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对等理论视域下英译汉研究

2023-05-31 10:50尹志玲
今古文创 2023年5期
关键词:功能对等理论英译本

尹志玲

【摘要】在进行文学翻译时,译者应掌握文本类型的特点,明确翻译风格,保证译文的忠实性。本文以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为指导,通过对《一位难忘的母亲》英译本的翻译词汇使用、句式变化、句序调整和作者意图传达等方面进行详细分析,探讨了译者如何把握原文的情感主调,并将其神韵在译文中精彩再现。

【关键词】《一位难忘的母亲》;英译本;功能对等理论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05-0088-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05.028

一种语言表达意义或概念的方式可能只在一定程度上与另一种语言的意义相匹配,而文学作为一种文化载体,其文本语言的意义非常丰富,这也给文学文本的翻译带来了挑战。汉英翻译文学文本的鉴赏包括词义的对应、句法的鉴赏以及原文本身所蕴含的韵律美。为了达到翻译“传神”的目的,许多学者从语气和意境的角度出发,本文的英语翻译分析则着眼于作者的情感态度,探讨译者在确保译文对应的准确性和保真度的同时,对作者表达意图和情感色彩的把握。

一、“功能对等”理论

奈达认为,“意义是最重要的,形式其次”(郭建中 ,67)。他的“功能对等”理论中的“功能”强调发音、语法、词汇和话语不同,但表达功能相同或相似。这也就是奈达经常提到的“读者反应理论”,即“在目的语中用最贴近原文的自然对等语再现源语信息”(谭福民,向红, 2012),使得译文的读者应该能够以与原文读者潜在相同的方式理解和欣赏译文。但需要注意的是,一般读者不可能同时对原文和译文做出相同的反应,因为大多数普通读者不可能同时掌握两种语言。只有那些既能理解原文,又能欣赏译文的学者,才能在阅读后做出同样的反应。可见,译者在翻译中起着极其重要的桥梁作用。译者的知识、文化和专业资质对作品的翻译质量有着重要的影响,同时也对译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二、源文本对应目标文本分析

《一位难忘的母亲》作为一篇短篇叙事,其结构清晰,行文流畅,整体上作者运用了情节叙述和心理描写,其中车夫性别的揭示作为文章的叙事高潮和转折点。散文的“神”作为整篇文本的灵魂,译文要能够巧妙达到传神的效果,需把握奈达所说的指定意义与联想意义。黄远鹏指出,奈达的功能对等实际上是存在于一个从分析原文到测试翻译的体系之中,是和指定意义和联想意义联系在一起的。词的指定意义代表实际或语言世界的所指,而联想意义表示由使用话语中的词而产生的价值和态度。译者翻译时,不仅是目标文本的指定意义,其联想意义也应与原作者的引申义相符,保证目标读者可以从译文的字里行间领会原作者的精神和意思。而这篇文章的“神”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基调。

原文:这段令人锥心刺骨的回忆常常萦绕在我的心头。

译文:I have ever been tortured by the embittering memory of it.

首先,这句话译者没有按原句“回忆”作主语的方式来译,而将原文的主动语态改为被动语态,这样做一方面符合目的语英语的语用习惯,另一方面“memory tortures me”显然没有被动的形式更能凸显出主人公的心境。同时,译者将“萦绕”意译为“torture(折磨)”,使得更加传神;其次,“锥心刺骨”如果直译,在英文中无法找到对应,译者用“锥心刺骨”的释义——“十分悲痛”来意译,而“bitter”在《牛津高阶词典》中意为:“making you feel very unhappy; caused by great unhappiness”,恰好可以将主人公的情绪准确传达给英语读者,类似的词poignant也可以产生相似的作用;此外,译者省去了“心头”的翻译,因为意义对等已经达到,加上多显累赘。

原文:1996年7月,一个炎热的傍晚,在经历了17 小时冗长而单调的旅途后,我乘坐的列车终于驶进了安康站。

译文:On a sweltering summer day in July 1996, the train in which I was aboard finally pulled into An-kang Railway Station after seventeen hours of long and monotonous rumbling.

译者把“炎热”译为“sweltering”,它在《牛津高阶词典》

释为:“very hot in a way that makes you feel uncomfortable”,

除表示原文炎熱的含义外,还增添了炎热到让人不舒服的程度,原文作者虽没有明说这种炎热让主人公不适,但“冗长而单调”和“终于”能够体现主人公的心境,“sweltering”将这种暗含在表面语句的情绪即其联想意义也表现了出来。此外,译者把“旅途”译为“rumbling”,运用拟声词凸显火车轰隆隆声音的聒噪,目的语语言应发挥出了与源语言相同的功能,使英语读者身临其境,炎热的七月长途旅行给主人公带来的无聊、疲惫、烦躁,读者也能够感同身受。

原文:终于到了! 列车停下的时候,我默默地想。

译文:Arrived at last! I murmured when the train finally came to a halt.

译者把“默默地想”译为“murmur”,非常巧妙地达到叠音对等叠词的文体对等效果。另外,“came to a halt”体现了火车由慢到停,缓缓停下的过程,译者在该句译文中还运用了增添的译法,增加“finally”一词。正如李正栓所说,有时为了达到意义上的对等,译语用词作适当调整并不影响语篇的功能一致。此处的增译向读者还原当时主人公“车怎么还不停,终于停了”的这种心情。

原文:我决定等他半小时,他要是再不来,我就自己打的去旅馆了。

译文:I decided to wait him half an hour before I hail a taxi to the hotel by myself.

原文若直译则是“If he still doesn't come, I'll take a taxi to the hotel by myself”,译者做了删减和调整,将一主一从两个句子改为大主句的一句从句,使得在意义对等的前提下,原文译文长度基本对齐,表述简洁而清晰。

原文:正当我准备招呼一声,引起那些殷殷地等候着的出租车司机注意的时候,我的安全意识让我停止了呼叫,已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译文:Just as I was about to cry for the attention of those eagle-eyed taxi drivers, the bell of my security awareness rang and the already-escaped words froze on the tip of my tongue.

“eagle-eyed”在《牛津高阶词典》释为:“always watching carefully and good at noticing things, especially small details”,译者用本土化的表达展现了出租车司机殷切的态度;译者省去对“让我停止了呼叫”翻译,一方面使原文译文长度对整,另一方面译文“words froze”已经表达出“停止呼叫”的意思,意义实现对等,直译出来会显得多余;“已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下去”意译为“already-escaped words froze on the tip of my tongue”,用拟人化的手法,非常生动活泼地展现了话已经溜出口,被突然刹在舌尖儿的状态,“froze”更是用话一瞬间被冻住这样的表述,将主人公尴尬又紧急的情形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文:过去听说的许多关于出租车抢劫的小道消息提醒我,作为一个陌生人,我最好还是选择人力车。我想这会比出租车安全得多。

译文:Much of sophistication and once-heard news of robbery happened within taxies reminded me that as a stranger to this city, I had better choose a rickshaw which I thought much safer than a speeding monster as a taxi.

首句翻译有一处语法错误,“happened”应为“happening”,动词的现在分词作“robbery”的后置定语。本句翻译增译一词“sophistication”把原文听了很多小道消息的主人公的这种“见识、老练”表达了出来,同时与后文中主人公误判车夫性别形成鲜明对比,将原文的戏剧色彩也翻译到位。另外,译者给原文“出租车”增译了修饰语“a speeding monster”,用略为夸张的增译,丰富了情感色彩,凸显主人公此时对出租车的忧虑。

原文:我可以从车夫粗粗的嗓门中判断,“他”乐于接下这一笔买卖。

译文:I could just judge from the masculine voice that the puller was very glad to close the deal.

原文:车夫似乎使出了“他”全身的力量在前进。

译文:the puller was summoning all the strength he could have in his body to pull the vehicle forward.

这是原文首次出现对故事中另一位角色车夫的描述,译者把“粗粗的嗓门”译为“masculine voice”,以及有意没有给译文的“he”像原文那样加上引号,通过这样的翻译,译者引导英语读者代入这位车夫是男性的主人公视角,为后文的转折做铺垫。

原文:哈哈哈,你叫我什么来着? 叫我阿姨,孩子。

译文:Aha, what did you call me just now? Call me aunt, guy.

这里把孩子译为“guy”略显生硬,译为“son”更符合“孩子”这个称呼的亲切程度。

原文:哦? 天……天太黑了,所以我弄错了。

译文:ERRR? Im sorry but its...its too dark for me to make a mistake.

译者特意以“its...its”对应“天……天”,格式一致,同时主人公因为失误引起的窘迫也得到表现。另外,“too...to”的翻译为语法错误,可改译为“so dark that I made a mistake”。

原文:我的心像被刺了一刀,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哽咽着说道:“是的,阿姨,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你来拉我。”

译文:My heart hurt by the knowledge, and my eyes dim with tears, I blubbered out: “Yes, aunt, I just feel...I just feel I shouldnt have chosen you to carry me.”

“心像被刺了一刀”如果直译为“My heart feels like being stabbed”,给英语读者带来的直观感受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悲痛情绪,而是恐惧。由于英语中,并没有像汉语中把“心像被刺了一刀”和悲痛联系起来的用语习惯,如曹红艳所说,译者需要将源语的深层结构转换成目的语的表层结构, 即用目的语中相应的词汇直接说明、解释原文的内涵, 以使译文读者更易接受译作,所以此处译者选用“hurt”来传达这种痛,更为准确;“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转译为眼睛做主语“my eyes dim with tears”,与前面的“My heart hurt by the knowledge”对仗工整,情感表达更为流畅;译者有意在译文中重复翻译“I just feel”,更加真实形象地展现了主人公“哽咽”的说话状态。

原文:我感觉就像坐在我妈妈拉的车上一样,我接受不了这一点。

译文:And I feel that Im sitting in a rickshaw pulled by my mother. I cant stand such a twinge of conscience.

原文:她这才停下疲惫的腿,表情很惊讶。

译文:she stopped her tiring legs, surprise written on her sweating face.

在翻译“接受不了这一点”时,译者均采用了“重创”的翻译技巧。由于考虑到西方文化中不包含“孝”的传统观念,翻译时没有用代词that一笔带过,而是把主人公接受不了的地方——“良心的谴责”具体讲了出来,将源语的深层结构转换成目的语的表层结构(郭建中 P67),使得语义传达更加清楚;译者对“表情很惊讶”的翻译,以更形象的“表情写在脸上”作为表述方式,同时增加定语“sweating”,凸显车夫的辛苦,更容易引起读者对车夫的同情以及对主人公“我”的共情。

原文:……拿到矿难抚恤金不到一月,孩儿他爸得了白血病。

译文:And...and...before the blood pension had reached us one month my husband was stricken by leukemia.

开头“And...and...”的译法与上同,表现说话人的哽咽状态;译者选用动词“reach”来表述“拿到矿难抚恤金”,可以说非常之精妙,将抚恤金拟人化,它就像对他们伸出援手一般,凸显了车夫家里处境的悲惨,以及暗含此时的听众主人公对车夫的同情。

原文:我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她,喃喃地說了几句话,但是又觉得对抚平她的情绪毫无意义。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赶着路。

译文:I could not find any words to console her. Numbly I mumbled some words which I think nonsense to pacify her excitement. Silence hang after the conversation.

译者把“喃喃”译为“Numbly mumbled”,用叠词对等叠音,巧妙实现语义对等和风格对等;“excitement”在《牛津高阶词典》释为:“the state of feeling or showing happiness and enthusiasm”,此处“激动的情绪”并非积极情绪,可将“excitement”删除,直接译为“pacify her”;译者在翻译主人公和车夫沉默赶路这一场景时,采用动词“hang”形容“沉默”半悬不悬、半挂不挂地吊着,主人公与车夫之间,似掺杂交融,又似若即若离的阻隔,把包含两人些许尴尬、无奈以及心痛等种种复杂心绪的气氛烘托得非常到位。

三、结语

中西方文化在语言层面上不可能达到完全的对等,但译者作为文化沟通的桥梁,要对几种对等做衡量和侧重。尤其在翻译文学文本时,不仅考验译者的英语水平和翻译水准,还考察译者对作者的心境以及隐藏在文字里的真正内涵的挖掘和理解。《一位难忘的母亲》的英译本便印证了这一点。译者做到了功能对等理论要求的“内容第一”的原则,几乎达到了“传神”的效果。但译文中也存在着几处有待商榷的翻译,值得译者反复推敲。

参考文献:

[1]曹红艳.谈功能对等理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体现[J].电影文学,2013,(03):156-157.

[2]郭建中.当代美国翻译理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

[3]黄远鹏.再论奈达翻译理论中的“功能对等”[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0,18(04):101-104.

[4]李正栓.忠实对等:汉诗英译的一条重要原则[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4,(08):36-40.

[5]谭福民,向红.从功能对等理论看法律英语术语的跨文化翻译[J].当代外语研究,2012,(10):52-55+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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