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气润肺汤辅助治疗对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老年患者的临床疗效观察

宋旭东， 任玉茹， 李静， 雷娟

（1.宁夏第五人民医院中医科，宁夏石嘴山 753000；2.宁夏回族自治区第四人民医院防治科，宁夏银川 750021）

肺结核是指自身免疫能力降低，引起结核杆菌感染，进而累及全身器官的一种肺部慢性疾病，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是临床中常见的类型之一[1]。肺结核在老年人群中具有较高的发病率，临床表现为咳嗽、咳痰、咯血、胸痛等，严重影响了老年患者的生活质量及身体健康[2]。临床治疗主要以西药为主，虽能控制病情的发展，但其长期使用易产生耐药性，且药物产生的不良反应会降低患者的免疫力，影响临床疗效[3]。近年来中医辅助疗法在抑制结核分枝杆菌方面取得显著成效，已逐渐得到临床认可[4]。益气润肺汤是由黄芪、沙参、百合、党参、麦冬、熟地黄等15 味中药组成，具有养阴润肺、化痰止咳的功效[5]。为评价益气润肺汤辅助治疗老年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的临床疗效，本研究观察了在常规抗结核、抗真菌西药治疗基础上联合益气润肺汤治疗老年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的疗效，并与单纯常规抗结核、抗真菌西药治疗作比较，现将研究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及分组选取2020年2月至2022年1月在宁夏第五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并确诊为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中医证型为气阴两虚型的老年患者，共106例。根据就诊先后顺序，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各53 例。本研究符合医学伦理学要求并通过宁夏第五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的审核批准。

1.2 诊断标准西医诊断标准：符合《临床结核病学》[6]中肺结核诊断标准，且痰菌检查证实有肺部真菌感染。中医辨证排除：符合《中医内科学》[7]及《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中肺痨（肺结核）气阴两虚型的辨证标准。主症：咳嗽咳痰、咯血、盗汗、潮热；次症：失眠、烦躁易怒、口燥咽干、骨蒸发热、五心燥热；舌脉：舌干红，苔薄，脉细数。

1.3 纳入标准①符合上述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诊断标准及中医气阴两虚型辨证标准；②属于复治患者，且具有抗菌药物使用史；③年龄≥60 岁，性别不限；④自愿参加本研究并签署了知情同意书的患者。

1.4 排除标准①合并有心、肝、肾等重要脏器功能受损的患者；②合并有免疫抑制性疾病的患者；③合并有其他肺部疾病，如肺气肿、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炎、肺栓塞等的患者；④合并有恶性肿瘤的患者；⑤精神病患者；⑥已知对本研究所用药物过敏的患者；⑦依从性差，未按规定进行治疗，或自行加用其他治疗措施的患者。

1.5 治疗方法

1.5.1 对照组 给予常规抗结核、抗真菌西药治疗。具体治疗方案如下：①吡嗪酰胺片（广东华南药业集团有限公司生产，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44020761；规格：0.25 g/片），口服，每次2 片，每天2 次。②盐酸乙胺丁醇片（成都锦华药业有限责任公司生产，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51020917；规格：0.25 g/片），口服，每次3 片，每天1 次。③利福平胶囊（福建古田药业有限公司生产，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35020133；规格：0.15 g/粒），口服，每次3 粒，每天1 次。④异烟肼片（杭州民生药业有限公司生产，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33021636；规格：0.1 g/片），口服，每次3 片，每天3 次。⑤加替沙星片（湖北潜江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20052096；规格：0.2 g/片），口服，每次1 片，每天2 次。疗程为6个月。

1.5.2 观察组 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加用益气润肺汤治疗。方药组成：黄芪25 g，沙参、百合各20 g，党参、麦冬、熟地黄、天花粉（栝楼）、丹参各15 g，生地黄、当归、百部、桃仁、桔梗、甘草各10 g，柴胡6 g。临床可随证加减。上述中药均由宁夏第五人民医院中药房提供。每天1剂，水煎后分2次服用，疗程为6个月。

1.6 观察指标及疗效评价标准

1.6.1 中医证候评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9]制定中医证候评分量表，根据证候的严重程度分为无、轻度、中度、重度4 级，主症分别计为0、2、4、6 分，次症分别计为0、1、2、3 分。观察2 组患者治疗前后主证评分和次证评分的变化情况。

1.6.2 炎症因子检测 采集患者空腹静脉血3 mL，保存于无抗菌剂的采血管中；于4 000 r/min（半径为10 cm）离心20 min，取离心后的血清分装于EP管中，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ELISA）检测血清降钙素原（PCT）、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水平，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试剂盒由武汉赛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观察2 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PCT、IL-6、TNF-α水平的变化情况。

1.6.3 临床疗效评价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9]。痊愈：症状、体征完全消失，中医证候评分减少≥95%，X线片显示病灶完全吸收，痰涂片转阴；显效：症状、体征基本消失，70%≤中医证候评分减少＜95%，X线片显示病灶部分吸收，痰涂片转阴；有效：症状、体征有所改善，30%≤中医证候评分减少＜70%，X线片显示病灶少部分吸收；无效：病情无好转或加重，中医证候评分减少＜30%。中医证候评分减少率=（治疗前评分－治疗后评分）/治疗前评分×100%；总有效率=（痊愈例数+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病例数×100%。

1.6.4 影像学检查结果 根据影像学检查结果评价胸部病灶吸收情况。明显吸收：病灶吸收50%以上；吸收：病灶吸收小于50%；无变化：病灶未见吸收；恶化：病灶范围扩大。胸部病灶吸收率=（明显吸收例数+ 吸收例数）/总病例数×100%。

1.6.5 痰菌转阴率情况 对患者进行痰涂片检查，采用改良罗氏法培养结核杆菌，采用绝对浓度法进行药敏试验，连续两次检测结果均为阴性则判定为痰菌转阴。痰菌转阴率=痰菌转阴例数/总病例数×100%。

1.6.6 不良反应情况 吡嗪酰胺片常见的不良反应有关节痛、食欲减退、发热等；盐酸乙胺丁醇片常见的不良反应有视力模糊、眼痛、视野缩小、视力减退等；利福平胶囊常见的不良反应有厌食、恶心、呕吐、腹部不适等；异烟肼片常见的不良反应有步态不稳、手指疼痛、深色尿、食欲不振等；加替沙星片常见的不良反应有腹泻、阴道炎、头痛等。比较2组患者的不良反应发生率。

1.7 统计方法应用SPSS 25.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的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组内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用率或构成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组患者脱落情况及基线资料比较研究过程中，2组患者均无脱落剔除病例，均能完成全部疗程的治疗。表1 结果显示：2 组患者的性别、年龄、肺结核病程等基线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表1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基线资料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baseline information of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s）

表1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基线资料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baseline information of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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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表2结果显示：治疗前，2组患者的主症评分和次症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患者的主症评分和次症评分均较治疗前明显降低（P＜0.05），且观察组的降低作用均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

表2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TCM syndrome scores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表2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TCM syndrome scores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注：①P＜0.05，与治疗前比较；②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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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表3 结果显示：治疗前，2组患者血清PCT、IL-6、TNF-α 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患者血清PCT、IL-6、TNF-α水平均较治疗前明显降低（P＜0.05），且观察组的降低作用均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

表3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治疗前后血清降钙素原（PCT）、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水平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serum PCT，IL-6 and TNF-α levels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

表3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治疗前后血清降钙素原（PCT）、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水平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serum PCT，IL-6 and TNF-α levels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

注：①P＜0.05，与治疗前比较；②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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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组患者的临床疗效比较表4结果显示：治疗6个月后，观察组的总有效率为96.23%（51/53），对照组为81.13%（43/53），组间比较（χ2检验），观察组的临床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

表4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临床疗效比较Table 4 Comparison of clinical efficacy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例（%）]

2.5 2组患者影像学检查结果比较表5结果显示：治疗6 个月后，观察组的胸部病灶吸收率为96.23%（51/53），明显高于对照组的84.91%（45/53），组间比较（χ2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5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影像学检查结果比较Table 5 Comparison of the findings by imaging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例（%）]

2.6 2组患者治疗3 个月和6 个月后痰菌转阴率比较表6结果显示：治疗3个月后，观察组和对照组的痰菌转阴率分别为49.06%（26/53）、30.19%（16/53），观察组的痰菌转阴率高于对照组（P＜0.05）；治疗6个月后，2组患者的痰菌转阴率分别为84.91%（45/53）、60.38%（32/53），观察组的痰菌转阴率也高于对照组（P＜0.01），且2 组患者治疗6 个月后的痰菌转阴率均明显高于治疗3 个月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

表6 2组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患者治疗3个月和6个月后痰菌转阴率比较Table 6 Comparison of the sputum conversion rate in the two groups of pulmonary tuberculosis patients complicated with pulmonary fungal infection 3 and 6 months after treatment[例（%）]

2.7 2组患者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研究过程中，观察组有2例食欲不振，3 例恶心，2 例视力减退，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3.21%（7/53）；对照组有2例眼痛，3 例恶心，1 例阴道炎，2 例步态不稳，1 例视野缩小，2 例厌食，不良反应发生率为20.75%（11/53）；2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1.071，P=0.301）。

3 讨论

肺结核是我国死亡率最高的传染病之一，近年来患者的耐药性不断增强，肺结核的发病率也逐年升高，不仅增加了临床治疗难度，而且对患者的身心健康以及家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10]。因此，临床急需寻求疗效更佳的治疗方案以更好地控制肺结核患者的病情以及改善患者的预后。

肺结核在中医学中属“肺痨”范畴，基本病机为机体亏虚、气血不足、感染痨虫所致，常见证型为气阴两虚型。中医认为，肺主呼吸，吸清呼浊，肺虚则卫外功能不强；其他脏器病变也可损耗肺气导致肺虚，肺虚则易受痨虫感染，侵蚀肺体，耗损阴精而引发本病[11]。益气润肺汤中，黄芪性温，味甘，具有补气升阳、益卫固表的功效；沙参性微寒，味甘、微苦，具有养阴清肺、益胃生津的功效，二者共为君药。百合养阴润肺、止咳；党参益气生津、养血；麦冬养阴生津、清肺润燥；生地黄养阴生津，共为臣药。桃仁、桔梗以及百部可润肺祛痰、止咳平喘、宣肺；熟地黄、丹参、当归可滋阴补血、养血安神；天花粉（栝楼）、柴胡可清热润燥、疏肝、和解表里，共为佐药。甘草调和诸药，为使药。诸药合用，共奏养阴益气润肺之功效[12-16]。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6 个月后，观察组的总有效率为96.23%（51/53），对照组为81.13%（43/53），组间比较，观察组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且观察组对中医证候评分的改善作用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说明益气润肺汤辅助治疗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气阴两虚型老年患者，有助于提高疗效，改善临床症状。

降钙素原（PCT）是临床诊断细菌感染的常用指标，高水平的PCT 会破坏机体抗炎－促炎体系的平衡，加重炎症反应，从而参与肺结核的发生发展过程；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均是炎性因子，能够反映机体炎症程度，IL-6、TNF-α 水平升高可促进机体发生炎症反应，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加重病情进展[17-18]。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黄芪可通过干预Toll样受体信号通路、结核病通路、T细胞受体信号通路及TNF信号通路等发挥抗炎、抗结核作用[19]；沙参中含有槲皮素，能够通过IL-17 信号通路、P13K-Akt 信号通路以及AGE-RAGE 信号通路等发挥抗炎和抗菌作用[20]；百合中含有多酚、多糖等成分，具有抑菌、抗炎作用，能够减轻患者炎症严重程度，清除病原菌[21]；百部中含有生物碱、豆甾醇等成分，能够通过TNF 信号通路、Th17 细胞分化VEGF 信号通路等发挥抗结核、抑菌、抗真菌以及抗蠕虫等作用[22]。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观察组血清PCT、IL-6、TNF-α水平均明显低于对照组，胸部病灶吸收率和痰菌转阴率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表明益气润肺汤辅助治疗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气阴两虚型老年患者，能够有效调节患者的炎症因子水平，同时有助于清除病原菌，提高病灶吸收率。另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2组患者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益气润肺汤不会增加不良反应，安全性好。

综上所述，将益气润肺汤用于辅助治疗肺结核合并肺部真菌感染气阴两虚型老年患者，能够显著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调节炎性因子水平，清除病原菌，提高临床疗效，且安全性良好，值得临床进一步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