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波
(云南林业职业技术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4)
2022 年12 月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强调:“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是党中央着眼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作出的重要部署;没有农业强国就没有整个现代化强国;没有农业农村现代化,社会主义现代化就是不全面的。”加强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提高农民的科技文化素质和就业能力,是促进农民增收、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先决条件。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农民教育培训,扎实推进高素质农民队伍培育,稳步推动农民教育培训事业高质量发展。为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云南高度重视农民教育培训。虽然成效明显,但也存在不足,需要学习借鉴先进经验,进一步健全教培体系、创新方式方法、实施精准培训、加强产教融合,以高质量的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为加快建设特色农业强省提供强有力支撑。
2022年,习近平总书记在致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的贺信中指出:“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相连,对促进就业创业、助力经济社会发展、增进人民福祉具有重要意义。”基于农业大而不强的农情实际,加强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对于加快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更具有特殊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农业现代化,没有农村繁荣富强,没有农民安居乐业,国家现代化是不完整、不全面、不牢固的。党的十八大以来,为解决城乡融合发展背景下“谁来种地、如何种好地”问题,国家对农民教育培训的政策支持力度前所未有。2014年农业部和财政部共同启动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2019年转型为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职业教育向农业农村延伸,高职扩招培养高素质农民。受制于人均资源不足、底子薄、历史欠账较多等原因,云南“三农”仍然是一个薄弱环节,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相比,农业现代化明显滞后。云南农业生产效率较低,农业从业人员整体素质不高,留在农村从事农业的人年龄普遍较大且文化层次偏低,整个农村发展动力活力不强。为到2035年与全国同步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云南必须加强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才能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更好带动农民增收,才能补上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短板。
党的十八大以来,特别是经过脱贫攻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云南大力加强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促进了农民就业和增收,为农村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保障。据国家统计局云南调查总队发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云南农民工月均收入3899元,增长4.8%,增速高出全国平均水平0.7%。在3000 元、5000 元及以上的中高收入人群比重明显增加。[1]但是,2022年云南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全国的75%,城乡居民收入比为2.78:1、消费支出比为1.97:1。因此,李强总理在云南调研时指出:“要推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深入挖掘经营增收和务工增收潜力,强化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帮助更多农民群众走上致富路。”[2]只有加强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才能加快壮大高素质农民队伍、实现“有人种地、种好地”的目标,才能不断增强农民就业创业能力,才能不断增强农村内生发展动力。
我国以家庭为单元的小农生产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大国小农”是基本国情农情。这一特征在云南表现得更为充分:当前不仅还有48%的人口生活在农村,有53%的劳动力在乡村就业,且有近45%的劳动力还在从事以第一产业为主的劳动。[3]云南农业的这种“小农之困”主要是受到高原地理,尤其是耕地山地化趋势的显著影响。高原地形地貌不仅使得云南农业的立地条件较差,而且强化了其小农经营特征。2022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指出,要全面提升农民素质素养,育好用好乡土人才,为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提供智力支持和人才支撑。为打破云南农业发展质量不高、效益不好等尴尬局面,需要加强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才能充分拓展多样性农业的多种功能,才能持续提升农业发展的质量、效益和竞争力。
新时代的农民,不止要有体力,更要有脑力。基于后发展、欠发达的省情农情实际,在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中,云南非常注重完善制度机制、创新工作方法,有力提升了农民职业技能水平和就业能力、拓宽了就业渠道、促进了增收致富。
全省各地高度重视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逐步形成了领导重视,党委政府主导,农业农村部门牵头组织,部门协同配合,各级农广校为主体具体实施的工作格局,推动高素质农民培训与职业教育有效衔接,农民教育培育工作的制度框架基本形成。采取“三位一体”(教育培训、认定管理、政策扶持)、“三类协同”(生产经营型、专业技能型、专业服务型)、“三级贯通”(初级职业农民、中级职业农民、高级职业农民)的培育模式,着力培育高素质农民。建立了送教下乡、农学结合,手机伴随和共享农民田间学校现场学习相结合的培养模式。以农广校为主体,科研院所、大中专院校、经营主体等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的教育培训合力不断增强。
结合农村经济社会发展需求,抓实农民教育培训抓手。一是助力脱贫攻坚成果巩固拓展。围绕脱贫地区产业发展,着力加强农民教育培训,加大对深度贫困地区支持力度,开展脱贫带头人培育和建档立卡户技能培训,提高脱贫地区产业发展水平和贫困户自身发展能力。二是推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聚焦做强做优高原特色农业,结合各地重点特色产业发展目标,大力开展经营管理和技能培训,为当地产业发展培养人才,促进产业结构优化。三是帮助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根据乡村产业发展需求,结合“一县一业,一村一品”、特色农产品品牌创建等重点工作开展培训,为全面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创造条件。
一方面加强供需精准对接,通过提高农民群众对教育培训工种种类的知晓率,应用培训意向书、意愿收集小程序等方式,精准掌握农村劳动力的培训意愿及就业意向。同步收集有用工需求的企业岗位信息,定期不定期召开现场招聘对接会,帮助他们更快速了解用工市场需求,调动主动培训的积极性,提升培训实效。另一方面积极与各省市合作,推动异地培训项目落地,方便云南在外务工人员的技能提升。2022年,云南有31%的农民工接受过农业职业技能培训,比上年提高5.3个百分点;36.4%的农民工接受过非农职业技能培训,比上年提高6.2个百分点。2023年3月,云南省人社厅与上海、福建等省市人社部门相继签订异地培训合作协议,目前全省已组织在省外务工的人员开展13期异地培训。[4]
按照国家的决策部署,云南深入推进农民教育培训。2004年组织实施农村劳动力培训阳光工程,2014年施行《云南省加强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实施意见》,阳光工程转型为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2019年施行《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提出“培养一支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高素质农民队伍,造就更多乡土人才”的要求,云南加快农民教育培训转型升级,推进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转型升级为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教育培训工作的持续推进,全省高素质农民队伍数量逐步增加,质量不断提升,发生了质的变化。据云南省农业农村厅统计,截至2022年全省已累计培育高素质农民20万余人次。
云南农民教育培训虽然积累了经验、取得了成效,但与农业农村现代化要求、与农民实际需求相比,在方式方法创新、供给与需求匹配度等方面,仍然还有很多短板弱项。
现有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的部分内容、方式、课程体系、师资选配等方面,与农业农村发展需要、与农民实际需求间存在不相适应、彼此脱节的情况。课程设置、教材选择针对性、实效性不高,培训质量有待加强。特别是在创新机制方面,对教育培训的正反馈机制尚未健全,评估及跟踪不足,在短期培训、分段教育、实践操作相衔接,内容实用有效,培训方式灵活多样,方便农民参与等方面,还不能完全精准对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制约着教育培训的实际效果。
全省农业产业高质量发展滞后,产业化龙头企业偏少、偏小,对职教发展支撑作用弱。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学结合落实不充分。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积极性不高,供需结构性矛盾突出,对学校专业设置、课程建设和人才需求预测的引导作用不明显。职业院校服务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能力不足,对高原特色农业及其市场变化反应滞后,专业、教材、课程与市场需求对接不紧密,未能做到紧贴市场和就业形势。
农民教育培训方式较为单一,信息化、数字化管理手段应用滞后,没有建立符合云南实际的学员大数据信息管理平台,对培训数据的采集积累和分析运用创新不够,存在有的农民重复参加培训项目的问题。远程教育工作还没有建立专门的线上网络学习平台,制约了海量数字化的学习资源高效利用。没有建成全省农民教育培训综合管理系统,缺乏对培训前、中、后工作的全程有效跟踪管理。
根据对全省各地开展的农民教育培训需求调研发现,围绕乡村振兴产业发展人才需求,全省每年需要培训高素质农民为5 万人左右,但全省高素质农民培训除了依托全国高素质农民项目和中组部、农业农村部农村实用人才培训项目仅能培训2 万多人。部分州(市)、县(区)投入实用技术培训资金较少、覆盖面不足,与产业发展和农民培训需求差距较大,相关政策扶持力度较弱,项目资金投入不足。
针对上述问题,必须深刻认识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在云南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中的基础性作用,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三农”工作的重要论述,坚持“需求导向、产业主线、分层实施、全程培育”,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发展面向乡村振兴的职业教育,大力提高农民综合素质,提升农民生产技能,培养更多高素质农民,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向质量效益转变、向增收致富转变。
完善的体系是教育培训工作有效开展的基础,是提高教育培训效果的重要保证。按照“政府统筹、社会参与、多方配合、上下联动”的工作机制,充分发挥政府在教育培训中的统筹和主导作用。强化以农业广播电视学校为主平台,整合利用农广校、农业科研院所、涉农院校、农业龙头企业等各类资源,建立省、市、县、乡四级培训网络,形成一个共建共享、优势互补、高效协作的“一主多元”农民教育培训体系。完善各类涉农职业院校布局,鼓励把高职办到县城。推进农民田间学校建设,创新教学培训方式,注重线上和线下相结合,把知识技能送到家门口、送到生产一线。打造以政府买单为主,加大政府对涉农职业教育的人力物力财力投入,不断引入有效社会资源作为有效补充,强化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5]加强高质量的专兼职培训师资队伍建设,充分吸收农业产业发展带头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带头人、种养大户、土专家、田秀才、能工巧匠等作为兼职教师。
市场需求变化是常态,不断创新教育培训模式、提升培育质量,积极主动应对是必然选择。将中职与高职的专业、学制、课程等要素有机衔接,将学历教育与技能培训两种培养形式融会贯通,建立“校地合作”“学分置换”“线上线下融合”“产学互融”等机制,探索职业技能培训与中高职衔接教育协同培育高素质农民模式。针对农业生产、农场管理等原因无法长时间集中学习,开展短期集中授课、送教上门和信息化远程教育等多种形式相结合的教学方式。[6]探索全网格高素质农民培育路径,包括激励型培育:评选乡土人才;互助型培育:组建乡土专家培训团;提升型培育:分级认定高素质农民;专业型培育:高素质农民职称评审;素能型培育:提升高素质农民学历层次;竞技型培育:创业大赛和技能比武;典范型培育:持续组织开展十佳高素质农民评选;行规型培育:制定高素质农民守则;实战型培育:建设田间学校;扶持型培育:优化补贴政策。[7]同时,不断丰富教育培训课程,突出产中向全链条、一产向一二三产融合、生产向经济社会全领域拓展;加强训后技术指导和跟踪服务,稳步提升培训质量效果。
衡量教育培训成效,关键是看农民创业就业的能力和水平是否提高。教育培训机构应注重转变培训观念,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农民教育培训从任务型向服务型、从以教为主向以学为主转变。瞄准市场需求侧结构性变化,紧紧围绕各地主导产业高质量发展需求,以乡村振兴、数字经济等为重点,根据不同培育对象、不同培育目标,做好培训需求调研,科学设置培训内容,确定培训课程,精准配置教师,抓实培训关键环节。开展“菜单式”培训,由培训单位提供培训“菜单”供地方选择,各地根据产业发展需求“点菜”,培训机构根据需求设置培训内容、订购教材、邀请授课教师,各地负责人员组织和工作协助。开展“实践式”培训,转变培训方式,从以线下为主向线上、线下融合转变,将课堂延伸到田间地头,开展面对面、手把手的教学,通过专家与农民之间参与式、互动式、启发式的学习,满足多样化学习需求,帮助解决生产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从而充分激发农民的学习热情。
“要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8]教育培训要始终把握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鲜明导向,服务经济建设主战场。着力优化教培机构涉农专业设置,面向市场设专业,增加农技推广、生态农业、智慧农业、电商物流、乡村旅游等专业招生规模,提高供需两端匹配度。坚持做到“多结合”,比如,与农业现代化相结合,不断调整和丰富教育培训课程,把现代化的农业技术、理念和经营方式“传导”给农民,提高农民这个现代农业主体的素质和能力;与做强高原特色农业相结合,围绕产业办专业、办好专业促产业,注重结合各地特色农业,有针对性开设特色班,为各地打造特色优势农业助力;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相结合,有针对性地开设家庭农场主、农业合作组织带头人、种养大户等专题班,注重增加农业经营管理、农产品品牌打造等相关内容。同时,深入农业企业、农业合作组织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直接办班,解决他们的生产实际问题,促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推动实施一批改革项目,支持昆明、曲靖建设市域产教联合体,推进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建设,加强对怒江州、迪庆州、各边境县职业学校帮扶,启动职业学校办学条件达标工程、“职教高考”改革工作,建立职业教育办学质量管理制度。
加强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既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必然要求,也是广大农民群众实现自我发展的内在需求和渴望。高素质农民是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主力军,伴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实施、到2035年与全国同步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对高质量的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的需求将更加迫切。作为欠发达省份的云南,走高质量跨越式发展道路,实现从农业大省向特色农业强省的转变,对农民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具有巨大需求。针对当下农民教育培训中存在的诸多问题,着眼未来,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大力推进改革创新,不断探索科学的体制机制、精准的方式方法,才能不断推进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