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研究综述

郝婷 张琪

摘 要：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无论对于国家、行业还是企业，研发创新都极其重要。科技创新能力，是国家对国内企业自主发展的要求，也是企业长远发展的刚性需求。但企业研发投入目前存在的风险性、周期性、滞后性等问题，对企业绩效都会产生影响。如何合理进行研发投入，提升企业绩效，成为各行各业关注的问题。文章对近几年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关系的国内研究进行梳理，主要研究结论包括正向影响、滞后影响、负向影响、非线性影响，为企业进行研发投入决策与今后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关键词：研发投入；企业绩效；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F27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23）13-0094-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3.13.094

1 引言

科技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科技自立自强是国家与企业发展的重要核心战略，坚持自主创新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关键。“十四五”规划更是提出要以改革创新为根本动力，应不断提升创新能力。习近平总书记也曾提到“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是企业的‘命门所在”。由此可见对于企业发展来说，研发创新极其重要。企业创新意味着需要研发人员、研发设备、研发材料等投入，而研发创新的根本目的是生存与发展，企业绩效水平能够直观体现企业未来的生存与发展能力。但是由于研发投入存在风险性、周期性、收益滞后性等问题，对企业研发投入效益的影响是不可忽略的。因此，企业如何合理地进行研发投入，以更加有效地提升企业绩效，是企业更加关注的问题。

2 指标选取

2.1 研发投入指标选取

根据近几年国内相关文献整理，研发投入衡量指标包括研发投入规模与研发投入强度。

其中研发投入规模主要通过研发人员数量和研发资金投入来体现。人力资源是企业最大的财富，也是企业创造价值和收益的必要资本，企业技术研发能力的提升更是离不开研发人力资本。所以研发人力的投入规模可以认定为属于企业的研发人力资本与研发投入规模的评价指标。通过对研发人员数量进行比较和分析，一方面可以衡量企业的人力资源水平，特别是对于高新技术企业来说的研发人力资源水平，是否处于合理范围；另一方面对企业研发人员的利用效率进行评估。研发资金投入主要分为资本化与费用化，一般来说资本化研发资金投入主要为研发过程中对固定资产、无形资产等资产类的投入，而费用化研发资金投入包括研发过程中消耗的原材料、备品备件、消耗品、委托加工费，同时也包括研发人员的工资、福利等人工费用以及差旅费、会议费、培训费等经费费用。

研发投入强度是一个相对指标，即上述两项研发投入规模指标的占比情况，研发资金投入占企业营业收入的比例，以及研发人员数量占企业总人数的比例。对于不同规模的企业，研发资金投入和研发人员数量的差异可能会比较大，如果直接进行对比，那么这样的对比结果并不具有严谨性和参考性。所以当企业规模差异较大时，研发资金投入和研发人员数量这样的研发投入规模指标，是无法进行直接对比分析的。而研发投入强度是一个具有相对性的指标，当遇到因企业规模等研究背景差异较大的问题，而导致研发投入规模指标差异较大，直接对比分析结果不具有可参考性的情况时，引入相对性指标可以减小因研究背景差异大而产生的研究影响。

2.2 企业绩效指标选取

国内研究中，关于企业绩效指标的选取较为多样化，包括营业收入、净利润、现金流等基础指标，也包括盈利能力、营运能力、偿债能力、发展能力的财务能力指标，以及一些其他的，如行业地位、市场绩效、可持续发展等拓展性质的指标。

首先，营业收入、净利润、现金流等作为财务报表中三大报表列示的指标，能够直接表示企业绩效水平，是企业年度财务报告中会重点列示和说明的部分，也是管理者和投资者最为关注的指标项。

其次，国内企业绩效评价体系中，较为完善且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对四大财务能力的分析，包括基本指标和修正指标。基本指标反映企业财务绩效的主要方面，修正指标为对基本指标的补充和矫正。国内大部分研究中，对企业绩效的衡量都是选取四大财务能力的相关指标进行标识，一方面财务能力指标均为相对性指标，更具有可比性；另一方面财务能力指标从盈利、营运、偿债、发展四个能力方向，分别代表四项财务能力的各项具体指标，基于此的企业绩效评价体系较为全面，学者们可以选择某一方面进行研究分析，也可以选择全部方面进行研究分析。此外，企业绩效评价体系中的杜邦财务分析体系也是关于企业绩效的研究中使用较为频繁的指标体系，其中，由于杜邦财务分析体系是由净资产收益率进行的，因此相关研究中该项指标出现的频率也最高。

最后，国内研究中，部分学者根据研究课题、研究对象及创新性的需求，对基础指标进行调整后，使用修正后的指标衡量企业绩效。调整处理包括对绩效指标进行算术平均或加权平均，如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平均利潤率等。此外，也会使用其他一些指标表示企业绩效，比如使用企业销售额表示企业的市场绩效，通过企业市场占有率表示企业的行业地位。还有一些学者根据研究方向直接构建一个新的指标体系用来衡量企业绩效。

3 文献综述

3.1 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具有正相关关系

通过国内相关研究的梳理，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主流结论为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研究方法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对选取的变量构建简单多元回归模型；二是基于不同的研究角度构建的其他回归模型，如GMM回归模型、层次回归模型、向量自回归（VAR）模型等。

回归分析是研究变量间的影响关系时最常用到的方法，也是近年来研究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关系的文章中最为多见的方法。回归分析通常以描述性统计为第一步分析，对选取指标的统计图表进行描述分析，第二步在相关性分析的基础上，通过构建多元回归模型进行进一步分析。王雪等（2018）［1］通过对研发投入强度与各绩效指标比值进行描述统计分析，得出高新企业利润及销售收入的增长，是其研发投入促进作用的影响结果。徐斌（2019）［2］、李怀建等（2021）［3］基于上市公司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指标进行回归分析，发现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正相关。郭秀强等（2020）［4］建立多元回归分析模型，研究认为研发投入对高新技术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在简单回归分析的基础上，冯套柱等（2019）［5］运用GMM回归对研发投入、企业绩效产生正向激励。张复生等（2019）［6］在相关性分析的基础上，通过固定效应模型和层次回归法研究认为研发投入能对企业绩效产生强化作用。马金华等（2012）［7］构建VAR模型得出研发投入可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刘辉等（2019）［8］以2012—2016年深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通过面板门槛模型分析得出制造业企业的研发投入有助于企业价值的提升。李卫忠等（2020）［9］通过固定效应模型研究表明研发费用投入、固定资产、经营管理绩效等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其中该研究中代表企业绩效的主要指标为净资产收益率。仇云杰等（2016）［10］运用倾向值匹配模型研究得出存在研发投入的企业其全要素生产率和利润率水平较高。刘大鹏等（2019）［11］使用联立方程组的三阶段最小二乘法发现研发人员投入强度对公司的成长发展具有正向影响。

3.2 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滞后性影响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很多学者进一步研究发现，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具有滞后性，并且由于研究对象及研究指标选取不同，最佳滞后期也不尽相同。

周爽（2018）［12］、宋凤芝等（2020）［13］认为研发投入能显著提升企业绩效，但有滞后性。刘云等（2020）［14］认为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具有长期滞后的正向影响，且这种影响随时间推移而增强。郑海元等（2018）［15］在对创业板上市公司研究时发现，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为正，并在当期较为显著，滞后一期时达到最大。段海艳等（2020）［16］在研究中发现，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滞后影响，在滞后一期较为显著，但随时间推移，在滞后二期不显著。李书锋（2020）［17］认为研发投入对公司绩效在滞后二期时起到了正向提升作用。王子豪等（2022）［18］通过定量分析得出研发投入存在最低阈值与有效滞后期，企业对于最低强度的研发投入可以选择分阶段进行资金投入，以达到对企业绩效的最有效促进作用。

总结来看，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滞后性影响均为正向影响，包括当期显著但在滞后一期达到最大，滞后一期显著但滞后二期不显著，随时间推移滞后影响越来越大，以及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存在阶段性滞后。

3.3 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具有负相关关系

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滞后影响，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研发投入对当期的企业绩效是很有可能存在负相关关系的，下述研究结论也进行了相关证实。

刘勇等（2020）［19］认为研发投入对于企业当期绩效有显著负向影響。周菲等（2019）［20］、雷振华等（2022）［21］研究表明，研发投入对绩效的影响作用，虽然短期来看是不利的，但长期是正向有利的。钱英等（2021）［22］研究表明尽管研发投入可能会使当期财务绩效有所降低，但长期来看，对未来的财务绩效是有正向作用的。郭立新（2019）［23］认为研发投入对当期及后一期的绩效为负向影响，但从第二期开始，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转为正向影响。

3.4 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其他相关关系

此外，对于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不仅仅为简单的线性关系，学者们通过研究发现，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还存在倒N形、倒U形、正负波动等非线性影响，并且也会存在一定的滞后性以及边界效应。

段天宇（2020）［24］研究得出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为复杂的非线性关系。董明放等（2016）［25］研究表明研发投入强度对产业绩效的影响较为显著，且呈倒N形的非线性特征。许照成等（2019）［26］研究发现随着创新投入的不断提高，企业采用成本领先战略时，企业绩效水平呈现出先升后降的倒U形关系。张东生等（2020）［27］研究表明企业绩效随着研发投入的增加并不是单调增加，而是呈现非线性变化，正相关与负相关交替出现。

根据韩先锋等（2018）［28］研究，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边界效应影响体现为，在边界内的研发投入强度可以促进企业绩效，超过则会有抑制作用。王勇（2018）［29］采用高维稀疏数据分析方法，对研发投入、企业盈利能力等变量进行定量分析，通过目标达成概率来衡量企业研发水平的规模边界。朱艳丽（2018）［30］研究发现，研发强度对企业的价值有明显的阈值效应，这是因为企业的创新速率在一定的区间内，其作用的大小和方向也不尽相同。

4 结语

通过上文对国内外研究的梳理，近几年对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关系的研究方法较为丰富，包括相关性分析、多元回归、GMM回归、固定效应模型、层次回归法、随机效应面板模型、VAR模型等。但是由于选取指标与研究对象不同，研究结论也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尽管绝大多数研究结论认为，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存在促进作用，且这种促进作用具有一定的滞后性，但根据不同学者对处于不同阶段、不同行业进行研究的结论，可知并不是研发投入强度越大，企业绩效就一定会越来越好。因此，对于企业是否应当加大研发投入，如何及时调整研发投入策略，存在一定的个体差异性。但是对于同一行业或地区的相关研究结论是具有普遍性的，对于企业进行研发投入决策是有参考价值的，对于企业未来发展也具有借鉴性。综上所述，梳理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除了为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研究的发展方向提供改善和拓展的研究思路外，在实践方面，对企业合理进行研发投入、及时调整研发投入策略、促进企业绩效提升与长远发展也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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