒处理,将宫颈刷略插进子宫颈管,转动5~6圈,将宫颈口和宫颈管内脱落的细胞收集起来,将其作为标本,置入ThinPrep 2000全自动处理仪,行制片处理,采用巴氏染色,行薄层TCT进行检测,由经验丰富的病理科医师进行检查,以TBS分类系统为细胞学诊断标准进行描述。
1.3.2 HPV-DNA分型检测:收集宫颈脱落细胞,将其作为标本,实施聚合酶链反应(PCR)体外扩增技术,然后做杂交、洗膜、染色处理,采用导流杂交法检测基因型别,操作按照试剂盒标准进行,HPV-DNA分型共检测出21种HPV基因亚型,其中高危型HPV包括HPV16、18、31、33、35、39、45、51、52、53、56、58、59、66、68,低危型HPV包括HPV6、11、41、42、43、CP8304。
1.3.3 阴道微生态检查:取膀胱截石位,在阴道内放入无菌窥阴器,将宫颈充分暴露,操作过程中不能以任何润滑剂或消毒剂处理外阴、阴道、宫颈和窥阴器,使用无菌棉拭子擦拭阴道穹后部或深部进行标本采集,取阴道分泌物送检,进行阴道微生态检查,主要包括pH值、白细胞酯酶、唾液酸甘酶、过氧化氢(H2O2)。
1.4 观察指标 (1)分析高危型HPV感染型别分布情况。(2)分析不同宫颈上皮病变程度高危型HPV基因型分布情况。(3)分析HPV52和HPV58感染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相关性。(4)分析阴道微生态异常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相关性。
2.1 高危型HPV感染型别分布情况 816例HPV感染者中检出高危型HPV感染者294例,检出率36.03%,且TCT结果显示,294例高危型HPV感染者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宫内上皮病变。其中感染率较高的型别是HPV16、52、58,分别为36.73%、15.99%、13.95%,其他主要型别依次是HPV53、18、66、68、31、33、39。见表1。
表1 高危型HPV感染型别分布情况
2.2 不同宫颈上皮病变程度高危型HPV基因型分布情况 LSIL组、HSIL组、宫颈癌组患者的HPV16、HPV52、HPV58感染率随着宫颈上皮病变程度加重而依次递升,且宫颈癌患者主要感染基因型为HPV16、52、58,感染率分别为58.62%、27.59%、24.14%,均高于其他高危型HPV基因型(3.45%)。见表2。
表2 不同宫颈上皮病变程度高危型HPV基因型分布情况比较 例(%)
2.3 HPV52和HPV58感染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相关性 294例宫颈上皮病变患者中,HPV52和HPV58感染率为29.93%,其中LSIL组为21.01%,HSIL组为34.65%,宫颈癌组为51.72%。LSIL组、HSIL组、宫颈癌组患者的HPV52和HPV58感染率随着宫颈上皮病变程度加重而依次递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3.145,P<0.05)。见表3。
表3 HPV52和HPV58感染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相关性
2.4 阴道微生态异常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相关性 3组患者的pH值、白细胞酯酶、唾液酸苷酶、H2O2阳性率随着宫颈上皮病变程度加重而依次递升,3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阴道微生态异常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相关性 例(%)
最常见的3种恶性肿瘤分别为卵巢癌、宫颈癌及子宫内膜癌,其中宫颈癌发病率最高,且呈逐年上升趋势[6]。国内外研究表明,宫颈上皮病变能够反映宫颈癌持续发展情况,而高危型HPV感染是导致宫颈癌及癌前病变发生的主要因素,其会引起宫颈细胞变性,从而出现不同程度的病变[7,8]。因此,女性宫颈上皮病变筛查对于尽早发现宫颈癌具有重要意义,其中HPV基因型检测是一种针对宫颈癌及癌前病变的初步筛查的重要技术。
目前,已经有100多种HPV基因型得到了确认,而不同基因型感染会导致不同的临床结局,根据HPV基因型致病能力的强弱将其分为高危型群和低危型群,其中宫颈癌与高危型HPV持续感染密切相关,尤其是高危型HPV16和HPV18[9,10]。然而,大量研究发现,我国女性的HPV基因型分布特点与西方女性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不同地区人群感染不同HPV基因型的致病性强弱也不同,HPV52和HPV58在西方较为罕见,但在我国却位居前列[11,12]。因此,明确不同地区的HPV感染基因型分布特点,不仅能够帮助患者预后评估,还能指导临床制定治疗方案,不仅如此,其还可以为基因疫苗的研制提供参考。Boudes等[13]研究发现,HPV基因型分布存在地区差异,主要表现为欧美女性感染的基因型大多为HPV16、18、45,除HPV16外,日本女性感染HPV52居第2位,韩国女性感染HPV58居第2位。尽管我国关于HPV感染的流行病学特征的研究较少,但也有相关文献报道称,相较于HPV18,我国女性感染HPV52、58更为常见[14]。本研究结果显示,816例HPV感染者中检出高危型HPV感染者294例,其中感染率较高的型别是HPV16、52、58,分别为36.73%、15.99%、13.95%。
由于不同亚型HPV编码外壳蛋白的基因变异较大,致使各亚型产生的抗体几乎没有交叉保护作用,故容易发生HPV不同亚型之间的重复感染。多项研究表明,HPV多重感染与宫颈上皮病变严重程度之间的相关性并不突出,而主要与HPV亚型种类有关,但HPV多重感染可能会促使病变程度从低级向高级发展,且90%的患者会因HPV多重感染而降低其对放疗的敏感性,影响临床后续治疗效果[15,16]。此外,研究显示,HPV16、52、58在宫颈浸润癌患者中的检出率均高于宫颈上皮病变患者,而其他高危型HPV基因型在宫颈浸润癌患者中的检出率均低于宫颈上皮病变患者[17]。本研究结果显示,LSIL组、HSIL组、宫颈癌组患者的HPV16、HPV52、HPV58感染率随着宫颈上皮病变程度加重而依次递升,说明感染HPV16、HPV52、HPV58型的宫颈上皮病变患者较其他高危型感染者更易发展为宫颈浸润癌。
此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LSIL组、HSIL组、宫颈癌组患者的HPV52和HPV58感染率以及pH值、白细胞酯酶、唾液酸苷酶、H2O2阳性率随着宫颈上皮病变程度加重而依次递升,且不同程度宫颈上皮病变的感染率和阳性率具有显著差异,表明HPV52和HPV58感染、阴道微生态异常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为正相关关系。分析其原因在于,阴道微生态系统通过种类繁多、数量巨大的微生物、pH值和H2O2浓度与宿主和外界环境相互协调制约,达到动态平衡,当阴道菌群的pH值、H2O2浓度、白细胞酯酶、唾液酸苷酶中任何一项出现异常,即称为阴道微生态失衡,引起致病菌数量增多,为外源病原体的侵袭创造条件,造成不同程度的宫颈上皮破坏,诱发宫颈上皮病变;同时,随着阴道菌群失调,厌氧菌生长过度,HPV感染危险性大大增加,引起宫颈上皮病变[18]。
综上所述,HPV16、52、58属于高危型HPV感染型别,其中HPV52和HPV58感染、阴道微生态异常与宫颈上皮病变程度呈正相关,随着宫颈上皮病变程度的加重,HPV感染率和阴道微生态异常率也出现升高,因此应维持阴道微生态平衡,为预防HPV感染、降低宫颈癌发病率创造有利条件,值得临床进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