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回顾与反思

张建晓

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既是一个新问题，同时又是一个老问题。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确实是一个全新的问题域与理论生长点。综观当前的研究成果，尽管学界已有学者开始关注形象之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诠释价值，但真正系统触及这一议题的研究是有限的，也没有形成规模化的研究态势。从这一意义上讲，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就是亟待开发、前景璀璨的“黑土地”。另一方面，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的间接性研究已有一定基础。近年来，学界热议的“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思想政治教育获得感”、“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思想政治教育的图像化转向”等论题，便是典型。这些论题为社会大众勾勒出思想政治教育的现实面容，不约而同地指涉形象问题，可以说，作为专门议题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已然呼之欲出。下面，我们将在系统回顾学界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相关思考。

一、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文献概述

近年来，国内学界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关注程度呈现出逐年上升的态势。国外学界并无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直接性研究，而是聚焦于形象本身的研究。

（一）形象理论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运用

国外对形象的理论阐释由来已久，且在形象的多重实践基础上生成了作为专门学科的形象学。形象学是比较文学中的新兴学科，它在发展的过程中与精神分析学、历史学、文化学、阐释学、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等诸多领域结缘，在不同语境中生发出新的理论与研究方法，积淀了一定的方法论资源。这些资源为以具体实体为对象的形象研究奠定了方法论意义上的基础，如政党形象研究、国家形象研究、企业形象研究、教师形象研究等。形象学理论与方法的发展也引起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关注。早在2007年，陈文殿就开始借由“成功形象”将形象理论引入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他认为，“渴望成功”是“人生意义世界的根基”，塑造科学和健全的“成功形象”能对青年的“心理、价值、行为”产生深刻影响。因此，他认为，“思想政治工作的实质是引导青年学生在规范、形象、行为三个层面对成功形象予以认同”[1]。伴随学界对形象研究重视程度的提升，一些学者开始倡导思想政治教育的“图像化转向”。周琪题旨鲜明地提出，“图像化”是个体认知世界的重要方式，应“推动思想政治教育从文本语言叙事转向图本叙事”，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图像化转向并不是要以图像取代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演变为看电影、讲故事等娱乐活动，而是要把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置于图像视域中进行审视，以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2]。遵从形象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趋势，骆郁廷和孙婷婷将形象理论进一步引向具体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推出了“形象德育”这一命题，“形象德育是依托和运用生动具体的形象开展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实践活动”，其本质是“以形象启迪思想”[3]。

（二）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内涵界定

当前学界已有一批学者关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探索，但大部分研究关注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内涵，形成了多元纷呈的内涵方案，大致可分为四种：第一，过程评价论。持此观点的学者认为，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需要对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及其效果等全过程进行审视、评价。王孝如等循着这一思路，提出“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是在教育实践过程中，人们对教育主体（教育者）、客体（受教育者）、介体（教育内容和方法）、环体（社会环境及其所提供的教育支撑条件）以及整个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运行状况的多角度、多层次、多方面的总体感知、看法与综合评价”，并强调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反映了公众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态度”[4]。第二，意义表达论。持此观点的学者试图借助有形之象来理解抽象的“形象”背后的意义。周琪借助“作为个体认知世界方式的图像”来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图像”是“通过看得见的形表达图像背后看不见的情感和价值观”，它“提供的‘体验’并不是终极目的，而是为了引人‘向善’”[5]。第三，效果体验论。持此观点的学者主张从思想政治教育的终端——效果体验来间接认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对效果体验的理解，学界存在着诸多观点，其中较为典型的是“亲和力”、“获得感”。比如，邱仁富从“亲和力”角度把握人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存在着的“相互性”[6]，王易等从“获得感”角度展现人们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的收获及其主观感受[7]。第四，客观表征论。持该观点的学者主张从多元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存在形态这一客观现象着手，明确形象的外在性，推进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理解。比如，叶方兴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形态”这一概念来概括“思想政治教育的具体表现样式和实际存在状态”[8]。杨威等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关注到了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之间的内在关联性，为思想政治教育内部结构、功能的深入分析提供了切入点[9]。

（三）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的具体探讨

部分学者将目光投向思想政治教育者，重点关注教育者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形象。沈志军等认为，“教育者的人格形象”具有“情感上的沟通作用”、“对真理的形象化作用”、“行为上的示范作用”、“对育人环境的净化作用”，能在极大程度上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成效[10]。李开琼深入到教育者形象的内里，认为教育者的形象是“由自身的素质决定的”，“可敬、可信、可亲的形象”能产生“树标垂范效应”、“启智明理效应”、“沟通情感效应”[11]。郑敬斌具体阐释了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的内涵、功能及其统整，重点分析了“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问题是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研究的前沿问题，是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建设的内在意蕴”，让我们认识到形象问题不是外部性问题，而是关乎理论发展的内部性问题[12]。潘晓阳等在系统推进对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的逻辑意蕴、价值定位、塑造内容与路径等内容研究的基础上，明晰了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实质上是“教育者在实践中展现出的人格特征、道德风貌、能力素质、行为方式等在人们头脑中的描摹与再现”[13]。

（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优化探索

学者关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问题，本身就显示了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还存在不足之处，或者说并未准确展现出思想政治教育的完整面貌。因此，学者在述及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时候，往往也会提出优化的设想。2008 年，方黎提出要塑造“亲和型”的思想政治教育新形象[14]。秦雪敏锐地探知到“思想政治教育的应然形象”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实然形象”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裂隙”，并在此基础上试图推进“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在‘应然’维度上对其‘实然’层面的理论指导和价值规约，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在‘实然’维度上对其‘应然’层面的实践反馈和经验总结”[15]。区别于前者的抽象性主张，王孝如等主张关注具体的思想政治教育“吸引力”、“科学性”与“价值性”。基于此，他们希望“通过树立良好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教育内容形象和教育效果形象来优化思想政治教育形象”[16]。吴健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教育以其生动可感、贴近生活、以情动人、迂回婉转等特征，易于被教育对象接受”，呼吁人们要根据新时代要求不断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教育，并提出了“把握政治方向、顺应时代潮流、挖掘优质资源、讲好中国故事、拓展传播渠道”的路径[17]。

二、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现实困境

综观现有研究成果可以发现，学者对形象理论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内涵、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思想政治教育形象优化等问题进行了探讨，获得了一定成果。比如，现有研究确证了形象理论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发展中的有效性、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的核心意蕴、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优化诉求等。这些研究成果共同反映出学者开始意识到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讨论的重要性，并自觉推进该议题的深入研究。可以说，既有研究在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这一议题的提出、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具体研究上作出了努力，具备一定的自觉意识。但需注意的是，当前研究仍停留于论题提出阶段，诸多问题亟待进一步深化。

（一）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分析思路有待明晰

任何议题的科学研究都需要专属、明确的分析思路，这是开展科学研究的必备基础。综观现有研究成果，学者大都沿着“研究意义－内涵解读－现状描述－优化路径”这一分析思路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细究之可以发现，在这一分析思路中，无论是初始的意义解读，还是最终的路径设计，都是为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是什么”的认识展开的。这种分析思路有力地推进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认识水平，为人们揭开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神秘面纱”。不过，若是将这一分析思路放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的宏大版图上，可以发现，这一分析思路实际上是局限于认识论维度的，仅仅完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的部分使命。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明确的是，之所以提出并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这一议题的研究，是因为我们相信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是推进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进剂”。也就是说，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的完整使命，不仅是要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本身的系统研究，还要进一步为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现实性的力量。这就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这一议题的探讨不能仅仅停留于认识论维度，还要进一步推进到实践论维度，如此才能真正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的使命，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具备的观念性力量转化为现实性力量，为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贡献智慧与力量。由此可见，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的分析思路还需要在既有基础上进一步深化。

（二）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概念基础有待完善

在前面的综述中我们发现，既有研究所使用的形象理论资源，包含了国内外关于形象的认知和理论。其中，比较突出的问题在于：既有研究并未推进西方形象学的本土化及与中国古代社会形象认知的有机融合，以获取明确的形象致思之路，从而致使人们对形象的理解始终停留于简单的直观感受、判断，而对形象如何成为一种共同认可的“公共表达”、如何将形象改造成真正“值得信赖和尊敬的力量”之类问题的认识，始终处于朦胧状态[18]。受这种朦胧认知状况的影响，学者在运用形象理论的时候，往往无法明确判断自身的形象认知是否准确，进而在并未找到形象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连接通道的时候，只能笼统地将形象的直观感受、判断之义照搬到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阐释中。这会进一步影响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阐释进路。比如，诸多学者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理解集中于教育者、受教育者、教育内容、教育方法、教育环境等维度，后续优化路径基本上亦是沿着这一分析思路设计、规划。当然，这一分析思路是有助于了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但这仅仅是以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过程这一局部现象为对象的形象认知，而思想政治教育理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等并未纳入研究视野。这意味着此种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理解方案是存在缺陷的。那么，不可避免的是，在缺少完整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内涵认知的情况下，其内部的构成要素、关系机理、内生矛盾等都将无法获得科学准确的解答。由此可见，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的概念基础亟待进一步夯实、完善。

（三）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深层逻辑有待敞开

近年来，学者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关注与研究将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这一议题推到了“前台”，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讨论增多，为后续的深入研究提供了一定的理论素材、方法资源。不过，学者尚未展开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系统研究，尚未充分敞开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背后的深层逻辑，诸多研究内容还停留于设想与规划阶段。其中，有三个方面的内容最为显著：第一，学者偏重关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基本内涵的直接理解，而对与之密切联系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生成问题却知之甚少。“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到底是如何生成的”这一问题直接关涉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生成的社会与知识基础、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认识机制甚至是后续优化路径的选择等。如果说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生成问题难以得到破解，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优化就好似“盲人摸象”无从下手。第二，学者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历史底蕴的关注是比较有限的。从客观现象层面上讲，人们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最为直观的认识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现象，而思想政治教育形象问题可以说是存在于思想政治教育现象之中的。从历史经验层面上讲，作为深具中国特色的思想政治教育学，它肇始于改革开放初期，在40 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形象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各个时代社会环境、政策的影响，呈现出阶段性的变化特征。那么，在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变化发展过程中，必然会积累丰富的建设经验，从中发现影响建设成效的关键难题，总结出相应的现实启示。这对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有着重要作用。因此，从历时态角度回溯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变迁轨迹，是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不可回避的职责。第三，学者对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描绘是存在局限性的。作为专门实践活动的思想政治教育，并非局限于高校，而是广泛存在于社会的各个层面。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要不断加强企业思想政治工作、农村思想政治工作、机关思想政治工作、学校思想政治工作、社区思想政治工作、网络思想政治工作，共同推进思想政治工作的大格局[19]。可见，企业、农村、机关、学校、社区、网络等，都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领域、对象。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必然不能局限于高校，而是要拓展到企业、农村、机关、学校、社区、网络等领域。因此，要想了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现状，必然要对社会各个不同领域内的思想政治教育进行全方位、有重点的描绘。由此可见，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背后的深层逻辑，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四）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时代诉求有待回应

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以培育时代新人为起始点，以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落脚点，以破解时代问题与安顿精神自我为着力点。面对这一时代诉求，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应如何回应理当成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重点内容。不过，现有研究多是以程式化的形式去回应时代诉求，主要表现为：第一，以宏大抽象的话语去表述所提供的建议。这些建议背后有着共同的意图——希望能设计一套万能的形象优化方案。但是，这些建议并未注意到新时代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提出的新要求以及新时代社会大众的思想变化，势必收效甚微。第二，尚未明确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评价属性。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并非是先天存在的，而是人为建构的。因而，人们对它的认识必然有评价的意味。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如何转变为评价对象”、“如何评价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等问题就成为系统研究绕不开的问题。第三，尚未关注到思想政治教育形象优化的原则以及分众化需求。现有研究多是以开门见山的方式提出优化设想。就研究的科学性、严谨性而言，这一致思理路是有失妥当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是多领域的综合呈现，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优化势必要满足不同领域、群体的需求，明确分众化的设计思路。不过，当前研究并未关注这方面的问题。由此可见，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系统研究需要对时代诉求作出充分回应。

三、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深化进路

综上所述，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目前处于启动阶段，其内部空间、相关论域、论题都未得到应有的开发。因此，面向未来，我们有必要在既有研究基础上进行新的理论探索与建构。

（一）寻求理论支援，明确分析思路

这是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之前必须启动的前提性探讨。在前面的论述中，我们知道，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完整使命是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本身的系统研究与推进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但是，现有研究仅仅是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自身阐释，局限于认识论维度，而如何将之进一步向前推进到实践论维度，就成为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在现有研究中，我们所能搜寻到的、可供借鉴的分析思路是非常有限的，因而我们必须拓宽视野，去寻求相关的理论与方法资源。传播学、文化人类学、社会心理学、神经科学、意识形态理论、精神分析理论等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本体研究与推进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丰富的理论与方法资源。不过，冗杂的理论与方法资源容易干扰分析思路的确立，需要寻找到一种思维方式或方法论，将所有的理论与方法资源充分调动、组织起来，为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提供稳定有序的理论与方法上的支撑。在这里，我们尝试借助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来梳理、组织丰富的理论与方法资源。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是人类思维方式变迁史上的一次革命性实践。正如马克思所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20]。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完成了对传统知识论哲学的超越，将认识论维度与实践论维度有效地连接起来。就此而言，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能够担负起完成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的完整使命的重任，能够指引我们在厘清既有研究的基础上深化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本体研究，进而为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贡献现实性力量。

（二）阐释核心概念，夯实理论基础

库恩认为，人类想要“理解世界”，必须使世界“有序化”；“有序化”有赖于规则的建构，而规则在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概念的”“承诺”[21]。换言之，厘清各种概念的承诺，能够为“理解世界”打开通道。这对于厘清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理论内涵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在这里，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更像是一块蛮荒的“黑土地”，它“肥沃诱人”，但充满了杂乱气息。那么，想要让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真正变成人们容易理解与掌握的、进入思想政治教育内部世界的工具，就必须厘清其中的核心概念，让蛮荒的“黑土地”变成“良田”。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第一步，应从概念史角度梳理、诠释“形象”与“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涵，尤其是在实现中西形象理论有机融合的基础上，获取清晰的形象内涵；第二步，应在此基础上，确证作为评价性、社会性概念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从内在本质维度与外在表现维度的统一中廓清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内涵，推出新概念方案；第三步，应从结构分析视角深入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内里，明确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内部构成要素——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形象、理论形象、实践形象、学科形象、话语形象等，把握各要素在整个结构关系中所占据的位置及其功能，明晰各要素相互之间的关系机理。

（三）深化问题思考，缝补逻辑裂隙

在前面的论述中，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至少存在三处逻辑裂隙，即生成机制、历史溯源、现实描绘。本文就生成机制、历史溯源、现实描绘进行深化思考，以缝补逻辑裂隙。首先，应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分析的基础上，揭示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生成机制，主要包括具身认知、历史理解、价值评判、哲学反思等环节。其次，应从历时态角度梳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变化发展。其中，应重点以“主体－理论－实践－学科－话语”为分析框架，回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发展历程，总结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的主要经验，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的关键难题，揭示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的现实启示。再次，可以以某地为个案，描绘该地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现状及其问题。从某地选取社区、高校、企业作为典型案例，考察社区内的普通居民、社区干部、社会组织等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状况，考察高校内不同专业背景的学生、思政课教师、非思政课教师、辅导员、领导干部等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状况，考察企业内的政工干部、普通员工等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状况，共同刻画新时代不同领域内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此外，还应从全球局势、国内生态、社会结构、利益取向、思想情势、媒介力量等维度，解析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遭遇的问题及其症结所在。

（四）关注评价优化，回应时代诉求

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建设研究应关注自身所处的时代，如此才能真正建立起契合该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评价体系、优化路径。因此，应关注思想政治教育评价及其优化问题，以回应时代诉求。具体研究可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是阐明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研究所置身的“新时代背景”——时间、空间、实践、制度、观念、文明等维度有机统一的大时代以及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提出的新要求。第二步是明确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的评价性、社会性属性。这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在社会中必然要接受个体、群体乃至社会大众的评价。此时，思想政治教育形象必然转变为被评价者。对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进行评价的关键在于抓住关键影响变量，主要包括个体主观感受，“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形象－理论形象－实践形象－学科形象－话语形象”及其相互关系因素，宏观政策、课程效果、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关系、特殊事件与时间等因素。进而，以此为基础，建立起由以个体主观感受为核心的个体性评价、以构成要素及其相互关系为核心的内源性评价、以外部因素为核心的外源性评价构成的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综合评价体系。第三步是打造分众化的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形象设计方案。以“科学定位目标－精准聚焦短板－适时发动调控”为基础框架，设计以服务党和国家的战略需求为根本，满足社区的工作需求、高校的教育需求、企业的生产需求的分众化思想政治教育形象优化方案，满足多元化的形象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